第一百八十六章 強大的來源與求生欲

賀子重環著方郝的肩膀，兩人將頭靠在一起，看完了郭兵的熱鬧、又看他去好言好語地勸藏在被窩裡打死不肯出來的樂天，兩人卻完全沒將這些看進腦子中，反而在低聲的說話。

「我是不是天下最大的蠢材？」賀子重沒直接問方郝父親的事，而是笑起了自己。

「怎麼？」方郝疑惑地抬起頭來看著他，一時沒想明白他這話是從哪兒說起。

賀子重笑笑，在他額頭上前輕輕吻了一下，嘆氣道：「我居然忘記了小時后在爺爺家隔壁住著那個郝郝就是你。」

方郝的臉上有些發紅，低下頭去吭哧吭哧笑了半天，才被賀子重硬板著頭抬起看向他：「那你還記得小時咱們玩過什麼嗎？」

賀子重的表情扭曲了幾下，具體細節他記不清了，就記得自己總拉著那個孩子跑來跑去，還有坐在樓門口擺弄一些玩具以及……「過家家？」

方郝點了點頭，將頭靠在他的胸口：「嗯……你那會兒就說……我是你媳婦……」

……

…………

所以居然是自己從那麼小的時候就將人拐到手了嗎？！

「那……高中時……」

「我知道你不記得我了……我知道你在哪兒上學……我媽媽死後我就被外公外婆接到鄉下去住，在那裡的縣城上了兩年小學，等後來外公外婆去世他才把我接回家丟給了爺爺。只是那會兒爺爺已經搬走了，就沒再見過你。快上高中的時候，我爺爺和你爺爺在街上遇到過一次說起過你的情況，回家后就告訴了我，我才……」

他的學習不錯，很輕易就考進了賀子重所在的高中。之後的事情賀子重知道一部分，他知道方郝對自己告白，卻不清楚方郝為什麼直到那會兒都惦記著自己。

「更小的時候我沒什麼記憶，可母親住院前我就只記得你……」方郝年幼時的經歷中並沒有什麼美太好的記憶，從他有記憶起父母的感情就已經不睦了。直到後來母親住院、去世，父親便迫不及待地將自己送走，和他外遇的對象光明正大地住到一起。

小學的時候，因為他的個子小、長得又像小姑娘似地，在縣城的學校中沒少受人欺負。回到f市之後又因為是半路轉學回來的，同樣沒有什麼朋友。中學時，靦腆內向的性子已經養成，又怎麼輕易改得了？再加上父親對他像是對待什麼垃圾一樣的態度、恨不能根本沒他這麼個兒子，方郝又怎麼會感覺不出來？

從小到大，他的記憶中只有那年的暑假、那個帶著他一起玩、無論什麼事都想著自己、無論什麼遊戲都哄著自己的隔壁大哥哥的記憶是留在他心底中最美好的一幕。

知道他所在的高中時，方郝當時並沒有發覺自己的感情已經變質，他也只是抱著想找到年幼時對自己好的那個人的想法考進那所高中。所以，在高中入學后、在幾次和賀子重對面經過的時候見他對自己完全沒有印象，當時的打擊不可謂不大。

但，就算是打擊、就算是他忘了，可兒時的記憶反而更加深刻地印在他的腦海中，那個叫著「我媳婦」的童真聲音也會時不時地出現在他腦海。直到年少時某些必然會出現的夢讓他徹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才鬼附身似地寫了那封信、才有了面對面的告白之語……

方郝的話斷斷續續幾乎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有些甚至完全沒有頭緒，但賀子重卻理解了他的意思。說實話，如果不是後來方郝為了養活他自己四處打工、不得不整天笑臉迎人硬逼著自己和人打交道的話，他不會是如今這副開朗的模樣。有他那麼個不負責任的父親在、有受同學排擠、被人冷待的經歷在，他沒被養成陰鬱自閉的性子簡直就是老天可憐才有的結果。

如果不是自己重生了……如果不是上輩子方郝發現自己住在那個小區后也住在了那裡……如果不是自己這輩子想明白了、並且從一開始就決定和他在一起的話……

緊了緊摟在他肩膀的手，賀子重低聲道：「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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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車上，不知什麼時候跟上車來的尹東和抱頭姜風也在車上。見外面的喪屍不再追來、反而聚到剛剛發出爆炸聲的位置閆新這才轉頭看向姜風：「到底是什麼情況？」

如果不是開會時姜風忽然抱頭叫疼，並悄悄告訴自己趕緊離開那裡的話，他寧可訴諸於武力也會立即想辦法徹底檢查一下那個基地，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起作用、讓那家監獄基地能不受喪屍的侵襲。

現在姜風頭疼的好些、精神也恢復了不少，他們又脫離了險境這才有功夫詢問。

出的氣早就沒有進的氣多的姜風翻了半天白眼，才喘了口氣出來：「那裡頭有東西……應該是喪屍，但是精神力強大的……可怕。」最可怕的是，在他們驅車進去的時候……不、在那之前自己也完全沒發現那東西，但在外面那些喪屍離開又聚攏回去之後，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強大的警告！

「是它……它警告別的喪屍不許再前進，也影響到了我……這之後我才隱隱感覺出來那裡散發著一種……不許人進入氣息，就好像……好像動物在標地盤一樣。」姜風又抱住腦袋，有些痛苦地道，「我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但它就在那兒……是它，它不許那些喪屍靠近，但又需要那些喪屍聚攏在附近幫它防著來自外面的威脅……」說著，他抬起頭來，用有些絕望的視線看向閆新，「老大，那傢伙我們打不過，就連賀子重他們兩口子也打不過！」

這是他的直覺，雖然他無法描述出來，但那種感覺讓他幾乎窒息、絕望。

閆新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他從不敢小窺任何一個異能者，同樣，也絕對不會低看任何一種喪屍的能力。那個基地確實處處透露著詭異，詭異到讓人心裡不安。

「少校，那那個基地……」

「說不定那些人能留在那兒和那個東西也有一定的關係，如果一下子離開的人太多它說不定就會有所動作。」閆新說著，抬眼看向那個剛剛離開的地方。更何況，剛剛那次接觸就讓他覺得——那個基地的人，並沒有什麼值得他們救助的。

或許有依舊抱有強大求生*的人在，但他們躲在圍牆裡，死守著那扇大門不肯走出來，防守住喪屍的同時也同樣禁錮死了他們自己！

換做是自己的話、換做是這個車隊中的其他大部分人的話，就算大家有一個可以臨時落腳的地方，也肯定會每隔一陣就出來一次——那些喪屍不是進不了那個基地外一米的距離嗎？他們不敢出去打喪屍，難道他們還不敢站在那一米的距離里慢慢殺嗎？！

就算不敢出去，站在牆頭向外攻擊總可以吧？要知道，外面的喪屍雖多可也總有殺乾淨的一天，一天殺掉幾百隻，日久天長外面的喪屍總能化作他們強大的源泉，他們、也有能夠憑藉自身實力真正走出去的一天！

可是他們呢？在明明知道喪屍晶核可以提升異能的時候，竟然連這麼點力氣都不願意去費。

活該被活活囚死。

在車隊離開的時候，自己雖然說了那樣的話但並沒有拒絕有人真的跟上。如果有人真的跟著他們出了大門，無論他們是開著車子衝出來、還是用雙腿走出來，哪怕是死死纏著自己隊中的成員、硬要爬上車子，自己都不會束手旁觀。

對於真的有勇氣拼搏、真的有強大求生欲的人閆新是不會拒絕的，哪怕那個人本性並不好、哪怕那個人另有所求，他也會給對方機會，就像當初忍耐吳庚時一樣。

可沒有一個人跟出來，甚至在自己說了那句話后，沒有一個人還企圖做出努力。這樣的人，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意志了。如果現在那個城被喪屍破開，他們也只會尖叫著、然後閉上眼睛，企圖等待能有人從天而降來救助他們，而不是想辦法自救。

「回去和大部隊匯合，準備北上，回a市基地。」

聽到他的話沒有人質疑。那個基地本來就和他們無關，況且，就算知道那裡有個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在，他們也犯不著為了那些人去再拼一次命。

這輛車中的人大多都是剛剛跟著一起上樓開會的人，自然看到了那些人阿諛奉承、並想從自家車隊中坑些東西出來的模樣。如果不是他們確定實力比不過自家，又沒辦法、沒時間、沒機會下黑手的話，大家明白，那些人一定會找機會殺掉眾人、搶奪車輛以及車上的所有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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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基地地下深處，一間如今基地里已經沒人知道的、極其隱蔽的地下室中，橫七豎八倒著幾具屍骸。

這些屍骸中有喪屍的、也有人類的。

除了這些之外，在明顯是實驗室的房間中還有幾間玻璃牢籠。裡面裝著的，卻有幾頭瑟瑟發抖的喪屍。

是的，喪屍，正在瑟瑟發抖的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