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噩夢
季可可一直的默不吭聲,終於讓方老太太耐不住性子了。
「小姑娘,你讓你媽,告訴你四叔一聲……」方老太太說出了憋在心裡的話。
「什麼事?」季可可悶悶不樂。
方老太太壓低了聲音:「我啊,過年農村社區發東西,每年都給老年人發放福利。有一袋面,一袋米,一桶豆油,一隻雞一條魚,還有五斤豬肉,還有油鹽醬醋……挺多的東西,初八之前,到農村社區去取。」
「哦,這事兒,發福利發東西,這是好事,奶奶耐心什麼?」季可可不解的問。
方老太太抿了抿乾癟的嘴:「你讓你媽,告訴你四叔,去把這些我發的東西,全都拿他家去吃,小四家窮,沒有錢,這些東西不少錢咧,拿給小四家。」
呵呵……
季可可笑了,原來奶奶是擔心,她在老三家,發的東西拿到了老三家,委屈了她的四兒子。
「奶奶,你怎麼總說你的兒子窮啊?你的這幾個兒子,家裡有好幾個房子好幾輛車,還窮啊?非要住上別墅豪宅,開上寶馬賓士,才叫有錢嗎?小四家吃香的喝辣的,不差你這點東西。」
方老太太一如既往聽不進去勸,依然長吁短嘆:「給小四家拿去,我的養老金存摺,前天送給老五家,東西就不給老五了,拿給小四。讓你媽,把過年的時候,他們拿來的葡萄和西紅柿,都給小四一起送去,讓他們吃。」
「行,你別上火,等晚上我媽回家,我就告訴她,順便看看家裡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全都拿給小四家。」
季可可在說氣話。
偏偏方老太太蹬鼻子上臉:「恩,對!冰箱里有肘子豬爪,給小四拿點,他願意啃肘子吃豬爪,過年他都沒錢買,哎!小四,多麼的可憐。」
「是啊,奶奶,小四有三棟樓兩輛車,他和他兒子一人開一輛,這種條件確實可憐,我們這種一個房子爭來搶去的人家,沒法比。」
季可可故意說反話,老太太聽不懂,只知道自私自利的顧忌自身,她還留有口德有什麼用?
正當鬱悶的時候,門鈴響了。
季可可順著貓眼往外看:「誰啊?」
「快遞!」門外的人喊。
季可可愣了愣:「不對啊,我沒有在網上買東西,不是我家的。」
「是你家的,地址就是你家的,收件人叫做季可可。」
「我的?」
季可可驚詫的打開門,快遞員把郵單遞給季可可:「簽個字,這是快件付款,要十五元。」
「和我要錢!?」
季可可拆開包裹一看,整個人差點氣得崩潰了!
裡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張字條,準確來講,是一封信件。
白紙黑字,歪歪扭扭的寫著:
標題是:我付出了全部的力氣,卻只感動了我自己。
老婆,你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女人。
老婆,不要不管我。
老婆,你真是太無情了。
老婆,我每天都好想你啊。
老婆,你的電話號碼不用了啊?你的qq號碼也不用了呀?為什麼不用以前的電話號碼呀?
老婆,這是我的電話xxx這是我的qq號碼xxx,請一定要聯繫我。
署名是:永遠愛你的朱楚生。
季可可把破紙放回到快遞里,冷冰冰的吼道:「抱歉!我沒有要這個東西,這是惡作劇!你退回去吧,還讓我付款十五塊錢,簡直是他嗎的想錢想瘋了!我不收件!下次再有這種快遞讓我付款的時候,不用送來了。」
「你不認識嗎?如果是認識的人送來的東西,你應該接收一下,不要影響我們快遞員的工作。」
季可可挑了挑眉頭,把胸腔內翻滾的怒火,直接發泄到快遞員的頭上:「我說了,這是惡作劇!你是打算讓我投訴你?還是打算讓我報警?直接給寄件人的一方退回去,如果要補償的話,找寄件人,和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的快件!」
快遞員一聽,要投訴?要報警?
他沒必要把事情鬧大,只得怏怏不樂的收走了快件,當做是白跑一趟了。
當天晚上,季可可就噩夢不斷。
朱楚生就是她的噩夢,只恨殺人要償命,否則,季可可真的會千方百計的殺掉朱楚生。
遇到了朱楚生這個渣男,被朱楚生這個畜生不如禽~獸不如的垃圾欺騙,季可可一輩子都毀了。
噩夢中……
季可可來到了麻花溝的平房,朱楚生的母親滿嘴嫉妒的念話:「村裡的小王,買了個車,花了十多萬呢!村裡小王真有出息,還買個車,兒子啊,你啥時候能買個車啊?」
朱楚生扭頭不懷好意的嚷了句:「季可可,讓你媽給我買個車。」
「對啊,讓可可她媽給你買個車,可可她爸有錢。」朱楚生的母親隨聲附和。
季可可的肺要氣炸了:「憑什麼我家給你買車?你算個什麼東西!你要不要點臉了?」
她拚命的想要罵出聲,喉嚨里卻好像卡住了東西,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買個十幾萬的車就行,不用太貴,她爸她媽能給買嗎?」朱楚生的母親開始盤算。
朱楚生撇了撇嘴角,向內凹陷的死魚眼摳進去轉了下:「艹,她媽差不多能買車,她爸是個摳b,她爸夠嗆能同意,死jb摳門。」
「要車?你白日做夢!」季可可一嗓子吼了出來。
朱楚生瞬間臉色大變,猥瑣的面孔猙獰齷齪,臉上紅綠色的膿包快要撐破,坑坑窪窪無比醜陋的模樣讓人作嘔。
「不買就不買!喊個p啊!艹,大哥差錢么?差你家的車嗎?不買算了,我不指望你媽你爸,我要你家有個毛用?瞅瞅你家你媽你爸的死樣兒,跟個傻x似的,艹#¥%&……」
朱楚生破口大罵,祖宗八輩的問候季可可的全家,難以入耳的話,就好像是機關槍突突發射。
「閉上你的b嘴!你他嗎的罵誰呢!」
季可可用盡全力狂吼一聲,猛地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她望了望窗外漆黑的天空,胸口悶得慌。
她看了一眼手機,剛剛凌晨四點多鐘,天還沒有亮,她的脊背和額頭,濕漉漉的都是汗水。
被硬生生的氣醒了,這不是第一次,不是第二次……
每當季可可回憶起過去的事情,就會胸悶氣短,怒不可謁,義憤填膺!
他還好意思聯繫季可可?他還好意思用個貨到付款的郵件寄送給季可可?他還好意思不要臉的說些情話哄騙季可可?他還想要把季可可榨乾到何種程度才滿意?他難道要季可可最後連性命都賠上,連血液都賣光了,才能停手嗎?
以前的情話,每當季可可回想起,全部的甜言蜜語,都是朱楚生為了騙她的錢,編造出來的昧著良心的謊言。
季可可就感到無比的噁心和厭惡。
每當回想起自己和朱楚生的每一次接觸,每一次皮膚的觸碰,季可可覺得自己的身體無比的骯髒和污穢!
每當回想起自己犯賤的倒貼朱楚生,自己巴結討好朱楚生,自己幻想著朱楚生會改過自新,自己受苦受累受窮受罪的模樣,自己受氣被罵被打被欺負的樣子。
季可可就恨自己,恨得恨不得把過去的自己殺掉。
那個幼稚的,愚蠢的,傻得可笑的,發洋賤的,用世界上最惡毒的字眼兒都無法形容的自己,真是可恨。
季可可衝到洗手間,她用涼水洗把臉,清醒清醒。
她對著鏡子,看著狼狽不堪的臉龐。
季可可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朱楚生的罪惡的嘴臉。
如果有一天,季可可與朱楚生再次相見,季可可一定會殺了他,一定會冒著犯下罪過的風險,殺了他。
怎麼殺他才好?不能讓他輕輕鬆鬆的死去,最好能一刀捅進他的下面,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或者,切斷他的手,切斷他的腳,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季可可沒有能力殺他,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女人,恐怕沒有力氣和本事殺他。
朱楚生是季可可這一輩子最仇恨的噩夢。
但願,季可可對天祈禱:但願,她和朱楚生死生兩不相見。
只要和朱楚生,生死不見,季可可或許還會原諒過去的自己,還不會用噩夢不斷的折磨自己。
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天開始蒙蒙的亮。
窗外的曙光,一點點的溫暖了季可可恐懼的冰冷的心。
新的一天開始了,季可可恢復了冷靜,從噩夢中恢復了正常的狀態。
她要準備初九的上班,不能繼續畏畏縮縮的躲在家裡,她去做個頭髮,燙個卷,收拾衣服,整理櫥櫃,漂漂亮亮的走入社會。
母親為了慶祝季可可擁有新的工作,給季可可買了一件漂亮的衣服。
繼父當時就臉色驟變:「這麼大的人了,還給她買衣服?你怎麼不給我買衣服呢?她自己不會去買嗎?」
母親李春花委屈的撅起嘴:「老公,我給咱們的女兒買件衣服怕什麼?我是她媽媽,你是他爸爸,買件衣服很正常的事,你幹嘛不樂意?」
「你怎麼不給我買件?就知道想著可可。你這是一國兩制,對待季可可一個樣,對待我一個樣,整天她吃好的,穿好的,你怎麼不讓我吃好穿好呢?」
方誌果找到了一個他自認為很恰當的詞語『一國兩制』來形容李春花的付出。
爭吵了幾句,沒有什麼結果,兩個人開始打冷戰。
半響,方誌果主動和好,忍不住感慨道:「我經常再想,如果小嫣是咱倆的孩子,該多好啊!假如我沒有遇見小嫣她媽,咱倆是原配,生了小嫣這個寶貝女兒,該多好啊!小嫣是個懂事的善良的好孩子,可惜沒有一個好的家庭,從小不能留在我的身邊。假如你是她的親媽,咱們一家三口,多幸福,小嫣肯定比現在還要優秀,還要有出息!」
李春花怒不可謁:「你怎麼不說,可可是咱倆親生的呢?我倒是希望,一開始沒遇見可可爸爸,可可是咱倆的親生女兒!你,我,和可可,咱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你的設想有什麼用?小嫣有她媽在,你跟著瞎摻和什麼勁兒?」
方誌果的興緻被一掃而光,拉長驢臉:「我和你說不清楚。我說希望小嫣是咱倆親生的,和她媽有啥關係!」
「我不希望。」
不提起方芷嫣還罷了,一提起方芷嫣,李春花肚子里原本消氣的怒火,又被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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