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感覺好糟
秦小曼不再伶牙俐齒，不再巧舌如簧，她的沉默，就是默認了剛才老李說的一切。
不對，不是單單默認了老李說的一切，連帶著孫院長丈夫，秦秀芳說的話都一併承認了。
從秦小曼打第一個電話到現在，已經過去很長時間，指證她的人都已經到了，她的律師還沒到，這說明什麼，就算她是笨蛋，也已經一清二楚。
男人，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動物，想占你便宜的時候，你說什麼他都點頭，就算讓他在地上學狗叫，也沒二話，真正出了事，沒一個出現的。
既然當年的事已經水落石出，秦小曼也沒有再保釋出去的必要，更何況根本沒人保釋她。
女警把她朝臨時關押嫌疑犯的囚室走去，經過站在門口那裡的蘇飛昀時，她放慢腳步，語帶希望的問蘇飛昀，「飛昀，你真的愛過我嗎？」
此時此刻，蘇飛昀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兩個來形容，他真的沒想到，秦小曼不僅騙他懷了他的孩子，而且她的第一次也不是給的他。
蘇飛昀早非當年那個在那件事上沒任何經驗，懵懂而又無知的少年，他抬起眼睛看著秦小曼，一字一句，「你讓我覺得噁心，我這一輩子都沒這麼噁心過一個人！」
什麼第一次給了他？
當年床單上的那抹紅，只怕是秦小曼來了月經，她故意湊了那個特殊的時間，欺騙了他。
那一年，她不過十六歲，不，應該是十八歲，她是頂替了秦露，所以才說自己是十六歲，就算十八歲，那也不大，居然能想出那樣的辦法偽裝自己，他也算是見識到了。
秦小曼並沒有懼怕蘇飛昀的眼睛，瞪大眼睛和他對視，眼角、嘴角同時出現冷笑，「事情過去十多年了，你現在才知道噁心，是不是太晚了，哈哈……你們一個個說我噁心，你們何嘗又不噁心！」
「給我老實點！」女警一聲厲吼，「快點朝前走！」
秦小曼大步朝前，不像是去囚室，反而像是去赴一場什麼重要的約會。
剛才她是故意問蘇飛昀，也是懷著最後的希望朝著蘇飛昀求救，放眼她認識的所有人裡面，唯有蘇飛昀會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會心軟救她。
但是，蘇飛昀回給她的那句噁心，讓她徹底清醒明白了。
一直以來，她頂替著秦露的身份而活，活得很順利，從沒想過她做得那樣天衣無縫的一件事，有一天會被人揭穿。
她本來是個不相信命，不相信天理循環，善而有報，現在，她終於相信了，流傳的老話還是有一定道理，果然是善惡有報，不是沒報，只是時候未到。
秦小曼人是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太濃，四周還瀰漫著她身上的香水味，以現在秦小曼的身份地位和經濟方面的能力，用的早是世界頂級香水，蘇飛昀卻像是聞到了什麼難聞的氣味，捂著嘴就朝警局外跑去。
他扶著警局外的一棵樹吐了好久，他為了拼事業，飲食一直都沒規律，胃病很嚴重，胃裡不舒服的時候，不是沒有吐過，像吐成這樣，還是第一次。
他吐得天昏地暗，最後連黃疸水都吐了出來。
耳邊，傳來個清淺的聲音，「何必這樣自我折磨！」
這個聲音，他當然聽得出來來自於誰——張奇。
他回頭一看，果然是張奇，張奇遞了包紙巾給他，「擦擦嘴。」
張奇作為黎喬的現男友，蘇飛昀這個黎喬的前男友真的沒什麼好跟他說，更沒拿他好心好意遞來的紙巾，手不再扶數，朝路邊走去。
讓司機送庄明珠回家后，蘇飛昀在夜風裡站了好一會兒，覺得自己酒醒的差不住了，是自己開車去了警局。
坐上車后，他想發動引擎，點了幾次火，都沒成功，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顫抖的厲害。
眼前再次浮現老李和孫院長丈夫，包括秦秀芳說的那些，胃裡再次翻江倒海，明明什麼都吐不出來了，他拿出垃圾袋，對準了，又是一陣乾嘔。
老李那樣的人，就算再年輕個二十歲，蘇飛昀也能想象得出他的樣子，以撿垃圾為生的流浪漢，就算後來成了開門的門衛，變化又能有多大。
秦小曼卻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把第一次給了一個糟老頭。
這還不算，在和老李那個了之後，前後差的時間不長，她又去和孫院長的丈夫那個了，她被老李弄傷了，再加上第一次，的確還有血，而她，乘機讓孫院長的丈夫以為她的清白給了他。
孫院長的丈夫正是以為秦小曼把清白之身給了她，才會答應她在孫院長的茶里放安眠藥。
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他卻如寶一樣珍惜了好多年，為了她折騰壞了自己的胃。
更為諷刺的是，自秦小曼出國，除了和黎喬維持了半年的戀愛，再沒和任何一個女人戀愛，一切只為等秦小曼回來，等待和她有個完美的結局，哪裡想到……
蘇飛昀趴到方向盤上，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他抬起頭的，發現自己臉上冰冰涼涼的，伸手一摸，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淚流滿面。
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在他的一顆心千瘡百孔時，在他獨自一人坐在車裡淚流滿面時，他特別特別的想念黎喬。
他是不知道自己怎麼拿出的手機，怎麼翻出黎喬的號碼，怎麼給她打過去的，等他反應過來，那頭已經傳來黎喬輕柔的聲音，「阿奇，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啪！
當聽到電話那頭，黎喬柔柔綿綿的喊著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蘇飛昀再也受不了，直接掛了電話。
蘇飛昀直接用手抹了把臉，發動引擎朝蘇家老宅開去，這個時候，還不是他自我悲傷的時候，有個人比他更需要安慰，那就是他的媽媽——庄明珠。
張奇其實比蘇飛昀要早走，他趕著回去陪他的小女人呢，才沒時間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
他走到車邊，剛要打開車門，一隻手按到車門上，「張將，我想問你件事。」
張奇側面，看到來人果然是秦秀芳，他面無表情，「你想問我容成俊在哪裡？」
秦秀芳愣了下，飛快點頭，「是的，張將，拜託你了，一定要告訴我他在哪裡？」
對於上一次耐不住寂寞的出軌，她早後悔的腸子都青了，要不然也不會聽秦小曼出的主意跑去容家鬧。
要不是容成俊給她打了個電話，她現在只怕連身體都涼透了。
在得知秦小曼居然買兇殺她，心裡的那個恨，漫天鋪地把她淹沒了。
她和秦小曼的確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和一般的親姐妹不一樣，她們兩個幾乎沒什麼感情。
她敢肯定一點，如果不是她手裡攥著秦小曼的兩個驚天秘密，只怕她根本不會理會她。
秦小曼的兩個秘密，一個就是殺了秦露和孫院長，頂替秦露被庄明珠領回了蘇家；另外一個就是秦小曼的年齡，要按她的真實年齡，她今年已經三十，而不是二十八。
別看就兩歲，對女人來說，卻一個是二開頭，一個是三開頭，差別大著呢。
也是容成俊安排人把她接到S市和秦小曼對質，一切都已經結束，以後再也不會有人來威脅她，她就想找到容成俊和他複合。
既然想複合，就有個前提，必須先要找到人。
部隊她壓根本進不去，就不要指望進去找容成俊，原本她還滿心指望秦小曼可以幫到她，結果呢？差點把自己的小命弄丟了。
老天對她也不薄，居然讓她看到和容成俊最好的哥們，不，更準確的說是容成俊最為崇拜，最讓他聽話的人。
就她知道的，容成俊對張奇的信福氣，勸他和她複合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這樣一想，秦秀芳更是打定了讓張奇幫她的主意。
秦小曼不知道，經過剛剛這一出，張奇不要說會幫她，連帶著其他無辜的姓秦的人都有點厭惡。
朝攔在他車門上的那隻手看了眼，面色冷峻，目光無溫，「把手拿開！」
秦秀芳被張奇的凌厲的眼神嚇到了，眼看手已經離開車門，不知道又想到什麼，手又放到車門上，「不，你今天要不告訴我容成俊在哪裡，我是不會把手拿開的！」
秦秀芳雖長得不如秦小曼那麼嬌媚，到底也是美女一枚，她朝張奇眨眼睛，故作可憐兮兮樣，「張將，你就行行好吧，求求你，把容成俊在哪裡告訴我吧！」
張奇依然不為所動，英挺的濃眉卻是一蹙，臉上明顯閃過不耐煩。
秦秀芳把張奇的反應盡收眼底，心裡湧起一陣竊喜，張奇這樣的男人就算再怎麼心煩，再怎麼被惹怒了，也不可能打女人，她就是認清了這一點，才敢擋住張奇的車門。
張奇朝她身後看去，聲音里除了充斥著不滿，還有隱隱約約的怒意，「容成俊，這是你自己泡過的女人，躲著總不是辦法，站出來說說清楚！」
秦秀芳猛地回頭，看到不遠處，果然有個人影閃過，她剛要拔腿追去，那個人影朝這邊走了過來，不用定睛，單憑她和容成俊睡了不止一次，她就知道這個人是容成俊。
秦秀芳差點激動地哭了，容成俊最怕的，最聽的果然是張奇的話。
這是秦秀芳心裡的感覺，對容成俊來說，他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交友不慎啊，尼瑪，真希望時光能倒流，讓他做張奇的大哥，讓張奇從小跟在他身後混，他說什麼，他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