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你放心,我不會跟你離婚的。
姬千顏危險的眯了眯眼,忽然二話不說拽了她的手腕便向外拖。
他手上力道很大,攥的唐妮骨頭都疼了,再加上那近乎於野蠻的拉拽,她整個人幾乎都呈傾斜的姿勢被他一路拽出經紀公司,塞行李箱似的硬塞到了副駕駛座里。
男人上車的功夫,她拉開衣袖一看,皓白的手腕上居然被他攥出一片淤青來!
「姬千顏,你有沒有點君子風度?!鰥」
她動怒,氣惱的指責:「你知不知道一個演員要時時刻刻保護好自己?手腕上這麼大一片淤青,粉都遮不住!」
「遮不住就不要遮。」
男人面無表情的發動車子,吐出來的字像是裹著一層冰似的冷:「唐妮,我最後警告你一次,我不喜歡擅作主張的女人!不喜歡矯情做作的女人!不喜歡耍心機玩詭計的女人!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
唐妮一下子就被他氣笑了。
言下之意,她唐妮是擅作主張、矯情做作且喜歡耍心機玩詭計的女人了?
真是不容易,這是要住在一起多久,才能讓他多自己有這麼『深刻』的了解?
好像她從來不掩飾的對他的喜歡,在他眼裡變成了一種充滿了負能量的感情,陰謀,詭計,不擇手段,矯情做作……
「既然你都把我看的這麼透了,就千萬不要掉入我為你設計的陷阱里去。」
她冷笑著給他提建議:「姬先生,我現在有足夠的能力養活自己跟女兒,這麼多年沒有你我都熬過來了,也不差以後那麼幾十年,至於小妮,我想你真聰明的人應該一眼就看得出來,她其實並不怎麼喜歡你,有你沒你在都一樣,我不耽誤姬先生您尋找真愛,姬先生您就當我前段時間的示好是一時神經失常,犯病了,成么?」
姬千顏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知不覺收緊,手背青筋暴突,盯著前方的視線又冷又諷刺:「你如果真像現在說的那麼有骨氣,也不會寧願被趕出家門也要生下我的孩子了!你等了這麼多年,不就是等這一天么?現在又來矯情什麼?!」
唐妮看著他,眼底滿滿的憤怒、傷心、無奈不知不覺統統都淡了下去。
好像一直以來一直沸騰的那顆心臟,忽然之間冷了下去,不再悸動,不再彷徨,不再期待。
如果早知道出現在他面前會是這種結果,那麼她寧願跟小妮一輩子隱形的生活下去。
她深吸一口氣,抬手攏了攏耳畔的發,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平靜:「停車。」
男人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收收你的明星脾氣!我不是你的粉絲,也不是你的追隨者,沒理由聽你擺布!」
唐妮斂眉,忽然一聲不吭的從包里拿出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等了幾秒鐘便開口了:「110么?我被人綁架了,車牌號是……」
話還沒說完,手機忽然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搶了過去,車子隨即在路邊停了下來。
姬千顏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不能看了,盯著她的視線陰鷙的能滴出水來:「唐妮,你非得這麼幼稚是不是?!還是演戲演習慣了,分不清楚現實了?」
唐妮毫不猶豫的推開車門下車,彎腰對著車內的男人柔柔一笑:「姬千顏,我唐妮這輩子要是再糾纏你一次,出門就被雷劈死!」
最後一個音符落地,瞬間變激的男人臉色驟變:「唐妮你他媽再說一遍……」
怒急的話還沒說完,女人便抬手,砰的一聲甩上了車門,抬手招了一輛計程車便上去了。
姬千顏推開車門下車,眼睜睜的看著那輛計程車從眼前絕塵而過,一口氣堵在胸口裡,眼前陣陣發黑。
反了反了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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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了反了反了!
包淺淺掐著腕錶上的時間算了算,陸某人已經足足有十一小時二十六分鐘零五秒沒有露面了!
是真鐵了心要把她自己丟醫院裡了是吧?!
「怎麼是你自己呢?」
聽到她咬牙切齒的喃喃自語,陸小包盤腿坐在她對面吃小籠包的陸小包一臉不滿:「不還有我呢么?你親愛的兒砸!」
說著,還在鼓鼓的小臉邊比了個剪刀手。
可愛是挺可愛的,可包淺淺現在一肚子的氣,實在沒心情誇他可愛。
夜裡迷迷糊糊的聽到淅淅瀝瀝的雨聲,一睜眼,就看到窗邊站著一抹黑漆漆的人影。
要不是對他的背影足夠熟悉,她恐怕要尖叫著跳下床逃跑了。
她剛要掙扎著坐起來,窗邊的人影便動了,甚至連問都沒問一下的,便將房間里的燈打開了。
包淺淺伸在半空中的手頓了頓,又尷尬的收回來,沒好氣的打量著眼前英俊的男人:「你是想要來嚇死我的嗎?」
燈光暗淡,將男人筆挺的黑色西裝籠罩出一層淡淡的光暈來,他在床邊坐下,一手撐在她身側,就那麼凝眉細細的凝視著她的臉。
那眼神既專註又陌生,看的包淺淺心裡一陣發憷。
「你看什麼?」她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看你。」
……廢話,她當然知道他在看她,關鍵是,他幹嘛要這麼看她?
「我在想……」
陸念川深吸一口氣,似是有萬千情緒要壓下去一樣,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嘶啞著嗓音開口:「我到底是看上你哪裡了,你到底哪裡值得我喜歡呢?」
他聲音低沉而壓抑,沒有半點玩笑的痕迹。
包淺淺心跳毫無徵兆的漏跳了一拍:「陸念川……」
「你總說我冷血,說我絕情,可你又好到哪裡去了呢?」
男人微微勾唇,眼底卻是一片湛湛的寂寥與無奈:「包子,我問你,在拿著匕首對著你脖子的時候,你有哪怕是一秒鐘,想過我,想過小包,想過小衍么?」
「……」
包淺淺一窒,終於反應過來他為什麼從她醒來后就一直賭氣不肯來看她了。
「陸念川……」
她覺得有些慌,伸手抓住了他微涼的手,急急辯解:「你不知道,當時情況很危機,煉血她想要殺了七七,我實在沒辦法了,我……」
「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有哪怕一秒鐘的時間,想過我跟你的兩個兒子么?你有想過萬一你真的死了,我們父子會是什麼心情,會有多麼絕望么?」
陸念川打斷她,聲音異常的平靜,平靜到讓人覺得渾身發冷。
包淺淺白了臉,握著他手的五指不知不覺用力收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只是喃喃的一遍遍的重複著:「你別這樣……陸念川,你、你別這樣……別這樣好不好?」
他不是應該發脾氣,不是應該氣急敗壞的數落她的么?
可為什麼會這麼平靜,這麼冷靜呢?
他在想什麼?想跟她離婚么?
「你放心,我不會跟你離婚的。」
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男人淡然一笑,從容而堅定的將手從她手心裡抽了出來。
「這世界上的夫妻千千萬萬,每一對的關係都不相同,尋找一個最合適的相處方式才是最重要的,或許我們並不適合太貼近彼此了,適當的拉開一點距離,對你對我,都好。」
包淺淺茫然的看著他,失血的唇微微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適當的拉開一點距離是什麼意思?分居嗎?
男人卻似乎無心再跟她解釋太多,抬手揉了揉她的發:「不早了,睡吧,我改天再來看你。」
話落,抬手關了燈便起身離開了。
包淺淺呆坐在床上,視線所及處已經是一片茫茫的黑暗,卻似乎依舊能看到他失望的眼神,淡漠的神色。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下了停,停了又下,一直到早上唐妮過來,她才驚覺自己原來已經坐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