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
南柯低頭思索了一會兒,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嗯,書上是這麼說的。」
參娃點點頭,表情難得的認真。
「好,我知道了。」
南柯仔細想了一會兒,其實知道了這件事對他的影響也不大,一直以來空間也只能接受他自己而已,所以現在即使是參娃說了這件事以後,他也是既沒有多排斥,也沒有多欣喜。
南柯想清楚之後也就沒繼續在這件事情上費神了,好不容易進一次空間,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參娃告訴南柯空間里正好有一批作物熟了,於是南柯就跟著參娃一起去收糧食。
二人先收拾了一畝地的紅薯和玉米,秧子和杆子都留在了地里,這些如果沒有被收走,直接□□在土地上的話,是都會被土地吸收作為養料的。
因為之前收拾好的麥子還沒有脫粒,於是舊的又加上新的,南柯和參娃二人又直忙活了近三個小時才收拾出近七百斤麵粉出來。
即便是加上參娃,這效率也是很低了。
「哥哥,要不我弄出幾個傀儡出來幫忙吧?」
參娃飛了一圈,輪著小拳頭捶著自己的小胳膊小腿,雖然他只是動了動翅膀和手指頭而已,可是飛來飛去的也很累啊,還有他捨不得浪費跟哥哥相處的時間,哥哥本來就已經很忙了,雖然只要在一起他就很開心,可是他更想哥哥陪著自己。
南柯抬頭,問道:「傀儡?」
「嗯,我有在書上見過資料記載,大約知道該怎麼做,大不了就多試幾次唄。」
「哦,原來參娃現在有這麼歷害呀。」
南柯不僅僅是在鼓勵參娃,事實上自從他和自己結契以來,不但獲得了屬於自己的傳承,又加上後來空間升級之後出現的玉簡和書籍的幫助,他現在已經完全可以做南柯的老師了,是個小小百事通,沒事也就愛搗鼓點新鮮東西出來。
「當然啦,我是誰啊,哼~」
那上升的卷音,聽起來真是蘇蘇的。
參娃得了誇獎,眼睛亮亮的,說道:「怎麼樣,哥哥,要我做一些出來嗎?」
「不過現在還是不需要了,我又不要開糧店,不需要那麼多糧食。你如果忙不過來,就不需要種那麼多東西,夠用就可以了。」
一個人待在空間里已經夠無聊的了,南柯還是不希望參娃太累了,傀儡哪是那麼好弄的。
「嗯,好吧~」
嘴上答應得好好的,其實參娃已經想好了,等哥哥一離開自己就開始動手,省得以後哥哥好不容易進來一次還要被這些事情絆住。
想好之後的參娃,有些得意,嗯,我真聰明!
「哥哥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南柯端起手上的盆子,說道:「剛舂的麥仁。」
「哦,好吃嗎?」
參娃飛過來,停到了盆子上,用小指頭捏起了一顆麥仁粒。
「嗯,走吧,我給你煮麥仁粥。」
「嗯!」
參娃聽了很開心,哥哥果然還是最愛自己的~
南柯和參娃在空間里美美地包餐了一頓,空間里種出的麥子煮出來味道很好,麥仁粥很香。
揮揮參娃,南柯再出來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算算時間,他竟在空間里待了五個多小時。
南柯是從床上直接進入空間的,所以他一出來還是在床上。
房間里很黑,沒開燈,樓下的聲音很熱鬧,似乎是大家在玩紙牌,南柯剛要起身就發現身邊有人,他被盯上了。
炙熱的目光,粗重的氣息,南柯沒有回頭,身體的第一反應就是曲肘向後頂,沒有撞到對方,胳膊肘卻被一隻溫熱的手抓住,南柯繼續橫劈手刀砍向後方,卻被控制住右臂按在了床上。
南柯只覺得胳膊一痛,然後自己就被一個火熱而沉重的身軀壓在了床上,陷進了被子里,剛才還被拎在手裡的麥仁也全部灑到了地板上,在這寂靜的房間里嘩啦作響。
背後是軟軟的床墊,身體像是被一座大山壓制住,完全使不上力,南柯真是後悔,當初自己為什麼要聽賀蘭山的話,把床鋪得這麼柔軟。
雙腿就像是被鐵鉗子夾住,動都動不了,右胳膊被死死地抓住壓在頭頂上,胸口一陣悶痛,重得就要喘不過氣來,南柯只能用唯一倖存的左手扣上了黑暗中的下巴,冷冰冰地說道:
「秦少卿,你又發什麼瘋?!」
南柯從剛動手的時候就發現對方是秦少卿了,只是一開始是收不住,沒想到最後秦少卿卻跟自己較上勁了。
秦少卿被南柯掐住了下巴,聽到問話也沒回答,只是用一雙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南柯。
南柯見秦少卿沒有放手,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秦少卿仍是沒有放手,反而是湊進了腦袋越靠越近,眼神冷厲而兇狠,就像是盯上了獵物的野獸。
隨著秦少卿上半身的慢慢欺近,南柯感覺到了他身上的肌肉起伏,撲面而來的憤怒的氣息直逼南柯。
那氣息越來越重,南柯鼻翼痒痒的,覺得自己就要喘不氣來了。
「秦少卿,你到底要怎樣?你難道真想跟我動手?」
南柯此刻是真的怒了,這秦少卿到底是怎麼回事,發瘋還上癮了?
南柯可不想像上次那樣,於是他運轉周身元氣,調動氣流試探著攻擊秦少卿,卻發現那些攻擊跟上次一樣,全部都打了水漂,秦少卿身上就像是有一個漩渦,把南柯的那些攻擊全部都給吸收掉了。
勸住要出頭的參娃,南柯還在苦惱。
秦少卿這時候卻開口了,他的聲音有些低沉,貼著南柯的耳朵,冷冰冰地說道:「道歉。」
那濕熱的氣息沖向南柯的耳朵,有些癢,南柯避過頭,歪著腦袋斜睨著秦少卿,說道:「憑什麼。」
南柯覺得秦少卿有些反常,先是毫無理由地對自己動手,困住自己,然後又讓自己道什麼歉。
南柯掙扎,秦少卿卻輕而易舉地脫開了南柯的鉗制,將南柯的右手和左手一起困在了床頭。
南柯覺得再繼續糾纏下去,被困死的絕對是自己而不是秦少卿,還不如一次性搞清楚這傢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於是他只能硬著頭皮問道:「為什麼要我道歉。」
秦少卿似是沒有注意到南柯的疑惑,仍是堅持地道:「為你之前的行為,道歉。」
南柯一頭霧水,道:「什麼?」
「說,說你下次再也不會突然就在我眼前消失掉。」
秦少卿說完,就用右手捏住南柯的下巴,眼睛直直地盯著南柯,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南柯真的很想爆粗口,大晚上的整那麼多事,又動手動腳的,就是為了這個?
瘋了吧,他管得著嗎?
南柯心裡憋著一股氣,緊抿著嘴巴,拒不合作。
秦少卿見了,冷哼了一聲,道:「哼,有骨氣?那就不要再開口了。」
南柯後悔了,他現在連爆粗口的機會也沒有了。因為秦少卿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就直接托起他的下巴低頭堵了上來。南柯只覺得嘴上一熱,有什麼軟軟的東西貼了上來廝磨著自己的嘴唇,然後就是一陣刺痛,接著就有一股血腥味衝上了鼻子。
南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秦少卿竟然吻了他,還、還咬了他。
「秦少卿,唔……你……瘋了?!」
原本一句包含怒氣的質問也因為雙唇被堵住而顯得底氣不足,反倒有些弱弱的。
在秦少卿聽來軟綿綿的,更像是在撒嬌。
於是秦少卿稍稍放輕了力道,抬起頭,看著那剛被他□□過的充血的雙唇,用舌尖小心地舔著上面的傷口,一點一點地磨蹭著。
「別、別……唔——」
南柯想躲過去,卻無路可逃。
秦少卿咬著南柯的唇角,誘哄似的說道:「你道歉,保證之後,我就放過你。」
南柯扭頭,大口大口地喘氣,他發現自從遇見了秦少卿,自己就變得特別狼狽。
「憑什麼?」
南柯向來吃軟不吃硬,更何況是現在被秦少卿給壓制住的狀況下,這更是激起了南柯的怒氣和倔強脾氣。
秦少卿上半身又往下壓了一下,說道:「就憑你現在在我的身下,就得聽我的。」
南柯咳了一下,不服:「你那是偷襲,有本事再來一次,咱倆單挑單。」
「你已經輸了,我憑什麼要聽你的再來一次,嗯?」秦少卿撫弄著南柯的耳朵,反問到。
南柯扭頭躲著秦少卿的騷擾,仍舊不鬆口:「哼,你趁人之危,算什麼英雄。」
「我又什麼時候說過自己是英雄了?」
秦少卿挑眉,不理南柯的激將。
「你——」
南柯從未覺得秦少卿竟是如此不講道理。
秦少卿見南柯扭過了頭,就轉而「攻擊」南柯的耳朵,沿著耳垂向上舔舐逗弄,捲起舌尖勾畫小巧的耳廓,直至它由瑩白變得粉紅也沒停下。
秦少卿將南柯的整個右耳都含在嘴裡,見南柯露出壓制的戰慄,才開始沿著耳後吻向脖子,不斷地啃咬廝磨,在瑩白如玉的脖子上流連地種著梅花,一路烙上了自己的印記。
南柯想極力忍住身上由秦少卿帶來的酥麻和怪異,但終究是牙痒痒,於是他對著秦少卿的臉就咬了上去。
南柯逮住了秦少卿的臉就死死地咬住了,直到舌尖嘗到血珠也沒有鬆口,他也要他嘗嘗見血的滋味兒。
秦少卿很淡定,彷彿被咬得出血的人不是他一樣,道:「松嘴。」
南柯依舊故我。
秦少卿深深地看了南柯一眼,說道:「你不要後悔。」
南柯眼皮一跳,還沒來得及松嘴就覺得身下一痛,底下被一隻寬大的手掌給抓得緊緊的。
南柯被秦少卿嚇到了,驚恐地怒吼道:「你敢——」
秦少卿掐著南柯的半張臉,迫使他和自己對視,強硬地說道:「我為什麼不敢?我對你已經是夠忍耐的了,你不要再試圖挑釁我。」
南柯青筋暴起,極力壓制自己的怒氣,道:「到底是誰在挑釁誰?!」
面對南柯的怒氣,秦少卿只是眯著眼睛,眼神不善地盯著。
南柯深呼一口氣,說道:「這樣,我們各退一步,你別無理取鬧了,這件事我也不追究了,怎麼樣?」
「不怎麼樣。」
「你——」南柯咬咬牙,繼續說道,「你非要跟我動手?」
「現在不是已經動手了?你是贏不了我的,你知道該自己怎麼做。」
南柯暴起:「你憑什麼管我?!」
「憑這個?」
秦少卿說完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南柯悶呵了一聲,弓起了身子。
南柯紅著眼睛:「卑鄙無恥。」
「快說!」
說完,秦少卿就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唔……你……放手。」
「快說!」
「好,我說、我說,你放手……」
秦少卿停下手,抬頭,眼神裡帶著迷離和情-欲,刻意地壓制著。
「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說到做到?」
「嗯,快、放手……」
秦少卿得到保證后就放了手,南柯答應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秦少卿依照約定放了手,可是南柯卻覺得更加難受了,他蜷曲著身子夾緊雙腿,蹭著,想要蹭去那惱人的燥熱和酥麻,卻總是不得要領,反而身體變得更加的發燙和燥熱。
「你、要不要我幫你。」
「滾。」
看到南柯難受的樣子,冷靜下來的秦少卿有些後悔了,自己頭腦一熱,只想到自己的生氣和著急了,卻沒有考慮到小傢伙,現在他這個樣子又哪裡像是懂得的?
於是秦少卿不顧南柯的掙扎再次湊了上去,像個勺子一樣貼了上去抱著南柯,將他拉近自己的懷裡,伸手抓住他的手,慢慢誘哄道:
「來,我教你。」
「滾,誰讓你教、教我,放,啊……」
南柯向前爬,卻被拉著小腿拽了回去。
「要這樣,對,真乖……」
秦少卿說完就側耳親了南柯的耳朵一下,眼裡有些憐惜。
「滾……啊……」
「別遮住,沒什麼的,放鬆……」
「秦少卿!你——」
……
清理之後,南柯從洗手間出來,秦少卿依舊待在房間里沒有出去。
秦少卿見南柯出來,遞了一杯溫水過去,斟酌這說道:「感覺好點了嗎?」
南柯挑眉,冷冷地看著他:
「你用這種手段逼我服軟,未免太不磊落了吧。」
秦少卿眼神堅定,說道:「雖然說了你會生氣,但是我仍會說,我不後悔,再來一次我仍會這麼做。」
「你再說一遍?」
看見南柯又有動怒的痕迹,秦少卿動了動身子,向前走了幾步逼近南柯,眼睛直視南柯,說道:「我今天就挑明了說,我看上你了,你是逃不掉的,你也已經答應過我了,只能待在我身邊。」
「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了?」
「剛才。」
「那是……」
「你想反悔?」
南柯咬牙,怒視著秦少卿,幾年沒見,他竟敢威脅自己,挖坑埋自己了。
「怎麼樣,反正你也逃不掉,就跟了我吧。」
南柯挑眉:「誰說我逃不掉?」
秦少卿臉色一緊,說道:「你答應的事情,想反悔?」
南柯冷喝一聲,一步不讓:「你當年答應的事情,做到了?」
南柯說完,就看見秦少卿眼裡飛快地閃過一絲委屈和受傷,緊接著臉色陰沉,在發怒和難堪中徘徊著。
秦少卿吐出一口氣,終究是不捨得發火,聲音很低沉:「你這是在威脅我?」
南柯據理力爭,堅持道:「你不是也同樣威脅我了?」
「為什麼賀蘭山你就能堅守承諾,到了我這兒你就不可以了?」
秦少卿覺得很憋屈,南柯對其他人都好,就除了自己。
明明他們倆才應該是最親密的,為什麼南柯卻總是很排斥他。
南柯想撓牆,怒道:「這是一碼事嗎?」
「怎麼不是,同樣都是承諾!」
「那麼多人,你為什麼非要糾纏我?」
秦少卿緊繃著唇角,眼神有點不自在地移開,聲音有些飄忽地說道:「我也沒有辦法,這麼多年了,不管我怎麼努力,都是你。」
南柯聽了,臉色緩和一些,眼神也開始有些不自在。
「我如果不願意呢。」
「你已經答應我了。」
「沒有。」
秦少卿繼續:「你答應過了。」
見秦少卿開始不依不饒,南柯沒理他,直接轉身開門,誰知門卻被秦少卿長臂一伸「啪」地一聲兒又給關上了。
「說清楚。」
南柯:「說清楚什麼?」
「你同意了?」
「你說呢?」
秦少卿閉了閉眼,說道:「好,這樣,我們各退一步。我不逼你接受我,你也要像之前答應的,不能再突然消失了,我、我會擔心。」
南柯冷冷地看了秦少卿一眼,沒有說話,轉身踢開門就出去了。
見南柯已經離開了,秦少卿緊繃著的肩膀才微微放鬆,他抑制住內心的衝動,手卻不聽使喚地一直顫抖著。
他不停地安慰自己,知足吧,這個結果已經很好了,你還妄圖奢望什麼。
「小南柯,你果然還是在意了……」
秦少卿想起腦海中深深埋藏的那個孤單瘦弱的身影,心裡就止不住一陣心疼。
沒關係,你等了我多久,這次換我等你。
見南柯下樓,眾人也停了牌局,紛紛開始布桌子準備吃晚飯。
雲飛揚拿著筷子,問道:「小南,老大要下來了嗎?」
南柯低著頭,幫白瑾瑜擺放碗筷,聽了雲飛揚的問話,就含糊不清地回了一聲,「嗯。」
蕭雨歇搬著一個凳子從南柯身邊走過,剛要抬頭說些什麼,就看見南柯脖子上一片啃咬過的痕迹,朵朵梅花開,於是就不動聲色地笑了下。
白瑾瑜注意到南柯的沉默,有些擔憂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下午還在床上躺了那麼久?」
南柯低著頭,還沒開口,就聽見樓梯上的秦少卿說了一句,「他喉嚨有些不舒服,剛剛已經餵過葯了。」
南柯見秦少卿臉不紅氣不喘地撒著謊,真想把手裡的碗直接蓋在秦少卿的臉上。
這時候賀蘭山也噠噠地跑了過來,還語出驚人:「哥哥,你的嘴巴怎麼紅紅的,是吃了辣椒了嗎?」
南柯一驚,這才想起了什麼,低頭看著賀蘭山,臉不自在地偏著,聲音有些悶悶地說道:「我還有些不舒服,就不一起吃了,我先上去了。」
武羽聽了,也想湊過來,伸手就要摸南柯的額頭。
「小南,你吃了什麼葯,是不是沒用啊?」
南柯一扭頭躲過了:「沒事,我休息休息就好。」
武羽也沒在意,南柯一向不喜歡跟人有太過親密的肢體接觸。
「那你還是上樓休息吧,一會兒我給你把飯菜送上去。」
「不用了,我這兒有吃的。」
南柯摸摸賀蘭山的腦袋,囑咐他好好吃飯,說完就上了樓梯,擦著秦少卿走過,連一個正眼都沒有給他。
秦少卿看著南柯消失在樓梯口,久久沒有回神兒,直至蕭雨歇撞了他肩膀一下。
「老大,雖然是我說的要迎頭直上,可是你也要悠著點啊,小南他還小呢。」
秦少卿抿抿嘴,沒說話。
他在想,他已經夠悠著的了,直到現在才挑明。否則的話,按照南柯的遲鈍,他要什麼時候才能知道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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