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三章 巧言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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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王赫突然間愣怔，吞了口口水，可能在這一刻他同樣預料到陰霾的到來。
「其實也沒什麼。」
人屠子神情很是隨意，聳了聳肩，道：「你說的沒錯，只要有劉芳在軍營，即便是有陳將軍做你的後台，同樣是很難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
王赫肩膀塌了下來，嘴巴一撅，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悵然失色的神情。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人屠子察覺出了王赫心理上略微的轉變，知道此事有戲，故而轉入帳中，來到王赫面前，輕拍王赫肩膀，低下頭，附耳輕聲道：「只要劉芳不在軍營，那麼你便是未來之星。」
王赫一愣，猛地向後退了兩步，身體稍向後傾，下意識抬起一隻胳膊做出防禦姿勢，眼神中淌出一股恐懼之意，像是一個人突然遇到極度恐怖事情的意識反應一樣。
王赫吞了口口水，怔怔地望著人屠子。
人屠子泰然自若，稍稍伸直了腰桿，嘴角微扯，綻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繼而背著雙手，饒有興緻地瞥一眼王赫，輕聲道：「難道不是這樣嗎？」
王赫被人屠子這種風輕雲淡的態度嚇得夠嗆，雖然說自己非常想要當大將軍，但是對於殺人這種事情來說，在心理上他還是難以接受的，即便是心夠狠夠黑，能下得去手。那麼劉芳的武藝之高他是非常清楚的，是個王赫綁在一起都未必能抵得過一個劉芳，更何況在比武之後。劉芳專研了一夜槍法，似乎槍法又有提高。
對於王赫而言，若是讓他殺死劉芳，這無異於是送死！
「將......將軍......我，我還是不當將軍了......成嗎？」
王赫試探性地一問。
「怎麼了？你不是一直相當將軍嗎？哦，對了，還有那個小花......我想她肯定是個漂亮的姑娘。你不想嗎？」
人屠子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因為他知道王赫是他唯一的突破點。
「想！」
王赫狠狠地點了點頭：「當然想。但是我還不想拿我的命當賭注，那小白臉武藝高強，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讓我去刺殺他......」
「等等！」
人屠子眉頭緊蹙。大手一揮，雙目灼灼地凝視著王赫：「我何時說過讓你刺殺劉芳了？難道我人屠子真的是見人就屠殺？若是如此，你們這幫小兔崽子還能有個活頭？
劉芳在軍中得罪了權貴，未來的路只能是越來越窄，這樣於他未來不利，我只是希望你能用一點辦法，讓劉芳自覺退出軍營，你懂否？」
「果......果真如此？」
王赫似乎仍舊不敢相信，兩隻眼睛直勾勾盯著人屠子。絲毫不敢放鬆，似乎希望從人屠子最基本的反應中察覺出一些異常。
人屠子幾乎是沒有絲毫的考慮，直接脫口而出道：「你個小兔崽子。人不大，心夠黑啊！把我想成什麼人了，劉芳怎麼說也是我的兵，我便是再狠，又怎能拿他下手！再者說，殺了劉芳對我而言可有好處？不過是多了一具屍體而已。」
王赫不自覺點了點頭。暗自言道：「那倒也是！」
可是人屠子既然和劉芳沒有什麼恩怨，又為什麼要如此對待劉芳呢？這一點似乎真的有些解釋不通。任憑何人細想，都會發現漏洞百出。
王赫略一沉吟，即開口詢問：「將軍，請恕小人直言，敢問將軍，那小白臉可有何處得罪到了您？」
人屠子不禁嘆了口氣，略有玩味的哼了一聲，心道：「這小傢伙還真是人小鬼大，看來不給他一個解釋是唬不住這孩子了！」
「不是跟你說了么，劉芳沒有得罪了我，而是得罪了陳將軍！」
人屠子略一沉吟便給出了答案，稍稍嘆口氣，繼續道：「陳將軍可是我的頂頭上司，掌握著整個襄陽城的內部防務，毫不客氣地講，咱們州牧大人的命就在陳將軍手裡攥著呢！這得是有多麼大的信任才能如此？
州牧大人的二弟關羽，想必你會有所耳聞，那不過是掌握襄陽的外防，比陳將軍還要低一級呢！得罪了陳將軍，那只有死路一條，難不成你想讓你的好兄弟死在陳將軍手裡？」
「可是......」王赫有些詫異，嫂嫂後腦勺道：「可是我感覺咱們陳將軍是一個特別仗義的人，他應該不會這樣吧？」
「應該不會這樣！？」
人屠子瞪大了雙眼瞧著王赫：「孩子！你真是天真，聽過一句話沒有，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尤其是那些當大官的，各個都是人面獸心，別看平時人五人六的，可背地裡黑的很！」
人屠子說著這些瘮人的話，自己內心同樣在做著鬥爭，原本陳到是一個特別仗義，特別受將士們愛戴的一個將軍，可是到了自己的嘴裡竟然成了這樣一幅小人嘴臉！
「將軍！你......」王赫抬手指著人屠子：「你怎麼流汗了？」
人屠子咳了一聲，揮袖拭去額上汗水，輕聲道：「這不是擔心隔牆有耳么？萬一被旁人轉告到陳將軍那裡，估計我就被......」
一手做刀狀橫在自己的脖頸處，雙目灼灼的盯著王赫！
「咔擦了？」
王赫的眼珠子幾乎都要跳了出來，實在不敢相信人屠子的話，可他又不敢不相信，人總是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
王赫嚇壞了，此刻他不僅僅擔心自己兄弟劉芳的人身安危，更加擔心的是自己的未來，從人屠子口中得出的信息來看，這人面獸心的陳將軍看上了自己，要提拔自己，那豈不是每日里都會與狼共舞了？
「不行！我得勸勸那小白臉，還是離開這是非之地的好！」
說著，王赫拔腿便要轉身出營。
人屠子忙招手道：「王赫啊！說話要注意方式方法，劉芳性子倔，越是難，他就越要上，一旦讓他知道陳將軍的本性，估計這傢伙會瘋了一般參加武舉的！」
王赫深深躬身一禮，長揖到地：「將軍，你放心吧！對付小白臉這沒腦子的傢伙，我辦法多的很，保證讓他安然離開軍營，絕對不會辜負將軍一片苦心的！」
「嗯！我相信你。」人屠子淡然一笑：「那快去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