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所謂的城郊倉庫,其實只是一個中轉站,在那裡,丁子雋和厲兆天的頭上被罩了一個黑布袋。厲兆天皺眉,他這輩子還從來沒有被如此對待過。丁子雋卻暗地裡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示意他稍安勿躁。而厲兆天也知道,影組何其神秘,他們的總部也不是人人都能進的,小心謹慎可以理解。
本來的規矩還要綁住手腳,在手下準備這麼做的時候,葛老制止了他們的行動。先不說眼前手持手杖的這名年輕人拿著軒家的信杖,單單是這名穿西裝的,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雙手被駕住,厲兆天被帶進了一輛車裡。車子啟動,厲兆天皺眉,這是一輛被改裝過的越野車。這樣分析,車子應該會走山路。s市只有南面有山,可是根據他的感覺,這輛車應該是往西走。不對,他們應該是在繞路。
果然,走了大約三小時二十分鐘左右的時候,車子駛上一段山路。又顛簸了大約一個小時,厲兆天聞到一股污濁的臭味,十幾分鐘后又聞到一股香氣。厲兆天閉上眼,仔細聞了聞,好像是某種花香,又像是某種果香。不對,應該是兩種味道混合的香氣。
這時汽車的聲音開始變得沉悶,似混著回聲。厲兆天猜到,應該是在走隧道,或者山洞?半個小時后,厲兆天被兩人架著胳膊扶出車子,然而並沒有摘下他頭上罩的黑布袋,而是把他扶上一隻小船。
耳邊可以聽到搖櫓的聲音,光線應該很暗,而且空間應該不大,因為水聲很沉悶。大約十幾分鐘后,水聲變得清脆起來,厲兆天剛剛那種沉悶的感覺也瞬間消失,應該是出了山洞了。小般繼續向前划,劃了大約半個小時,終於登岸。厲兆天鬆了口氣,可是頭罩依然沒有被拿下來。
他被兩個人架著走進了一個密閉的空間,似乎是個升降梯。他可以感覺得出,他是在往下走。出了升降梯后,厲兆天被帶進一個會客廳里,一把椅子在他身後放好,他的面罩終於被摘了下來。猛然的光亮讓他的視線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用手擋了擋之後,丁子雋立即快走兩步來到他身邊:「怎麼樣?」
厲兆天示意自己沒事,才抬頭打量著眼前的場景。十分奢華的裝潢,看得出丁子雋對這裡的環境非常滿意,非常符合他的逼格。丁子雋吹了聲口哨,道:「我還以為會去什麼深山野林,沒想到影組也這麼懂生活。」
厲兆天面無表情道:「刀口舔血的人更能想得開。」
丁子雋滿臉艷羨的看著會客廳里吧台後面那一整櫃的藏酒,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酸酸道:「會客廳里擺這麼多好酒,顯擺,純屬顯擺!」心道我什麼時候也能有這一柜子的藏酒啊!厲兆天這個摳門兒,發的工資太少了!每次都白乾活不給錢!朋友果然不能太好說話!
「兩位貴客久等了,剛剛的怠慢還望二位海涵。實在是組裡事務繁忙,老朽實在分身乏術啊!」古色古香的屏風後面,一個清朗溫潤中又透著十足沉穩的聲音傳來。隨著聲音越來越近,厲兆天和丁子雋一起回頭去看,只見一名大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男人走到兩人跟前,對丁子雋道:「呵呵呵,如果沒有認錯的話,這位一定是丁公子?」
「是。」丁子雋答道,揣度著眼前這位中年男人的身份,道:「軒世叔?」
來人正是影組大總管軒雅仁,軒瀟的二叔,軒家的二當家。軒雅仁笑的光風霽月,根本不像個灰色組織二把手,更像個書香世家的國家大師。而且還是沉澱多年,頗有涵養的中年老帥哥!軒雅仁對丁子雋點了點頭,笑道:「丁世侄,丁兄近來可好啊?」
不知道是不是軒雅仁真實的笑意直達眼底,丁子雋瞬間給軒雅仁發了一張慈祥卡。先是行了個晚輩禮,才答道:「家父經常惦記著軒世叔,說有機會一定親自登門拜會。」
軒雅仁若有所思,還是笑道:「恐怕這話不是丁兄說的,是你小子自己說的吧?」軒雅仁點頭丁子雋的鼻子,活像個親近的長輩。
丁子雋有些不好意思,低頭赧然,道:「世叔,慚愧。」說實話,丁子雋還真不知道他爸和這位軒世叔到底有什麼交情。只知道當年這位軒世叔欠了丁家一個不小的人情,送了軒家三根信杖。如果丁家有事,拿著信杖直接就能找到軒雅仁。信杖是二級,也就是說這種信杖可以直接讓軒雅仁無條件答應丁子雋一件事,任何事。
可是至於軒家究竟欠了丁家什麼人情,丁子雋也不清楚,更不敢問。他父親丁銳是個極其冰冷嚴厲的人。在教導丁子雋的態度上更是前所未有的嚴厲,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雖說不至於三天兩頭的抽鞭子,從小到大挨的揍是少不了。成年後雖然丁銳不再動不動就打兒子,可是一抬手,仍然叫丁子雋忍不住伸胳膊去擋。
丁子雋對軒雅仁道:「世叔,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好兄弟厲兆天。這次的事,還請軒世叔多幫忙了。」
厲兆天有點受不了丁子雋在軒雅仁面前一副文質彬彬禮貌有加的模樣,昔日那個逗比好兄弟似乎瞬間被某個五好青年附體了。
軒雅仁這才將目光轉向厲兆天,眼神瞬間變了變,眉心緊皺,道:「厲……厲天成?」
厲兆天有些詫異,江湖上最神秘的組織,影組深居簡出的二當家,竟然認識他父親?厲兆天一邊行了個晚輩禮,一邊道:「軒叔叔認識家父?」
軒雅仁的笑變得有些漫不經心,似乎在回憶著什麼,隨即抬頭對厲兆天道:「幾面之緣而已。」然後立即恢復了原本的溫文儒雅,走到吧台後面啟了一瓶紅酒倒到高腳杯里:「軒公子找我有什麼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軒雅仁看丁子雋和看他的態度簡直是區別對待。一定是他想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