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還願
小胖四的周歲禮和滿月禮一樣，簡單辦了。沒辦法，誰讓前方有戰事呢。
正康帝很想好好大辦一場熱鬧一番，畢竟前方戰事已經基本結束。匈奴主力幾乎被消滅，剩下的也成不了什麼大氣候了。
秦王和太子也在凱旋歸來的路上了。留下常年駐守北疆的將領，慢慢尋找匈奴王左谷寧的下落就好，沒必要秦王親自督戰。
小滿看著已經會慢慢走幾步的小胖四，看到他那副走兩步就回頭顯擺的樣子很是想笑。
「皇上，小孩子過周歲罷了，又不是什麼重要日子，何必非得大辦。再說了，萬一小四那天抓了胭脂水粉的，咱們臉上也沒光。不如就讓他在長樂宮隨便抓，抓到什麼也無所謂。再者說了，秦王和太子很快就到京城了，這才是應該好好熱鬧的大事呢。」
正康帝笑道：「誰閑的沒事抓周禮上放胭脂水粉，也就你這腦子不正常的才能想到。再說了，誰家孩子過周歲不是熱熱鬧鬧辦一場，到了咱們宮裡反而要委屈了不成？」
小滿不依，嘟嘟著小嘴道：「皇上，妾說正經的呢。北疆戰事雖然是大勝，但也傷亡多人，也費了多少財力物力。這個節骨眼上，咱們還給小四大辦周歲宴席，太打眼了，這不是讓人說咱們不體恤將士呢。若有這些銀子，寧願給將士們多發點賞錢，讓保家衛國的將士過上好日子才是。」
正康帝將小滿攬到懷裡，這個傻女人，周歲宴能花多少銀子，能讓人說什麼，就算一般富戶兒子周歲也得辦的熱熱鬧鬧呢，何況皇帝的兒子。不過，小玉人也是心善，想著將士們過安穩日子，也是為了四皇子名聲考慮。
「好了，簡單辦就簡單辦。反正啊，咱們小四從生下來就一直過得和鄉下孩子一樣。他長大了要是怨起來，你這個娘親可能擔著所有責任。」
小滿扭著小腰在正康帝懷裡拱了拱，「皇上，妾本來就是鄉下人，養的孩子自然也是鄉下人了，有什麼了不起的。對了，皇上，妾還打算等小四過了周歲，妾就親自去龍泉寺還願呢。」
正康帝有些疑問，還願不得先許願嗎，「愛妃，你何時去許願了？朕怎麼不知道？」出宮這麼大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啊。
小滿笑道：「皇上，去年早就許願了。是小喜子替妾去的，求了送子觀音保佑一舉得男呢。為了表示謝意，妾想親自去還願，您看可好？」
小喜子和芍藥，當初為了她能生個皇子，可是恨不能什麼法子都用。別說現代人不講究這個，要追求唯物論，可是，誰來告訴她，她怎麼就到了這裡呢。做人還是要厚道，既然都許願說要去還願了，就不能忽悠神仙不是。
「妾當初都許願了，要去供奉仙燈，要為菩薩重塑金身呢。您可不能不讓妾去啊，妾絕不能言而無信。」小滿搖著正康帝的胳膊求到。
小滿在撒嬌，都忘了兒子在旁邊了。小胖四一看，哦，他們在做什麼遊戲呢，也搖搖擺擺走過來拉著正康帝的胳膊搖。
這娘倆，還真是一個模子出來的。「得，朕答應你，不許再搖了。這小四長大了，若像你學的，也是個愛撒嬌的，可怎麼辦。哎喲，朕都沒法想象那個畫面。」
正康帝腦子裡想著，等兒子登基成了皇上，卻每天見人就撒嬌，不行，畫面慘不忍睹，以後守著兒子要讓小滿樹立形象了。
小滿一看小胖四那奸笑的小表情，一把拉過他來，將他扔到外面交給芍藥，「看好四皇子，不許他進屋子裡來。」還好，小四早就習慣了，他娘親一向是愛欺負他，便咯咯笑著和芍藥玩去了。
正康帝對小滿也很是沒有辦法，「愛妃啊，你對待小四是不是有點粗暴。小時候就天天欺負他，現在還是這樣，萬一他大了不孝順可咋辦？」他可是見她無數次用手推倒剛坐起來的小四，娘倆就這樣傻乎乎重複玩的。人家都是嬌養孩子，她可有些太粗糙了。
「沒事，這是鍛煉他早認清社會本質、人間艱辛呢。皇上，咱們還是繼續談還願的事情吧。」小滿很是不在乎，她兒子，再被欺負也不敢不孝順她。
正康帝也只能點頭，「行，挑個好日子，朕也陪你去走一趟。正好朕也去為將士們求個平安，祝他們早日凱旋歸來。也祈求邊疆永遠安寧，百姓也能過上好日子。」雖是大戰打完了，小打小鬧還是有的。
小滿依偎到正康帝懷裡笑道：「皇上最好了。秦王他們都剿滅了匈奴主力了，很快就會平安歸來的。百姓們有您這樣的明君，怎麼可能不過上好日子。」時不時拍拍馬匹才行，男人最愛這一套。
聽說匈奴王左谷寧的幾個小王子都被抓住了，若是再殺了左谷寧，那就更好了，省得到處蹦躂。不過，這些話她不會和正康帝說，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和男人談論政事。
要還願的日子，一直到八月初一才算實現。趕上個好日子吧，正康帝沒空，正康帝能騰出手來，又不適合進香還願。
小滿想著，這次可是要了一樁心事了，許願菩薩的要兌現不是。
「芍藥，你就留在長樂宮吧。我這一出去，四皇子和這宮裡交給誰看我也不放心。若是有什麼著急事，你就找皇後來處理，為難的事就找太子妃來幫忙。」小滿看芍藥不放心她一個人出門，就勸道，「再說了，還有青玉和藍歌、藍初呢，藍雪、藍冰就留下來幫襯你。」
自從太子去了北疆，太子妃來長樂宮來得勤了許多。邱雲妍倒不是因為就要失去太子妃的地位而來巴結寵妃，她只是喜歡宸妃的脾性，更重要的是，她喜歡四皇子。
有的女人，自己不能生育，就盼著所有人都不能生。有的卻會更加喜歡小孩子，即使是別人的也喜歡。
小滿對太子妃常來當然沒意見，而且十分歡迎。邱雲妍不愧是書香門第大家閨秀，為人做派都十分正氣，對孩子也是真心喜歡。
別以為小孩就不懂事，其實誰對他真好，他都能感受到。若是虛情假意，小孩才不理。小胖四就十分喜歡漂亮溫柔的太子妃，恨不能覺得比親娘還親。
人和人就是如此，走得進了，才能發現合不合拍。小滿覺得邱雲妍外表溫柔，內心卻十分堅強，是個值得結交的女人。即使以後地位變化，也不會影響她們女人之間的情誼。
芍藥聽小滿這樣說，也只得點頭，「好吧，那您可小心一點，不要讓宮女們離身。尤其是藍歌、藍初，一定要隨時帶在身邊。」芍藥總是拿小滿當沒有心眼的小孩子，還真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出門。
小滿很無語，這麼多年又不是白長的，「芍藥，好姐姐，我知道了。放心，就是去還願，還有皇上跟著，哪裡能有什麼差池呢。」
芍藥一想也對，有正康帝在她還擔心什麼，「好了，知道了。奴婢就好好陪著四皇子等您就是了。」
等到出發那一刻，誰承想，王皇后突然暈倒，且情勢十分緊急。景仁宮總管太監陳公公親自到了內宮門口攔住了皇上，請皇上務必去看一眼。
小滿和正康帝對視一眼，皇后的病也太不是時候了。「皇上，要不要妾陪您一起去？」
正康帝搖搖頭，「你去了也沒什麼用，還是朕去看看吧。你先行去龍泉寺，放心，朕到景仁宮呆一會就過去接你。」要是今日再不去，還不定拖到哪天，他這個皇帝又不是閑著沒事幹的人。
小滿不贊同道，「皇上，皇后突發疾病，妾怎麼可以單獨外出呢，這可是大不敬。」她可不想落人把柄。
正康帝正拿不定主意，陳公公道：「皇上、娘娘，奴才大膽說一句，今兒一早皇后還在說宸妃娘娘要去龍泉寺還願的事情呢。說這可是關係到四皇子的大事，怎麼也不能耽誤了。這會也是奴才斗膽來請皇上去景仁宮的。若是皇後娘娘知道奴才擾了宸妃娘娘去龍泉寺，可是要奴才的命啊。」
正康帝也下定了決心，「愛妃，皇后都這樣說了，你就去吧。皇后素來大度，決不會怪你的。」
小滿還能說什麼呢，去就去吧。要不得罪了神靈也不好，他們可是讓龍泉寺今日不待客，只等著他們的。「好吧，皇上，您不用費心接妾，妾會速去速回的。」
正康帝目送小滿離開，這次去了景仁宮。他還真是沒估計到，王皇后這發作還挺厲害。
王皇后緊閉著雙眼，蠟黃的臉上滿是汗珠，止不住留下來，一看就是疼的要命卻死死忍著的感覺。
景仁宮的人看到了正康帝到來，趕緊跪下請安。
正康帝擺手，「伺候你們娘娘要緊。這是怎麼回事？皇后怎會突然如此？」
王皇后聽到正康帝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輕聲道：「皇上，您怎麼會在此？不是去了龍泉寺？」她每說一句話，都似費了好大的力氣，「妾年紀大了，容易有點小毛病罷了，哪個奴才去擾了您呢？」
陳公公跪下，聲音略帶哭泣，「娘娘，是奴才辦錯事，您要怪就怪奴才，一會奴才自己下去領罰。可是，您突然這樣，奴才心中害怕啊……」
正康帝走到窗前，安慰道：「皇后，快歇息吧，不要說話了。這個奴才也是衷心為主，怎麼能懲罰呢。」他轉頭看向太醫，「這是怎麼回事？皇後身體一向康健，怎會突然發作？」
徐太醫戰戰兢兢上前跪下，「請皇上恕罪，卑職剛才看過，沒查到具體原因。可能是夜裡天轉冷，皇後娘娘一時沒有注意，吹了涼風，導致邪風如體。」說實話，他真的沒看出有什麼大問題，可皇后又如此難受，可真是為難死他了。
正康帝也不責備他，只是擺了擺手讓他退下。「讓太醫院的人都過來會診，不能這樣讓皇后一直這樣痛著。」看皇后流的汗，這麼一會功夫，都要把枕頭濕透了。
「皇上，妾就是年紀大了，容易染些小毛病，不要為難他們。徐太醫給妾頭上扎了針后，妾就好受很多。估計過不了半晌就好了。」王皇后別看是正宮娘娘，卻從來不愛為難人，更不擺架子。
正康帝心裡有些不忍，「說什麼年紀大呢，也是奴才們照顧不盡心罷了。你就不要多想了，好好躺著休息才是，朕在這裡多陪你一會。」
王皇后擠出一點笑容，卻又似有些委屈，「謝謝皇上還顧念著妾，妾真的是……」
她知道，皇上在這裡看著她，也不過是多年的面子情罷了，哪裡是真心愿意照顧她。這一次，她也只能豁出去了。
昭陽宮，貞貴妃冷笑，「還真是巧，這個老女人竟然這個節骨眼上病了，拖住了皇上，無意中倒是幫了咱們啊。要不然，咱們還得用計將皇上拖住，還不定費多大勁才能成呢。」
沈嬤嬤笑道：「這說明老天都在幫著咱們。娘娘的好日子很快就要到了。」
「好日子，等成了再說吧。還有這個老女人，一直占著皇后位子，也夠礙眼的。等事成之後，也得找個機會把老女人除掉才是，本宮可早就過夠了屈居人下的日子了。」
貞貴妃微微一笑，終有一日，她會讓所有人跪在她的腳下，而這一日，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