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番外1：皇位誰來坐？
話說那幫子愛嘮叨的大臣們終於散場，大殿再次重新歸於平靜。
熙和帝慢慢從龍椅上走下來，拍拍四王爺的肩膀，擺著一張嚴肅臉道：「四弟啊，你看，朕都這一把年紀了，你忍心讓朕一直這麼操勞嗎？咱們當年都說好了的，朕最多替你坐幾年江山就夠了。這一操勞就是十年啊，朕真的是太累了。」
四王爺一直是熙和帝教養長大的，雖說是兄弟，情分卻有些類似父子。他笑嘻嘻耍賴，「皇兄啊，咱們說句良心話，您如今不過四十齣頭，卻裝出這副老態龍鐘的樣子實在讓人看不下去。再者說了，您可不是替臣弟坐江山，是替咱們父皇操勞那。」
當年正康帝不過五十歲年紀就宣布禪位，自己帶著媳婦孩子出去享樂去了，留下太子和小四兩個命苦的娃支撐朝堂。
當時小四不過十歲多一些，自然是不可能登基了，也只有太子這個更命苦的替小四接下這活計。這一接手就是十年，生生把他也想出去享樂的心給絆住了。
熙和帝看著這個一向愛耍賴皮的弟弟，很是無奈，「小四啊，哥這些年可沒虧待你吧，你嫂子也沒虧待你吧。你忍心看咱們老兩口一輩子困在這皇宮中？昨兒你嫂子可說了，要是哥再不退位，她可就自己出去走走了。」
小四差點被噎死，老兩口？你們才四十就自稱是老兩口？咋好意思說出口的。好吧，也對，若是普通人家，四十歲的年紀都能當爺爺了，可皇兄一直沒有過繼兒子，等著從自己這裡過繼一個兒子，自己又遲遲沒有多生幾個，還真是對不住皇兄了。可是，登基這事，實在是讓他有些牙疼。
他從小就跟母後學會了撒嬌，這會子也顧不得二十歲男子漢模樣了，抱著熙和帝胳膊，委委屈屈道：「皇兄，臣弟知道您操勞了，可是，臣弟還沒準備好啊。這麼多年，也沒有歷練過什麼，實在是沒有經驗，心裡沒底。」
熙和帝一聽有門，再接再厲道：「哎，你從小就跟著朕和父皇參與政事，還跟著王叔去過北疆，怎麼能說沒有歷練呢？現在國泰民安的，你只要謹遵仁君之道，就足以治理好天下了。何況，有父皇和朕在後邊幫著你呢。」
他還不知這個弟弟，從小鬼主意就多，在朝堂上裝得有模有樣的，跟著秦王叔在邊疆也呆過兩年，沒有歷練才怪。
熙和帝用拳頭打了一下小四的肩膀，「小四，你說你對得起哥哥嗎？只娶了一個正妃，才生下一個兒子，也不說趕緊多生三五個，讓哥哥至今膝下空虛。這讓你多娶多生子的事咱就不提了，至少別讓朕和你嫂子連出趟京城都費勁不是？」
其實，這過繼的事情，父皇和母后每次回京都要提起，可他和雲妍覺得，自己生育困難，何必非得抱一個來養呢？何況這小胖四從小就跟在他們屁股後邊，那鬧騰勁兒，也充分讓他們體會到養兒不易。
反正皇家講究禮儀，到時候從小四的孩子里挑一個名義上繼承香火就是了。而且，他們是皇上、皇后，歷代帝后百年之後自會有專門人給上香供奉，還非得受累將孩子從小養到大做什麼，這不是折騰自己嗎？
小四一聽，哎呀，自己這罪過真是太大了，竟然讓皇兄皇嫂這麼多年受了這麼多累，心裡倒有些內疚。不過，這多娶妃子的事，父皇、皇兄都沒有立場說話吧，他們都守著一個女人，可是以身作則好榜樣，憑什麼讓他多娶幾個女人。
「皇兄，您別說了，再說小四就無顏見爹娘了。這些年，苦了您和嫂子了。好，您挑個黃辰吉日就把這事辦了吧。不過，皇兄，要不再讓臣弟出去歷練一年？」好想拖一年的說。
誰讓他從小跟著皇兄皇嫂長大，誰讓他沒趕緊多生幾個兒子，誰讓他有個不靠譜的爹娘，哎，說多了都是淚。
「小四，你好歹跟著父皇、母后出去過幾次，哥哥和嫂子可是一直呆在京城啊？你就算不心疼你哥，你嫂子待你可是一片真心啊，你忍心讓她再多困一年嗎？」
小四看皇兄那一片哀怨的眼神，都跟著心疼，「啥也別說了，皇兄，您就看著辦吧。」
小四從小跟著皇兄皇嫂長大，尤其是皇嫂，對他可是太好了，不僅吃穿上用心，連教養都下苦功。這點上，比那個老是欺負她的親娘都費心得多啊。
說到親娘，更是滿臉淚。小時候被當玩具玩了好幾年，還傻呵呵的以為多有趣，後來看弟弟妹妹也被玩，才知道自己當年好傻好天真。
再之後，親娘基本上對他是放養，放養就算了，還將看護弟弟妹妹這麼重要的職責交給他。他當時也不過是小小少年，竟然淪為看孩子的老嬤嬤，真真是破壞了他美男子的形象。要不是有芍藥姑姑一直跟著操心，他可真就甭想擺脫老嬤嬤的身份了。
好在，爹爹娘親還算有點良心，一年裡總能把那兩個小崽子給帶出去大半年，不然，他可就全毀在那兩個混世魔王手裡了。
人人都說他鬼精，其實，比起弟弟妹妹，他很是忠誠老實靠譜，被那兩個兔崽子欺負得沒邊沒沿的。以後他當了皇上，一定替這兩個壞蛋找個更壞的媳婦和相公，將他們兩個整治一番。
熙和帝看小四那被說動的樣子，內心暗笑了好久，太好了，這次終於誘拐成功，回去可以向媳婦交差了。
父皇他們近年來一直在濟南府，據說是個三面環山、四面有湖的好地方，他和雲妍可以去落個腳，呆上一年半載，之後就可以直下江南了。
四十歲，還真是一個好年齡，要是再被政事拖上十年，可就老多啦。到時候哪裡有精力跑那麼遠的地方，也就只能在京城周邊轉悠了。
雖說坐在龍椅上高高在上、說一不二的滋味挺不錯，可是，和那幫子臣子打交道也費心著呢。為了辦點實事，恨不能隔幾天就和那些人來一場拉鋸戰，都是老油條，不好弄啊。
權力再好有何用，還不如哄得媳婦開心重要。這些年，要沒有雲妍在身邊一直關心自己、支持自己，哪裡能過得如此如意。他們是看開了，人生短短几十年，幸福比權勢更重要。
他和雲妍也很是佩服父皇和母后，這才是懂得享受不戀權的人。尤其是母后，實際掌管後宮不過兩年，就將權力交給了雲妍，自己過起了養老一般的日子。
若是一般女人，登上后位、得了權勢肯定是極盡所能好好將權力用起來，甚至將娘家也提拔一番，可母后卻半點不放在心上。
母后總說自己是最笨的人，所以只能老實過日子，其實，她是最看得清的女人才是。也只有這種聰明的女人，才會讓父皇幾十年如當初一般疼愛吧。
還好，他的女人如母后一般，也是一個聰明可愛的人，讓他越陷越深。如今，坐了十年江山，也該陪著她過想過的日子了。
正康帝和小滿此時還呆在濟南府為五王爺和五公主的事情鬧心呢，哪裡有心思管宮裡那些事。
兩個小五，沒有一個省心的。這不五王爺都到了十八歲年紀，卻還不想成親，生生操碎了父母的心。
小滿自然不覺得十八歲不結婚是什麼大事，畢竟現代多少男人三十來歲才定心呢。可是，這是古代，且是皇族，哪裡能太隨心所欲。何況，她看小五的樣子，實在還不懂男女之情啊。
這也是青春少年，怎麼就能不愛慕少女呢，可千萬別對女人冷淡啊。小滿可不想讓自己兒子終身不娶甚至領個美男子回家。
呵呵，好吧，她想多了。只是，總得未雨綢繆不是。
「小五，你麻溜滾回京城去。娘修書一封，讓你皇嫂給你辦個百花宴，趕緊從眾位閨秀中挑一個順眼的娶了。」小滿擰著兒子的耳朵恨恨道。
小五疼得呲牙咧嘴，卻還是嘴硬道：「娘，孩兒還小，怎麼能娶妻呢。何況，孩兒還要行走江湖幾年呢，到時候再說。」
小滿狠狠拍了兒子腦瓜子一下，「就你那三腳貓功夫，竟然還想行走江湖，被人揍死都找不著地方哭。要走江湖也行，先娶妻，帶著你媳婦一起走。」
小五很是不服氣，「王叔都說了，我這功夫遇到幾個大漢都不成問題。就你們小瞧我，我這就回京找王叔去。」
小滿倒是笑了，這個孩子，常年跟著秦王出去野慣了，受點委屈就去找秦王。
正康帝看不下去了，這個熊孩子，時不時頂撞媳婦，讓媳婦操心，還不如送人算了。「得了，你既然天天找你王叔，過兩天正式過繼給你皇叔算了。反正你皇叔也沒有子嗣，待你又這樣好，以後你就好好孝順你王叔得了。」
小滿和小五都楞了，就這一會功夫，說過繼就過繼了？
小五一頭鑽到小滿懷裡，「娘啊，爹不要我了，爹嫌棄我了，可咋辦啊娘，您得替我做主啊。」雖說他十分親近王叔，給王叔當兒子也心甘情願，但這樣被嫌棄還是挺憂傷的。
正康帝其實早就和小滿商議過這事，秦王一直沒有子嗣，又堅決不娶妻，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隨意從皇族過繼個兒子吧，別人當然掙破頭要給秦王當兒子，可他們覺得血統上差一些，總歸是不太好。
何況，掙著搶著給秦王當兒子的，哪個不是看中了秦王的位子和權勢，哪有幾分真心孝順的意思。
倒是小五，反正也不能繼承皇位，過繼給秦王也不是什麼大事。正康帝和秦王本就是同父同母，這小五又從小愛跟著秦王混，也算是半個兒子。不如就直接過繼了，對秦王也好，對小五以後也是個好事。
在小滿的細細解釋下，小五也終於明白了父母的苦心。他哪裡會不願意，反正父子、母子、兄弟親情不會因過繼就改變。
而王叔那麼多年，為了江山穩固，為了黎民百姓，也是做了太多事情，卻始終沒有娶妻生子。
他雖然不懂為何，卻也心疼王叔。這樣也好，他雖然過繼了，也只是多了一個爹要孝順，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
五公主看五哥簡簡單單就被父母哄著過繼了，再一次感受到父母不好對付，於是乖乖回京城選駙馬去了。
女孩子十五歲，也該準備著了。不過，小滿也不過是先讓公主自己在圈子裡選個可心的人，至於真正出嫁，怎麼也得過兩年。她可不捨得將女兒早早送到別人家裡。
這裡剛將一雙兒女的事情搞定，正要繼續享受好日子呢，卻得到了宮裡傳來的消息。那二位兄弟之間的小較量最終以熙和帝勝出，而正康帝和小滿的地位又再次升格了。
「皇上，您看，咱們這兩個好兒子，禪位這麼大的事，竟然都商量好了才來告訴一聲，還說封咱們無上皇和太皇太后。這個封號怎麼讓妾聽著這麼不舒服，感覺自己已經是老態龍鍾了似的。而且，無上皇啊，歷史上也沒幾個吧！」
小滿很是憤憤不平，這兩個兄弟，太過分了，直接就讓他們升級為這麼個破封號。
其實，這事也是熙和帝算好的。雖然讓父皇成為無上皇奇怪了點，但他若難不成還讓他和雲妍成為太上兄、太上嫂不成，這歷史上可從沒有過這一茬，那不是更彆扭。為此，也只能這麼辦了。
正康帝看小滿那撅著嘴巴生氣的樣子，倒是覺得這麼多年，她還是如當年一樣，像個傻傻的小孩子。
「好啦，孩子們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反正咱們遠離朝堂，也聽不到別人怎麼稱呼咱們。」
小滿白了一眼這個男人，「哼，您倒是無所謂，反正年紀也大了。可妾風華正茂，明明是□□，卻成了太皇太后，心不甘啊。」
正康帝雖已六十歲，卻常年注意保養，看上去也算風度翩翩中年男子。何況，男人最恨女人嫌棄自己老了，真是戳心窩子。
「好啊，這就嫌棄為夫了，這要是再過十年，你豈不是要翻天了。不行，要好好教訓一頓才是，非得讓你知道厲害。」
誰說人老了，就常年沒樂子的，人家八十老翁還能生下孩子呢，何況他只不過六十而已。
「哎，比你大還真是鬱悶。這我要是去了，你若還這樣美艷，豈不是紅杏出牆？不行，為夫以後還要好好強身健體，怎麼也要多活幾年。」
小滿真是服了這個男人，年紀越大，人倒是越小，還真是老小老小。別說她不想出牆，就算想，一群人圍著，她可怎麼出啊，蒼天啊……
不過，這一世，她能遇上他，還真是她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