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從京城出發到達九華山,這一路上並未發生什麼事情,倒也相安無事。
一行人到達九華山腳的時候,已經是午時。
因是這後來的山路的並不好走,一路顛簸,甚是疲乏。
於是便決定在九華山腳的一處樹林休息片刻,吃點東西再出發。
想要看到九華山的全景,必須要從九華山腳步行正式進入九華山。
九華山的楓葉和碧藍色的湖水已經成為東盛最為著名的秋遊景點。
每到這個季節,便有許多年輕的公子小姐們相伴到九華山一游。
之所以九華山這麼出名,也是因為有不少的才子們以它作詩,傳遍天下。
在樹林里席地而坐,隨行的丫鬟們將一大早準備好的糕點零嘴已經準備好。
幾人簡單的吃了點東西,氣氛倒也十分的融洽和諧。
待吃了午飯,休息片刻之後,這才朝著九華山著名的碧藍湖前進。
沿著山腳的蜿蜒曲折的小路,一路上談笑風生,欣賞著大自然最為純真的美,倒也不知不覺便到了那碧藍湖。
此時陽光燦爛,卻並不刺眼灼熱,因是快進入深秋之際,陽光照在身上反而覺得溫暖無比。
秋風撫著藍天上的白雲緩緩飄過,就好像一團團雪白柔軟的棉花在空中柔柔的漂浮著,很是美麗。
在湛藍的天空下,九華山上的楓葉更顯紅艷明亮,散發著耀眼璀璨的光芒。
另一邊山巒綠樹也更加顯得鬱鬱蔥蔥,綠葉發著翠綠的光芒。
山腳的那一處碧藍色的湖水波光瀲灧,秋風拂過,波光蕩漾,激起一陣陣的漣漪。
湛藍的天空,白色的雲朵,紅色的楓葉兼倒影在碧藍色的湖水之中,隨著波光婉轉蕩漾。
山光水色宛若瑤池在人間,美到令人窒息,優雅到令人心醉。
幾人都被這世界美景所吸引,將那些煩心事情通通拋到九霄雲外。
「果然宛如人間仙境。」蕭靖瑄也被這美景深深吸引,不由讚歎出聲。
朝陽公主一路上都很興奮。此刻更是張開雙手,擁抱迎面而來的秋風。
慕容玉姌也暫時拋下那些繁重的心事,一心欣賞著九華山的美。「這山間色水的確如那詩中所寫,美的如夢如幻,宛若人間仙境。」
「是啊是啊。早就聽說這九華山美若仙境。只可惜一直不曾有機會來看看。」去年之前,納蘭澈一直閉門不出。
機會沒有在外人面前出現過,更別說來這九華山。
而納蘭汐那個時候也沒有心情遊玩,自己的哥哥身中奇毒,她哪裡還有心思去遊山玩水?
所以他們知道九華山的美,卻不曾來過。
隨後,一想起自己的哥哥沒有來,朝陽公主總歸是有那麼一些遺憾的。「若是哥哥一同來就好了。」
「是啊。只可惜墨卿沒有來。」夜寒月有些遺憾的說道。
其實與納蘭澈和朝陽公主一樣,納蘭澈身上的毒未清除,他們也沒有心思來遊山玩水。
而蕭靖瑄雲遊四海,實則是去收集情報。
可以說,在今年之前,他們並沒有遊山玩水的心思。
慕容玉姌卻是感嘆道:「若是加上韻初和連成,咱們這一趟才算完美。」
「對哦。只是連成如今在康華山訓練新兵,很是辛苦。」林雨菲說道。
葉蘭若聞言,輕輕笑道:「哥哥這是在為國家做事,即便是再辛苦,那也是他的職責所在。皇上如此器重他,應該感到光榮才對。」
看吧。
這個葉蘭若雖然一副嫻靜溫婉的樣子,其實說的話可是在反駁林雨菲。
雖然笑著,不過卻是個笑裡藏刀,綿里藏針的人。
像這樣的情況以前在乾坤殿也不是沒有發生過,蕭靖瑄和夜寒月也都習以為常了。
慕容玉姌也權當沒有聽到葉蘭若的話,依舊與靜怡郡主兩人談笑著。
「聽說前面還有一處瀑布,咱們去瞧瞧吧。」朝陽公主提議道。
眾人點頭附和,既然來了。當然是要好好欣賞一下美景,不然豈不是白來了?
總歸現在是什麼事情都沒有,還不如好好享受一下這美景。
於是,一行人再沿著蜿蜒曲折的小石道朝著山裡面走去。
不過那瀑布處於半山腰,所以這一路都呈現上坡趨勢,雖然坡度並不陡峭,不過爬山向來耗費體力。
一路上也能遇到不少的公子小姐們,談笑風生,歡笑連連,想必也是為了一睹九華山風采而從各地趕來的。
等一個多時辰之後,慕容玉姌才聽到那瀑布撞擊山石的聲音,澎湃昂揚,甚是洪亮。
約莫再過了一刻鐘的功夫,大伙兒這才瞧見了那甚為壯觀的瀑布。
只見那一道瀑布飛流直下,激情千層萬浪,珠璣四濺,飄著一層層的水霧,發出如雷般的聲音。
不過對於這瀑布的壯觀,女子們都已經有些無力去欣賞了。
行走了一個時辰的路,在那碧藍胡停留了半個時辰左右,便又朝著這九華山瀑布而來。爬了一個多時辰的山,大家自然都有些疲憊。
待找了個地方稍微休息了一會之後,這才漸漸緩過勁兒來。
這才去好好欣賞了那瀑布的盛大景觀,全然沒有發現危險正在一步步逼近。
此時遊玩的公子小姐們都漸漸被
的公子小姐們都漸漸被這自然景觀所吸引。
待大家都準備出山的時候,才見那原本晴空萬里的天色竟然漸漸陰沉了下來。
太陽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原本湛藍的天空也依稀變得渾濁污沉。
幾朵灰色的烏雲正在空中漂浮著,一陣陣疾風吹得樹榦搖晃,枝葉發顫。
「糟糕,這天色,想必馬上就要下雨了。」夜寒月見先前還晴空萬里,如今已經烏雲密布,不由有些擔心起來。
「咱們還是快走吧。若是等會兒遇到了大雨可就不好了。」林雨菲提議。見那空中突然發出一道雷鳴,有些著急。
於是,幾人便沿著原路返回,還未走到一半,豆大的雨珠從天而降,拍打在每個人的身上。
這秋雨說來就來,毫無一點預兆,雷鳴也在此時跑來湊熱鬧。
一時間,所有九華山賞景的公子小姐們開始朝著來路疾奔而回。
許多千金小姐們還被那雷鳴之色嚇的花容失色,尖叫連連。
不知道何時,一道男聲在人群中突然響起。「咱們快走吧。若是等會兒雨勢加大,山上的石頭滑落……砸在咱們身上,那可是會沒命的。」
花一說話,那男子便急急忙忙的朝著山外奔去。
而眾人一聽此話,更加慌亂了,尤其是那些個沒有經過什麼大風大浪的小姐們,更是哭喊聲一片。
因是這小道原本窄小,只能容下三人並肩而行。
而如今,大家都被那人男人的話嚇的只顧著逃命,根本不會去講究什麼秩序,場面變得越發混亂,
這條小道的山峰不及九華山威嚴,若是遇到小雨倒還好說。
若是遇到強降雨的話,山上石頭鬆動便會滾落,那是相當危險的。
聽說前兩年便有人來九華山遊玩而遇到了暴風雨,導致了山體滑坡,山石滾落,造成了十幾人喪命的局面。
所以剛剛那人一說此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就連朝陽公主和靜怡郡主也是有些慌張的失了分寸。
在一陣推搡擁擠之下,幾人漸漸被人群衝散,各自淹沒到了人群之中。
而就在此時,一個不知道哪個府里的千金小姐被人擠的掉入了那湍急的河水之中。
原本雨勢就大,這河水又呈一個小斜坡,那千金小姐不過片刻的功夫便被捲入了河水之中。
這河水是直接流入那碧藍湖裡的,那湖水有多深,沒有人知道。
只是知道凡事掉入了那碧藍湖的人,沒有一個人可以活著出來。
因是人群實在太過混亂,蕭靖瑄和夜寒月根本不敢離開靜怡郡主和朝陽公主一步。
原本是準備去救人的,可見這人群一片混亂,前面還發生了踩踏事件,心都揪在了一起。
蕭靖瑄更是心急如焚,四處尋找著慕容玉姌的身影。
可任憑他怎麼找,那個讓他心心念念的人始終不曾看到,更是憂心如焚。
蕭靖瑄答應過納蘭澈,不能讓慕容玉姌少一根頭髮。
他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會護慕容玉姌周全,不讓她受一點點的傷。
可眼下,她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他深深的自責,更是陷入了無盡的擔憂。
他幾乎考慮了片刻,便對著靜怡郡主說道:「靜怡,你找個地方躲一下,我去找找玉姌。」
靜怡郡主也很擔心慕容玉姌的安危,於是點了點頭,說道:「哥哥,你去吧。啊……」
靜怡郡主話還未說完,只見頭頂滾下幾顆石頭,砸中了她的肩膀。
肩膀的疼痛感瞬間襲來,她還未完全反應過來,又有一些怕死的男人不停的擠著人群,幾乎將她擠到了欄杆處。
若是她稍微不小心一點,恐怕已經被擠的翻身掉入了那河中了。
見此狀,蕭靖瑄終究還是擔心離開了自己,妹妹會出什麼差錯。
而這邊,夜寒月一直緊緊的跟著朝陽公主,將她護在了自己的胸前,以前人群擠到她,傷到她。
這些失去理智不停逃竄的人,平時很是有禮,風采偏偏,溫婉賢淑。
可遇到了這種有可能丟性命的事情,幾乎都瘋狂了。
根本顧不得那麼多的禮儀,只知道自己趕緊逃命。別人的安危對他們來說,根本無關緊要,自己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緊的。
原本有句話說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當頭各自飛。
這夫妻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好不關係的一些路人呢?
再一陣尖叫嘶喊聲中,天空再次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雷鳴聲。
原本就精神緊張的那些人都被突如其來的驚恐嚇的更加騷亂了起來。
完全沒有一點秩序,這樣下去,恐怕只會害了更多的人。
慕容玉姌走在蕭靖瑄和夜寒月等人的身後,見人群再次騷動推搡,慕容玉姌情急之下,只能撕開嗓子沖著那些已經失去了理智的公子千金們喊
道:「大家冷靜點,不要擠,不要推……」
那些死命逃竄的人根本就當沒有聽到一般,依舊朝著出上的這一條路擠著,推著,深怕自己會死在這九華山。
「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啊?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讓我們冷靜,是不是想要存心害死我們?你自己想死沒有人攔著。」說著,那公子繼續推擠著前面的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千金小姐。
他的這
他的這個舉動,再次將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擠的翻出了欄杆。
在她幾乎要掉入水中的那一剎那,慕容玉姌連忙上前拉住了她。
那姑娘低頭看著腳下越發湍急的河水,嚇的失聲尖叫,不住的喊著救命。
慕容玉姌緊緊抓住她的手,任憑雨水砸在自己的身上卻不管不顧。口中對著那女子喊道:「你不要鬆手,我會拉你上來的。」
這話剛剛說完,只見慕容玉姌身後出現了一個人。
雖然人群依舊擁擠著,可她雙手緊緊的抓住了一旁的圍欄,不至於被後面的人群推到前面。
她朝慕容玉姌悄悄的伸出了手,臉上的表情是那麼的猙獰可怖,眼底的閃過一絲濃濃的陰狠毒辣。
慕容玉姌,你不要怪我。
只怪你今天太過倒霉,給了我這個可趁之機。
原本我還在憂心是不是要用最冒險的方式除掉你,不過眼下……連老天爺都在幫我,我哪裡有眼睜睜看著機會流失的道理呢?
於是,葉蘭若狠狠朝著慕容玉姌的背一推。可是卻被後來的人擠的失了手。
她狠狠的瞪了那個男子一眼,那男子卻根本沒有看到她的眼神,只顧著逃命。
爾後,見慕容玉姌還在拉著那個快要掉入河中的慕容玉姌,葉蘭若再次伸出了惡毒的雙手。
慕容玉姌猝不及防,一個翻身便掉入了圍欄之外。
可她的手中依舊緊緊握住那個貌美女子的手,再抬眸看向那個站在自己的面前笑的無比陰險的人,慕容玉姌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慕容玉姌死死咬住下唇,問著那個笑的無比得意又陰森可怖的葉蘭若。「葉蘭若,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
聞言,葉蘭若冷笑一聲,身子伏在圍欄之上,輕聲問道:「無冤無仇?呵,可是你搶了我的心上人,就該死。」
這個葉蘭若,就知道她沒有安好心。
都怪自己的太過大意,沒有注意到她一直潛伏在自己身後。
咬了咬牙,慕容玉姌問道:「你好狠毒的心,你就不怕王爺知道嗎?」
葉蘭若抹了抹砸在臉上的雨水,朝著慕容玉姌笑道:「哎。這說起來,真是上天垂憐。原本我也的確打算今日在回去的路上動手殺了你,不過你也看到了。連老天爺都在幫我呢。這不……一陣混亂之中,你被人群擠的掉入了那湍急的河水之中,最後被衝進了那碧藍湖裡……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慕容玉姌此刻還想說什麼,可自己緊緊握住那圍欄的手已經漸漸沒有力氣。
而她另一隻手還緊緊拉住了那個一直用腳在亂蹬的千金小姐。
若是自己就這麼放手,或許還有一條活路。可自己總不能讓一條鮮活的生命丟失在自己的手中吧?
正在慕容玉姌打算使勁力氣將這個姑娘扔上去的時候,葉蘭若卻一腳踩在了慕容玉姌的手上,狠狠輾壓、
慕容玉姌的手一陣吃痛,幾乎讓她以為自己的手指快要被輾碎一般。
她猛然抬頭看著笑的一臉猙獰的葉蘭若,只見對方沖自己揚起一抹得意無比的笑顏。她理了理粘在慕容玉姌臉上的髮絲,用極為溫柔的聲音,說出一句最為狠毒的話。「慕容玉姌玉姌,你去死吧。」
說著,她再次加重了腳下的力度,見慕容玉姌還死死的抓住那圍欄,葉蘭若一腳踢了上去。
慕容玉姌逼不得已的鬆了手,身子墜入了那湍急的河水之中。
葉蘭若看著那兩個被河水沖走的身影,這才滿意的揚起了嘴角,隨著人群一起朝著出山的方向走去。
而這邊,蕭靖瑄始終是不放心慕容玉姌,準備將靜怡郡主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后,便去尋找慕容玉姌。
夜寒月和朝陽公主是他們幾人之中走在最前面的。其實夜寒月也很是擔憂慕容玉姌和林雨菲的等人。
不過隨後想到有蕭靖瑄陪在他們的身邊,自己的也稍微放心了一些。這就是夜寒月和蕭靖瑄的不同。
夜寒月知道蕭靖瑄心裡喜歡慕容玉姌,在這種危機的時刻,他理所應當的認為蕭靖瑄會在慕容玉姌的身邊保護她。
而蕭靖瑄卻並不會認為夜寒月會陪在慕容玉姌的身邊。因為他知道蕭靖瑄一心擔心著朝陽公主,騰不出那麼多隻手去照顧慕容玉姌。
更何況,眼下情況危急,雨也越下越大,天空猛然劈出一道閃電,像是要把天空披成兩半一般,他的心都被揪在了一起。
他只想著趕緊將靜怡郡主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自己就立即回來找慕容玉姌。
而林雨菲的想法與夜寒月差不多。她知道納蘭澈交代過蕭靖瑄好好照顧慕容玉姌,所以在這個時刻,她雖然擔心慕容玉姌,卻也放心有蕭靖瑄保護她。
雷鳴閃電,風雨交加,使眼下的情況變的更為危急,人群也更加瘋狂。至少有六七個小姐公子被擠的掉入了河中,性命難存。
但是這個時候誰還會管那麼多呢?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最要緊的。
這樣混亂的場面大約維持了一個時辰,隨著雨勢逐漸變小,人群才漸漸冷靜了下來。卻依舊朝著山外逃命,不像被困在這九華山裡。
九華山在沒有下雨的時候,是人間仙境。可一旦碰到惡劣的天氣,隨時都有可能變成要人命的地獄。
在蕭靖瑄終於忍不住施展輕功將
施展輕功將靜怡郡主帶到了馬車所在地的時候,在山口處碰到了夜寒月和朝陽公主。
「靖瑄,你沒有跟玉姌在一起嗎?」
蕭靖瑄搖了搖頭。「什麼都別說了,趕緊跟我一起進去找人。」
夜寒月對著朝陽公主交代了兩句,隨後便與蕭靖瑄一同進再次進入了九華山。
人群陸陸續續的朝著山外走來,空中依舊飄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雨勢雖小,可風卻加大了力度,吹的人渾身發冷。
在這樣一個惡劣的環境下,兩人不敢施展輕功,只是怕會在半途錯過了慕容玉姌。
兩人若是順著人群走,速度會快許多。
可眼下都是往山外走的人,而蕭靖瑄和夜寒月卻是往裡面走,速度自然會慢了許多。
這一路上不停的看著漸漸湧來的人群,卻始終不曾見到慕容玉姌,兩人的心越來越沉。
在兩人快要到達碧藍湖的時候,終於碰到了一個熟人,林雨菲。
此刻林雨菲衣衫全部已經濕透,一部分髮絲來黏在了臉上,頭髮也是散亂不堪,發簪也斜斜歪歪的……
她的臉上還流著水珠,模樣看起來甚是狼狽。
在她看到蕭靖瑄的那一刻,她的心裡是欣喜的。
雖然她知道蕭靖瑄與夜寒月武藝高強,可終究還是擔心的。
如今見他安然無恙,林雨菲自然的開心的。
而她,更開心的,是以為蕭靖瑄是來找自己的。
隨即朝蕭靖瑄展開一抹笑顏。
正準備說話,卻被蕭靖瑄問出的話潑了一盆冷水。
「有沒有看到玉姌?」蕭靖瑄見到林雨菲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林雨菲聞言,那抹欣喜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他原來不是來找自己的,她還自作多情的以為,蕭靖瑄臉上和眼中的擔憂是因為自己。
原來,他擔心的是慕容玉姌。
不過……難道慕容玉姌沒有跟他在一起碼?
雖然心裡有些難受,林雨菲卻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隨後她搖了搖頭,有些急切的問道:「你難道沒有跟玉姌在一起嗎?」
蕭靖瑄淡淡的望了林雨菲一眼,沒有回答。
再次急切的沒入了人群,朝著山裡走去,去尋找那道讓他魂牽夢縈的身影。
而夜寒月也是一臉著急,對著林雨菲急忙說道:「我們一直沒有見到玉姌。你可有見過她?」
「我沒有見過她……我一直以為玉姌跟靖瑄在一起呀。」此刻,林雨菲來不及吃醋,來不及悲傷,立刻陷入了深深擔憂之中。
她連忙跟著夜寒月和蕭靖瑄一同再次進入了九華山中,去尋找慕容玉姌。
在半路的時候,她們碰到了葉蘭若。
葉蘭若此刻也很是狼狽不堪,臉上甚至還沾染了不少泥土污漬,看起來很是髒兮兮的,比林雨菲還要狼狽不堪。
她看到蕭靖瑄和夜寒月等人的時候,很是詫異。
眨著一雙水靈清澈的眼睛,問著蕭靖瑄。「你們怎麼又進來了?」
蕭靖瑄再也沒有了以往的溫潤如玉,風度翩翩。
撇開他此刻有些狼狽的姿態不說,他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擔憂和陰沉。
他冷冷的問著葉蘭若,「有沒有見到玉姌?」
葉蘭若搖了搖頭,說道:「自從被那些人群擠散之後,我就沒有再見過王妃了。怎麼了,王妃……王妃沒有跟你們在一起嗎?」
蕭靖瑄的心,此刻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擔憂,憤怒,自責,懊悔,焦急,煩躁……
種種情緒隱在他的體內,只覺得這些情緒折磨的他有些喘不過氣。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眼見著人群越來越少,卻唯獨不見那道身影,蕭靖瑄像是瘋了一般。
他緊緊握住雙拳,迎著冷風再次朝著九華山裡面走去。
而此時,除去蕭靖瑄,夜寒月,林雨菲等人在焦急的尋找著慕容玉姌,清霜和清雪兩人也是一直在尋找著慕容玉姌。
出發的前一天晚上,王爺還千叮嚀萬囑咐的讓她們務必好好保護王妃。
可這才多久的功夫,王妃竟然就不見了。
若是王妃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她們兩人也只能是以死謝罪了——
而京城之內,納蘭澈原本是奉了納蘭恆的命令,今夜便動身前往江陽的。
可是當他得知九華山突降暴雨,導致了山石滾落,還死了幾個人的時候,納蘭澈再也坐不住了。
他立即取過自己披風繫上,對著要清風說道:「立刻派人進宮,讓皇上派趙煜先去江陽。」
隨行的一個官員聞言,瞬間有些亂了。急忙說道:「王爺,江陽那邊形勢有些嚴峻,皇上命您立即動身,您不能……」4
那官員話還未說完,便被納蘭澈一個冷過寒霜般的眼神掃的直接住了嘴。
「本王的王妃在九華山,若是出了什麼事情,你擔待的起嗎?」納蘭澈咬牙切齒的問著那個官員。
那官員好生委屈。王妃在九華山出了事情,跟他有是沒關係呢?
瞧宸王這副要吃人的模樣,嚇的縮了縮脖子。
納蘭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後,重重的甩了甩衣袖,立即出府了。
那官員眨著眼睛看著納蘭澈如疾風般消失的背影,幽幽了嘆了口氣。
這好端
這好端端的,宸王殿下又是在鬧什麼啊?哎……
心中又在想著,那王妃不會那麼倒霉吧?——
其實,不止是納蘭澈聽到這個九華山山石滾落死了的人消息坐不住。
就連趙太后和榮昌長公主在聽到這個消息后,也是焦急萬分的。
趙太后在自己的殿內不停的走來走去,口中還焦急的說道:「這剛剛還好好的天氣,怎麼突然就下暴雨了呢?那群孩子……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雲皇后和榮昌長公主也在福祿殿內陪著等消息。
見趙太后一副憂心忡忡,焦急萬分的樣子,榮昌長公主在一旁連忙勸慰。「母后,孩子們都會沒事的。有靖瑄和寒月在,都會沒事的,您先不要著急。」
聞言,趙太后望著榮昌長公主說道:「哀家怎麼能不著急呢?那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們……哀家只要一想到她們會發生的意外,哀家這心裡就揪的很。」
雲麗華也在一旁勸道:「母后,吉人自有天相的,相信她們都能平安的回來的。」
趙太后見她臉上還帶著一絲笑意,不由得臉色一沉。
她瞥了雲麗華一眼,厲聲道:「哼。哀家可是瞧你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呢。那裡面,有你的兒媳婦,也有你的女兒女婿,你竟然一點都不著急。」聲音也帶著濃濃的不滿。
雲麗華臉上那抹端莊溫柔的笑意僵在臉上。口中還想辯解兩句。「兒臣……」
趙太后卻是對她皺起了眉頭,擺了擺手,冷冷說道:「行了。哀家現在心情不好,你回你自己的宮殿去吧。」
本來就心煩,看到雲麗華更加心煩。
雲麗華忍著心裡的怒氣,福身告退了。
這個老婆子真是的,自己不笑的時候,她總說自己的不尊敬她,給她臉色看。
自己這一笑,她又嫌棄自己不擔心自己的女兒女婿。
說白了,有夜寒月和蕭靖瑄在,她還擔心個屁啊?
她最擔心的,反倒是葉蘭若能不能得手將慕容玉姌除掉。
她早就知道今日會下暴雨,因為她已經暗中找人看過天氣變化,知道今天九華山一帶會有暴雨。
所以她才會在宮中讓人散播九華山楓葉壯觀一事。
朝陽公主性子活潑好動,最近更是心情大好,一聽到有九華山這樣人間天堂一般的地方,自然會想要去看一看的。
果然,朝陽公主中了自己的計,找了慕容玉姌等人商討去九華山的事情。
而這定的日子嘛,當然是她精心挑選過的吉日。
果然,今天九華山下了暴雨,導致山石滾落,還死了幾個人。
想必,葉蘭若此刻已經得手了吧?
想到慕容玉姌有可能已經命喪九華山,她能不笑嗎?
自己的計謀終於得逞,慕容玉姌終於在自己的陰謀算計之下被她除掉,她當然要笑。
「去告訴葉連成,他那裡今晚不用行動了。」雲麗華回到自己的宮殿後,吩咐紅袖,說道。
紅袖眼神卻是閃了閃,說道:「娘娘,如果慕容玉姌沒有死在九華山裡呢?」
聞言,雲麗華冥神思考了半響后,才頷首說道:「也對。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他們悄悄埋伏在齊凌峰吧。」
紅袖站在雲麗華的身後,為她捏著肩膀,笑道:「娘娘英明。此次,慕容玉姌斷然是有去無回的。奴婢恭喜娘娘得償所願。」
雲麗華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蔻丹,心情大好。「好了。知道你最懂本宮的心。除掉慕容玉姌只是第一步,別忘了……宮裡還有個巫婆在呢。這個老巫婆,本宮必須要除掉她。」
說道趙太后這個老巫婆,雲麗華嘴角的那抹弧度瞬間便的陰冷。
趙太后是必須要除的,不然葉蘭若想必也是無法嫁給納蘭澈的。
自己每次做的決定,這個老巫婆總會想著理由來拒絕,更何況是納蘭澈再娶王妃的事情?
以前她也想過,只需要讓葉蘭若嫁給納蘭澈當側妃,然後懷上納蘭澈的孩子,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可只要有慕容玉姌這個小蹄子在,納蘭澈又怎麼會與別的女人生孩子?
慕容玉姌就是一個紅顏禍水,不得不除的紅顏禍水。
只要慕容玉姌一除,她在略施小計,讓納蘭澈娶了葉蘭若,一切可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想到自己復興瑤族的大計指日可待,雲麗華是掩不住嘴角那抹奸計得逞的陰險笑意。
紅袖卻是說道:「想要除掉太后,奴婢覺得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雲麗華閉著雙目,頗為享受紅袖給她的按摩。說道:「機會總是要自己去尋找的。最近,我瞧那老巫婆很是喜歡華貴妃那兩個孽障……」
紅袖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問道:「您的意思是……借刀殺人?」
雲麗華依舊一副慵懶的姿態,雙目微眯,淡淡說道:「果然不愧是跟了本宮這麼多年的人,心思就是這麼靈明通透。」
「那娘娘打算什麼時候下手?」紅袖問道。
聞言,雲麗華坐直了身子,思慮了半響之後,說道:「總是要找個合適的機會才可以,不能露出一點破綻和馬腳。」
紅袖卻是說道:「葉連成的工藝高強,想必偷偷潛入皇宮內對她下手,不成問題。」
雲麗華說道:「本宮也是想過。不過
想過。不過宮中戒備森嚴,必須要製造一些事端,給他潛入皇宮的機會才可以。」
聞言,紅袖揚起了嘴角,說道:「娘娘的意思,奴婢明白了。奴婢明日就去詳細安排一下,保證萬無一失。」
雲麗華很是滿意的點了點,嘴角那抹笑意在夜色中看起來極為陰險猙獰。
一想起趙太后和慕容玉姌都快被自己給除掉了,雲麗華的心情別提有多好——
且說這邊。
原本從京城出騎馬到九華山需要兩個多三個時辰的時間,可納蘭澈硬是只用了一個半時辰便到了。
待納蘭澈一路起碼狂奔到九華山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人群早已經散去,四周寂靜無聲,只能聽到寒風捲起地上樹葉的聲音。
在這個森冷陰寒的夜晚,顯得那麼的寂靜詭異。
「王爺,屬下在前面發現了宸王府的馬車。」暗衛組的一人從前方急速笨了過來,對著納蘭澈說道。
納蘭澈眉眼一跳,來不及多問什麼,直接縱馬朝著那個方向奔去。
當他看到宸王府的馬車靜靜的停在九華山入口處的一個寬闊的草坪上的時候,納蘭澈覺得呼吸都快停止了。
他翻身下馬,卻並沒有急著上前。
他在害怕。
害怕裡面空無一人,害怕她不在裡面。
可是,再害怕,終究是要去面對的。
納蘭澈屏住呼吸,朝著馬車走去,好像腳下有千斤重一般。
短短的幾步路,他卻覺得走了大半個世紀。
終於,他還是顫抖著雙手,掀開了馬車的門帘。
他銳利的目光在馬車裡看了半響,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根本沒有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身影。
納蘭澈放下門帘,呼吸慢慢急促了起來,胸口像是被一個千斤重的石頭壓著一般,難受的讓他喘不過氣。
就在這時,不遠處走來一個人的身影。
「澈表哥。」
是靜怡郡主的聲音,顫抖的聲音夾帶著一絲哭腔。
納蘭澈一雙清冷銳利的目光猛然看向靜怡郡主,「姌姌呢?」
靜怡郡主不敢看納蘭澈那雙在黑暗中閃著戾氣的雙目,只是垂著頭,不敢說話。
她原本就冷的發抖,雖然已經換過乾淨的衣衫,卻依舊覺得很冷。
如今,面對著寒氣四射的納蘭澈,靜怡郡主身子止不住的發抖。
「我問你話,姌姌呢?」納蘭澈見靜怡郡主那副樣子,忍不住加重了語氣,卻是更為冰冷。
原本在宸王府的時候,暗衛便要將慕容玉姌消失不見的事情告訴給納蘭澈的。
可是納蘭澈根本不給他們任何說話的機會。
在聽到九華山下暴雨導致山石滾落,還死了幾個人的時候,納蘭澈馬不停蹄的便朝著九華山趕來。
他們根本沒有與他說話的機會。
如今,見納蘭澈那副樣子,眾人根本不敢說話。
在納蘭澈強大的氣場壓迫下,靜怡郡主極為輕細的聲音傳來。「玉姌……玉姌不見了。」
聞言,納蘭澈掃了掃宸王府的暗衛,最後那散發著濃濃殺氣的雙目,落在了靜怡郡主的臉上。
他的聲音比這大雨過後的寒風還要冷冽幾百倍,「什麼叫不見了?」
靜怡郡主身子不由的往後面退了幾步,顫抖著雙唇,說道:「澈表哥你冷靜點。哥哥他們已經在找了。」
而此時,朝陽公主也是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
看到自己的哥哥那雙嗜血冷厲的雙目,身子也是不由一抖。
她幾乎有些不敢上前,卻還是踩著忐忑的步伐,走到納蘭澈的面前。
她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納蘭澈,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原本她剛剛就哭了好幾次,雙眼已經紅腫不堪。
此刻看到自己的哥哥,再想到那個讓她很是喜歡的嫂嫂如今還是下落不明,也許已經……
朝陽公主的眼淚就跟斷了線的水龍頭,源源不斷的流出。
朝陽公主看著自己的哥哥,哭的肝腸寸斷,聲音也很是沙啞。「嗚嗚嗚嗚……哥哥……嫂嫂她不見了。嗚嗚嗚,嫂嫂不見了……」
她的話還未講完,便見納蘭澈帶起了一陣疾風,瞬間消失在了這個寬闊的草坪。
朝陽公主連忙朝著九華山裡面走去,卻被靜怡郡主猛然拉住了手。「你不要去,裡面很危險。」
一場暴雨之後,那個通往九華山裡面的下路上已經堆滿了一些泥石,有的大樹身子被剛剛那陣疾風吹倒,橫在路中間。
進山的路根本不好走,加上如今天色已經黑透了,山上隨時都有可能再滾下山石,稍不注意便會出意外,危險之極。
這就是蕭靖瑄和夜寒月讓他們兩個人不要待在這裡等消息的原因。
朝陽公主卻是立即掙脫了靜怡郡主,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說道:「我嫂嫂還在裡面……嗚嗚嗚……我要進去找她。」
靜怡郡主說道:「朝陽,如今天色已經黑透,裡面很危險。山上隨時都會滾下山石,你就不要鬧了好不好?如今玉姌已經不見了,你若是再出個什麼事情,你讓王爺和寒月怎麼辦?你讓我們怎麼辦?」
朝陽公主哭著指著九華山裡,說道:「嗚嗚嗚嗚……可是嫂嫂她……」
靜怡郡主勸慰道:「我
慰道:「我也很擔心,我也很著急,我也想進去找她。可是如今裡面宸王府的侍衛們,加上暗夜閣的人,還有我們蕭府的人……那麼多人都在找她,相信很快就會找到她的。我們就不要進去添亂了,安靜的待在這裡等消息,好不好?」
朝陽公主只是哭,一個勁兒的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她剛剛才哭了半天,好不容易漸漸收住了眼淚,納蘭澈一來,她便忍不住再次放聲大哭了起來。
她的哭聲在這個寂靜的夜晚,聽起來很是凄慘哀傷。而裡面。
正如靜怡郡主所說,蕭靖瑄在發現慕容玉姌不見的第一時間,便派人回京城,發動了蕭府的暗衛。
夜寒月也在第一時間發出了暗夜的信號。
暗夜閣的人也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九華山。
納蘭澈原本也是派了暗衛隨行,不過因為人群實在擁擠。
慕容玉姌也想著這九華山的景點內想必葉蘭若是不敢動手,所以便將他們留在了入口處。
可萬萬沒有想到,天氣突變,暴雨襲來,出了這個意外。
如今,每個府中的人都在九華山裡尋找著慕容玉姌的身影,絲毫不敢怠慢。
就連葉蘭若也是出動了風雪閣的人幫著一起找。
只不過,她卻是對著自己的親信吩咐了一個任務。那便是若是看到慕容玉姌還活著,必須立刻殺死。
不能讓慕容玉姌活著出現,否則自己這做的一切,可就得被王爺知道,怕是死路一條。
所以現在,不是慕容玉姌死,就是她亡-
因是天色根本看不到人,加上周圍的環境也很是惡劣的原因,眾人尋找了整整一夜。
一個晚上,幾百人在九華山裡搜尋著,幾乎每個角落都沒有放過,卻並沒有慕容玉姌的任何消息。
納蘭澈近乎瘋狂,他跟著找了整整一夜,不眠不休,四處尋找著那道聲音,卻無果。
他此刻雙目猩紅,閃著嗜血陰寒的光芒,他冷厲如霜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蕭靖瑄和夜寒月。
其實蕭靖瑄的心裡不比納蘭澈好受。
他也愛著這個女人,也曾答應過納蘭澈,要保護她,不讓她少一個根頭髮。
慕容玉姌的笑容,他答應的納蘭澈的話,此刻就像千萬把鋒利的匕首一般,深深刺在了他的心上。
那些話還歷歷在目,在他耳邊不斷的回想著。
可是,他卻在最危急的時候,保護自己的妹妹,沒有第一時間去保護她。
蕭靖瑄此刻自責的想死,如果慕容玉姌真的出了事情,他會以死謝罪。
「我不是讓你們好好照顧姌姌的嗎?你們兩個是怎麼答應我的?」納蘭澈一張臉上想是染滿寒霜,語氣更是沒有一絲絲的溫度。
蕭靖瑄垂首,沒有說話,他根本無話可說。
而夜寒月也是垂首不語,心裡自責的要命。
他一直以為慕容玉姌是跟蕭靖瑄在一起,一直以為蕭靖瑄會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她。
所以他才一心照顧著朝陽公主,而沒有去顧及到慕容玉姌。
如今,慕容玉姌不見了,他難辭其咎。
若是她真的……他也再無臉面面對納蘭澈。
納蘭澈笑了。
他的目光在蕭靖瑄,夜寒月,還有林雨菲和葉蘭若的身上一一掃過。
最後瘋狂的吼道:「我真是瘋了才會將她交給你們。呵……我真是瘋了才會讓她跟著你們一起來。」
見狀,夜寒月說道:「墨卿,你冷靜點。」
納蘭澈散亂的頭髮隨著清晨的一縷的微風在空中飄舞著。
他眉目猙獰,眼含殺氣,唇角勾起一抹極為陰森可怖的弧度。
他的聲音猶如陰沉的宛如從地獄飄來的聲音。「你叫我冷靜?姌姌不見了……你竟然叫我冷靜?我現在恨不得殺了你們。」
所有人都知道,慕容玉姌也許是凶多吉少了。
經過了一夜的尋找,也許……她真的已經命喪九華山了。
所有人都不敢再吭聲,只是屏住了呼吸,祈求手下的人能夠帶來一個好消息,當然這幾率應該很少。
除了葉蘭若。
她此刻將自己的頭埋到最低,以求掩飾嘴角那抹極為清淺的弧度。
慕容玉姌終於死了,終於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幾人全部垂首,不敢言語。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卻依舊沒有慕容玉姌的半點消息。
納蘭澈神情淡漠的在幾人身上遊走,似乎是想從每個人的身上尋找什麼。
可那目光卻變得有些空洞,漸漸失去了焦距和神采。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說下這最後一句話,納蘭澈轉身,踉踉蹌蹌的走了。
他的背影看起來是那麼的寂寥落寞,他步伐不穩,肩膀無力的垂著。
似乎是一夜之間,納蘭澈神色看起來頹廢了許多。
雖是玄色長袍,卻也可以看出上面沾染了不少泥土殘葉,原本梳得一絲不苟的髮髻也鬆散不堪。
此刻,他眼中不再是嗜血狂暴的殺氣,而是猩紅的布滿了血絲,卻沒有一絲神采。
許是剛剛被那冰藍色衣衫的事情嚇的神經緊繃,如今的納蘭澈提不起一絲的力氣。
他朝著上山的路走去,那般緩慢,背影落寞。
清晨的天空依舊呈現灰色,就如
灰色,就如同納蘭澈此刻的心情,布滿陰霾。
他不相信,慕容玉姌就這麼離開了他。
絕對不會相信,他就這樣失去了她,永遠的失去了她。
爾後不久,一個暗衛前來稟告。「王爺,屬下在碧藍湖裡看到極具漂浮的屍體。」
聞言,所有的身子都輕輕一抖,心跳驟停,好像什麼東西緊緊擰住一般。
納蘭澈聞言,心猛然一沉,呼吸也漸漸變得輕緩而沉重。
他呆愣了片刻之後,朝著碧藍湖的位置疾步走去。
而此時,暗衛們已經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來幾個木船。
幾個暗衛划船朝著那幾具漂浮的屍體劃了過去。
待暗衛們將這些屍體打撈上來的時候,已經是過了大約一刻鐘的功夫。
朝陽公主和靜怡郡主等了一晚上,見天色見亮,於是兩人商議后便來到九華山內。
遠遠的,朝陽公主便見暗衛們划著裝有女子的屍體和男子的船隻。
待朝陽公主看到其中一具屍體穿著冰藍色的衣裙的時候,當下便望著那具冰藍色衣裙的屍體放聲哭了起來。
「嗚嗚嗚……嫂嫂……嫂嫂不會死的,嗚嗚嗚……」她哭的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好不傷心。
那原本水靈靈的大眼睛此刻已經是紅腫不堪,那淌出來的淚珠宛如昨夜的暴雨一般。
而靜怡郡主隨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也見到那個冰藍色衣裙躺在木船里一動不動的女屍。
身子猛然後退,不可置信的捂住了雙唇,終於忍了一晚上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玉姌不會就這麼丟下我們的。」靜怡郡主喃喃說道,不可置信的搖著頭,看著那木船里躺著的衣衫,咬著唇。
想要極力忍住眼中的淚水,可那淚水卻猶如雨下,根本控制不住。
蕭靖瑄和夜寒月以及林雨菲全都被朝陽公主和靜怡郡主的樣子嚇到了。
紛紛不可置信的猛然朝著那些還未到岸的船隻。
待看到那個冰藍色衣裙的人躺在船隻里一動不動的時候,所有人的心猛然一沉,除去葉蘭若。
「玉姌……昨天就穿的冰藍色的衣裙。」說完,林雨菲已經捂住雙唇,轉身偷偷抹淚了。
此言一出,納蘭澈猶如晴天霹靂,身子猛然一顫。
他緊緊握住拳頭,一動不動的望著那個著冰藍色衣裙的女屍。
她們因為在被捲入河水的時候,頭髮早已經散開,此刻恰好擋住了面具,看不清面容。
但看那衣衫的顏色的確是如慕容玉姌昨天所穿的那般。
等那些暗衛將人的屍體都抬上岸后,納蘭澈立即走到那個冰藍色女子的身邊。
他渾身都在顫抖,雙手更是顫抖的厲害,身子緊繃,好像那顆瘋狂跳動的心都已經不是自己的。
他輕輕撥開了那遮住女子面部的頭髮,待看清楚那人的長相的時候,納蘭澈身子好像是被人抽幹了力氣一般,終於是跌坐在了地上。
那種被恐懼和心痛填滿的感覺,是那麼的難受,好像被人一刀刀的剜著血肉一般,讓人無法呼吸,卻又求死不得。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太過緊張的原因,納蘭澈掙扎了兩下才漸漸起身,穩住了自己的身子。
見納蘭澈這等反應,蕭靖瑄也立刻奔了上來,待看清楚那女子的面容的時候,終究是鬆了口氣。
他不知道是該歡喜,還是該悲傷。
因為,慕容玉姌如今依舊沒有一點的下落。
她一定是在某個地方等著自己,一定不會丟下她。
所以,他要振作,他要再仔仔細細的找一遍,一定要再重新仔仔細細的找一遍。
她一定就在某一處,她只要沒有死,那麼就一定還活著。
只要沒有看到她的屍體,那就一定還活著,一定活著。
心中這股信念讓納蘭澈再次振作了起來,他加快了上山的腳步,卻一直在那漸漸平穩的河水中搜索著,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這條河大約寬十米,河水平日里並不深,在沒有下雨的情況下也不湍急。
只是昨日情況太過突然,傾盆大雨猛然將至,水流比往日里急了許多。
即便是懂水性的人,稍不注意也會被從上而下的急湍河水沖走。
這瀑布的流下的水到了半山的時候,會從另一個河道流入錦州河中。
至於這幾個人的屍體為什麼會伏在碧藍湖中,那是因為半山分河道的時候,會有小部分的水流入碧藍湖。
如今,從碧藍湖都撈起了八具屍體,想必那通往錦州河的河道里,應該也死了不少人。
而眼前這條河裡有偌大的山石,河水兩邊還有不少盤知錯節的樹木,每隔一個一段路程便有一個小型瀑布的形成。
那幾個死去的人是被昨晚的河水衝到了碧藍湖中淹死的,可如今……慕容玉姌卻並不在其中。
納蘭澈的心再次一沉。
碧藍湖裡沒有慕容玉姌,在這九華山也是搜尋了一夜,卻並沒有發現慕容玉姌的蹤跡。
難道……她是被衝到錦州河了嗎?
一想到很有這個可能,納蘭澈心再次一沉,內心再次狂躁了起來。
所以不光是納蘭澈,蕭靖瑄和夜寒月等人也想到這種可能。
立即振作起了精神,再次投入到了尋找慕容
了尋找慕容玉姌的陣營當中。
再次加派了不少的侍衛們沿著那通往錦州河的河道詳細的尋找著,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認為,慕容玉姌在那種雨勢兇猛,河水湍急無情的情況下,只能被河水沖走。而慕容玉姌正如納蘭澈所想。
她在昨天被葉蘭若推入了河水之中,原本是九死一生的。
可是好像她真的命不該絕一般,她被衝到了一個小型瀑布的時候,猛然抓住了一顆偌大樹枝。
湍急的河水幾乎將她無情的吞沒,但是因為她學過武功,又有納蘭澈輸送給自己的內力,這才得以抱住了那顆樹枝。
借著樹枝的力量,慕容玉姌猛然體用內力,讓自己的身子不再呈現垂吊之態。
她穩穩的抱著抱著那顆從歪進了河中的樹枝,使勁了全身力氣,爬到了小道對岸的山林中。
那邊的山林雖然也是會有一些泥石流,不過好在坡度平穩,並沒有對面的山峰陡峭。
慕容玉姌此刻已經覺得甚為疲憊不堪。卻也依舊提著力氣朝著那稍微平緩和安全的地方爬了過去。
待她找到一個覺得比較安全的地方后,渾身的力氣已經被用盡。
她隱隱約約葉蘭若朝著自己說話的時候,肯定是對著自己下了葯。
幸好自己的多了個心眼,提早吃了納蘭澈給自己的解藥,這才得以倖存。
若是自己沒有吃那個解藥,即便是那迷香在雨夜裡會被風雨衝散一些藥效,那自己也是渾身無力,必死無疑的。
葉蘭若……還真是為了除掉自己,做足了功夫。
深怕自己掉入了那河水裡死不了,許是因為她知道會一些武功的原因,所以在將自己踢下河水的時候,還不忘下迷藥。
慕容玉姌此刻已經什麼都不想去想,也沒有力氣再去想這些人。
她緩緩的閉住了雙目,躺在那潮濕的山林里,終究還是昏睡了過去。
等她幽幽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清晨了。
她極為艱難的翻了個身,看著透出樹林照過來的有些渾濁的日光,知道如今已經天亮。
慕容玉姌現在已經渾身無力,昨晚一夜沒有吃飯,又拼勁了全力與那湍急的河水對抗。
最後在自己使勁了全身力氣之中,終於撿回了一條命。
慕容玉姌原本小產的時候就中毒,身子本還是有些虛弱的,昨夜在抱著那樹榦的時候,她也浸泡了好半天的河水。
加上在這潮濕陰暗的樹林里躺了一個晚上,任誰的身子也會受不了的。
縱然她現在身子軟弱無力,可是她知道,現在真的不能再睡下去了。
也許再睡下去,自己昨晚拼勁全力撿回的一條命,就會這麼沒了。
她還要回去和雲麗華算賬,還要和葉蘭若好好算賬的。
不能就這麼死了,便宜了這些人。
想起葉蘭若昨天那惡毒如魔鬼一般的笑容,再想起納蘭澈……
若是他知道自己不見了一晚上,會怎麼樣?
一想到納蘭澈那性子說不定會發狂,慕容玉姌終於提起一絲力氣。瞬間站起了身子。
愛和恨,都會給人一種無窮的力量。
她愛納蘭澈,她捨不得納蘭澈,不想就這樣放棄了他們的感情,所以她必須活著。
即便是如今再艱難,她也必須要讓自己的活著。
她顫顫巍巍的,扶著一顆又一顆的樹榦,朝著自己昨天上岸的地方走去。
那個地方因為可以上岸,有一個處比較平緩的地方,她要去那裡等,她相信納蘭澈會來救自己的。
她相信納蘭澈在沒有看到自己的屍體的時候,一定會找自己的。
她就是這麼確信,就是有這麼強的預感,預感他一定會找到自己的。
當慕容玉姌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緩步走到昨天爬上岸的地方的時候,她沒有看到一個人。
只是看到昨日還熱鬧無比的九華山,此刻卻是寂靜的可怕。
清晨的山間原本就陰冷無比,天色也是極為陰沉,全然沒有昨日暴風雨前的艷陽高照。
這個山間處了河水山峰和樹木,便只剩下自己了。
那種孤獨無助的感覺再次襲來,她不由得蹲下了身子,雙臂緊緊抱住,以求能夠給自己一點溫暖。
因是猜測慕容玉姌被河水衝到了錦州河的河道,再加上在九華山內尋找了一夜無果,所以便將搜救重心轉移到了錦州河的河道。
而搜救的侍衛們剛剛才走,慕容玉姌便醒來了。
不過是一刻鐘的功夫,她並不知道自己錯過了那些尋找了自己一整夜的侍衛們。
這一刻的慕容玉姌,幾乎是提不起一絲的力氣。
若是平日里,自己施展輕功飛到對面的小道,那是一點問題的都沒有的。
無奈她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昨夜的河水抽幹了一般,軟弱無力,饑寒交迫。
就連大聲說說話的力氣她也沒有。
可是,她不能坐以待斃,不能就在這裡坐著等死。
但是,她如今渾身無力,望著那大約十米寬的河道,想要走過去……幾乎都是有些不可能的。
難道,自己真的要命喪九華山嗎?
這一刻的慕容玉姌,頭一次覺得自己離死亡那麼近,就好像伸手間便能觸碰到那死神的無情與
神的無情與殘酷。
她不能在這裡等死,她要想辦法過河,想辦法走出這個九華山,想辦法回宸王府。
慕容玉姌強行支著自己身體,轉身再次回到那樹林里,從懷裡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匕首。
好在她雖然渾身無力,卻依舊可以支撐自己的身體。她一雙清亮的眼眸在樹林里尋找著。
因是知道昨晚風大,許多大樹枝椏都被吹斷了,慕容玉姌如今就要一根稍微粗壯一點的樹枝來當自己支撐自己過河。
為了預防自己河水衝倒,她必須要找一個吃撐點來穩住自己的無力的身體。
很快,她在不遠處找了一個被大風刮斷的樹枝,將樹枝上分出的枝椏用匕首剃掉。
慕容玉姌再次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昨天上岸的地方。
好在這條河在沒有暴風雨的時候,並不是太過兇猛湍急,只是河內有不少的高低不平的石頭,很是不方便。
這河水的深度幾乎漫過慕容玉姌的腰肢,身上傳來的冰涼讓她忍不住再次打了個寒顫。
即便如今身體很是不適,軟弱無力,可如今是生死關頭,她必須要咬牙堅持。
她每走出一步她都萬分小心,用腳在水裡小心翼翼的探路。
好在有那樹枝作為支撐點,她也比較的順利的過了這條河的一半。
就在離對岸不到三米處的時候,腳底突然傳來一陣錐心的痛。
「啊……」慕容玉姌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她使勁全身的力氣握住了手中的樹枝,不讓自己身子失去平衡。
只是,不過片刻的功夫,她身邊的河水都被染成了紅色,朝著下游飄去。
腳下的疼痛感讓慕容玉姌臉色再次變得蒼白,額上已經泌出了豆大的汗珠,雙唇也是慘白到沒有一絲血色。
那種錐心刺痛的感覺,讓她幾乎忍不住流出眼淚來,可她依舊死死的咬住的牙關。
她知道,若是自己這個時候倒下,自己就真的完了。
她如今是拼著自己最後的一口氣在掙扎。
對,她在做著垂死掙扎,不到最後一刻,她絕對不能倒下——
而這邊,沿著錦州河道搜尋著慕容玉姌的侍衛們,一直緊鑼密鼓的工作著。
甚至於錦州一帶納蘭澈也已經安排了不少人馬在搜尋著慕容玉姌的下落。
而關於宸王妃昨天在九華山失蹤的事情也已經傳回了京城。
當趙太后和永昌長公主得知這一消息之後,幾乎暈厥。
納蘭恆也是派了不少的士兵幫著一起尋找慕容玉姌的下落。
蕭靖瑄也第一時間貼出了告示,讓那些家中有子女卻未歸的家屬們最好前來九華山認認屍體。
告示貼出之後,幾具遇難者的遺體都被家中的父母哭天喊地的認領回了家。
唯獨慕容玉姌,依舊是沒有一絲一毫的下落。
在得知慕容玉姌失蹤了整整一晚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時候,雲麗華是最為興奮的那一個。
她甚至忍不住拍手叫好。
「聽說那掉入河中的人沒有一個活下來的,慕容玉姌失蹤了整整一個晚上,想必已經是凶多吉少了。」紅袖揚唇說道。
雲麗華神情別提了。臉上的笑容怎麼都掩飾不住。「呵。本宮果然沒有信錯人。這葉蘭若,的確是比姚思婷有用多了。早知道葉蘭若辦事如此利索,本宮當初就應該直接找她的。」
「是啊娘娘。害的咱們在姚思婷身上下了那多年的功夫,簡直白費了。」紅袖說道。
雲麗華自那果盤中捻起一塊葡萄心情甚好的剝了起來,說道:「哎。說起來也是好人有好報。當初若不是本宮心善,救了葉蘭若和葉連成兩兄妹,今日怕是事情也不會這麼順利的。」
紅袖立即說著好聽話。「老天爺果然還是眷顧娘娘的。」
「那是自然。復興瑤族,指日可待。」一想起慕容玉姌恐怕已經歸西,離自己的計劃有進了一步。
紅袖退後了兩步,朝著雲麗華福身笑道:「奴婢先恭喜娘娘了。」
雲麗華很是滿意的頷首點頭。將那剝了皮的葡萄塞入了口中后,淡淡說道:「既然如此,讓葉連成那裡的人都撤了吧。如今那麼多人還在傻傻的尋找慕容玉姌,可別被澈兒發現了什麼。」
紅袖也覺得是這麼個道理,於是領命應了。「奴婢這就去辦。」
雲麗華淡淡的「恩。」了一聲,隨後又捻起一塊葡萄剝了起來——
而這邊,一股心中的信念讓納蘭澈堅信,慕容玉姌不會就這麼離開自己的。
所以在侍衛們大多數都沿著河道搜尋的時候,納蘭澈沿著山道朝著九華山瀑布走去。
一定有什麼地方遺漏了才對,慕容玉姌不可能就這麼憑空消失的。
而當納蘭澈從九華山瀑布的地方再一路往回走的時候,他突然聽到空中傳來一個聲音。
微乎其微,幾乎在瀑布聲的掩蓋下,聽不見的聲音。
若是旁人自然是聽不見的,可他偏偏失明了多年,聽力早就已經比視力還要好。
所以納蘭澈聽到了。那聲音是從半山上傳出來的,他不會聽錯。
而那聲音是那麼的熟悉,帶著一絲痛苦,一絲隱忍。
納蘭澈立即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加快了腳步。
當
當他看到那一道熟悉的不能再過的熟悉的聲音就要栽倒在河水裡的時候,納蘭澈立即施展輕功。
像一隻急速飛行的雄鷹,朝著慕容玉姌的方向飛去。
納蘭澈落在水中,穩穩的接住了慕容玉姌搖搖欲墜的身姿。
「阿澈……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的。」說完,慕容玉姌身上最後的一絲力氣終於用光。
她雙眼一閉,身子軟弱無力的倚在了納蘭澈懷中。
「姌姌……」納蘭澈喊了一聲。
隨後看了看慕容玉姌慘白的臉色和額上的汗珠,毫不遲疑的立即將她抱上了岸邊,朝著九華山的入口和出走去。
九華山入口處依舊有宸王府的人守在那裡。
待看到自家王爺抱著一個冰藍色衣衫群的女子出來后,留在原地的侍衛們終於鬆了一口氣。
清風更是立即派人去傳信給蕭靖瑄還有夜寒月等人了,而他則是去找大夫了。
納蘭澈將慕容玉姌抱進了馬車。
靜怡郡主看到納蘭澈抱著慕容玉姌出來的那一刻,欣喜若狂。
這種感覺,好像突然之間從谷底騰飛自雲端的感覺。
蕭靖瑄剛剛安排了人護送她先回京城,她猶豫著不想走,她也不相信慕容玉姌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可是她又不想給自己的添麻煩,於是便準備動身。
還未上馬車,便看到納蘭澈抱著慕容玉姌出現的那一幕。
她連忙上前,看著已經陷入了昏迷中的慕容玉姌。
待她看到慕容玉姌腳底和衣裙已經染上了鮮紅的血液,驚嚇出聲。「澈表哥,玉姌的腳怎麼了?」
「先別問,趕緊去找一套趕緊的衣服和毛巾過來。」納蘭澈冷冷的吩咐著。
靜怡郡主立刻應了一聲,轉身過身邊朝著自己的馬車走去,將自己預備的兩套衣衫取了過來。
大戶人家的小姐們出門,總會預備著兩套衣裙,如今慕容玉姌的衣裙不知道在哪裡,也只能將就著用靜怡郡主的了。
納蘭澈快速的將慕容玉姌濕透了的衣衫推掉,再為她擦了擦身子,幫她利索的換上了那乾淨的衣裙。
當納蘭澈看到慕容玉姌腳底那血肉模糊的傷口的時候,剛剛才平緩的心猛然再次被那鮮血所刺痛。
那傷口有六七厘米長,大約三厘米那麼深,傷口翻開,血肉模糊。
此刻還不斷的流著血,若是不及時處理,只怕會在雪上加霜。
他在看到慕容玉姌那一刻便知道她身體已經快要支撐不住,雖然在河水裡泡了半響,可她渾身燙的厲害。
雙唇乾燥到已經起皮,臉色蒼白如紙,額上還不停的冒著冷汗。
如今,她腳底還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那傷口深深的刺痛了納蘭澈的心——
當慕容玉姌悠然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傍晚了。
還是那間熟悉的房屋,還是那個柔軟的大床與幔帳,屋內的擺設依舊,只是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幽香。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她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她好像跌入了一個黑色的漩渦之中,身子一直往下墜,一直往下墜。
她拚命的嘶喊,拚命的掙扎,拚命的想要抓住什麼,一伸手……卻是什麼都抓不到。
她深深的絕望,深深地恐懼。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被摔的粉身碎骨的時候,一個俊逸無雙,白衣飄袂的男子接住了自己。
「姌姌,你終於醒了。」就在慕容玉姌正在為這個夢而感到后怕的時候,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慕容玉姌依舊很虛弱,渾身依舊提不起一絲力氣。
她此前氣若遊絲,如今呼吸依舊輕緩,就連聲音也是輕如羽毛。「阿澈。」
納蘭澈坐在床沿,顫抖著雙手覆上她的臉頰。
他只怕這真的是一場夢,夢醒之後,她便會消失。
他在找到她之前,害怕她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因為他知道她是來自那個他從未聽說過的世界。
而在找到她之後,他卻害怕慕容玉姌醒不過來,真怕她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幸好,幸好尤道子回來的及時。
若非他急忙趕了回來,只怕……他就真的會徹底失去她了。
此刻,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笑,還是在哭……總歸從那深邃清冷的眸子滑下一滴淚,恰好落在她的手上。
慕容玉姌輕輕的勾起了嘴角,看到納蘭澈滿臉滄桑和猩紅的眼睛,卻是閃過一絲心疼。
她顫抖著伸出了右手,想要去擦去他眼角的濕潤。
卻在半空中,被他的雙手輕輕包裹住,握在手心。「姌姌,謝謝你。沒有拋棄我。」
慕容玉姌只是望著他略顯頹廢滄桑的臉,望了望他凌亂的髮絲和褶皺起的衣袍。
他說謝謝她沒有拋棄他。
可是,若非是他在自己已經體力不支的時候出現,她哪裡機會躺在這裡,看到他滿眼的疼惜和柔情?
應該是她謝謝他才對,沒有拋棄自己。
見慕容玉姌昏睡了三天,如今剛剛蘇醒過來,想必一定很渴和餓。
納蘭澈笑了笑,連忙起身。「如今你身體還很虛弱,好好躺著休息。我去給你倒被水,再去廚房做些東西送來。」
慕容玉姌無力的點
姌無力的點了點頭。
看著他臉上的那抹笑意和顫抖著雙手為自己倒水,她心中說不出的溫暖和感動。
納蘭澈很是貼心的親自餵了慕容玉姌喝水之後,又親自將那茶杯放到了屋內的桌上。
從來都是被人伺候,像他這樣的身份又何時伺候過別人呢?
「阿澈……」慕容玉姌輕喚了一聲。
他伸手掖了掖她的背角,理了理她額前的髮絲。「恩?」
「是葉蘭若。」慕容玉姌考慮了半響后,終究還是說道。
一聞言,納蘭澈溫柔的眼神瞬間閃過冷過寒霜,凌厲如刀的光芒。
只是,這讓人從心裡感到害怕的光芒很快便消逝,好像從未有過。
他望著她的眼神,依舊溫柔如水,暖若冬陽。他淡淡的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
慕容玉姌想問他是怎麼知道這事情是葉蘭若在背後搞鬼,卻聽到納蘭澈說道:「姌姌,你先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等你身子恢復了再說?恩?」
慕容玉姌能不答應嗎?
看到他原本神采飛揚的目光此刻有些灰暗,面容也是極為憔悴不堪,頭髮也是凌亂的披在肩上。
想必也是好幾日沒有休息過了。
慕容玉姌有些心疼。「你也需要休息。」
納蘭澈朝她展眉一笑,柔聲道:「我知道。你先躺著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熬粥。」
說著,納蘭澈輕輕吻上了她額頭,後起身。
而慕容玉姌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從身後一把抱住了納蘭澈的腰肢。「阿澈……謝謝你。」
納蘭澈轉身,失笑的捏了捏她清瘦的臉蛋,寵溺盡顯。「傻瓜。好好躺著,我一會兒就來。」
慕容玉姌朝他眨了眨雙眸,乖乖點了點頭——
宸王府的地牢內。
葉蘭若被關在一間昏暗潮濕的牢房內,此刻是葉蘭若早已經沒了往日的靚麗端莊。
如今,她長發披散垂在胸前,手上和腳上均被鐵鏈鎖住。
昏暗的燭光打在她的臉上,嘴角殘留的血漬使她看起來像是午夜出現的鬼魅,滿目猙獰與不甘,很是可怕。
到此時此刻,她還是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明明那個慕容玉姌已經死了,明明她親自將她推進了那九華山的河裡,她為什麼沒有死?
明明自己做的一切天衣無縫,慕容玉姌為什麼不死?
她要是死了,自己做的這一切,王爺便不會知道。
納蘭澈一身玄色的衣袍靜靜站在葉蘭若的面前。
他依舊面無表情,雙唇緊抿,從面色上看不出一絲情緒,可是眼底的蘊藏的寒冰宛若鋒利無比的刀刃。
他就那麼靜靜的看著葉蘭若,眼中的鋒利陰沉讓葉蘭若全然不敢直視。
就是這樣的眼神,好似要一刀一刀的凌遲著葉蘭若,讓她心中更加恐慌,背脊發涼。
半響之後,葉蘭若終於抬頭,看著面色清冷卻更顯英俊的納蘭澈,說道:「王爺,你殺了我吧。」
納蘭澈眉目依舊平淡,嘴角卻勾起一抹殘忍無比的冷笑。「殺你?」
葉蘭若眼淚早已經在關進地牢的時候,哭幹了。
如今,在納蘭澈的面前,她不能哭。縱然現在的自己是那麼的狼狽,可她不能哭。
既然事情已經敗露,她不會狡辯,不會祈求他的可憐。
她只求能夠在最後的時候,找回自己的尊嚴。
葉蘭若揚起一抹自以為很是美麗溫婉的笑容,一雙眼眸直直望著納蘭澈。「求你……殺了我吧。」
納蘭澈此刻多看葉蘭若一秒,都覺得厭煩,卻又極其矛盾。
他從前有多麼信任她,如今就有多麼狠她。
他此生,最痛恨的便的背叛。
就如同納蘭昶背叛了自己的父親,所造成的這最後的一切。
他不能接受背叛。更何況還是自己最為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
他微微揚起了下巴,搖曳的燭火勾勒出他面無表情的俊顏。
比起他身上散發出的森冷寒意,那燭火更顯微不足道。
「說。誰指使你的?」聲音依舊那般清淡,卻是帶著一絲不耐。
葉蘭若神情閃過一絲詫異,隨後揚了揚眉,說道:「沒有人指使我。一切都是我自己做主的。」
聞言,納蘭澈沒有說話,一雙深邃幽深的眸子很是平靜的盯著葉蘭若。
可葉蘭若知道,納蘭澈越是平靜,就代表他平靜下隱藏的,是前所未有的狂風暴雨。
她不敢再看納蘭澈的眼睛,垂下眼瞼,眼神閃爍。
「我只問最後一遍,到底是誰,指使你的?」納蘭澈咬牙,一字一字的問著。
那雙陰鷙嗜血的雙眼死死的鎖住葉蘭若,將她所有細微的小動作都看在了眼裡。
其實,不需要多問,他的心裡也是有了答案的。
可是他為什麼要一再堅持,試圖能夠從葉蘭若的口中,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他相信葉蘭若有殺玉姌的動機,但是他卻不相信葉蘭若有這個膽量。
若不是背後有人在挑唆,葉蘭若不會輕易背叛他的。
葉蘭若脆生生的感受著納蘭澈凌遲的眼神,他身上散發出的寒氣,幾乎將她渾身血液都快凍結。
其實,她不說,不是因為想要替雲麗華遮掩。
遮掩。
而是,她知道雲麗華對慕容玉姌恨之入骨,同她一樣。
若是自己將雲麗華拱了出來,到時候誰去收拾慕容玉姌呢?
即便是死,她也希望能夠一雙手,替自己殺了慕容玉姌。
所以,她不能說。
只要自己不說,納蘭澈永遠也想不到,自己的母親竟然是這幕後的黑手。
納蘭澈見葉蘭若死咬住唇不說,勾起了唇角。「本王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那就別怪本王心狠手辣。」
話落,便見蕭靖瑄急匆匆地趕來了地牢。「墨卿……」
納蘭澈悠然轉身,面無表情的看著蕭靖瑄。「何事?」
蕭靖瑄道:「連成回來了。」
淡淡挑了挑眉,納蘭澈冷言問道:「是來跟本王談條件的么?」
蕭靖瑄搖了搖頭,「他只說要見你,寒月將他攔住了。」
納蘭澈神情淡淡的瞥了目錄驚恐之色的葉蘭若,雙唇猛然勾起一個極為詭異又陰狠的弧度。
測過身子,納蘭澈對著葉蘭若冷冷的說道:「很多事情,本王親自來問你,不過是想給你一個機會罷了。不要以為你不說,本王就不知道。」
語畢,納蘭澈立即轉身出了牢房。
葉蘭若剛剛明顯看到了納蘭澈在聽說葉連成回來之後,那嘴角和眼底冷笑與陰鷙。
她的心猛然一緊,想到納蘭澈有可能會拿自己的哥哥來威脅自己,立即就慌了。
在納蘭澈踏出了牢房那一刻,葉蘭若驚慌失措的喊道:「王爺……」
而納蘭澈駐足,沒有回頭。「本王剛剛已經給過你機會。如今……本王不想再看到你的臉。靖瑄,多加點人手看著地牢。」
「我知道。」說著,兩人便朝著地牢外走去,
對於葉蘭若的嘶喊,蕭靖瑄和納蘭澈充耳未聞。
一前一後出了地牢。
葉連成連忙上前,朝著地牢昏暗的階梯走廊看了兩眼,神色無比的緊張擔憂,又夾雜著一絲懊惱。
他猛然跪在納蘭澈的面前,「王爺。求你……再給蘭若一次機會吧。」
「機會?」納蘭澈冷笑著挑眉。「在她將姌姌推進那河裡的時候,已經不需要我給她任何機會。」
葉連成連忙辯解道:「蘭若她,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了而已。」
聞言,納蘭澈冷冷的睥睨著葉連成,道:「所以她的鬼迷心竅差點害死了姌姌……如今本王也不過是鬼迷心竅罷了。」
見納蘭澈對此事的態度如此堅決,葉連成心裡突然升起一股怒火。
他強行壓制住內心那股燃燒著的憤怒火焰,說道:「王爺……我們跟了你這麼多年,你為什麼不再給她一次機會?這麼多年,我們兄妹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一直以來,我們對你都是忠心耿耿的。如今蘭若不過是犯了一個小小的錯誤你就……」
葉連成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納蘭澈冷厲的聲音打斷。「小小的錯誤?你確定只是一個小小的錯誤?」
納蘭澈居高臨下的睥睨著葉連成,此刻面對葉連成的面色,是從未有過的陰沉。
竟然說是小小的錯誤。
差點害死了玉姌,在他的理念里,就是一個小小的錯誤。
葉連成,你何時變得如此狹隘自私?如此不通情達理?難道……事情真的也與你有脫不開的關係嗎?
他希望答案的否定的,只是,這一切很快便會有結果了。很快,便會徹底的真相大白了。
面對納蘭澈的這個問題,葉連成顯然是無話可說。
對於他來說,的確是一個小小的錯誤。
畢竟慕容玉姌並沒有死,不是嗎?
他向來也都知道納蘭澈手段很是殘忍,不然也不會有今天的乾坤殿。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納蘭澈竟然殘忍到不顧及多年的情誼。
若是慕容玉姌死了,他自會納蘭澈請罪的。
可如今,慕容玉姌不是還好好的嗎?左不過是受了些驚嚇罷了,為何要如此折磨蘭若?
更何況,蘭若還一直對他情有獨鍾,念念不忘。
這些年來,一直默默的守護在他的身邊,為他辦了多少事情?
難道這些在納蘭澈的眼裡,真的就比不過一個慕容玉姌嗎?
所有的一切,真的就抵不過一個慕容玉姌?
呵。
當初雲皇后拿澹臺韻初母女來威脅他的時候,他還一直堅持自己的立場,不做對不起納蘭澈的事情。
可現在?他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可笑。
如今,他也沒有必要再為當初那件事情而感到愧對納蘭澈了。
這都是納蘭澈逼的,不能怪他。
見葉連成只是垂首不語,納蘭澈憤然轉身,留下一道清冷絕情的背影。
葉連成看著納蘭澈決然的背影,緊緊握住了雙手。
蕭靖瑄亦是知道這事情已經到了覆水難收的地步。
縱然與葉蘭若共事多年,但是她蓄謀殺害慕容玉姌的事情,不值得原諒。「連成,你別怪王爺。這次,實在是蘭若太過分了。」
聞言,葉連成豁然起身。
冷冷一笑,看著蕭靖瑄說道:「呵。我知道你們都是站在他那一邊的。說到底,這麼些年來,你與王爺,夜寒月,何曾真的將我當成兄弟了?」
一聽此言,蕭靖瑄幾乎有
靖瑄幾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葉連成。
眼中寫滿了驚詫。「連成……你怎麼能這麼說?」
葉連成聳聳肩,冷笑道:「為何不能這麼說?你明知道我只有蘭若這麼一個妹妹,為什麼不幫著求情,卻只是站在這裡冷眼旁觀?」
蕭靖瑄愣愣的看著葉連成。
葉連成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根本不認識他一般。
他言辭犀利,神情凜然,眼中隱藏著一團熊熊怒火。
此刻的葉連成,與從前那個肆意瀟洒,器宇軒昂的葉連成,大相徑庭,簡直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蕭靖瑄甚至懷疑,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葉連成。
半響之後,蕭靖瑄才說道:「你難道不知道玉,王妃差點死了嗎?就差一點,她就死在了蘭若的手裡。你讓我怎麼求情?難道你認為蘭若這麼做是對的嗎?」
葉連成的態度也很是堅決。「不論她做了什麼樣的錯事,她始終是我唯一的妹妹。」
「我知道她是你的妹妹。那我問你,若是玉姌突然動手害死了韻初呢?你預備怎麼辦?」蕭靖瑄看著葉連成,問道。
「我……」葉連成的話哽在喉嚨,目光猛然看向了一臉平靜的蕭靖瑄。
若是有人敢謀害澹臺韻初,他當然不會放過她。
他當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澹臺韻初的人。
見蕭靖瑄一副無言以對的樣子,蕭靖瑄繼續說道:「所以你能體諒墨卿的心情嗎?你知道他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嗎?你知道當他看到玉姌躺在床上氣若遊絲,命懸一線的時候,是什麼感受嗎?你能想象的到,蘭若為了害死玉姌,幾乎踩碎了她的手指;還在最後的時刻對她下了迷香。她這麼做,無非就是希望玉姌能夠死在九華山。這些你想過嗎?」
聞言,葉連成陷入了沉默之中,久久沒有說話。
這一切的事情,他都知道,他也能夠理解納蘭澈的憤怒。
可是,他有什麼辦法?
蘭若的命,韻初的命……全部都被雲麗華拿來要挾他。
若是自己不聽從她的安排,她們只會死在她的手上。他能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除了昧著良心幫著雲麗華做事,他別無他法。
加上,蘭若已經被雲麗華徹底洗腦,做著想要嫁給納蘭澈為王妃的美夢,根本不聽自己的勸告。
他能怎麼辦?韻初母親的身份又被她們查了出來,更是將她們母女拿來要挾自己?
他實屬無奈。他想將這一切的事情都告訴納蘭澈,可是……納蘭澈你會相信嗎?
一邊是愛人和最至親的人的性命,一邊是自己甘心為他付出生命的兄弟……
他要如何抉擇?即便如今就算讓他替納蘭澈去死,他也心甘情願。
可是他卻不能放任著澹臺韻初和葉蘭若的生命不管。
葉連成側身看了看守在地牢門口的精英暗衛們,心裡有了計較。
他重重的呼了口氣,施展輕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
有一道黑影鬼魅一般飄進了宸王府。
他很明確的朝著宸王府地牢的位置飄了過去。
躲過了重重的侍衛,熟門熟門路的來到了地牢的門前,揮手間,守在地牢門口的侍衛暈厥了過去。
他很熟悉的找到了石門的機關按鈕。打開了地牢大門,抬步便往地牢裡面走去。
他找到了葉蘭若所在的牢房,卻是怎麼也打不開。
他知道,納蘭澈地牢固若金湯,若是沒有他的鑰匙,是根本將人救不出來的。
即便他剛剛運功用了內力,也是一無所獲,根本無法撼動半分。
而就在這個時候,葉連成的身邊突然閃現出了一道人影。
與他一樣,身穿黑衣,蒙著面紗,只露出一雙駭人的眼睛。
「你想做什麼?」葉連成看到那人眼角的一道猙獰的疤痕,心裡一驚,問道。
那人冷笑了一聲,「做什麼?當然是殺了她。」
「我不准你動我妹妹。」葉連成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卻沒有想到這個人竟然會來暗殺自己的妹妹。
那人淡淡的瞥了葉連成一眼,面紗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誚,眼中透出濃濃的殺氣。「已經毫無價值的人,留著只會壞事。」
葉連成急忙說道:「我妹妹她沒有出賣你們。」
能夠躲開宸王府的重重暗衛而找到地牢,此人極其不簡單。
更何況,他看到了這人眼角的那一道傷疤,便知道了此人的身份。
他竟然找到了宸王府,竟然還要殺了自己的妹妹,如果不是雲麗華想要殺人滅口,他無緣無故,不會找到自己的妹妹的。
雲麗華,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想要殺人滅口?
對了。他原本就該知道雲麗華是個心狠手辣,極其殘忍的人。
他知道雲麗華的身份,因為在她拿澹臺韻初和葉蘭若的生命要挾自己埋伏在齊凌峰的時候。
她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而他也知道了自己與妹妹乃是瑤族的人。
可對他來講,是不是瑤族,根本不重要。
他說過,只幫那一次。
只一次,他此生永遠不做背叛納蘭澈的事情。
他雖然不知道雲麗華為什麼要
華為什麼要自己去埋伏在齊凌峰,趁亂殺了慕容玉姌,可他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知道,雲麗華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如今,葉蘭若殺害慕容玉姌的事情敗落。
雲麗華只怕是葉蘭若會將她給出賣了,這才找來了這個人來殺人滅口吧?
她跟江湖中的第一高手夏長江到底是什麼關係?竟然能夠請的動他?
「葉連成,你以為你是我的對手嗎?」夏長江很的不屑的瞥了葉連成一眼,語氣傲慢。
他話音剛落,只聽得一道陰沉可怖的聲音傳來。
「他的確不是你的對手。可若是加上我們三個呢?夏長江?」納蘭澈身後跟著蕭靖瑄和夜寒月。
眾人都知道夜寒月是有名的花花公子。
可卻是沒有人知道,他就是武功天下第一的高手,代號暗夜。
更沒有人知道,夜寒月就是統領著讓整個江湖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暗夜閣。
顯然夏長江也是不知道這些的。
因為他只以為納蘭澈,蕭靖瑄和夜寒月不過就是東盛的貴族公子。
根本無法與那暗夜閣的人扯到一起。
夏長江其實並不驚訝納蘭澈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因為眾人都知道,武林高手夏長江的眼角有一道猙獰的疤痕。
這疤痕,乃是天下第一高手的暗夜所傷。
這三年來,他一直在尋找著暗夜,想要報仇,一雪前恥。
可無論他怎麼尋找,這個暗夜好像是不存在一般,一絲一毫的下落都沒有。
這讓他很是惱怒,卻更是發誓,等幫他的公主將這件事情辦成之後,繼續尋找暗夜。
他收回了思緒,很是不屑的看著納蘭澈,笑道:「呵。不過是幾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罷了,我還沒有將你們放在眼裡。」
納蘭澈嘴角淡淡一勾,一雙清冷的目光漫不經心的打量著夏長江。說道:「是么?記得不錯,你眼角的疤痕,可是被暗夜所傷。這麼說起來,你也不是天下無敵的,為何如此自信呢?」
一說起這個疤痕,夏長江臉色都變了,雙手不自覺緊握著。
這個疤痕,完全就是他的恥辱。
納蘭澈這個小子,竟然敢當眾揭他的傷疤,簡直找死。
他緊緊抿唇,眼中的殺氣更盛。「我不想殺你。你最好別管閑事。」
當然,他怎麼可能敢殺了納蘭澈呢?
納蘭澈乃是金賢公主的兒子,也是他的主子,他當然不會殺他。
納蘭澈神色淡然,全然是沒有將夏長江放在眼裡。
他瞥了瞥牢房中的葉蘭若,再看了看葉連成,隨後目光落在了夏長江的身上。
挑了挑眉,納蘭澈冷笑道:「閑事?你跑到我宸王府想要殺人滅口,竟然說我管閑事?夏長江,你是不是該吃藥了。」
聞言,夏長江身子猛然一顫。
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納蘭澈。
他怎麼知道自己受傷了?不過知道了又如何?
這幾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雖然納蘭澈氣勢迫人,但是他一個江湖頂尖的高手,何必懼他?
雲麗華說了,不要傷害了納蘭澈。
其他人隨便自己怎麼處置,但是納蘭澈卻不能動。
可如今,納蘭澈顯然是管定了這件事情,自己動起手來,難免會傷了他。
雖然納蘭澈不是自己的兒子,可是他早在雲麗華嫁給納蘭恆的時候就與她定了終身。
為了不讓雲麗華生自己的氣,他當然不會動納蘭澈。
這麼一想,夏長江換了態度,不再如剛才那般氣勢洶洶,反而換上了另一副面孔。「宸王爺,你不是原本就想要殺了葉蘭若嗎?怎麼你到現在還不動手?」
納蘭澈瞥了眼牢房裡的『葉蘭若』,笑道:「我若是動手了,你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聞言,夏長江大驚失色。「你是故意引我前來的?」
納蘭澈聳了聳肩。問道:「不然你以為呢?」
夏長江和快恢復了鎮定,說道:「我說了,你們幾個合起伙來也不是我的對手。我也不想殺你,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
納蘭澈冷然道:「是關於雲麗華的事情嗎?」
此言一出,夏長江不可置信的猛然抬眸看向納蘭澈。
那眼中閃過的情緒千變萬化,縱使他蒙著面紗,納蘭澈也可以想象他此刻一定很是吃驚。
驚訝自己怎麼會知道事情與雲麗華有關。
夏長江的確是驚訝非常。
他根本沒有想到納蘭澈竟然知道了雲麗華的事情。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葉蘭若真的告訴他了?
不可能的。
雲麗華根本沒有將事情告訴葉蘭若,她只不過是挑唆葉蘭若去殺了慕容玉姌而已,
對。
納蘭澈即便知道一點,也不過是知道了雲麗華讓葉蘭若去殺慕容玉姌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他怎麼會知道呢?
姚思婷已經在去南詔國的路上被自己的暗中殺死了。
所以,他們根本還不知道雲麗華所有的事情,不然怎麼還會在這裡如此氣定神閑的看著自己呢?
怕是早就入宮找雲麗華去了。
夏長江說道:「她不過是覺得你被慕容玉姌那個妖女迷的神魂跌倒,所以才會指使葉蘭若去殺了她罷
去殺了她罷了。」
「只是這樣?」納蘭澈的聲音依舊平淡,聽不出一絲情緒。
可不知道為何,夏長江竟然被納蘭澈身上的氣勢給嚇到了。
他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竟然會被一個十九歲的小子給嚇住,說出去他還怎麼在江湖上混?
「當然。」夏長江神色有些緊張。
納蘭澈目光依舊平靜,語氣更是沒有一絲波瀾。「那你與她,又是怎麼認識的?」
「這個……」他能說他與雲麗華從小便認識了嗎?
當然不能。「你母親跌入山崖,意外被我所救。所以我們就認識了。」
的確如此。
當初雲麗華從那山崖往下跳的時候。自己早已經在山崖下準備好了救她。
納蘭澈繼續冷冷問道:「上次在我地牢殺人滅口的,是不是你?」
夏長江沒有說話。
突然之間,他發現自己對納蘭澈的認識,只是憑藉著外界的那些傳言。
卻並未真正接觸過納蘭澈。
此刻,他覺得納蘭澈的確如外界所傳冷若冰山,可他卻看不透納蘭澈。
他很平靜,那張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即便在知道自己的母親派人去殺自己的王妃的時候,依舊沒有一絲波瀾。
這樣的人,高深莫測到讓人忌憚。
抿唇半響,夏長江知道納蘭澈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
恐怕也早已經將雲麗華給看透了,只是沒有發作而已。
他今日利用葉蘭若來引自己上鉤,只怕也是知道了一些事情才會如此。
這個十九歲的少年,心思如此深沉,實在讓他感到意外。
「瑤族。呵。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納蘭澈冷笑了一聲。
聞言,夏長江推翻了自己剛剛的猜測。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一切的事情嗎?「你都知道了?」
納蘭澈沒有說話。
只是冷冷的打量著夏長江。
蕭靖瑄淡淡說道:「姚思婷什麼都交代了。」
聞言,夏長江再次被震住。「姚思婷?她不是已經死了么?」
姚思婷在前幾天跟著宇文賀去南詔國的路上,已經被自己悄悄殺死了。
如今,納蘭澈這話里的意思是什麼?
難道……早在姚思婷死之前,他就已經知道了姚思婷所做的事情?然後……
太可怕了,納蘭澈居然洞察了一切嗎?
「你認為我會讓她就那麼死嗎?豈不是太過便宜她了?」納蘭澈冷笑著說道。
姚思婷?那個死去的,根本就不是姚思婷。
只不過是林雨菲找了個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背主的丫鬟易容成了姚思婷的樣子罷了。
姚思婷早在出發的前一天便被他們的人悄悄擄走了。
「所以。你已經知道了一切?」夏長江顫抖著雙唇,問道。
納蘭澈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夏長江,平靜的眼神下蘊藏著滔天巨浪。
看著沉默到詭異的納蘭澈,夏長江覺得自己來一趟,簡直就是自投羅網。
他和雲麗華,都中計了。
原來納蘭澈早就知道了一切,竟然還利用葉蘭若來引自己前來,來個瓮中捉鱉。
夏長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發展到這般田地。
他和雲麗華,竟然被這幾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玩弄在鼓掌之間。
他知道,若是自己落入了納蘭澈的手中,估計日子不會好過。
於是,夏長江眉眼一閃,試圖將幾個人大打暈好逃出這個地牢。
誰知道,自己正準備運功的時候,卻發現渾身軟弱無力,竟然提不起一絲的力氣。
夏長江驚恐的瞪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幾個年輕人。
「所以,你來救葉蘭若,也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夏長江目光掃過納蘭澈等人。
隨後看到了冷冷望著自己的葉連成。
忽然間,他竟然全明白了。
「你以為呢?我告訴雲皇后蘭若什麼都沒有交代,不就是為了等著你自投羅網嗎?」葉蘭若走到納蘭澈的身邊站著。
居高臨下的看著單膝跪地的夏長江。
他剛剛不過是做了做樣子而已。
埋伏在齊凌峰的之前,他也早已經跟納蘭澈通過氣了。
呵,他先前知道有人在暗中盯著自己,不過是跟納蘭澈和蕭靖瑄演了一場戲罷了。
他怎麼可能真的背叛納蘭澈?
他早就將雲麗華拿葉蘭若和澹臺韻初的生命威脅自己替她辦事的事情,告訴給了納蘭澈。
只是納蘭澈猜測江湖中有一股神秘的勢力,不知道是不是與雲麗華有關。
他也估摸不準雲麗華是不是還有別的黨羽,這才演了這麼場戲罷了。
姚思婷的話,他們半信半疑。
夏長江顯然知道自己已經落入了納蘭澈的手中,氣惱不已。「你們竟然……合起伙來玩弄我們?」
幾人默認,根本懶得再跟夏長江說半句話。
而那牢房內,剃頭散發的一個女子突然有些哀怨的說道:「王爺,既然這個夏長江已經中了毒,能不能將我放了呀?」
聞言,納蘭澈有些尷尬。「咳咳。靖瑄,將雨菲放出來吧。」
蕭靖瑄也是神色一動,看了看裡面頭髮披散凌亂不堪的林雨菲。
隨後掏出了鑰匙,將地牢的門打
地牢的門打開。
夜寒月朝著夏長江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腳,直接將夏長江踢到了牢房裡。
而蕭靖瑄則是踩著優雅的步子走到林雨菲的身邊,幫著她理了理頭髮。
這一舉動簡直讓林雨菲受寵若驚,呆若木雞的看著一臉溫柔的蕭靖瑄,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
蕭靖瑄看著呆若木雞的林雨菲,有一瞬間的失笑。「看來你對這個牢房有感情了?」
蕭靖瑄不笑還好。一笑,林雨菲看的臉蛋都紅了。
那聲音更是溫柔的像一片羽毛輕輕撫過她的心靈,更是叫她心跳的異常。
第一次,蕭靖瑄用這樣溫柔的眼神和笑容看著自己,林雨菲幾乎忘記了呼吸。
蕭靖瑄看到林雨菲那副失了魂魄的模樣,再看了看她臉上故意抹上的臟乎乎的東西,竟然覺得她很可愛。
「走了。」他再次輕輕的開口,臉上依舊帶著清淺的笑容。
終於將林雨菲的飛到了九霄雲外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連忙捂住了自己的臉頰,跟在蕭靖瑄的身後,一起出了這個地牢。
之所以讓林雨菲在這裡假扮葉蘭若,其實就是想要趁機下毒。
因為他們也不知道那個人的武功有多好強,也是為了以防萬一而已。
納蘭澈和蕭靖瑄還站在牢房的門口。
見夏長江一臉憤恨的盯著他們,納蘭澈淡淡的開口說道:「忘了告訴你,你一直尋找的暗夜……其實就是他。」
納蘭澈用眼神指了指一副痞子姿態的夜寒月。
夜寒月朝夏長江揚了揚眉。手中搖晃著羽扇,哀怨的嘆了口氣。說道:「哎,本公子其實也不想破你的相的。那次真的只是失手了而已,你別往心裡去,啊。」
看著夜寒月那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夏長江簡直氣的都快吐血三升了。
這個夜寒月看起來也不過才十**歲的年紀。
即便是現在那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的。
更何況是三年前……
三年前,這個臭小子才十五六歲呢。
怎麼可能打的過自己,還讓對方給破了相?
這根本不可能的。
夏長江根本不會相信,眼前這個乳臭未乾的風流公子,竟然就是將自己打敗還破了相的暗夜?
這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夏長江冷笑了一聲,說道:「納蘭澈,你別說這些話來氣我。我根本不相信。就憑他,能傷的了我?」
「何不試試呢?」夜寒月挑眉道。
哎,這個夏長江也真是的。
上次自己去江州辦事,無意間看到夏長江在欺負一個武林中的正義之士。
看不慣夏長江一直以來的囂張,他便忍不住出手幫了那個人,與夏長江打鬥了一番。
夏長江在十年前便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高手,卻不想到那次遇到了對手。
他不但輸給了那個人,而且還被破了相,一時間竟然成了武林中的笑話。
所以他瘋狂的尋找了暗夜三年啊,可是一無所獲。
只知道對方是暗夜,一戰成名、卻不知道行蹤。
他當然不可能知道行蹤的。
夜寒月等人出去辦事向來都是易容的,所以這個夏長江找了三年都沒有找到夜寒月。
如今,他又怎麼會相信,三年前打敗自己的那個暗夜,竟然眼前這個再年輕不過的花花公子?
他氣的一口氣差點沒有提上來。狠狠的等著夜寒月,說道:「哼。在我中毒之後更我筆試,你也真夠卑鄙的。」
夜寒月慢條斯理的收了羽扇,淡淡的說道:「看來你尋找了本公子三年的份上,本公子給你一個一雪前恥的機會。不過,本公子這次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不死不休,敢不敢應戰?」
夜寒月勾了勾唇,「好。就這麼說定了。「墨卿,你覺得呢?」
納蘭澈淡淡瞥了他一眼,「隨便你。」
說完,踏步出了地牢。
「雨菲,將解藥給他吧。」夜寒月對著還在回味蕭靖瑄溫柔一瞥的瞬間的林雨菲說道。
聞言,林雨菲哪裡還有剛剛的嬌羞姿態?立刻不悅的剜了夜寒月直言,「你真是……」
早知道這樣,剛剛自己幹嘛要下毒?多此一舉,浪費她的表情。
隨後還是將解藥扔給了裡面的夏長江。
見那夏長江吃了解藥,林雨菲瞪著夜寒月。「你就不怕他會使什麼詐?」
林雨菲與剛剛的害羞姿態簡直判若兩人。讓夜寒月也有點接受無能。
有些無語的望了望天,隨後說道:「他還能使詐?乾坤殿的勢力便的把整個東盛都可以掀起來,還怕他使詐。」
林雨菲想想也是,便也跟著蕭靖瑄出了地牢-
而這邊,雲麗華還不知道自己的一切計劃都被納蘭澈等人知道了。
還因為慕容玉姌沒有死的事情在景陽宮內發著脾氣。
摔爛了一屋子的瓷器玉器,凳子也被她踢的翻在地上。
雖然那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天了,可是她想起還是好生氣,實在太過生氣了。
她這幾天連覺都沒有睡好,飯也吃不下。想到自己的計劃再次落空,簡直恨不得放一把火燒了這皇宮。
「那個小賤人,果然是妖精轉世嗎?那樣的情況下都沒有死?簡直要氣死本宮了。」
本宮了。」雲麗華的雙眼已經噴著怒火,幾乎快要將整個屋子都給點著。
而後,還未等紅袖說話,便見納蘭恆身邊的公公來請自己去宣政殿。
雲麗華一聽說讓自己去宣政殿,臉色猛然變了。「會不會,事情被皇上知道了?」
紅袖轉了轉眼珠子,想了想后,說道:「不會的娘娘。葉連成不是也說了,葉蘭若不會將您供出來的。因為她恨慕容玉姌,想要藉助您的手殺了慕容玉姌,又怎麼會將您供出來呢?再說了,夏長江已經去殺葉蘭若滅口了。他本來武藝高強,殺個葉蘭若還不在話下。」
雲麗華聽了紅袖這麼說,想想也是。便也稍稍平復了心裡的不安。「諒他葉連成也不敢欺騙本宮。」
紅袖卻是笑道:「許是過兩日是您的壽辰,這才情您去宣政殿商量壽辰的事情吧。」
聞言,雲麗華總算是揚起了一絲笑顏,「有這個可能。趕緊給本宮好好收拾一下,去宣政殿。」
可雲麗華是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這一去,根本無命回來了。當雲麗華打扮的高貴優雅,含著一絲端莊的笑容踏入宣政殿的時候,看到了裡面站了許多的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只見趙太后也在,榮昌長公主一家三口也在。
納蘭澈,慕容玉姌,朝陽公主,准駙馬夜寒月,還有幾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小姑娘都在。
雲麗華保持著嘴角的弧度,笑了笑,問著一臉陰沉的納蘭恆。「皇上,今日這麼多人都在這裡,可是有什麼大事要宣布嗎?」
納蘭恆瞥了她一眼,點了點頭。「是澈兒說有事情要宣布,這才將朕和大家都叫來了。」
「原來是這樣。」說著,雲麗華攥了攥手,邁著忐忑不安的步子,朝著自己的位置走去。
納蘭恆說道:「澈兒,如今人都到齊了。你不是說有關於玉姌孩子小產和前幾日在九華山遇險一事,已經找出了幕後黑手嗎?那這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其實,若說剛開始得知慕容玉姌孩子小產是因為雲麗華在暗中設計的時候,他很失望,很惱怒,很痛心。
可如今,雲麗華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除掉慕容玉姌,已經觸到了他的底線。
雲麗華是他的母親沒錯,可玉姌也是他的結髮妻子,玉姌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納蘭澈的親生骨肉。
她害死了他的孩子不夠,還企圖害死玉姌……他不能忍。
若是一直不將她揭穿,只怕她還會做出更多瘋狂的舉動。
加上,她是瑤族公主的身份,她做這些事情,一定有其他的目的。
「害玉姌的小產,和在九華山指使葉蘭若將玉姌推入河中,差點喪命的人,是她。」說完,納蘭澈幽幽抬手,指向了無比緊張的雲麗華。
他如今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更別指望他還能喚她一聲母后。
這樣心思歹毒,心狠手辣的人,真的不是他的母后。
他記憶中的母后,已經在十三年前死了。
如今那上面坐著的人,只不過一個有著雲麗華外表,卻是沒有了那美麗靈魂的人。
納蘭澈此話出,知情的人當然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意外。
而那些不知情的,比如朝陽公主,比如趙太后,比如納蘭恆……紛紛傻眼了。
都抬眸望著雲麗華幾乎慘白到沒有一點點血色的臉頰,幾人不由得都瞪大了眼睛。
半響之後,納蘭恆率先回過神來。
想著雲麗華畢竟是自己結髮妻子,當年也是伉儷情深,有些不相信的說道:「澈兒,這事情,你可有證據?」
雲麗華緊緊握住了自己手,手心裡已經開始冒汗。
她哪裡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會來揭穿自己呢?
她剛剛還以為納蘭恆找自己來,是要商量過兩日她生辰的事情,誰曾想到……
如今竟然是這麼一個情況,讓她直接從雲端摔進了谷底。
雲麗華連呼吸都變的有些重了,那顆心臟都快跳出來了。「澈兒,這種事情,你可不能亂說。母后怎麼會害玉姌小產,又指使別人去殺她呢?」
納蘭澈冷冷的說道:「證據?玉姌算不算證據?葉蘭若算不算證據?如果這些不夠的話,兒臣還有姚思婷作為證據,夏長江如今還在宸王府的地牢里。是不是要將他們統統帶進來,你才會承認自己做的事情?」
聞言,雲麗華身子猛然一晃,不可置信的看著納蘭澈。
她從納蘭澈的眼中,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溫度。即便是有,那是冰冷到可以凍結了河水的溫度。
她咽了咽口水,眼神一直不停的閃爍著。
姚思婷已經死了不是嗎?但是夏長江,怎麼會被關在宸王府的地牢里?
「說。到底是不是你乾的?」趙太后原本就很討厭雲麗華。
如今驟然聽聞害死了她的曾孫的人竟然是雲麗華,怒不可遏,重重的拍了拍面前的桌案,大聲吼道。
雲麗華矢口否認。「我……我沒有。臣妾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在陷害臣妾。」
納蘭恆卻是問道:「誰會陷害你?難道你的親生兒子會陷害你嗎?」
「我……」雲麗華覺得自己簡直快要喘不過氣了,額頭,背心,手心……渾身都已經快被汗水濕透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然變成這樣的地步……
納蘭澈見雲麗華根本不承認,於是吩咐了清風。「將姚思婷帶進來。」
見清風轉身出了殿,雲麗華失聲喊到:「不。姚思婷已經死了。」
慕容玉姌卻是站了出來,問道:「你怎麼知道她已經死了?她死的消息,京城根本沒有一個人知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我……。」雲麗華言辭閃爍,根本找不到一個借口出來。
納蘭澈卻是說道:「因為姚思婷是她派人去暗殺的。不過我事先已經救下了她,所以死的那一刻,根本不是姚思婷,而是一個冒牌貨。」
而姚思婷很快便被清風帶了上來。
她看起來精神不錯,納蘭澈他們並沒有虧待了她。
姚思婷朝著納蘭恆行禮。「民女參見皇上。」
納蘭恆也沒有叫她起來,只是說道:「說,你都知道些什麼?」
「回稟皇上。民女……」
姚思婷話還未說完,便見雲麗華瘋了似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著姚思婷的方向沖了過去。
清風攔住了她。
而雲麗華依舊瘋狂的說道:「你不是姚思婷,你不是姚思婷……你才是個冒牌貨。」
姚思婷聞言,冷冷的看了雲麗華一眼,說道:「姑母何必如此緊張呢?思婷是不是冒牌貨,您還不知道嗎?」
說著,姚思婷挽起袖子,漏出了手臂。
只見她那手臂上到處都是鞭傷。雖然不仔細看看不出來,但是在此刻卻是那麼的猙獰。
「這些傷疤您不會忘記吧?」姚思婷問著雲麗華。
「你……」雲麗華看著眾人詫異不已的眼光,額上再次砸下一滴汗珠。
這個賤人,這個賤人……她會害死自己的。
「這些傷疤都是您的傑作,不需要我來提醒吧?至於你做下的那些事情,我也沒有不要再替你隱瞞。」說著,姚思婷便側過身子,看著大殿內的納蘭恆。
姚思婷根本無視被人捂住嘴巴『嗚嗚嗚』的雲麗華,對著納蘭恆說道:「回稟皇上。雲皇后其實這些年一直在謀划著復興瑤族的事情。她的真實身份,其實是瑤族的金賢公主。而我,的確是她的親表侄女。她在當年挑唆先皇謀害您之後,便徹底消失了。其實是為了暗中更好的培養自己的勢力,為復興瑤族做準備。」
趙太后聞言,身子猛然一抖。「她竟然……竟然是瑤族的公主?」
姚思婷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沒錯。當年就是她,挑唆了先帝謀殺慌。她的目的,就是想要看到東盛大亂,報滅族之仇。後來她覺得不夠,便開始謀划著復興瑤族的事情。所以她這些年才會『培養』我。以求讓我能夠嫁給宸王爺,好生下瑤族的子嗣。將來等孩子登基為皇帝,整個東盛便會掌握在她的手中。」
納蘭恆已經一張臉都氣的刷白。咬牙看了看雲麗華,對著姚思婷說道:「繼續說。」
姚思婷一說根本就停不下來了。「後來,她在先帝去世之後迅速回到了東盛,利用了朝陽公主和宸王妃,當上了皇后。然後在您壽辰的那天,將含有雪淚花的香料偷偷放在了華貴妃那裡。謀害了宸王妃肚子孩子的同時,還扳倒了華貴妃,順便還氣病了趙太后。這是她所謂的一箭三雕之計。」
聽到這裡,趙太后簡直差點氣的暈了過去。
這個毒婦,這個心如蛇蠍的毒婦……
趙太后顫抖著雙手,指著被人兩個侍衛捂住了嘴巴的雲麗華,說道:「好啊……好啊……好你個雲麗華。竟然是個如此的毒婦。竟然……竟然如此狠毒。」
納蘭恆根本不敢相信,曾經那麼溫柔賢淑的雲麗華,竟然是這樣的,魔鬼。「雲麗華,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兩個侍衛放開了捂住她嘴巴的手,雲麗華卻不再狡辯,而是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雲麗華身子搖搖晃晃,臉上掛著一抹怪異的笑容,「沒錯。都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你殺了我啊……你殺了我啊……哈哈哈。」
看到雲麗華那猙獰無比的面孔,納蘭恆震怒。「朕不會殺你,朕會讓你生不如死的活著,來人……將這個毒婦,更朕拖到冷幽宮去。命人看著,不準備她尋死。朕要留著她一口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對於這樣的毒婦,殺了只會是更加便宜了她。與其讓她痛苦的死去,還不如好好折磨她。
「澈兒……澈兒。你讓你父皇殺了我吧……殺了我。」
納蘭澈厭惡的撇過頭去不看她。
她便將目光落在了朝陽公主的身上。「汐兒……汐兒。你讓你父皇殺了我啊。」
「我沒有你這樣的母親。」朝陽公主失聲痛哭。
好不容易接受了這個母親,誰知道她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雲麗華現在看已經是瘋了。歇斯底里的喊道:「殺了我。納蘭恆,你殺了我……你有本事殺了我啊……我差點害死了你,又害死了你父皇,還害死了慕容玉姌的孩子……你殺了我啊……你殺了我。」
在雲麗華的嘶喊聲漸漸聽不見的時候,殿內恢復了平靜。
趙太后等人還沒有從雲麗華帶給他們的衝擊完全回過神來。
等趙太后回過神來的時候,納蘭恆也是氣的面若豬肝。
趙太后看著殿外雲麗華消失的方向,咬了咬牙,狠狠的說道:「這就是你當初不顧哀
當初不顧哀家反對,強行娶回家的太子妃。看看……看看她做下的好事。當初竟然是她挑唆了子陽來害你。這個賤人,哀家不會就這麼放過她的。」
讓自己最疼愛的兩個兒子自相殘殺,最後還因為這件事情氣的先帝卧病在床。
這個毒婦,幾乎害的她家破人亡,她不能就這麼輕易放過她的。
回到宸王府後,慕容玉姌看了看納蘭澈,見他情緒並沒有任何異常。
只是,她還是有些擔心納蘭澈。
像是看出了慕容玉姌的心思,納蘭澈朝她揚起了一抹笑顏。「我沒事。我早已經看透了。那個女人她根本不是我母親。我的母親,早在十三年前便已經死了。」
慕容玉姌問道:「可是……」
納蘭澈苦笑一聲,說道:「沒有可是。今天她會有這樣的下場,完全就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從我下決心揭穿她的時候,她就已經不再是我的母親。」
「你真的這麼想?」的確,雲麗華做了太多的錯事了。
心思實在太過歹毒了。
連自己大丈夫,孫子都要害,真的已經是走火入魔了。
納蘭澈點了點頭。「當然。她不僅害死了我們的孩子,還差點害死了你。十三年前還差點害死了父皇,先前還想害死皇祖母。這樣的人,不配做我的的母親。」
慕容玉姌沒有說話。
比起雲麗華,慕容青山對真正的慕容玉姌,還算是好的吧?
納蘭澈將慕容玉姌溫柔的擁入懷中,輕輕說道:「好在事情已經過去了,她也得到了懲罰。往後,誰也不會再傷害到你。」
慕容玉姌緊緊抱住納蘭澈腰肢,將臉輕輕貼在他的胸膛,
納蘭澈喃喃說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輩子,我都會緊緊的握住你的雙手,永不放手。」
「手指還疼嗎?」納蘭澈的聲音從頭頂幽幽傳來。
「不疼了。」慕容玉姌揚起嘴角,輕聲說道。
「腳呢?還疼不疼?」
「腳也已經不疼了。」
「既然如此,那咱們是不是該再造一個孩子?」
「…………」
說完,納蘭澈打橫抱起了慕容玉姌,朝著溫泉室走去。
兩個月後。
宸王府的花園內。
幾個年輕貌美,氣質不俗的女子坐在閣樓上賞初雪。
「韻初啊,早知道你會跟連成在一起,當初又何必要那麼固執呢?瞧瞧,這轉了一圈兒,還不是走到一起了。真是……」朝陽公主瞥了瞥一臉幸福的澹臺韻初,說道。
那連個人,簡直就跟在唱戲一樣,一個追,一個跑……結果追來追去,跑來跑去,還不是在一起了?
這不是浪費時間嘛。
「就是。當初人家那麼追你,你都不同意呢。傲嬌的很,現在還不是要成親了?」靜怡郡主也是笑的滿臉燦爛。
她跟她心中心儀的男子,終於是確定在一起了呢。
母親也並不反對,還說找個時間就將日子給定下來。
澹臺韻初如今也是笑的滿臉燦爛,一臉幸福甜蜜。「別說我了。你不是也跟趙煜水到渠成了?想不到,你竟然喜歡的是玉姌的表哥趙煜?噗……這下倒好,玉姌嫁給你的表哥,你卻要嫁給她的表哥。哎……」
慕容玉姌笑道:「是啊。原本前些日子我還想著要如何幫我表哥說一門親事,誰知道……竟然這麼巧?以後我是不是也要喚你一聲表嫂啊?」
聞言,靜怡郡主那是一臉的嬌羞。「啊喲……這不是還沒有過門么?」
「你瞧瞧,我靜怡表姐害羞了呢。」朝陽公主笑眯眯的喊道。
慕容玉姌,澹臺韻初看到她那副小女兒的樣子,不由笑出來了聲。
隨後,慕容玉姌想到一件事情。說道:「再過兩個月,便是寒月與朝陽的婚期了。不如……你們兩隊一同成親?」
「你的意思是……」
「就是同一天成親嘛。我來給你們安排一個與眾不同的婚禮。」
澹臺韻初看了看靜怡郡主,再看了看朝陽公主,隨後嬌羞的點了點。「這個……還是要跟連成商量一下的。」
「是的。我也要跟我的煜哥哥商量一下。」
「沒什麼好商量的。阿澈一句話的事情。」
「那好吧。」
「嫂嫂,你要給我們舉行一個是樣的婚禮呀?」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先保密。」
這邊,這四個人可在商量婚事,那是開開心心的聊著天,而林雨菲坐在一邊,撅著嘴巴狠狠的嗑著瓜子兒。
終於,在聽到說他們三隊戀人要一起成親的時候,林雨菲終於不淡定了。「我說你們有完沒完?能不能考慮一下我這個單身狗的感受?」
此言一出,閣樓里所有人都笑了,只有林雨菲苦著一張臉,好不可憐。
就在大家笑的前俯後仰的時候,慕容玉姌突然捂住嘴巴,滿臉痛苦的開始乾嘔了起來。
白雪嚇壞了,立刻去叫了尤道子。
半個時辰后。
清風飄到了與蕭靖瑄對於的納蘭澈身邊。附身低聲說了兩句話。
隨後,只見納蘭澈猛然喊道:「什麼?王妃,真的懷孕了?」
清風見自己家王爺竟然不高興,有些鬱悶的說道:「是的王爺,尤前輩剛剛替王妃診脈,已經一個多月了
一個多月了呢。」
納蘭澈真的有種想要拍死自己的衝動。
最近,他不過是就是經常拿著要造孩子的事情來與姌姌…那個什麼XXOO嘛。
結果,這才享受了兩個月的性福生活,姌姌怎麼就……又懷孕了。
那他豈不是又要當和尚了?
見納蘭澈苦著一張臉,蕭靖瑄,夜寒月,葉連成,趙煜等人紛紛輕笑出聲。
「我說墨卿,你也真夠的厲害的啊。這才幾個月呢,玉姌竟然又懷孕了。」說完,夜寒月與蕭靖瑄等人再次笑了起來。
納蘭澈一個眼神掃了過去。
「是啊。誰能想到墨卿功夫如此厲害。」如今與澹臺韻初正式確定了關係的葉連成,笑的那叫一個滿面春風。
納蘭澈又一個眼神掃了過去。
「有小孩好。到時候孩子出生了,我可是要當乾爹的。」蕭靖瑄無視納蘭澈殺人的目光,添油加醋。
「滾你妹的乾爹。想要當爹,自己去生。」哼。想著又要當和尚,納蘭澈怒罵道。
此言一出,蕭靖瑄面色微微一變,其他幾人卻更是笑的過分了。
晚上在宸王府聚餐。
雖然窗外漫天飛雪,梅花盛開,宸王府的餐廳內卻是歡聲笑語一片。
有此朋友與愛人,今生,足矣。
許多年後,當他們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每每想起這大團圓的一幕,也不由欣慰。
------題外話------
終於迎來了大結局。
矯情的話,二萱真的說不來,二萱本來就是一個逗逼一樣的存在哈,只想想說心裡話。
其實這本文能夠走到現在,真的要感謝所有收藏和追文的親。
真的,謝謝你們。
二萱知道自己還有很多的不足,真的。很多地方都需要加強,二萱也知道。
但是,這樣一個缺點很多的二萱,也有你們陪著,二萱很感謝。再次鞠躬。
雖然粉絲也就那麼幾個,但是二萱懂得什麼叫知足。感謝你們每一個人。么么噠。
文文基本上正文已經完結了。
但是,番外還會繼續的。小包子的番外,寒月和朝陽,韻初和連成,靜怡和趙煜……還有,可愛的雨菲和靖瑄。
還有他們的集體婚禮?不知道大家想不想看?
想看的親們,留言區留言哦。么么噠……
最後,推薦一下《舅舅別搶本宮太子妃》二月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