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百里老鴉林

「喂！停下車，還有東西沒拿呢，喂」高千祖隱隱約約的從倒車鏡里看到一個人拿著一個包在追趕他們。

「小子你的包忘拿了」高千祖停下車對著後視鏡對林震說道。

這時林震看了看真忘拿了，於是拉開車門向車後面跑去，在後面簡單的寒暄了幾句之後就回到車上。

「高先生既然那個小兄弟死了我們為什麼不告訴他們家」林震好奇的對高千祖問道。

「這樣的事還是讓官方通知他們吧！如果我們說了這是對一個家庭毀滅性的打擊，凡事自有天數的」高千祖在前面點了根煙說道。

「還有，那個沈千國是我的師弟也就是和你坐同一輛車給你名片的那個人」高千祖吸了口煙接著說道。

「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林震拿出手機便要打。

「你打不通的，他連我師父的電話都不接別說是你」高千祖苦笑道。

林震收回手機隨時點了根煙

黑大漢聽著莫名其妙於是也拿了一根點燃。

「至於你們在夢中怎麼相遇的他又怎麼給你的這張名片我就不得而知了，總之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師弟不是壞人，你放心」高千祖望著後視鏡里的林震說道。

「先生那個大耗子咋回事啊」黑大漢突然想起來扭頭問高千祖。

「那個是陰派用來養仙的」高千祖目視前方一邊扒拉著方向盤一邊說道。

「養仙是啥玩意」黑大漢笑道。

「所謂的養仙就是製作傀儡，陰派就是個旁門左道的教派，養只冤死鬼等四十九天之後再把魂魄打入一隻死動物體內，就比如這隻大老鼠，然後把這個死動物和一些豬，馬，牛，羊，狗的屍體放在一個養屍壇里，壇里畫滿符咒封起來，有的埋在土裡，有的放在山頂，有的放進水裡，等裡面的大老鼠蘇醒后餓了就吃兩口動物的腐肉，然後就繼續睡覺」高千祖像說故事一樣的講著。

林震和黑大漢也莫名其妙的聽著。

「你說的陰派搞的這些邪術最後又是為了什麼呢」林震把頭伸到高千祖和黑大漢中間問道。

「為了製作一個傀儡，等它們在裡面修鍊幾十年或上百年後就會自己鑽出來，尋找人氣和人肉脫皮之後就會化成人形，再去尋找當年寄養它們的主人」高千祖喃喃的說道。

「它們有意識還記得當年的主人」林震好奇的問道。

「它們是人類的冤魂，所以思想和人類基本一樣，如果當年的養他們的主人已經死了，它們會找到這個主人的傳人，如果連傳人都找不到了那麼老百姓就慘了」高千祖側過頭對林震說道。

車不知不覺的駛出了很遠，黑大漢抱著小文靠在後座上鼾睡起來，林震靠在座椅上看著荒無人煙的窗外。

「先生，我們這是去哪啊」林震看了看外面對高先生問道。

「去你們停車那個地方」高千祖邊開車邊盯著地上坑窪不平的道路說道。

「這都多長時間了還沒到，這裡是哪啊」林震端正坐姿看了看前車窗和後車窗。

「這是吉林地界，四面都是山，就這裡有塊荒原，我們得從這片荒原繞過去才能到達你們停車的那個荒山村，況且這段路還是往返剛才那個村子的必經之路，方圓幾十里就兩個小村子，前面還有一個」高千祖一邊開著車一邊說道。

「那你怎麼來到這個村子的」林震指著後車窗方向問道。

「一個朋友的囑託，他來不了，所以我順便就過來了」高千祖聲音沙啞的回道。

「到哪了，哎媽呀睡著了」黑大漢睜著朦朧的雙眼看了看前方。

「這也不是我們來時走的地方啊」黑大漢左顧右看的問道。

「怎麼不是啊，這就是你們來的那條路啊！只不過多繞了幾圈而已」高千祖點了根煙說道。

「一會就到前面那個村子了我去買點東西你們需要什麼嗎，過這個村可真沒這個店了」高千祖問道。

「給我買幾盒煙」黑大漢邊掏兜邊說。然後拿出一百塊錢交給高千祖。

就在剛才掏兜的同時感覺有個東西沉甸甸的結果拿出來一看是那根「棺材釘」

「我擦你怎麼沒釘進去」高先生突然把車停到一個比較破舊的商店門前驚訝的問道。

「你還問我，當時你弄那個破缸破罈子哪還有心思想這些呀」黑大漢向前貓著腰對著高千祖叫道。

「哎呀！反正也下完葬了回去再釘也不趕趟了，留著做個紀念吧，我下車去買東西，小子你要買啥不」高千祖回頭看向林震問道。

「有點餓了買點吃的吧」林震摸著肚子轉過頭說了一句。

「哦！就這樣買呀？」高千祖攤著手看著林震問道。

「那還咋買呀」林震又轉過頭問道。

「剛才大老黑掏兜時你沒看著嗎」高千祖鄙視的看林震一眼說道。

「剛才老黑不是拿出一根棺材釘嗎，呵呵這個我兜里可沒有」林震對高千祖笑道。。

「老黑剛才還拿啥了」高千祖斜眼看著林震問道。

「錢啊」林震笑嘻的回道。

「對呀！拿來吧」高千祖把手伸到林震年輕說道？

林震嘿嘿一笑從兜里掏出十塊錢交給高千祖，「臭小子，這都是我玩剩下的，還和我玩這路子」高千祖看了一眼撇了撇嘴下了車。

「這老小子真jb扣」林震看了看黑大漢心裡想道。

「老黑想要什麼煙」高千祖回身在窗外問道。

「隨便吧啥都行」黑大漢抱著小文玩起車裡的收音機。只見收音機里傳來一個女播音員的聲音。

「就在前兩天京哈高速上發生一起三車追尾的嚴重車禍，造成客車上包括司機售票員在內的三十四人全部死亡，一人重傷兩人下落不明，水泥貨車一人死亡一人重傷，食用油罐車兩人重傷。下面請現場專家解說這次重大交通事故的詳細細節」黑大漢剛打開收音機就聽到這個新聞於是就在那靜靜的聽著。

「哎！你說是不是咱倆遇到的那個事故啊，繞來繞去把咱倆弄到這個鬼地方」黑大漢回過頭問道。

「噓！先聽著」林震打斷黑大漢的話題說道。

「根據現場的剎車痕迹來看呢，這場事故的主要責任方是長途客車。當時前方是七十碼限速區域，從現場監控來看食用油罐車減速行駛，而長途客車並無減速意識，時速超過一百二十碼的速度直撞上去，從客車的剎車痕迹來看也接近一百二十碼，然而前面突發的情況並沒有使後面的水泥貨車減速行駛，因為超載原因剎車不及時又正面撞上長途客車，現場當時火光四起，也有不少人被甩出窗外」收音機裡面說道。

「那有沒有聯繫死者家屬呢」播報員在裡面問道。

「嗯由於碰撞發生起火，現場一片狼藉，客車裡面所有物品包括長途客車都被燒的面目全非，目前長途客車公司對那輛牌照37991的客車上所有乘客進行核對，以便聯繫死者家屬」以上是新聞里的所有內容。

林震一聽37991頓時腦袋「嗡」的一下「這不就是我坐的那輛車嗎」林震激動的對著黑大漢說道。

「37991！」黑大漢聽了也驚了一下心裡想道:「這他媽不是我那天晚上跟的那輛客車嗎」

「小子你可撿一條命啊」黑大漢瞪著眼看著發獃的林震說道。

「怎麼了？誰撿一條命啊」高千祖從商店回來手裡拎著一大包東西問道。

「小文你小哥哥請你的」高千祖把兩瓶奶製品飲料遞給小文指著林震說道。

「老黑給你煙」高千祖扔過四盒煙給黑大漢。

「嗯？還有呢」黑大漢拿著煙莫名的對高千祖問道。

「嗯？沒了」高千祖自然的回道。

「嘿！一百塊錢就買四盒啊！這啥煙啊二十五一盒」黑大漢看著比較廉價煙盒問道。

「他家沒別的就這一種煙」高千祖愛理不理的對黑大漢說道。

「我就不信了」黑大漢打開車門直奔小商店而去。

「小子給你餅乾」高千祖順手給正在發獃的林震扔過一袋老式餅乾。

「哎！我說你家就這一種煙啊？這煙值二十五一盒嗎？啊？」黑大漢進屋便喊道。

這時從裡屋里走出一個瘦小且眼睛又盲的老大娘，老大娘穿著樸素，衣服上甚至還打折補丁，破舊的櫃檯上擺著幾樣簡單的貨物，棚上一個微弱的燈光照著這個黑暗的屋子裡，後面的牆上掛著幾個老式相框，相框里擺滿早已看不清顏色的照片。眼前的一幕給黑大漢的第一感覺是這個小商店很窮，沒有什麼特別值錢的東西，發黑的木製櫃檯里只擺著一種香煙，櫃檯上除了幾袋餅乾和幾瓶不知名的奶製品飲料外更沒有其他貨物。

「如今這二十一世紀的新中國咋還有這麼落後的商店」黑大漢心裡說道。

「大娘！這煙多少錢一盒」黑大漢問道。

「這個煙兩塊五，我這就這一種煙，別的也沒有」老大娘眯著眼慚愧的說道。

「小夥子你是和剛才那人一起的不」老大娘問道。

「是啊！我們是一起的」黑大漢望著屋裡的裝飾回道。

這時一陣咳嗽聲從裡屋傳來，「小夥子你先等會」老大娘說完便摸著牆壁步履蹣跚的走進裡屋。

黑大漢走到裡屋門口向里看了看裡面的情況，只見屋裡的小炕上躺著一個氣若遊絲的老頭，發白稀少的頭髮長在頭上。老頭看樣子病的很嚴重，蓋著一個發黑的薄毯子，老大娘正用手絹擦拭著老頭嘴角流出來的口水，然後拿著一把比較破的扇子給老頭扇著，老大娘偷偷的擦了下自己眼角的淚。

「兒呢，兒呢」老頭用嗓子里擠出來的聲音對老太太問道。

「兒走了，兒沒回來呢，等兒回來了就帶你把病治好」老大娘邊擦著眼角的淚邊假裝強笑著回答老頭的問題。

這時老頭想從毯子里伸出手卻拿不出來只在那「啊，啊」的叫。

「你幹啥呀！要幹啥」老大娘趴在老頭面前問道。

「手，手」老頭嘴裡念著。

老太太輕輕的把老頭的手從毯子里拿出來，老頭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擦著老大娘流出的淚，這時老大娘再也控制不住情緒了摸著牆蹣跚的走出來。

黑大漢看著這一幕眼角也濕潤了，試問還有多少人老成這樣，病成這樣，還在相依相偎不離不棄，還有多少健康的人因為幾句話就尋死覓活的，想到這裡黑大漢哽咽了。

老大娘走出裡屋擦著眼淚慢慢的摸到牆角的一個小木凳坐下。

「老大娘您兒女呢」黑大漢在旁邊問道。

「哎呀嚇我一跳，孩子我都忘了你在這了，看我這記性」老大娘很顯然忘記了黑大漢的存在。

「家中就一個兒子二十多年前上山幹活摔死了」老太太擦著眼淚說道。

「哎！眼睛也哭瞎了，從那時候起老頭子一病就是二十多年，沒體力幹活了，村裡就給開個小商店維持著」老大娘輕聲說道也怕躺在屋裡的老頭聽見。

「小夥子，你要是跟那人是一起的就幫大娘把這些錢還給人家，買點東西不用這些錢，他的心意我領了」老大娘從兜里摸出一個手絹裡面包著幾百塊錢。

「大娘，那人走了，等您賣貨有錢了再還他，您把錢收著先給老大爺看看病」黑大漢緊緊握著老大娘的手說道。

「哎看不好了」老大娘嘆息道。

「老大娘您這煙真好抽再給我拿兩盒」黑大漢邊掏兜邊說道。

老大娘摸著走進櫃檯從裡面摸出兩盒煙，「大娘給你錢」黑大漢把手裡的二百塊錢塞進老大娘的手裡說道。

「小夥子這麼多錢大娘能摸出來，趕緊拿回去你們也不容易」老大娘一邊激動的說一邊把錢塞給黑大漢。

「大娘錢不多您先收著等我有錢了接您去城裡，但是現在不行您放心我肯定還回來」黑大漢堅定的說道。

「開車」黑大漢走出來對高千祖喊道。

只聽汽車「嗡」的一聲開走了，「喂！老傢伙我還沒上車呢」黑大漢邊跑邊喊。

老大娘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潸然淚下站了許久才回到屋裡。

車在不遠處停下了黑大漢氣喘吁吁的上了車。

「我擦！你這老傢伙幾個意思啊」黑大漢擦著滿臉大汗看著笑嘻的高千祖和吃餅乾的林震問道。

「黑漢子，今天你做了兩件好事」高千祖對黑大漢說道。

「就一件，那件是你做的」黑大漢扔給林震一盒煙又點了一根給高千祖說道。

高先生叼著煙微笑著繼續開著車。

轉過了幾個彎道前面有個天然的水坑，高千祖繞過水坑又繼續向北面開去，這時西面不遠處有一片小樹林小樹林邊上有一塊一人多高的石頭引起了黑大漢的注意

「慢點開慢點開」黑大漢目不轉睛的望著窗外說道。

車子開到大石頭下停住了，黑大漢下車望著窗外的情況，只見西邊不遠處有條大馬路車來車往。

「怎麼了？」高千祖下車走到黑大漢跟前問道。林震也下了車東張西望。

「小子，那晚我是不是說剛開始跟著一輛北京牌照的轎車」黑大漢對林震問道。

「記得你說過」林震望著周圍回道。

「看到那條公路了嗎？我就是在那條路上跟著那輛北京轎車，跟到這也就是咱們對面那個位置，北京轎車不見了，然後就跟著後面那輛中華轎車到大石頭那，接著也不見了，緊接著你猜怎麼了？」黑大漢詭異的問道

「緊接著不是跟著一輛客車嗎」林震問道。

「對，就是你坐的那輛37991牌照的客車」黑大漢驚恐的看著林震。林震也瞪大了眼睛看著樹林方向。

「你確定就是這兒」高千祖疑問的指著大石頭問道。

「別的不敢說但這塊大石頭我清晰記得上面寫著百里老鴉林」黑大漢肯定的指著前面的大石頭說道。

林震快步走到石頭前瞪著眼念著上面用黑筆描繪的五個字「百里老鴉林」

於是黑大漢和高千祖也跑過去確定就是黑大漢所說的「百里老鴉林」

「這條路能走嗎？你怎麼開進去的」高千祖皺著眉頭望著大石頭問道。

「當時黑天沒感覺路多麼難走而且看著還十分平坦，所以就一直跟著來到這裡」黑大漢邊看著前方路面邊說道。

「那咱們就進去看看」高千祖望著樹林狠狠的說道。似乎裡面還有更大的事在等著他。

說著幾個人便迅速的上了車子，車子下了顛簸的公路，向另一個更顛簸而不是公路的公路開去。

此時一輛奧迪轎車從北面緩緩的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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