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一頓飯吃到晚上11點才結束。

「也許有狗仔，戴上口罩吧。」臨出門前，金西澈對宋雅提議。

宋雅笑：「得了吧，要是跟你們在一起也要帶著口罩，那我真是白跟你們混這麼多年了。」

「好像咱們兩個從來沒傳過緋聞。」金西澈忽然目光炯炯地望著宋雅。

宋雅捏捏他的臉：「那咱們就傳一次，走吧，跟我回家。」

金西澈翻了個白眼兒，打掉她的毛毛手：「得了吧，我怕韓更看到後會生氣。本來身體就不好，如果在生氣，想必會吐血！媽呀，沒有更更的日子我可受不了。」

宋雅真是要吐了。瞪了金西澈一眼，抬腳走出了飯館。

大家都喝酒了，始原他們決定打車回家，宋雅是給李心妍打電話，但是對方一直沒接。金西澈想了想，決定留下來陪宋雅等。

其他人都走了，安靜的街道上只剩下了他們倆。

李心妍一直沒接電話，金西澈看了眼周圍，總覺得危機四伏，還是趕緊離開的妙。拽拽宋雅的衣角，他說：「也許心妍有事，走吧，我送你回去。」

兩個人步行來到不遠處的十字路口。夜裡不好打車，等了十分鐘左右才來了一輛空車，兩個人坐上去，車子啟動，宋雅報了地址，因為都戴了口罩，所以司機並未認出他們是誰。沒人說話，車廂里安靜極了。

宋雅看著窗外，街景向兩側快速後退變成一道道絢麗的光，彷彿年華飛逝的速度。忽然，她感到金西澈拉住了她的手，她轉過頭去，以為他要跟自己說什麼，卻看到他把手機遞過來，上面寫這一行字：「我帶你去看看基范吧。」

她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眸，那雙總是透著無憂無慮的大眼睛里此刻卻寫滿無盡的憂愁。

宋雅就知道基范出事了。

「他已經搬出宿舍了。高層要求的。從錄製完《sorrysorry》的mv，基范就再也沒跟我們一起合練過。相當於是雪藏吧。」一路上，金西澈斷斷續續介紹著基范這一年來遭遇的不公，他說不出來，只能用手將那些噁心事敲在手機里，「其實從一年前基范的情緒就不太對了，你去了美國，韓更是帶著一部分人去了中國。那時，基范總是一個人躲在房間里哭，後來，他就害怕登上舞台了，我偷偷帶他去看了醫生，醫生說，他有些抑鬱傾向。」

「公司知道他的病情嗎？」宋雅問。

「不知道，哪裡敢讓公司知道，但紙里包不住火，慢慢的，高層發現基范在綜藝節目里的表現越來越散漫，他總是躲著相機，做遊戲時也不專心，接受採訪時還總是板著一張臉，高層找他談了話，但收效甚微，然後，公司決定換掉他。」

「換掉？拿誰換掉？！」宋雅大驚。

「你別瞪眼睛。」金西澈皺眉用眼神警告她此刻兩人還在計程車上，然後在手機上寫到：「sj，早就不是當初的sj了。我們是一塊試驗田，公司打從一開始就沒有讓我們保持始終如一的想法，先是弄各種小分隊，然後捧紅一些人打壓一些人，過段時間再反過來，其實，我不知道該怎麼說，sj內部早已出現裂痕，我和利特一直努力讓大家團結起來，但是收效甚微。」

宋雅不知道該說什麼，她與金西澈在忽明忽暗的街燈中長久凝望。他們在各自的眼中都看到了深深的無奈。尤其是金西澈，他似乎要哭了，眼眶微微發紅，sj是他的命，這一點宋雅比誰都清楚。

在墓園一般的寂靜中，計程車將他們送到了目的地。下了車，又拐了四條街道，金西澈停在了一處有些年頭的公寓前。「就是這裡，二單元5層503室，sj原來的經紀人幫忙找的，基范合同還沒到期，公司不打算提前解約，現在雙方僵持在這裡，反正公司沒損失對吧？雪藏一個人算什麼，雪藏一百個人再從練習室里挑出幾個照樣能捧紅，娛樂圈從來都是這樣，只聞新人笑哪見舊人哭。哎，基范命真苦，自從生病後，他性格變了不少，倔強的很......」

金西澈是從來不抽煙的，然而此刻說到激動處卻從衣兜里掏出了煙，煙不是整盒，已經抽完了一半。

「抽嗎？」他的手顫顫巍巍。

宋雅搖搖頭，卻伸手拿過打火機幫他點燃的煙。

「謝謝。」他苦澀地一笑。

「所以，你想讓我勸勸基范，讓他退一步跟公司和解？」

「不然呢？難道公司能為藝人退讓一步？也許其他的公司行，但是s/m絕對不可能。」金西澈冷笑。「但是我們沒有退路了，人生已經走到這一步，只能繼續走下去，為了粉絲，為了歌迷，哪怕再苦也要堅持。基范想走我不攔他，畢竟他還小，可是公司不打算輕易放過他，你也知道，但凡藝人半年不露面，在韓國就會沒了市場，如果再不跟公司和解，基范的前途會變得很渺茫。每個公司都在推出新人，s/m也不例外已經出道了，而下一步公司將推出一個全新的組合，這個組合跟sj頗為相似，成員人數也在十人以上，雅美，時間緊迫，基范耗不起了......」

金西澈的話讓宋雅如鯁在喉。「別著急，會有辦法的，我不是來了嗎，放心，我一定會讓基范回心轉意的。」

宋雅是帶著豪情萬丈走上樓去的。西澈怕附近有狗仔蹲守，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他留在外面等。是sj的前經紀人崔經紀為宋雅開的門。想必金西澈已經跟他打過招呼，開門看到宋雅他並不意外。

「雅美啊，快點進來！」他熱情地將宋雅招呼進來，屋子不大，兩室一廳，狹小的格局，擺放著各種生活必需品。「屋子有點亂，希望你別介意。」

「我不介意。」宋雅禮貌地笑笑，「崔經紀，基范呢？」

「在他屋裡。」崔經紀苦澀地笑笑，帶著宋雅來到其中一個小屋，輕輕敲了敲門，「基范啊，雅美來看你了，睡覺了嗎？」

屋子裡沒有人應答，但隱約可聽見裡面有打電動遊戲的聲音。「他總是這樣。」崔經紀無奈地說，「一玩遊戲就玩到凌晨，有時是一天一宿，不說話，也不吃飯，就坐在屋子裡，偶爾西澈來他才願意跟人聊會天。雅美啊，你好好勸勸他，基范還小，不能就這麼過完一輩子啊！」

崔經紀是最早帶sj活動的經紀人之一，他是08年被調走的，聽說是因為李琇滿不喜歡他。覺得他太老實，管不住這幫孩子。

見他像父親一樣懇求自己，宋雅眼眶一酸，有些哽咽地說：「您別這樣，基范是我的弟弟，我不會袖手旁觀的。」

基范並沒鎖門，宋雅禮貌地在外面告訴他「基范，姐姐要進去了。」回答她的還是沉默，然後在崔經紀鼓勵的目光中，宋雅推門走了進去。屋子裡沒有開燈，基范一個人坐在地板上，手裡拿著遊戲柄，小臉被電視機屏幕反射的光映成各種顏色。

直到宋雅走近，他都沒有抬起頭看她一眼。

他一直都在打怪獸，打怪獸，無窮無盡的怪獸。贏了也不笑，輸了也不皺眉頭，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情感。他變成一塊木頭，沒有靈魂，獃獃地坐在那裡，用遊戲打發餘下的光陰。

宋雅不想哭的，但是看到這樣的基范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她想起第一次看到他時，那個從美國背著大包小包，皮膚黑黑的小男孩。他很愛笑，即使練舞練到虛脫，趴在地板上也會露出一口大白牙笑著說：「好累啊，要累死了！」

屋子裡只有電動遊戲發出的各種聲音，基范的眼睛只看著屏幕。宋雅蹲在一旁，看了他好久好久，抬手擦把眼淚，但新的眼淚又奪眶而出，宋雅咬著嘴唇，眸子中除了難過也漸漸騰起一絲別的情緒。

忽然，她擦掉所有的眼淚，站起身就往外走，就在她要拉開房門的一刻，基范突然扔掉手裡的遊戲柄，追上去，從後面緊緊抱住了宋雅。他哭了，先是隱忍，而後開始放聲大哭，宋雅的背很快就感受到了那股充滿無限委屈的淚水。

宋雅任由他抱著，直到哭聲小了一些后，她才說：「基范，再忍耐一下，姐姐會有辦法讓你離開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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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法並不是那麼容易想出來，李琇滿老謀深算，宋雅在沒有十足能贏的情況下是不會輕易找他去談判。必須要有百分之百說服他的把握，不然宋雅不會輕舉妄動。不過這段時間她也沒閑著，看得出來基范病的不輕，宋雅開始去各大醫院，包括日本和香港地區諮詢治療這種病最好的方法。

慢慢的，一些壞消息開始甚囂塵上。

【疑患精神疾病，宋雅美面容憔悴前往香港看醫生。】

【在好萊塢拍戲壓力過大，宋雅美疑患抑鬱症】

【離奇消失一個月，宋雅美身影單薄獨自赴日，疑似去看心理醫生。】

因為宋雅一直沒有澄清這些緋聞，主要是沒工夫，後來，一些缺德的八卦媒體直接撰寫她因工作壓力大而割腕自殺的消息。

即便如此，宋雅還是懶得澄清。

直到那天趙寅城打來電話。

「真的沒事？」電話里，他的聲音十分焦急。媒體們寫的太嚇人，主要不是一家媒體這麼寫。謠言百變成真理，加上他無法請假，根本不知道她目前的真實情況，所以心裡是更急，好幾天都沒睡好覺。

「我沒事。」宋雅笑呵呵的。「我好著呢，能吃能喝！」

「可是媒體寫......」

「歐巴是第一天進娛樂圈嗎？」宋雅笑著打斷他，「媒體就愛瞎寫，這一個月沒公開露面是因為我在休假。對了，歐巴不放假嗎？我想你了。」

她轉移話題轉移得頗為甜蜜，雖然還是很擔心，但聽著她在電話撒嬌，他一下子就有點恍惚了，不禁又想起那天，就差一點點啊，該死的大姨媽！

「我也想你......」他啞著嗓音說。

「想我什麼呢？」她繼續逗他，心裡痒痒的。

趙寅城笑了：「什麼都想，你的頭髮，你的眼睛，你的眉毛，你的嘴巴，你的鼻子，你的......」後面的話讓宋雅實在臉紅，「歐巴快別說了！」

「怎麼，不好意思了？」他低低地笑，「當初做的時候，我可沒看你不好意思。」

「誰做過了。」宋雅懊惱地叫了一聲。即使一個人躺在床上小臉也羞得通紅。

「不承認嗎？用不用我提醒提醒你？」

「提醒什麼？」宋雅裝傻。

「好吧，那我說了。」趙寅城壞笑著，「那天，你從浴室出來，然後我抱你躺在床上，然後你的手......」

「哎呀，歐巴真討厭！」宋雅氣得直接掛斷了電話。是啊，那天她大姨媽來了，可是他沒有大姨媽啊！所以，所以......她就用手......

反正臨走時，趙寅城說他很滿意。

不過，為了不讓喜歡自己的影迷擔心，宋雅還是聽從李心妍的建議在新開通的ins上發布了自己在健身房做瑜伽的照片。

照片里，宋雅身著粉色的緊身瑜伽服，腹部貼著地板做了一個「o」型。這算是瑜伽中比較難的一個動作了，十分考驗腰部的柔韌度。照片上，宋雅用英文寫到「我很好，你好嗎？」然後，短短半天時間，就收到一萬多條的來自世界各地影迷的留言，大家都說：「姐姐好，我們就好。」

隨後的幾天，宋雅也頻頻出席各項互動。有商業剪綵，也有演藝工會組織的慈善晚宴。

反正不管什麼活動，宋雅都打扮美美的出席，笑容也十分燦爛。

謠言不攻自破，部分媒體自知理虧，還沒等s/m發表警告聲明，他們就自覺地將那些假消息撤下了網頁。

5月10日，宋雅跟隨《母親》劇組前往法國參加第62屆戛納國際電影節。就在上周，戛納官方公布入圍名單，《母親》入選「一種關注」單元。這也是韓國電影入圍本屆戛納的唯一一部影片。

在機場貴賓室，《母親》劇組簡短接受了sbs電視台的採訪。

記者是宋志孝。

哈！宋志孝！

宋雅跟她擁抱時很自然地聯想起自己的男人在去年炎熱的夏季時，也跟這副柔軟身體的主人擁抱過。

不止是擁抱，你懂！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宋志孝怎麼也不會想到，面前笑容燦爛的宋雅其實正在內心裡思量到底要不要把她一口咬死！

宋志孝是一個很有分寸的記者，她沒有像那些八卦媒體一樣死揪住宋雅這個副導演不放，而是很認真很專業地像導演奉俊浩提問關於影片拍攝時遇到的各種問題。當然還有女主角金惠子和元斌。

因為趕時間，採訪只進行了20多分鐘，最後一個問題，才是關於宋雅。

「奉導，點評一下您的助手，雅美xi吧。聽說她不但參與了前期拍攝，後期的剪輯她也全程跟在您和文世慶先生身旁，說句心裡話，您覺得雅美xi表現的怎麼樣？」宋志孝問。

「如果我說她是一個天才你信嗎？」奉導笑道。

「我信！」宋志孝非常配合地點點頭。

宋雅崩潰，在金惠子與元斌友善地笑聲中，開口打斷道：「兩位是嫌棄我的anti飯太少嗎？麻煩說點讓人相信的話吧。」

「天才」這種恭維宋雅真不敢接受，哪怕知道奉導就是在開玩笑。可她依舊擔心節目播放出去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煩。anti飯太瘋狂了，好賴話聽不懂，又喜歡黑白顛倒，萬一他們想要做文章，宋雅還真有點兒吃不消，畢竟她已打算年底開設工作室，好的聲譽能為旗下藝人帶來更多試鏡機會，反之就不好啦。

見宋雅神情緊張，奉導不再開玩笑，而是給出很中肯的評價：「總體來說雅美xi表現的還可以。副導演的工作很繁雜，不像導演只專註於電影，我總說，副導演是需要七八種人格才能幹好的職業，顯然雅美xi完成的非常好。至於剪輯，她主要還在學習，那份工作可不好乾，是否成為一部好的影片，剪輯至關重要。」

宋志孝點點頭，然後將話筒伸向坐在最邊緣的宋雅：「雅美xi也說說吧，今天好像格外安靜，其實大家都想問問你，以實習導演的身份加入《母親》劇組都學到了什麼。」

「學到了很多，一言難盡啊！」宋雅與奉導對視一眼，然後笑著說，「以前做演員時就知道導演的工作很辛苦，但是真正做起來時，才發現是非常非常的苦，好幾次都覺得自己堅持不下去，至於剪輯也是，我有輕微的選擇障礙，某段時間坐在剪輯室里我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死了。太難了，因為每個鏡頭我都想要。」

她半開玩笑的自嘲讓大家笑起來。

「最後一個問題，雅美xi，畢業后，會嘗試著做導演嗎？」

宋雅堅定地點點頭：「那是我的目標，不過現在我的經驗太少，理論知識也還沒有學完，但是我會為此而努力。」

五月的戛納風景迷人，宋雅在那裡度過了愉快的一周。只是有些可惜《母親》這部電影並為獲獎，入圍最佳女主角的金惠子也以微弱差距落敗。但是，出色的電影不怕沒人關注，在劇組一行人離開法國的時候，美國兩個歷史頗為悠久的電影協會——洛杉磯影評人協會和波士頓影評人協會同時像奉俊浩發出邀請，希望他攜《母親》這部影片參加明年這兩大電影節。

「雅美，這部影片的旅程還沒有結束，答應我，明年陪我們一起去美國。」機場分別時，奉導躊躇滿志地說。

「只要時間允許，我一定陪您去！」宋雅滿口答應。然後與《母親》劇組分別，坐飛機前往日本。

宋雅這次去日本，是要去見一個人——克里斯托弗諾蘭，美國著名導演和編劇。曾執導《記憶碎片》、《蝙蝠俠》、《致命魔術》和《黑暗騎士》。宋雅與他結緣也是因為《黑暗騎士》，當時這部影片入圍了第35屆土星獎最佳編劇，而宋雅是憑藉《決勝21點》入圍土星獎最佳女主角，兩個人坐前後排，諾蘭親自回頭搭腔，兩個人聊的很愉快，期間，諾蘭不止一次表示很想與宋雅合作。

本以為對方只是出於禮貌，諾蘭是英國人，一口正宗倫敦腔，紳士品格是骨血裡帶的。因為沒當回事，宋雅幾乎不記得諾蘭邀請過自己，直到這次去戛納，再一次碰到諾蘭。在一個咖啡館，諾蘭說：「下個星期我去日本，希望在那裡能見到你，去吧，yaa，咱們可以聊聊，如果你對科幻題材的電影感興趣。」

其實宋雅心裡還是惦記著不久之前試鏡的那部《臨時演員》，但對方一直沒有給回復。雖然她對拍攝科幻電影不感興趣，主要是不習慣在攝影棚里拍攝那些需要後期製作才能展現在觀眾面前的鏡頭，她有些潔癖，也有些保守，總認為在鏡頭中加入過多科技元素會令電影失去本應有的美感。

但是，宋雅跟錢沒仇，諾蘭的《黑暗騎士》在全球拿下10億美元的票房還是很令人心動。糾結了一天，她決定前往日本。

諾蘭與宋雅商討的是自己正在籌拍中的新電影《盜夢空間》。

如往常一樣，劇本是他自己編寫的，不過現在完成了五分之三，剩下的部分也是最為艱難的部分還在埋頭創作中。但是男主角已經定下了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宋雅來到諾蘭所說的日式壽司店時，驚訝地發現了萊昂居然也在，他又胖了，盤腿坐在榻榻米上，肚子鼓出一大截！諾蘭坐在桌子對面，兩個人正低聲聊著什麼。

柔和的燈光映著他們手腕上價格不菲的瑞士手錶。

一對金髮，發福的中年男人。

當然，宋雅承認，萊昂即使胖成了這個樣子，他依舊是世界上最讓女人心動的男人之一。

該死的個人魅力！

「噢，yaa，很高興你能來！」諾蘭站起來給了宋雅一個充滿友好與熱情的英式擁抱。

「我也很高興見到您。」宋雅笑著。然後目光轉向諾蘭身後的萊昂。死胖子！她在心裡罵道。當年林賽羅韓從他別墅里爬進去的事被狗仔揭發后，該死的萊昂只對宋雅說了一句：「和好還是分手，你說了算。」

「什麼叫我說了算！」宋雅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給他一拳但是又捨不得。「難道你不應該跟我道歉嗎？你居然跟那個小婊砸搞到一起，我的臉都丟盡了！」

「我的臉也丟盡了，寶貝。」萊昂看起來比宋雅還生氣，不過隨口一句玩笑話，結果林賽羅韓那個臭丫頭真的在晚上爬進了他的別墅，關鍵是，他的別墅設有安全警報，但這些居然林賽闖進來時毫無動靜！

「你可以轟她走！」萊昂的懊惱並未讓宋雅消除怒氣，「安全系統失效？好吧，真tm可笑，但是我信了，可是她爬進去后你為什麼不轟她走？為什麼讓她待在你房間那麼久！」

因為我需要女人！在你——宋雅跑去法國拍了那該死的電影九個月之後卻仍不見回洛杉磯時，我——萊昂，一個正常的男人需要一個女人。「好吧，招惹她算我錯了。」萊昂終於主動認錯，這真是奇迹，要知道他從前絕對沒把出軌當回事過，但是這一次他願意向宋雅低頭，具體改變的原因他說不清楚。

我以前還只喜歡金髮美女呢，結果現在卻被這個一頭黑色秀髮的小丫頭迷得神魂顛倒。

「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和你分手。」萊昂滿臉焦慮。放下自尊說出心裡話可真夠難的。

宋雅當然也不想分手，又彆扭了三四天終於和好——但不是和好如初。鏡子碎掉了再想復原是絕不可能，除非換一個新的。然後就是那個頒獎禮，當宋雅把那團報紙塞進林賽羅韓的嘴巴里兩個小時后，她與萊昂的關係也徹底宣告結束。

「你太暴力了。」萊昂最後就說了這麼一句，自此兩人再相見時就形同陌路。

宋雅沒想到自己這一世居然還有機會碰到萊昂。

真是匪夷所思，雖然他們都是演員，雖然她去了好萊塢，但是宋雅明白自己與萊昂處在兩個世界。他的片酬已經漲到了2000萬美元，而她只有區區50萬。

「你好，yaa，很高興認識你。」柔和的燈光下，萊昂的眼睛藍得像湖水。

「您好。」宋雅笑著與他握了手。帶著亞洲人的靦腆，雖然在心裡還是罵他死胖子！

其實諾蘭與宋雅並不是很熟，萊昂就更不熟了。英國人與美國人不同，見到陌生人還是有些拘謹。點好餐后，屋子裡就安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三個人望著對方只是微笑。終於，萊昂受不了了，率先打破沉默：「yaa，我是通過《決勝21點》那部影片開始關注你的。凱文·史派西向我推薦過你。」

「推薦yaa做什麼？你的女朋友？」諾蘭半開著玩笑。

「當然不是。」萊昂納多無奈地笑笑，「凱文的意思是，yaa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演員，如果有好的機會可以推薦一下。」

「她確實很不錯。」諾蘭說完將目光轉向宋雅，讚許道：「在《贖罪》里的表現非常出色。我一直都覺得你應該入圍奧斯卡或者金球獎最佳女配。當然啦，西爾莎那個小丫頭也很好，喬懷特真是幸運，一部電影集合了三個非常棒的女演員。」

恭維的話誰都愛聽，何況這種恭維還來自好萊塢頂級導演。

「謝謝您的誇讚，我......嗯，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宋雅做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其實她一點都沒不好意思。老娘本來就是世界級的電影明星，不用特別崇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