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見到宋雅，宋慧僑明顯愣了一下，平日里她就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此時臉色更差，彷彿宋雅只站在她面前就已屬冒犯。宋雅冷笑，本來想走卻忽然決定留下來。她當然不會和宋慧僑討論某些事，比如算舊賬，她只是想告訴這個美麗的女人，她——宋雅，活得很好！

曾經，你的團隊那麼想將我置於死地，結果卻在無形中將我推向另一個事業的高峰，順便還找到了真愛。

我得謝謝你啊，宋慧僑小姐。

「您好，宋雅美小姐。」問候的人是宋慧僑身旁兩位助理。因為宋慧僑的禮服很大，材質重，令她行動起來很不方便，必須有專人伺候。

「你們好。」宋雅回身笑著說，與宋慧僑對視一眼，輕輕點了下頭，「您好，前輩。」

宋慧僑一愣，顯然沒料到宋雅會主動與自己說話。「你好。」她微微點頭，然後對兩位助理吩咐道：「把我扶到梳妝鏡前你們就先出去吧，我只是補個妝而已。」

「是。」兩位助理拖著厚重的禮服將宋慧僑護送到梳妝鏡前，然後轉身離開。隨著衛生間的門關上，世界一下子變得安靜。宋雅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還有宋慧僑，想她怎麼好意思站在這裡呢？一點愧疚感都沒有嗎？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宋慧僑沒有愧疚感也正常，畢竟她跟玄斌的關係從未公開。

「為什麼看著我，難道我臉上長了雀斑？」詭異的安靜之後，宋慧僑忽然開口說。這可把宋雅驚得可以，不過在影壇混了多年，宋雅也不是吃素的，何況這一幕她早就在心裡排練過無數回，與宋慧僑並肩而戰，然後......

然後，宋雅就說了一句：「因為覺得前輩長得好看，忍不住想多看兩眼。以前他們都說您長得比我美，但我不服，但是今天與前輩並肩而站確實看出了差距我自愧不如。看來韓媒說得沒錯，論相貌，前輩確實甩我八條街。」

宋慧僑笑了，溫柔的。

宋雅也笑了，純良無害的。

但不是相視而笑，是對著鏡子里的彼此。

「長得漂亮又能怎樣，他依舊只喜歡你。」忽然，宋慧僑平靜地開了口。

宋雅一愣，本能地否認：「對不起，前輩是在跟我說話嗎？」

宋慧僑還是淺笑吟吟，看宋雅的眼神冷若冰霜。「你果然是一個喜歡裝傻的人，明明佔了便宜，卻總做出一副吃虧的樣子，從前是，現在依然是。靠著裝傻行走天下很爽嗎？記得當年《浪漫滿屋》選角，你接著假新聞讓自己的人氣扶搖直上，若不是我早跟劇組簽約，恐怕女主角就得換成你。宋雅美，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是一個特別卑鄙的人。」

卑鄙？宋雅從沒想過這個詞居然是宋慧僑用來形容她的。「論卑鄙程度前輩應該不輸於我吧，你不過是差點丟了一個女主角，而我是差點丟了整個事業。到底誰更卑鄙，嗯？」

「那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宋慧僑冷冷地說。

宋雅冷笑，「我當然不怪別人，怪就怪我那時剛剛出道，在娛樂圈根基不穩，實力無法與人抗爭。但是，我從沒有一天忘記過那幾日自己的狼狽。所以前輩不用著急，某一天時機成熟，我會加倍奉還的。」

宋慧僑深吸一口氣，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沒有讓自己的身體顫抖。「所以，你說的加倍奉還是要搶走我的男人？」

你的男人？宋雅真想放聲大笑。本要大聲回擊一句：「在成為你的男人之前，玄斌哥是我的男人！」但轉念一想過去的事情還提它幹嘛？如今她的男人是趙寅城，他們很好，很幸福，宋雅覺得自己沒必要跟宋慧僑討論玄斌到底如何。他和她早就沒關係了。「前輩這話說的可真逗，什麼叫搶走你的男人？」宋雅茫然的笑讓宋慧僑眸中寒意更深。過了一會兒，她冷冷地帶著些許無奈地說：「宋雅美，難道承認跟玄斌談過戀愛就這麼難么？」

「你到底想說什麼？」終於，宋雅也不在拐彎抹角，但也沒直接承認。

「為什麼要接演《晚秋》這部電影？」宋慧僑問。

宋雅覺得宋慧僑的腦袋是不是壞掉了，提出的問題毫無邏輯可言。「我接演這部電影是因為金泰勇導演的誠摯邀請。和你的男人沒有關係！」

她特意在「你的男人」這幾個字上加重語氣。她要告訴宋慧僑，這個男人他不稀罕，他愛是誰的是誰的。希望她別胡思亂想再整出什麼搶男友的戲碼。乖乖，她宋雅現在可是有夫之婦，不能隨便捲入緋聞，不然會「死」的很慘——

在床上「死」的很慘。

「你還在記恨我吧？」宋慧僑說。

宋雅笑了，為宋慧僑的自以為是。「如果前輩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宋雅提著長裙優雅地轉了一個身，剛邁出一步，宋慧僑忽然像自言自語地一樣說：「如果你是一個有良心的人就不該恨我，而是該恨你自己。不是我讓你們分開的，而是你的冷漠和無心，你有時間去關心那些同公司的弟弟，卻從未有一天真正關心過玄斌。」

「什麼意思？」宋雅停住腳步。

宋慧僑轉過身，冷冷地直視宋雅，用法官一樣的口吻說：「他很早就得了抑鬱症，從和你交往的時候就有了。他常在半夜睡不著覺，常在吃飯後胃疼，常頭痛，怕冷，眩暈，焦慮，恐懼，害怕黑夜與黃昏，還常一個人流淚，這你都知道嗎？」

宋雅沒有說話，主要是不知道說什麼，似乎有些畫面從塵封的記憶中跳出，一閃而過後又消失不見。她只記得每次她抱怨他又比從前瘦了時，他只抱著她，撒嬌一樣地說：「因為太想你啊。」她從未想過他是因為生病。她也終於明白為何每次半夜醒來都能看到他正深深凝望著自己。

「為什麼不睡？」半夢半醒間，她問。

他笑笑：「睡不著，你先睡吧。」

對，他每次都說睡不著，可她從未想過那是一種病！

望著沉默震驚的宋雅，宋慧僑笑了，諷刺的，又帶著濃重的恨意，她拖著長裙緩緩靠近宋雅，然後與她擦肩而過，直到將衛生間的門打開一條縫隙，她才側過頭冷冷地丟下一句：「看來你真的不知道。所以，知道自己有多卑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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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雅失眠了。

「你的臉色很差。」《晚秋》片場，金泰勇遞給宋雅一杯熱水。「是不是最近休息不好，畢竟從韓國飛回來你連時差都沒倒就開始接著拍戲。雅美，別這麼拼，只有休息好才能有精力好好工作。」

「謝謝您。」宋雅感激地笑笑，「其實我的皮膚本來就不好，鬆弛，沒彈性，唯一的優點就是白，平日里的美麗都是靠造型師包裝出來的。」

「瞎說。」金泰勇像長輩那樣推了宋雅腦袋一下，「你素顏很美，這事圈裡人都知道。所以就別謙虛了，今天這條拍完就趕緊回家吧。」

「嗯。」宋雅應道，抬起頭時正看到不遠處玄斌正與跟自己演對手戲的一個演員討論著劇情。夕陽下，他確實很瘦很瘦，與身旁高大魁梧的白人比起來，單薄的就像一道影子。冷不丁地，宋雅問了一句：「那玄斌xi什麼時候收工。」

「估計要到凌晨了。」金泰勇喝一口水，「你也知道再過一個月他就要入伍，年底還要回國參加各種大賞的頒獎典禮，作為入伍前最後的造勢，畢竟兩年後誰也保不准他的人氣是否如現在一樣高。所以，玄斌xi現在很拼，一是拼時間，而是拼演技，他希望這部電影能成為自己的代表作。」

「您覺得他表現的好嗎？」宋雅試探地問。

「當然！」金泰勇十分肯定地說道，「就演技來說，玄斌xi幾乎無可挑剔，說一句你不愛聽的話，我現在真有些慶幸能夠請他來，勛這個人物就是為玄斌量身定做的。他有點壞，也有點憂鬱，再遇到安娜前他的人生就是啼笑皆非，我覺得玄斌把這個小痞子的無賴與可愛融合的非常好，我很滿意，當然，這裡面也有雅美xi的功勞。」

「您過獎了。」宋雅謙虛地搖搖頭。

「好了，準備一下吧，十分鐘后我們開拍。」金泰勇拍拍宋雅的肩膀，然後起身離開。

宋雅結束拍攝收工回家時已經是晚上八點。電影就是這樣，劇本只寫了一組鏡頭，但是放在鏡頭則要反反覆復地拍攝，直到每個角度都可以截取用以放在電影中。宋雅在洗手間簡單洗了一下臉，走回化妝室時屋子裡只有玄斌一個人在，他坐在沙發上，一手捂著胃部，一手拿著劇本。

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痛苦。

宋雅猶豫了一瞬，低頭走了進去。

看見她，玄斌下意識地將身體轉向另一個方向。安靜的房間里，兩個人各忙各的。

啪！宋雅從書包掏出圍巾時不小心將鑰匙甩了出來，不偏不倚滑行了一段距離后正好停在玄斌腳邊。

該死！宋雅皺眉，暗罵自己笨，正要走過去撿起來玄斌卻一個彎腰，拿起了鑰匙。

他的手就這麼停在半空中，眼睛看著別處，他不說完，就這麼等著她走過來拿。宋雅咬著唇，覺得好矯情啊，走過去從他手裡拿起鑰匙，當然是小心翼翼的避免肌膚相碰，然後小聲說了句：「謝謝。」

玄斌沒有說「不客氣」，收回手繼續按在胃部，似是專心地讀著劇本。

宋雅忽然想起來宋慧僑說的那些話。「宋雅美，你知道他病了嗎？知道他吃飯後會胃痛嗎？」剛才兩人是分開拍戲，宋雅不知道玄斌吃過飯沒有，不過看他的表情這胃痛可把人折磨的夠嗆。宋雅背起書包本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地從他面前經過，卻終於在他不經意間從口中發出的「嘶」的吃痛聲時，調轉了一個方向，接了一杯熱水放在了他旁邊的化妝桌上。

「如果胃痛的厲害就去醫院看看吧。別耽誤了病情。」她並不看著他說，然後背著書包離去。屋子裡，玄斌久久呆坐在沙發上，劇本寫了什麼他早已不清楚，只一遍一遍地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她同我說話了，是嗎？他苦笑，用手拿起紙杯，熱水隔著紙將他冰涼的手掌溫熱。「謝謝。」他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說，然後喝了一大口，一股久違的溫暖溢滿了他的胸膛。

十二月，西雅圖進入一年中最寒冷的季節，雖然樹木和草地還可窺見一抹綠，但說話時口中已能呼出白氣，如果不戴手套和帽子，長時間站在室外會被凍僵。終於，那一場將結尾推向高/潮的吻戲開拍了。

之前關於吻戲如何拍攝的描述金泰勇在劇本里只寫了一句話「越長越好。」換句話說，怎麼吻都沒事，突出安娜與勛的難解難分的愛戀才重要。三天時間已過，安娜將回到監/獄繼續服刑，而勛因為被懷疑殺人除了被警/方追擊同時也在被自己的大哥追殺。他知道此役在劫難逃，如果真的活了，也是九死一生。

就在西雅圖的深秋，兩個早已愛上對方的人卻又不得不在此地分開，也許再也不會相見，就留下這個吻給你吧。

「我希望這場戲兩位能一次拍過。」開拍前，金泰勇語重心長地說，「將情緒積滿，然後在我說開始的那一剎那集中爆發，好嗎？」

宋雅本想點頭，但忽然發現還有一些事情沒弄清楚。「對不起金導，劇本上並沒有說我和玄斌先生應該怎麼接吻，您現在能具體說一下嗎？先吻哪裡呢？眉毛？眼睛？耳朵？還是只能親吻嘴巴。」

玄斌看了宋雅一眼，然後也非常嚴肅地問道：「作為導演，您總要告訴我們一個大概。比如想親吻嘴，然後換成面頰或者眉毛眼睛，不然我們兩個人無法配合。」

「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了。」仔細琢磨了兩位的建議，金泰勇不好意思地笑著說，只想著告訴演員按照情緒走就可，卻忘了吻戲步驟的重要性。大致想了想，金泰勇說：「還是先親吻嘴巴比較好，一開始兩位可以小心翼翼一些，安娜帶著些許羞澀，而勛是難過。這個吻兩位可以將時間拉長，然後是眉毛，眼睛......」他側頭抱歉地看著宋雅，「雅美，實在抱歉，我忽然覺得這一幕安娜應該主動一些。之前她表現的太冷漠，對於勛，她的感情太過壓抑，我希望在吻戲的後半段你能將安娜對於勛的留戀之情表現的熱烈，甚至瘋狂一些。」

宋雅沉默了一瞬，如果按照劇情走向分析金泰勇說的似乎沒有錯，之前安娜表現的太過冷淡，在電影的結尾她確實需要一個情感的大爆發。「我明白了，我會做好的。」

見她同意了，金泰勇長舒一口氣，然後看著玄斌：「還有問題嗎？」

其實這場戲玄彬之前跟金泰勇討論過兩次，他總覺得這個吻過於漫長。

「怎麼，玄斌xi，你怕了嗎？」金泰勇當時笑道，以為是玄斌不敢親宋雅，「怕宋慧僑xi吃醋？」

「不是的。」玄斌尷尬地解釋，「只是覺得，稍微長了一些。」

「長嗎？我不覺得。」金泰勇肯定地反駁道，「我敢打賭當影片播放時，影院里的觀眾肯定希望安娜與勛一直吻下去，而不是分開。玄斌，放輕鬆一些，我能理解你的焦慮，畢竟三個月你都沒和宋慧僑xi見面，而且，拍完這部電影明年你就要入伍，又是兩年的分開，但是，這就是工作，你是演員，塑造好角色是你的本分，如果拋開雜念，難道你不覺得勛應該跟安娜吻得難捨難分嗎？」

「我能理解勛的心情，但畢竟是吻戲，我怕雅美xi......」

「不會的。」金泰勇胸有成竹地擺擺手，見玄斌還在擔心，便一笑道：「不信？不如我打個賭，雅美是一個敬業的演員，她絕對會按照我說的去做。」

事實證明，金泰勇的推斷完全正確，自始至終宋雅只是對拍攝流程提出了異議，對於拍攝吻戲的長度和力度她卻沒說一個「不」字。

「您放心，我會盡最大努力演好這組鏡頭。」離開金泰勇辦公室前，玄斌輕聲保證道。

——返回監獄的大巴車上，勛追上安娜，裝出不認識她的樣子。安娜看著他，不禁一笑。兩個人如同第一次見面一樣介紹了自己，安娜告訴勛自己將要回到中國，她在那裡有一家理髮店......

愉快的談話，但是依舊對他封閉的心。

勛相信了安娜。開玩笑說我的髮型也要換一換了。

因為大霧，長途車停在了半路。旅客下車休息，勛被追殺而來的大哥找到......勛知道自己這次凶多吉少。

他要去跟安娜告別。

親吻的最初，兩個人都有些拘謹，但是金泰勇沒有喊停。宋雅吻得有些缺氧，而玄斌亦是，短暫分開了剎那，兩個人微微睜開眼看向了對方，時間彷彿在那一刻停止，大霧瀰漫在彼此眼中，模糊了視線和時間。

玄斌凝視著宋雅，忽然他一用力，將她緊緊擁進懷裡，然後開始用力親吻。她有些措手不及，忘了這是拍戲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更緊的抱住。「別躲。」他吻著她的耳垂輕聲呢喃，心底的話卻無法脫口而出。

讓我好好吻吻你，雅美。

我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了。

玄斌的「別躲」讓宋雅瞬間清醒。是啊！他們還在拍戲。所以，要敬業一點。宋雅不再躲閃，開始回吻玄斌，身體的記憶又在這一刻復甦，宋雅控制不住自己回憶從前，只能任由記憶發酵。

他們沉寂在這樣的用情里，時間彷彿凝固，本應用三分鐘完成的戲，直到第六分鐘金泰勇才喊了「停」。

宋雅轉身就走了，她沒有看玄彬一眼，她不知道他已經哭了。

12月11日，《晚秋》殺青，最後一場戲是補拍之前金泰勇不滿意的一場。當時，安娜與勛還不熟悉，安娜回家后因發現曾經的戀人早已結婚生子心中苦悶所以獨自坐在西雅圖街頭，然後就遇到了四處溜達正閑著沒事幹的勛。

他走過來與她搭訕。

然後，她轉過頭，問道：「你想我和上/床嗎？」

他先是一愣，然後就壞壞地笑起來，酒窩在一側臉頰若隱若現。

「停！」監視器后金泰勇難掩激動。

「哇！」劇組工作人員拿著實現準備好的香檳衝進片場開始瘋狂慶祝。很快，玄斌與宋雅的身上就濺滿了香檳。

宋雅開始與身邊的工作人員擁抱道謝。

玄斌亦是。

「辛苦了，各位。」宋雅眼中含淚，笑著擁抱了燈光師，道具師，所有所有在這三個月朝夕相處的朋友。

「雅美。」

忽然，她聽到一個人在耳側輕聲喊，那是太過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彷彿來自上一世。她轉過頭，看到玄斌正展開雙臂對著自己笑。「擁抱一個吧。」他的酒窩又出現在臉頰，那是曾經宋雅覺得世界上最美麗的風景。

宋雅還在猶豫，然而下一秒她就被玄斌輕輕擁入懷裡。不同於那場吻戲的霸道和蠻橫，這一次，他的擁抱是禮貌而友好的。所以宋雅沒有躲開，任由他抱著，她甚至還笑了，輕聲說：「關機快樂。」

快樂？當然，我此刻非常快樂。玄斌抱著宋雅，聞著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這麼多年了，她喜愛的味道似乎從未變過，洗髮水裡有橙子味，香水是橙花與茉莉混合的愛語。他想，當初他們分開也許是偶然，也許是必然，作為大浪中的一粒小沙，他們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如今人生三分之一已過，若說有什麼遺憾，怕就是與她相愛的時間竟是那麼短。短的讓他回憶起來就唏噓不已。如花開，一瞬間，一眨眼，一轉頭。剎那燃盡芳華。

雅美，一定要幸福啊！

謝謝你曾來過我的生命。

我永遠感激。

當年那些錯誤讓你受盡了委屈。

說對不起已經晚了，如今，我鼓足全部的勇氣只說——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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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在一場大雪中歡快而至。

1月5日，《晚秋》對外宣布影片將於2月17日在全國上映。

當時，宋雅正在美國，為接下來的金球獎和奧斯卡做準備。如從前一樣著兩個獎項她依舊沒有入圍任何提名。但是由她參演的三部電影卻收穫頗豐。其中《社交網路》最牛，入圍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最佳編劇，最佳攝影等多項大獎。

不過，有些遺憾的是，宋雅在這部電影中出鏡甚少，但媒體給出的評價卻很正面，認為她出鏡雖少，但卻讓影片錦上添花，並且已然保持高水準，短短兩場戲就讓人印象深刻。

「雅美，到時候一定要回來參加《晚秋》的首映禮啊！」電話里，金泰勇懇求地道。

「你別這麼說，我肯定是會回去的。」

「好，好。」金泰勇都有些語無倫次，因為《晚秋》決定上映的時間離奧斯卡頒獎禮已經很近了，宋雅長途奔波一定很辛苦，「其實我也不想讓你來回跑，但是沒辦法，玄斌xi決定在3月入伍。2月就要去準備，估計是無法參加《晚秋》的各項活動了。」

聽得出來金泰勇很難過，主要是覺得遺憾。好在宋雅決定出席，不然金泰勇都不知該如何面對製片方了。

1月15日，《晚秋》曝光了片花。雖然只有短短一分鐘，卻也讓期盼已久的粉絲激動不已。

【沒想到雅美姐與玄斌哥站在一起挺有cp感的。以前從沒想過他們倆能在一起拍戲，感謝金泰勇導演。】

【聽探班的媒體說，最後那場告別之吻兩個人足足吻了六分鐘！光想想我都要窒息了。】

對於影片發行，怎能少的了緋聞。

慢慢的，一些宋雅與玄斌假戲真做的消息甚囂塵上。宋雅心裡明白這些都是製片方為了提高票房花錢雇傭媒體惡意散播的謠言。她不想配合，無論基於哪種原因。雖然即使發表的澄清聲明，但不少宋慧僑的粉絲還是聚集到她的ins賬號下，辱罵她是第三者。

「第三者？！你們家主子才是第三者呢！」李心妍氣得渾身發抖。然後在網上掛了一封律師函，內容大致是希望個別媒體儘快停止對宋雅和玄斌關係的惡意猜測，一天內若不取消，宋雅工作室及s/m公司將採取法律行動。

見宋雅玩真的，謠言倒是立刻停止了，但攻擊還在。直到玄斌快速發表聲明，證實自己與宋雅毫無關係，甚至連彼此的電話號碼都沒有，這些惡意攻擊才勉強告一段落。然後，一些媒體就開始針對宋慧僑的稅務問題提出質疑。

在韓國，明星的稅務問題從來都是敏感話題。

因為之前已有正義的媒體指出玄斌與宋雅假戲真做的新聞屬於蓄意陷害（所謂正義媒體就是有s/m各位股東參與股份的媒體。說白了，都是自家人，當然向著宋雅說話。）然後宋雅的粉絲就將矛頭指向宋慧僑的粉絲。

【這幫傻帽，媒體剛發布點消息，他們就跑到我家yaa姐賬號下面秀智商，也就是我們家yaa姐脾氣好，不跟你們計較，不然非得把你們一個個抓進去好好教育教育不可，這叫什麼？這叫流氓罪！】

【我覺得假新聞就是宋慧僑方面放出來的吧？其實她跟玄斌的感情早出問題了，這些媒體都報道過。估計喬妹是不想證明自己是被玄斌甩了，所以故意把我們家yaa姐弄成第三者，把她弄成受害者，噁心！】

在宋慧僑深陷稅務問題后，針對宋雅的攻擊瞬間就消失了。

「顯然她的團隊在示好。」李心妍冷笑道。之前她和宋雅只是想試一試，沒想到宋慧僑在稅務方面真的有問題，不然為何如此心虛？「我們繼續嗎？說不定能直接搞垮她。」

宋雅磨著指甲，想了想，慢條斯理地說：「算了，這次先放過她，但暗地裡我們還要派人接著調查，尤其要重點調查她的經紀人。我總覺得這麼點小事用上這個手段有些浪費了，以後吧，萬一以後用得上呢。」

李心妍一笑：「有道理，我這就派人去調查。等我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