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物是人非

洗完澡出來，我依然沒有想出什麼可以說得通的理由可以把錢給姐姐，而姐姐已經做好了飯菜，叫我去吃飯了，妹妹薛縈也回來了。

我換上休閑服，從行李箱里拿出我準備好的禮物——兩道瑞士製造的名牌女式手錶。我隸屬的第七特戰隊，我們是專管歐洲區的事務，總部就在瑞士，姐姐幫我聯繫的感化院也是在瑞士，而瑞士最出名的就是表，那帶兩道表回來應該沒什麼可疑的地方吧。

我走出房間，飯桌旁除了姐姐，還坐了一個美麗可愛，大約十五六歲的美少女，大大的眼睛，細細的眉，小巧的紅唇，與去世的母親有五分相似的五官，讓我知道她就是我的妹妹薛縈了。

「縈縈，你回來了，還記得我是誰嗎？」

我拉開椅子，在縈縈身旁坐下，微笑著看著妹妹，強自抑制著心中的激動，三年前我離開的時候，妹妹還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還會跟在我的身後，讓我帶著出去玩。如今，三年不見，已經長成一個婷婷玉立的小少女了。我心中湧上一股「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複雜感覺，旋即我又啞然失笑，我不過是她的哥哥而已，這樣想可是父親才會有的啊，難道象阿波羅那傢伙說的一樣，我未老先衰了嗎？

阿波羅是我在U2的夥伴。是一個俊美得象太陽神一樣的傢伙，當然，他的**也是到了能比擬太陽神的程度，讓我們懷疑有一天他會死於愛滋。當然，這是玩笑話，異能者是不可能生病的。

「唔，姐，我餓了，可以開始吃飯了嗎？」

相對我滿心的激動與期待，縈縈顯得冷淡了許多，看我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帶著厭惡和不屑。

我愕然當場，無論如何我也想象不到最心愛的妹妹會用這種眼神迎接我，究竟怎麼了？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縈縈……為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縈縈！」

姐姐厲聲喝斥了妹妹一聲，妹妹不悅的嘟起小嘴，低下頭往嘴裡扒飯，再也不說話。

「小宸，縈縈這丫頭進入叛逆期了，不知道鬧什麼彆扭，看什麼都不順眼，你甭理她！吃飯，來，嘗嘗，這道爆炒豬肝，你以前最愛吃的菜。」

姐姐瞪了妹妹一眼之後，苦笑著看著我，對我說道。我點點頭，端起碗接過姐姐夾給我的菜。

這頓飯，妹妹一直都是默不作聲，就像姐姐說的一般，像是進入了叛逆期的小孩，一直鬧著彆扭，看什麼都不順眼。

吃完飯，姐姐把我從廚房推了出來，在姐姐看來，大老爺們，怎麼能進廚房呢！那裡是女人的天地，不容男人進入。

等姐姐洗好碗筷，收拾好出來，一家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妹妹也噘著小嘴，冷著一張俏臉坐著。我拿出準備好的禮物，對姐姐道：「姐，這是我回來的時候為你們買的禮物，你看看，喜歡不？」

姐姐並沒有急著打開，而是表情嚴肅的看著我，問道：「小宸，你說實話告訴姐姐，你從哪裡來的錢買這麼名貴的表？」

「姐，你說什麼呢，這兩道手錶一點都不貴，都是我打工的錢買的。」

我冷汗滴了下來，三年不見，姐姐還是那麼精明，一點都不好矇混。

「甭蒙我！你姐可不是不識貨的人，你買的這兩道表，盒子上的牌子，我在我們總經理的外國雜誌上看過，是瑞士出了名的最小批量、最優質量、最高賣價的江詩丹頓（VacheronConstantin）。就你打工的那點工錢，連個手錶扣子都買不到。說吧，錢怎麼來的？」

姐姐當場就翻臉，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雙手插腰的瞪著我，瞪得我一陣心虛，連忙尋思著能解釋得過去的借口。

妹妹聽到姐姐的話，終於把她的眼光移了過來，掃了一眼茶几上擺著的手錶，冷笑著看著我，幸災樂禍的意思，表露無疑。

「不許把眼睛移開，你從小到大，一對我撒謊就不敢看我的眼睛！給我說實話！難道……難道你去做什麼不法的事情了？天哪，我送你去國外不是讓你學壞的，你這個臭小子，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我……我非要替去世的媽好好教訓你不可！」

姐姐氣勢洶洶的沖了過來，擰起我的耳朵，拽著我開始四處找雞毛撣子，準備好好的教訓我一頓。

「姐……疼……疼，耳朵要掉了，放手了，我沒有去做不法的事情了！」

可憐我比姐姐還要高出一個頭的身高，愣是被她拖著滿客廳的轉，再不趕快自救，我這耳朵是不用要了。

「那你給我老實交代！這些錢倒地是哪裡來的？」

「真是我打工掙來的！」

說這句話我沒有避開姐姐的眼睛。在U2也算打工吧？雖然打的特殊了點。

「你還騙我！打工怎麼可能掙這麼多？你打的什麼工？」

姐姐又上來擰我耳朵，不過這次沒有再拖著我滿客廳的跑了。

「姐，你先別急，先聽我說嘛！呃……你知道的，歐洲足球聯賽很多，對吧？」

「恩。沒錯。」

「那……歐洲賭球是合法的，對吧？」

「恩，是，沒錯。」

「那個……你老弟我，平時打完工，聯賽的時候，偶爾也會參加賭球，運氣還行，贏了好幾次，一來二去的，三年時間裡，也掙了不少。姐，你打開盒子看看，裡面並不是雜誌上登的貴的那種，而是很普通的了，可以說是江詩丹頓裡面的便宜貨了，而且，又是在原產的買的，很便宜，才十萬瑞士法郎。」

我絞盡腦汁的編著可信的話，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眼睛不從姐姐的眼睛上移開。這兩道表，都是純手工製作的，是在江詩丹頓特別定製的，全世界只有這兩道，是我私底下幫助了歐洲某個小國的王室得到的酬謝品，兩隻表加起來價值超過千萬法郎。不過，應該也算是打工得來的吧？！

「真的？沒有騙我？」

「真的！絕對沒有騙老姐你！」

我以無上毅力控制著腦袋別亂轉，雙眼再真誠不過的與姐姐對視。姐姐看了我半晌，才滿意的放開我的耳朵，歡歡喜喜的去試我送給她的禮物。

我這才鬆了口氣，我的媽呀，天底下送禮送的這麼痛苦的，恐怕就只有我一個了。

見姐姐歡喜的開始試我送的手錶，妹妹只是偷偷的瞟兩眼，迎上我目光的時候，立即移開眼睛，厭惡的瞪我一眼，哼了一聲，站起身，準備回房。

「縈縈，別急著回房，來，試試小宸送你的禮物。」

姐姐一把拉住了她。妹妹只是厭惡的皺皺細眉，怒道：「誰想要他送的禮物，你喜歡你要好了，不要管我！」

「縈縈！」

姐姐的臉孔板了起來，開始認真的訓斥妹妹：「你大了，心裡想什麼，姐姐也猜不透，你在外面如何叛逆，我不想管你，也管不住你，只要你別吃虧就行。但是，現在是在家裡，我們是一家人，小宸是你的哥哥，你不能用這種態度對你的家人，我也絕對不允許你用這種態度對待家人！你給我向小宸道歉！」

「老姐，不用搞這麼嚴肅了，我是哥哥，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我笑著勸解姐姐，不希望我才回來第一天就看到姐姐和妹妹吵架。

「不用你假好心，你才不是我哥哥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我們薛家的人！就算三年前你救了我們，但姐姐賣了所有的家當送你去國外已經夠了，我們不再欠你什麼了！」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音在安靜的客廳中顯得尤為響亮。

「縈縈，你怎麼能說這種話！你太讓我失望了！」

「姐，你打我，為了一個外人打我？我才是你的親妹妹，他不過是個揀回來的野孩子而已！」

妹妹哭喊著，捂著臉跑進屋裡去了。姐姐痛心的跌坐到沙發上，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不敢相信妹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默默的望著緊閉的房門，原來，時間真的會改變一個人，當年那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如今已經變成大人了，世俗的大人。或者說，我才是那個沒有長大的人吧。

我轉身進房裡，拿出兩本存摺，攤在姐姐面前，這兩本存摺是我這些年的積蓄中的一部分，一本存了五百萬人民幣，一本存了一百萬人民幣。我不敢一開始就給太多，怕姐姐懷疑。

「小宸，你這是……？」姐姐驚訝的看著我，眼神哀傷得讓人心疼：「難道你也想離開姐姐嗎？」

「不！不是的，姐，我知道，這些年來你節衣縮食，省吃儉用，一直在為縈縈和我的學費攢錢，連租公寓也不肯租好一點的，這是我在瑞士掙的錢，五百萬這本給你，姐姐去買一套好的房子，盛下的就存著也好，投資也好，今後不要再為了我們虧待了自己。另外這一本一百萬的，我自己留著，去買一套小公寓，所以……」

「你要搬出去住？」

姐姐打斷了我的話，雙手激動的抓住我的手腕，尖尖的指甲，幾乎刺破了我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