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另類的情敵
一直陪著葉俊秋睡到了日上三竿,待她從睡夢中醒來,我們才起床。只是,經過一個晚上,似乎連天都變了。我的美女葉俊秋,在葉家的地位,可以用翻天覆地來形容,從一個不受重視,等著被「交易」出去的工具,變成了葉家最得寵的女兒,這個變化,我心中有數,而葉俊秋卻顯得有些驚訝。
但是,有些東西,不是一時的轉變可以改變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又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精明如葉俊秋者,怎麼可能猜不到父親葉紹棠打的主意。稍稍熱了一點的心,又再次冷了下去,對這個家,只有說不出的厭惡,再沒半分好感。
「小宸,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我給她移來了一個石凳,讓她坐在一旁陪我練習刀法。在休息的空閑,葉俊秋這麼問了我一句。
我停下練習,看向葉俊秋,看著她一臉的落寞,我能明白她的想法,攬著她吻了她額頭一記:「你決定就好,你說回去,我們就回去。」
葉俊秋大大的眼眸一亮,歡喜的點頭。對這個冰冷的家,她已經沒有任何的期望了,如果說她還有一點點的期望的話,也被這幾天家人的虛偽給打散了,希望之後更深的絕望,這種滋味,能把人逼瘋。
「討厭了!渾身臭汗,不要靠近我。」
「男人的汗臭就是男人味,知道不?美女,來吧,不要跑,讓我親一下!」
我們嬉笑著回居住的挽香園。
因為有葉雲墨老頭在,我和葉俊秋的親密關係得到了葉家的承認,雖然對這個承認我們是不在乎了,不過,有了能避免很多麻煩就是了。
考慮到開學的日子逐漸臨近,在葉家又呆了兩天,和葉雲墨痛痛快快的打了一場之後,我和葉俊秋告辭,準備回B市。在我們前腳離開之後,後腳葉雲墨緊跟著留了個字條,也離開葉家,出外雲遊訪友去了。
葉家這邊因為老祖宗的出走而雞飛狗跳就不說了,我和葉俊秋離開葉家之後,會合姐姐、薛縈、藏澤三人,決定剩餘的兩天假期,就一路遊玩著回去。趁著這個當口,我說出了要買一輛車的想法。考慮到我馬上就要開事務所了,可能會用到車,姐姐也就同意下來。
如今的我,在我姐姐看來,再不是以前需要她嚴格管教、操心的小孩子,而是一個真正的大人了,許多事情,她不再替我拿主意,而是交由我自己去處理,除非我犯了什麼不得了的大罪,否則,姐姐更多的是以一個平等的身份來面對我。
說起來,我們這一場確實也夠顯眼的,四女一男,四個女的全都是美女,有成熟美艷,氣質幹練的典型都市美女,有斯文俊秀的江南美女,還有活潑可愛的青春少女,更甚者還有穿著和服的日本美女。無論走到哪裡,我們都是人群注目的焦點,而作為群花叢中唯一的一片綠葉的我,自是被許多男同胞的眼光刺得千瘡百孔。
「各位遊客,這裡是龍虎山著名的……」
在我們請的導遊小姐的解說下,我們來到了龍虎山。龍虎山上清宮,似乎是某位葉家屬意的女婿的門派。我看了葉俊秋一眼,葉俊秋給我一個狡猾的笑容,頭髮一甩,便和我姐姐一塊兒說笑去了,連理也不理我。
「宸君,和葉小姐的婚事,訂下了嗎?」
藏澤故意落後幾步,把我遮在她的遮陽傘下,為我擋去夏日炎熱的陽光,溫柔的詢問著。
「沒有!你知道我的情況,可能我這輩子都無法給我心愛的女子婚姻了。」我語帶惆悵,我心中的夢想,似乎距離我越來越遠,又似乎距離我越來越近,一切矛盾的根源,就是我的心背離了原來單純的軌道,變得貪心了。
「宸君,我可以靠著你的肩膀嗎?」
藏澤突然靠近我,挽住我的胳膊,微笑著問我。我有些愣然,雖然不明白藏澤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但我還是點頭答應了。
藏澤溫柔一笑,頭靠著我的肩膀,緩緩和我一起走。其實我心裡一直有一個疑問,我不明白為什麼藏澤要到中國來,為什麼在明知不可為的情況下,還這麼固執的來到我身邊,看到得不到的感覺,難道她就不會覺得難過痛苦嗎?
「宸君,發現了嗎?今天,一直有人在陪著我們呢。」
「我知道,不過是些小蝦米,等正主兒來了再說吧。」
「啊啦,那一切就交由宸君處理了。」
我翻了個白眼,不交給你,難道交給你來個爆炸嗎?不定時炸彈,最好還是不要拉掉保險栓。靠著我的肩膀,在外人看來極度香艷的場景,我們兩個的對話卻一點不也羅曼蒂克。
「薛兄。」
我們游到上清宮時,正主兒終於出現了。一身雪白的休閑西裝,襯衣扣子鬆了三顆,露出結實的古銅色胸膛,高大俊美,就象藝術家手下的希臘美少年,不是張一愚還是誰。
「張兄別來無恙啊,這一路上一直派人陪著我們旅遊的盛情,真是讓人難忘啊。」
我淡笑著對張一愚道。這張一愚臉皮倒是挺厚,聽了我這明顯的諷刺過後,不止不生氣,甚至連臉都不紅一下,反而款款笑言:「這裡是我們張家的地方,兄弟我怎麼著也要盡一下地主之誼吧。」
「哥,這是你的朋友嗎?」
薛縈好奇的拉拉我的袖子,低聲問我,不過,就算她聲音再低,以她一個普通人的身份,怎麼可能逃得過張一愚的耳朵呢。
「這位小妹妹,我與令兄確實是朋友,而且,還不是普通朋友,對吧?薛兄。」
張一愚一直笑著,問我。我不怒反笑,答應:「沒錯,我們不是普通朋友。」
我和張一愚是情敵,還是彼此看不順眼的冤家。雖然我在他眼中沒有看到對葉俊秋的邪**,甚至是半分興趣都沒有,不過,我對他攔下我的目的很有興趣就是了。新學了刀法的我,對打架興緻很濃。
「張兄如此熱情的留下我們,不知有什麼好料要招待?」
依舊微笑著,我繼續耐心的與張一愚打啞語。張一愚此刻的笑容,讓我說不出的厭惡,丫丫的,太囂張了。
「也沒什麼,薛兄難得來上清宮一次,機會難得,我想請薛兄到我們上清宮的練武場去觀光指點一下。」
「固所願也,就等著張兄說出口,等得我真是辛苦。」
「那……薛兄就請吧!只是,這幾位小姐,恐怕需要我的手下照看一下了。」
「麻煩張兄再說一遍!」
我跨前一步,攔在了姐姐她們身前,冷冷瞪著聽了張一愚的話欲圍上來的天師教弟子,輕輕一哼,一眾天師教弟子就慘叫一聲,七竅流血的倒在地上。
「好吧,既然薛兄不願意,那我也不做這惡人了,薛兄,幾位小姐,請吧。」
張一愚的眼中,終於閃過了一絲震驚,旋即恢復笑容,做出請的動作。
我和藏澤非常默契的由我走前,她墊后,把姐姐、薛縈、葉俊秋護在中間。張一愚看我們這種走法,好奇的目光打量著藏澤,似乎在探究這個穿著和服,看似弱不禁風的小女子,究竟有什麼能耐。藏澤對著他一笑,我趕緊在藏澤動作之前出聲:「淚香,這是我的戰鬥。」
「啊啦啊啦,人家又沒有說要搶走宸君的對手,只是想教導一下這位小朋友要學會尊重女士。」
藏澤微笑著,一如往常溫柔優雅的腔調,不著痕迹的說著危險的話語。我瞟了張一愚一眼,對藏澤用精神力道:「放心,我絕對會好好指點這位小朋友的。」
由於藏澤說的是日語,而我直接採用了精神力交流的方式,所以,張一愚並不知道他已經去鬼門關旅遊了一回。巫女藏澤,絕對是比我危險的人物,之所以被人在背後叫做魔女,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的性格,那種腹黑得深不見底,睚眥必報的性格,讓很多人對她頭痛不已。
就在這時,我姐姐說了一句讓我感慨萬千的話語:
「小宸,做人要有禮貌,出去的時候,別讓人家說姐姐我沒有教好你。」
「就是,小宸,你在外面的言行舉止,可是關係到我們這些人的形象喲。」
連葉俊秋也來湊熱鬧。我算是服了,這兩個女人,都是罵人從來不帶髒字的主兒。境界啊,俺要向她們學習。
張一愚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啊,明明心中氣得半死,臉上還要繼續保持笑容,而且,那笑容是越來越燦爛,讓我見識了什麼才叫城府,什麼才叫隱忍。不過,也不知道薛縈那小丫頭是怎麼想的,或許是嫌棄人家不夠慘,居然還故作一臉天真的表情,看似小聲,實際上是全部人都聽得到的音量,問我:「哥,姐姐和嫂子是在罵你那個不是普通朋友的朋友嗎?」
「呵呵,應該不是吧,姐和你俊秋嫂子怎麼可能罵人呢,你看,她們一個髒字兒都沒說。」
「哦!」
我戲謔的笑看著張一愚,欣賞著他眼睛里閃過的狠厲之色。不在沉默中變態,就在沉默中變壞。估計這小子朝著變態方向發展的幾率比較大,呆會兒可以下狠手的打。
不一會兒,到了練武場,張一愚讓人搬來椅子,讓觀戰的人(其實也就是我姐姐她們幾個)坐下,站到了練武場中,抱拳:「薛兄,請吧。」
「張兄不先調整一下情緒嗎?似乎剛才張兄有些過於激動了。」
我直接喚出光之刀,扛在肩上。笑話,對付張一愚這種後生晚輩我都喚出火之刀的話,還不氣死葉雲墨老頭。
「薛宸,你會為你的這個提醒而後悔,不過,我會仁慈的留你一個全屍。」
站上練武場的張一愚,自信,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我反而收起了冷淡的神色,笑了出來,自信的道:「張少天師,你對自己的武功有信心,同樣地,我也對自己有信心。不過,在打之前,我有個疑問,希望張兄能不吝賜教一下。」
「什麼疑問?」
「既然張兄對我家俊秋沒有到了非卿不娶的程度,為啥還要找我比斗呢?生命寶貴啊,小朋友。」
「哼,我是不到非葉俊秋不娶的程度,不過,我看上的女人,只能我甩她,而不能她甩我!我堂堂的少天師,豈容一個弱女子拒絕!我的尊嚴不允許我接受這個侮辱!」
……整個一神經病,自戀狂,他應該去的地方是精神病院,而不是上清宮。我不願再與他廢話,很乾脆的開戰。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和張一愚有代溝,無法溝通。
張一愚的兵器是一把桃木劍,左手甚至多了一個鈴鐺,腳踩八卦,穿花般在我周圍繞了起來,速度越來越快,我周圍一下全都圍滿了他的人影。
對付這種幻術,是我最拿手的。但凡生物,都會有生命氣息,或多或少的擁有一些精神能量,只要是有精神能量的生物,都逃不出我的偵測範圍。握緊手中的刀,我閉上了眼睛,靠精神去確定敵人的位置,然後,劈出驚天動地的一刀——
「我輸了!隨你處置!」
一滴冷汗從張一愚的額頭流了下來,手中的鈴鐺一聲脆響,從中間裂了開來,桃木劍被打飛出去,張一愚的虎口,左手是被我的刀劃破的,右手則是被震裂的。
本來這一刀,我只是想劈裂張一愚的鈴鐺,並不想傷他的手,不過,似乎練習不夠,技巧不夠好。當然,這個烏龍,我是不會主動說出來的。收起手中的刀,我氣定神閑的看著張一愚,冷冷吐出一句話:「為你的失禮道歉吧!」
「你說什麼?」
張一愚臉孔一片血紅,欲吞噬人的目光瞪著我,驕傲如他,從小到大,從未道過歉,道歉這兩個字從未在他的字典中出現過。
「失敗者要有失敗者的態度,我姐姐剛才都說了,做人要有禮貌。」
我表情不變,繼續說風涼話。咱現在是在聽從藏澤的意見,好好的指導「小朋友」。所以都說了,藏澤那種女人是不能得罪的,只能說張一愚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