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栽贓

李萍眉一怒，空間的溫度似乎陡然降了幾度，堂內亦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看著被一掌震得吐血的李達，滿目驚懼，李昊也面色驚疑看著身旁這個俏麗女子，在他的記憶中，這李萍眉剛走時候，也只是一星靈師修為，看來四年過去，她修為提高太多了。

不過，這女子還當真是巾幗不讓鬚眉，長相柔美，出手起來卻這麼狠絕。

「咳咳！」堂內一片沉寂，終於被一陣乾咳聲打破，李修站了出來，乾巴巴道，「堂妹，達管事擅自出手確實違反了族規，不過他話說的沒錯，說到偷取靈丹一事，這李昊嫌疑最大。」

李修雖說是男兒身，身份最貴，但論起地位，李萍眉這個榮譽長老僅次於家主，還要高過他，何況在這個世界，實力永遠是放在第一位的，所以他說起話來也沒什麼底氣。

「堂哥，我們李家能數百年不敗，靠的是規矩嚴謹，賞罰分明，靈丹偷竊事大，需得有憑有據才能定罪，可要是不按族規亂抓人，那影響的是整個家族根基。」

李萍眉話語柔中帶剛，轉頭看向一個老者，「莫長老，你叫上幾個人，去搜達管事、李昊以及李小胖的房間，其餘人在這期間，都不得離開。」

「是，大長老！」那老者看著李萍眉，再看看李修，急急忙忙帶著人做事去，而李萍眉也不扭捏，走到主座上，大模大樣就坐了下來，現在是在處理公事，她在這裡地位最高，當然有資格坐在主位。

見李萍眉這麼不給面子，李修臉色一變鐵青卻無從發作，冷笑一聲，徑直找了個椅子坐下。

李昊吃力走到林氏身旁，輕輕拭去她額頭鮮血，親切叫了一聲，「娘，你沒事吧？」

「娘沒事，昊兒，你身上的傷還疼不疼？」林氏完全沒有理會自己額頭上的傷口，輕柔為兒子擦拭掉嘴角鮮血，滿臉心疼。

李昊笑著搖頭，滿口鮮血，這笑容在別人看來有些猙獰，卻沒人知道李昊心裡是那般溫暖，兩世為人，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親情的滋味，有這樣一個娘親，就算是受再多苦，也都值了。

這一刻，他忽然感覺，在這個世界，他並非是一無所有的。

前堂上，李萍眉與李修都冷著臉，沒有交談，不過李昊表現出來的淡定氣度，卻是讓李萍眉有些奇怪，在她的記憶中，這個不被承認的堂哥，似乎一向懦弱膽小，怎麼四年沒見，似乎改變了很多？

堂內一片寂靜，所有人-大氣不敢出，過了一會，那去搜房的莫長老終於回來了。

眾人眼睛唰唰看去，只見莫長老手中正捧著一個小玉瓶，不少人臉色都是一變。

林氏和李小胖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霎時蒼白了幾分，至於李修和李達，臉龐都是浮現一抹冷笑，特別是後者的笑容更是多了幾分猙獰，心裡恨道，「小雜種，證據都找到了，我看你這一次是死定了！」

李萍眉看了一眼淡定自若的李昊，皺了皺秀眉，才沉聲問道，「莫長老，可有什麼發現？」

李修坐直了腰，李達臉上得意的笑意不斷蔓延，甚至情不自禁發出了呵呵的冷笑聲，不過莫長老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的獰笑片刻凝滯。

「回大長老，在李達達管事的床頭，發現了這個空玉瓶，確定正是家族裝聚靈丹的玉瓶。」

滿堂嘩然。

事情突然的轉變，出乎所有人意料，李達臉色的得意，一瞬被驚懼所取代。

「李達，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李萍眉霍然站起，玉手拍在椅手上，冷聲喝道。

「不可能，不可能，大長老，明明是這小雜種偷了空玉瓶，是他偷的，肯定是他撬開鎖，把空玉瓶放到我床頭的！」李達砰的一聲跪下，高聲辯解。

「大小姐，我仔細檢查過了，達管事屋子的門窗沒有任何破損。」莫老的話，讓李達臉色更加慘白！

「小雜種，你陷害我，我跟你拼了！」李達霍然暴起，臉上滿是恨意，像一頭惡狗一般向李昊直接撲來。

「放肆！」這一次，李萍眉早有準備，手掌一揮，冰冷掌風隔空打在李達後背，後者當即被拍到在地，口中狂吐鮮血，幾個執法長老，連忙過去死死按住了他。

「二公子，你知道的啊，小的是冤枉的啊，小的沒有偷靈丹啊！」李達面如土色，向李修跑去，抱住他的雙腿，哀求道。

「狗奴才，居然敢蠱惑本公子！」李修一腳踹開李達，臉色很不好看。

「莫老，按照族規，偷取宗族靈丹，陷害他人，該當何罪？」李萍眉皺了皺眉，問道。

「回大長老，按照族規，應剝奪職位，廢除修為，關入宗族牢獄。」莫老的回答異常乾脆。

「好，來人，將他押下去！」李萍眉喝道，那幾個長老也不敢怠慢，像拖著一頭死狗一般將李達拖了下去。

「小雜種，你冤枉我，我李達就算死了，也要拉你做墊背！」被拖下去的李達，臉色猙獰無比，怨毒的聲音遠遠傳來，回蕩不絕。

李修面色陰沉地看著李達被拖出去，一會兒后終於站了起來，「沒想到這奴才竟然敢做出這種事……堂妹，堂哥我還有事，就不久待了。」說完一拂袖，走出了執法堂。

「堂哥慢走。」李萍眉行了一禮，抬眼看了四周，淡淡吩咐道，「這事塵埃落定，大家都散了吧。」

「是是！」眾多管事奴才不敢久留，連忙退了出去。

見人都散去，李萍眉才起身，看著李昊，忽然輕輕嘆了口氣：「今天這件事冤枉你了，不過你也知道我那堂哥的性子……我難得回家一次，也沒法次次為你做主，以後你行事小心點吧，別害了自己，也苦了大娘……」

「多謝大小姐了。」李昊拱拱手，語氣卻不平淡。今日這仇是結下了，李達惡有惡報，而這李修，明顯也是逮著機會就想弄死他。他母子這十多年遭受的困難，終有一天，李昊要百倍奉還。

李萍眉美目在他身上轉了一轉，哪裡看不出他的心思，無奈說道：「你別太倔強了，就算心有怨氣也不要表現出來，這世界終究是實力為尊，就算你身份低，只要好好修鍊，過陣子就是宗族五年一度的祖典，到時若能脫穎而出，二叔也會多看重一些。」

宗族祖典是李家五年一度的盛會。期間，宗族會「祭祖、測天命、擇武才」，五年前，李萍眉就在祖典上引起祖碑震動、測出極靈心宮，並奪得武會冠軍，才被破例封為宗族榮譽大長老。

因此，對於李昊這種不受重視的弟子來說，祖典絕對是出人頭地的最好機會。

「大小姐的話，我李昊謹記在心。」李昊低下頭，深深吸了一口氣，片刻后再抬頭時候臉上的怨怒之色已然徹底消散，問道：「這次大小姐回來，也是為了宗族祖典吧？」

李萍眉目光透出一絲詫異，似乎有些訝異李昊這麼快平復下情緒，不過聽到他問話，那雙眸子深處閃過了一抹黯然，輕輕道：「這次回來，一則是為了祖典，二則還有另外一件大事。」

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黯然沒逃過李昊的眼睛，不過他自然不會去問什麼大事，只是微微一笑。

李萍眉也非尋常女子，很快將心裡情緒壓住，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這裡有些金瘡葯，你拿去敷一下吧。」

「多謝大小姐賜葯，日後我李昊，一定百倍千倍回報。」李昊接過玉瓶，鄭重說道。

李萍眉卻是笑著搖搖頭：「我不求你的回報，只要你日後好好活下去，等有出息了孝順林大娘，我就放心了……好了，你扶林大娘回家裡去吧，我剛回來，還要去見見爹爹。」

「大小姐慢走。」

望著這遠去的俏影，李昊微微握住了拳頭，有仇必報，滴水之恩他也會湧泉相報，李萍眉，雖然你現在不需要我的幫助，但這份恩情，我李昊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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