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我死了誰來疼你
唐肆爵攢著顏雪桐的手,溫情滿目。
「先去吃東西,再回家。」
顏雪桐挑了下眉,顯然對他這樣的安排很滿意。
「聽你的。」她目光閃亮,笑意從眼底滑出。
唐肆爵看著她,滿天繁星都不敵她的眸光淺笑。
兩人在外面吃了飯才回唐家,小夫人望眼欲穿,終於把兒子盼回來了。
顏雪桐看婆婆似有話跟唐肆爵說,先回了房間。
唐肆爵側目看離開的人,低聲叮囑了句:「別反鎖。」
顏雪桐聞言當即回頭,笑說:「你要不要拿上鑰匙啊?我習慣反鎖。」
假話,這習慣也僅僅只在婆婆家的時候,否則一個不小心婆婆就空間卧室,嚇死個人。
唐肆爵點頭:「我跟你一起上去。」
小夫人聽得直皺眉,意見大了去。
誰在家還反鎖?這是在防誰啊?
顏雪桐進了房間,邊往衛生間走邊說:「我要洗澡,你帶鑰匙啊。」
「好。」
唐肆爵知道她反鎖們的目的,這事情上他解決不了,跟母親提了同意無果,也不能讓她不要反鎖,不然她沒有安全感,所以還是自己戴著鑰匙好一點。
「你別回來太晚了。」顏雪桐進衛生間后又探出頭來說了句。
唐肆爵身影在門口微微停頓,回頭應話:「好。」
唐肆爵出門時候用鑰匙反鎖,顏雪桐腦袋靠門邊看了眼,然後放心的準備洗浴。
小夫人要說的話就是白天唐肆媛說那些不邊際的,沒別的意思,只提一句,讓唐肆爵當丈夫的自己多一個心。
這心,不是對張汗青,而是唐子豪。
唐肆爵沉著臉色從母親房間出來,時間過得太快,唐子豪居然就要回國了,身邊這些年一直沒個清靜,陸天逸還沒解決,唐子豪又出現,唐肆爵這瞬間壓力陡增。
開門進屋裡坐著,對於前有虎后又狼的局面想不出更好的應對。
還是加快腳步要個孩子吧,他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這樣才能穩固他們的婚姻。
唐肆爵看了眼她化妝台,當機立斷,走過去把一盒剛開用的套做了手腳。
第一次做「賊」,難免心虛,不停回望浴室。
盒子剛放回去,老婆從裡面出來。
顏雪桐拿著毛巾裹著濕漉漉的長發,看唐肆爵在她梳妝桌前立著有些不解:「你看什麼?」
唐肆爵氣定神閑道:「最近臉色很乾,看看你這有沒有可用的東西。」
「面膜?」顏雪桐反問。
唐肆爵遲疑:「也行。」
顏雪桐當即笑得開心:「嘿嘿,終於有點上進心了啊,知道要保養了,趕緊洗澡洗臉去,完了后我給你臉膜。」
一直在叮他要保養,男人不保養那皮膚一樣不能看。
可他就是不聽啊,她說多次了,說得自己都煩了,索性不再提。
現在聽他主動提起,她能不高興?
「我給你擦頭髮。」唐肆爵對她招手,顏雪桐走過去,在椅子上坐著。
唐肆爵拿著毛巾仔細擦著她的頭髮,縷縷髮絲繞過指節,就像她給他的感覺一樣,絲絲繞繞扣入心底。
頭髮擦了半干,才用風筒吹。
顏雪桐埋頭看手機,等他停工后她說:「中秋節你們公司放假嗎?」
唐肆爵點頭,顏雪桐故作惋惜說:「好可惜呀,我們公司不放。」
唐肆爵聞言擰眉,快言接話:「你們公司不放?」
你們公司還不是你一人說了算?唐肆爵拿眼神挑她,帶著打量。
顏雪桐輕聲嘆氣:「有一些放,可我沒得休息,要錄節目。」
唐肆爵臉黑了:「錄什麼節目?」
「那什麼,菁城衛視的一檔美食節目,戶外拍攝的,肯尼接了,今天就是這節目前期的採訪,在電視台。明天就開始正式錄製。」
「要多久?」唐肆爵聲音平平,聽不出喜怒。
「可能,兩三天吧,但是這個戶外錄製,很多時候會補鏡頭,可能三四天的樣子。」顏雪桐話說得小心,一直在看他的臉色。
唐肆爵目光有些冷:「你要求的?」
「哪有?」顏雪桐立馬抱住的唐肆爵,樂呵呵的笑著。
這男人實在太了解她,她心裡有幾分彎彎道道他還不清楚?
唐肆爵揉揉她頭髮:「你高興就好。」
顏雪桐抱著他大掌臉子輕輕的蹭,唐肆爵垂眼,溫和的目光落在她頭上,掌心細膩的觸感令他心生憐惜。
「我老公怎麼可以這麼好呢?」顏雪桐輕輕笑說:「好啦,你快去洗澡吧。」
唐肆爵進了衛生間,顏雪桐在給他做自製的補水面膜,等唐肆爵出來后,面膜泥已經做好了。
「放了蜂蜜,會有一點黏黏的,你要忍耐哦,敷半小時就好。」半小時是最短時間了,最好敷一小時。
唐肆爵一聽臉色就不那麼美麗了,蜂蜜……
「過來坐著,」顏雪桐話落又抬眼看他,「你要坐著還是躺著?」
「都行。」
顏雪桐把唐肆爵往沙發推去:「那坐沙發吧,我給你塗,這不需要你不動不說話,你做什麼都可以照常,只要不做大表情就好。」
唐肆爵看那一小碗黏糊糊的泥狀物就頭皮發麻,塗臉上?就跟萬千螞蟻在臉上身上爬一樣,恨不得即刻往寒冰深水潭裡跳。
「十分鐘吧,半小時太長了。」唐肆爵面露畏懼。
顏雪桐堅持:「本來一小時才有最好的效果,已經縮短一半的時間了,你還要縮短啊?十分鐘這裡面的精華都滲透不了皮膚。」
「你平時貼的面膜,用那樣的行不行?」唐肆爵問她。
頂多能貼張紙膜,十來分鐘就完事兒,這什麼玩意兒,半小時?還黏糊糊的看著就渾身不得勁兒,簡直要命。
顏雪桐搖頭:「你皮膚太糟糕了,我要給你好好調整兩天,有改善後才用一般的面膜產品。」
用面膜勺子在碗里拌著,小勺子很漂亮,拿在她白皙手上相得益彰。
唐肆爵看了眼她這些「專業」的用具,她的東西,都很精緻。
顏雪桐忽然吸了口氣,停下手上動作看他:「唐總,你是不是不願意做啊?」
才誇他有進取心呢,這就退縮了?
「時間太長了。」唐肆爵坦言。
「這是你自己平時不注意保養弄的,你要是皮膚狀況良好,確實不用這麼麻煩啊,這套深層補水的面膜可是我的獨家秘方,別人問我還不說呢,你謝謝我吧。」
唐肆爵看著愛妻傲嬌的小臉兒,不忍心拒絕。
「行吧,就聽你的。」唐肆爵嘆息。
顏雪桐立馬接著拌了拌,然後往他臉上塗:「臉都洗乾淨了吧?用潔面皂洗的嗎?」
「嗯。」
唐肆爵忍著輕輕柔柔的手指在臉上作亂,她動作很輕,每一下熨帖都跟羽毛似的輕輕撫動著他的心,心癢難耐。
忍不住伸手握住她手腕,顏雪桐微微側目看他,對上他如微醺般的眼神時笑了笑:「別急,還沒好呢。」
唐肆爵收手,顏雪桐把面膜膏輕輕往他臉上攤勻,氣息輕輕緩緩。
「我明天手工后,去專櫃給你找個專門針對你皮膚的睡眠面膜,你這皮膚啊,幾十年都沒好好護理過,細胞饑渴了幾十年,得強效補水才能挽救。」
唐肆爵聞言,心下大喊不妙,每晚這麼來一下,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倒騰這些不是他上心的,也就是不忍心拒絕她的好意,所以才勉強配合,每天晚上都來,那不成。
「有那麼差嗎?」唐肆爵不由得反問。
顏雪桐點頭:「當然啊,連你自己都覺得皮膚幹了,可見已經嚴重到什麼程度。」
唐肆爵當即心下叫苦不跌,給自己刨坑兒跳的滋味確實不太好。
「男人不用太在乎這些,身體健康最重要。」唐肆爵接話。
「嗯,陽剛之美,我懂。」
她笑呵呵的說話,現在極少拆他的台。
一回兩回拆台他能忍,但多回了,男人面子會掛不住,順著他說話也沒那麼難。
唐肆爵倏然睜眼,眸光透出欣慰。
「你懂什麼?」
她那審美,宮子岳那類型的才是她的最愛吧?
顏雪桐輕輕笑:「我說,男人的美也有多種,陽剛的,陰柔的,陽光的,帥氣的,清秀的,嗯,但是我現在最愛我老公這樣的。」
唐肆爵聽著心底美得冒泡,算沒白疼她,不管她說的真假,至少這一刻他是被她哄開心了。
就憑她這幾句,她想在他臉上動刀子都成。
「今天媽讓我去說了些事情。」
唐肆爵不想提,但這事情他越不想正視,就越可能出事。
顏雪桐手上動作沒停,只問:「說什麼了?」
「昨晚你跟張姐夫單獨見面了?」唐肆爵覺得這事情的真假有必要確認下,倒不是在意那不存在的假設。
「誰啊?」
顏雪桐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公司同事隔壁同事過了一遍,哦,明白了。
「大姐那位啊,出門找你的時候抬眼時候打了個照面算不算?」
唐肆爵心下滿意,他就猜到是這樣。
「嗯。」
顏雪桐暗暗翻了記白眼兒:「我出門找你,正好對面也開門,就那麼一下,然後大姐就上樓了啊。」
唐肆爵沒說話,張汗青的事兒他沒在意,在意的是大太太家那個。
「怎麼忽然問起這了啊?」
「大小姐今天跟媽提了下,怕你把她家張主任勾了去。」
知道是沒譜兒的事,他才會玩笑似的說得這麼雲淡風輕,換陸天逸,他都黑臉了。
可這話,顏雪桐聽了來氣,側身把小碗往桌上一放。
「我在你家雖然人緣不好,誰背後都會說一兩句,我不介意可不代表什麼屎盆子扣來我要認了!」
唐肆爵睜眼看她,她還真生氣了。
「女人家碎嘴閑話說的,有幾句話能聽?你別多那個心。」唐肆爵趕緊寬慰。
本當玩笑說給她聽,沒料到她居然惱了,有些後悔自己多嘴。
顏雪桐怒著推開他伸來的手:「別碰我!」
怒著臉子轉開一邊,氣不過又轉向唐肆爵:「你就任由著別人這樣詆毀你老婆啊?你老婆是有多飢不擇食才要去勾引那個老頭子啊?我公司每天跟那麼多小鮮肉打交道,我那麼饑渴我眼瞎了不向那些要身材有身材有模樣有模樣的男模下毒手卻偏偏重口味兒挑一頭髮都掉光了的老頭子?你覺得我有那麼瞎嗎?簡直太欺負人了!這不僅侮辱了我的人格,還侮辱了我的審美!」
跟她傳緋聞的,好歹也是石城、陸天逸這流的當紅小生好嗎?
張汗青?那什麼鬼?!
把她跟這什麼什麼那啥的擱一塊兒,侮辱,喪盡天良的奇恥大辱好嗎?好嗎?
越想越生氣,越說越火大。
唐肆爵坐起了身,看她咬牙切齒的模樣,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事情好像有點嚴重。
「行了行了,過過的口舌之快就行了,說這麼多話,喝點水。」
唐肆爵起身把她的杯子拿過來,「或許是我轉達的話太過分了,我覺得這事情太可笑,原想當笑話一般說給你聽,沒想到你這麼生氣,是我的錯,我曲解了媽的意思,別生氣了,好嗎?」
顏雪桐冷著臉看他,「你就任由你家裡人背後這麼說你老婆,也不生氣是吧?還大度的當笑話聽是吧?」
唐肆爵覺得事情大條了,「我考慮不周。」
「我看你也沒有多愛我,多在乎我嘛!」顏雪桐冷哼。
唐肆爵心臟瞬間被撕開了一道口,生疼生疼,這當下沉默,被她堵得無話可接。
「你不知道謠言是把多尖銳的刀嗎?放得以前,我可能就會因為你認為的這個笑話浸豬籠,丟河裡淹死了,你覺得很好笑是不是?我是你老婆,不是別人的,你在聽到這話時候的第一時間居然是覺得好笑?」
顏雪桐心底寒了寒,她真以為唐肆爵會像護犢子一樣維護她,可在有關她的清譽問題上,他居然會這麼事不關已的看笑話?
她反覆說這話,唐肆爵也有些上火了,沉著氣,想解釋,卻無話可說。
顏雪桐需要冷靜一下,不然她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
轉身往更衣間,她在這裡的衣服不多,僅僅只有唐肆爵的十分之一。
唐肆爵見她居然想要走,大晚上的還要鬧這麼一出,當下急了,怒了。
大步跟去:「顏兒!」
顏雪桐冷聲而出:「我想冷靜一下,不然我會忍不住去找婆婆和大姐說理。我想你一定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我並不想鬧得你家家犬不寧,所以我需要馬上離開。」
說這話的時候樣子很冷,帶著濃濃的怨氣。
主要還是針對唐肆爵的,誰讓他用詞不當?不知道她很小氣嗎?
唐肆爵急了,進去單手握住她手腕:「你冷靜點!多大的事情你就要離家出走,這麼晚了你這一走,不同樣讓全家上下不安寧?」
顏雪桐抬眼,眼中星光不見,只剩下冰冷。
「你不要攔著我哦,我現在很生氣,你知道我脾氣多壞多衝動的,你要敢攔著我,我就敢讓你知道你攔著我才是最大的錯誤!」
唐肆爵是真拿他這心肝兒沒辦法,繃緊了臉子看著她,心下的傷口越扯越大。
「顏兒……」
他當然能被她威脅到,有多在乎這個女人,就能在這個女人面前讓多少步。
顏雪桐甩開他的手,繃緊了臉子的快速找出衣服來。
轉身,抬眼,「還不出去?」
唐肆爵覺得她這些年來,是被他寵得脾氣越來越大,越來越壞。只盼望她每天都心情好,她心情好,他才覺得艷陽高照。
無條件讓步,聽話。
唐肆爵走出衣帽間,牆外站著。
顏雪桐快速穿上衣服走出來,收拾著包包沒想好晚上在哪裡睡,只是單純的想要馬上離開這裡。
這幾年明裡暗裡忍他家已經忍夠了,受夠了!
拿著包翻出手機給小助理打電話過去,「丹丹,來唐家接我。唐家地址你知道嗎?」
唐肆爵站在她身後,聽見她這話,一把奪過她手機。
「你休息吧,她跟你開玩笑。」話落直接關機。
「唐肆爵!」顏雪桐怒吼。
唐肆爵陰沉著臉看她:「我們夫妻間的事情,你想要弄得人盡皆知是嗎?讓所有人知道我們夫妻不和睦,讓那些早就對你居心不良的人開始動作?」
「唐肆爵你有完沒完?你的愛除了沒玩沒了的猜忌我,你還有什麼?真正該在意你不在意,連我的名聲你都可以當笑話,你成天就盯著我有沒有跟哪個男人眉來眼去,有沒有背叛你,你簡直愚昧得可笑!」
搶過手機塞進包里,轉身就走,唐肆爵一把拽住她,怎麼都不放手。
顏雪桐深吸了口氣,咬牙,「唐肆爵,不要以為你對我付出了很多,我們兩個人的愛情里,是我在包容你,並不是你在包容我!」
甩開他的手,他又拽住。
「要去哪,我送你去。」唐肆爵退一萬步輕聲問。
顏雪桐甩不開他的手,提著包往他身上招呼:「別逼我跟你動手,我本來就不是有涵養的大家閨秀!」
唐肆爵心口一痛,抓過她的包,扔開一邊,將她緊緊抱住。
「好了,好了,這事情我不對,我會反省,你生氣是應該的,今晚不想住家裡就不住家裡,要去哪,我送你去,好嗎?」
顏雪桐張口狠狠咬了下他胸膛:「我就不想看到你!」
「我帶面具?把臉蒙起來?」
「你去死!」
「這不成,我死了誰來疼你?」
顏雪桐咬牙:「放手!」
唐肆爵依言放開,可剛放開她就往外沖,唐肆爵后一步跟出去,顏雪桐拉開門被婆婆堵在門口,顏雪桐在門口站著。
「媽……」聲音很低,這是下意識出聲打招呼。
小夫人陰沉著臉看兒媳婦,指責道:「回來這兩天,天天起幺蛾子,你就不能消停消停?你是嫌公公婆婆命太長,想要氣死我們是嗎?」
顏雪桐咬唇,正生氣呢,反倒說起她了。
唐肆爵忍了忍,還是走出來。
小夫人抬眼一看,臉子難看得跟什麼似地,憤怒聲當即而起:「你給我兒子臉上弄的什麼鬼東西?他堂堂大唐盛世的老總,讓人知道一張臉被弄成這樣,你讓他怎麼做人?多少人會在背後說?」
顏雪桐真是忍無可忍,幾年來沒跟婆婆正面衝突,今天是真避不開反唇相譏出聲。
「他自己不說,你不說我不說,還有哪個別人會知道?」
「翅膀硬了是吧?」小夫人怒。
顏雪桐臉色難看,小夫人更沒好臉色。
顏雪桐正要跟婆婆理論呢,可看著一語不發的唐肆爵,心口一寒,轉身進屋裡把包撿起來往外走。
「媽,幫我拉住她,我去洗把臉。」唐肆爵低低喊了聲,緊跟著進了衛生間。
小夫人這才知道原來兒媳婦這大晚上的是要離家出走,這給小夫人氣得不輕,推了一把出來兒媳婦。
「從你進門來就沒一天安生日子,能不能別再作了?好好過兩天日子行不行?」
婆婆畢竟是長輩,顏雪桐不能真跟婆婆動手,提著包毫不畏懼的看著婆婆。
「是我在作還是婆婆您吶?也只有我攤上了您這樣天天盼著兒子離婚好另娶的婆婆了,說實話,您這麼不待見我,我還回回見您都恭恭敬敬的,連我自己都佩服自己。」
婆婆有公公疼著護著,在唐家是女王是王太后,可也不能太過分不是?
小夫人差點一口黑血噴口而出,氣得手都抖了。
「顏雪桐,你的教養都給狗吃了!」
「如果婆婆您所謂的教養就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話,那麼我想這玩意我從來沒有過!」
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她本來就不是軟弱好欺的,這位美麗的婆婆她也忍得夠多夠久了,不要以為她少說話就當軟柿子捏。
小夫人氣得臉色發青,怒喊:「來人,張媽,劉媽……」
顏雪桐冷眼看著氣怒攻心的婆婆,想起當年這位婆婆為了阻止她和唐肆爵在一起做的陰損事兒,眼底就更冷三分。唐肆爵當年還因為這,差點受家法,所以婆婆現在是要給她家法受嗎?
「媽,您也別太過分了,您這樣一喊一鬧的,全家上下都給你鬧騰起來了,到時候丟臉得可就不是我一人,最臉上無光的,是您的寶貝兒子。」
小夫人氣得後退了幾步,直靠在門上穩住身體重心。
那邊唐肆媛也過來了,一邊看了會兒,然後上來扶著小夫人裝模作樣的問:「這是怎麼了?」
小夫人指著顏雪桐,氣得半句話都沒說出來。
唐肆媛卻自己領會了,張口就開始數落新媳婦。
「雪桐啊,你進唐家也三年多了,這麼些年來你沒給唐家添上一男半女,你婆婆這麼大的事情都包容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每次回唐家,你都折騰全家人一下,你這是何居心啊?」
顏雪桐認真打量著大小姐,這幾年工作事業上的成功,成就了她比曾經更甚的傲氣。
往外頭一站,她也是靠自己本事有一定社會地位的人了,說話自然不會再低聲下氣。
婆婆那兒,她還沒完全撒開,可在大姑姐這兒,可就沒那麼多估計了。
「聽說大姐覺得我對姐夫有意思?」顏雪桐出口就問。
今晚這事兒的源頭就唐肆媛身上,姑奶奶這口氣吞咽得不順,怎麼可能讓罪魁禍首痛快了去?
唐肆媛聞言臉色一黑:「喲,老小媳婦啊,你這話是不打自招呢,還是在問罪啊?」
顏雪桐沒給好顏色,本就是直來直去的性子,想什麼開口就說了。
「大姐因為昨晚上我跟姐夫不小心打了個照面,就誤會我對姐夫別有居心。這事兒你心裡怎麼想我管不著,可你自己缺乏安全感胡思亂想,沒警告我反而兜了一圈子人告訴我婆婆,又讓我丈夫知道,您這是行事做法奔的是什麼目的?覺得我老公沒因為我水性楊花把我掃地出門很可惜是嗎?」
自己人老珠黃成天猜忌這猜忌那的,至於把屎盆子往別人頭上扣嗎?
唐肆媛喊冤:「哎喲這事情你可真誤會了,我那原話是怎麼說的?怎麼就成了你對我們家汗青別有居心了?」
「原話是怎麼說的,我還真不知道,想來樓下大廳沒裝監控,我還真沒法兒求證您說過些什麼。不過大小姐您那話的後果就是我婆婆當真了,事兒后拉著我丈夫提了這事情,我丈夫回頭就問我了。我們夫妻倆結婚三年,說話從沒紅過臉,到因為我這疑似出軌的事兒,鬧得沒法繼續生活,想來這事情你們唐家人心下都拍手叫好對吧?盼著我們離婚,都盼了三年……」
「顏雪桐你給我閉嘴!誰盼著你離婚了?這事情你大姐也不是這個意思,我跟我兒子也就是平常說話,怎麼就奔著這事情去了?他一天工作累死累活,我還拿這些無中生有的事情去煩他?」
小夫人怒聲斥責,顏雪桐卻笑問:「媽您的意思就是唐肆爵無中生有,故意誣陷我了?所以這事情不怪大姐,我錯怪好人了,全都是唐肆爵故意說我就是了?」
小夫人心口那團火氣,蹭蹭蹭往上燒。
「新媳婦你別抓著歪理不放,斷章取義曲解我們的意思!你沒把我們當一家人,開口閉口都是你們唐家,你們!」
「婆婆心中把我當唐家人,當您兒子的老婆,就不會在大小姐無中生有的時候什麼話都不說,沒有指責沒有維護,並且回頭又把同樣的話跟我丈夫學一遍了。」
小夫人被顏雪桐這話堵了堵,一時間沉默無語。
顏雪桐正眼看向小夫人:「我知道我不受您的喜歡,行事作風也不受您待見,可我也是女人,我也在乎名聲。跟我傳緋聞都是有價值的,請,千萬千萬不要把任何髒水都往我頭上潑。如您所見,我並不是那麼有教養,我就是個野丫頭,對您的恭敬,僅僅只是因為您是我丈夫的母親,不然,我也會光明正大的說一句,我也不是那麼喜歡您。」
顏雪桐話落再看向唐肆媛:「您的丈夫我是真沒興趣,我年輕貌美,即便公司沒有成群年輕俊俏的男模,也犯不著找您家那樣磕磣的男人來噁心我自己,我對男人口味刁鑽,從不將就,不要多那些心思,您家那位您自個兒留著就好,我男人我自己還沒稀罕夠之前,絕不會多看別人一眼,更別提那些歪瓜裂棗的。」
她今天就算不說這些話,她在唐家人心中的形象也好不到哪裡去。
索性說個痛快,最好以後不再過來,大家都眼不見為凈。
唐肆爵已經洗了臉,換好了衣服,在屋裡聽了會兒妻子怨聲載道的指責,在安靜的時間走出來。
「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
唐肆爵掌心貼在她肩膀,顏雪桐連裝都懶得裝了,直接撥開他的手站開了一邊。
小夫人被她動作又激怒了:「顏雪桐,你別以為我兒子護著你就不能把你怎麼樣!」
顏雪桐雙手環胸,她還真不怕了。
所以女人得有資本,得有事業。
就憑她現在銀行戶頭的數字,她會怕唐肆爵跟她離婚嗎?
巴不得!
「婆婆您是不是恨不得此刻現在當下立馬就把我趕出唐家,分文不給?」
小夫人冷哼:「怕了就老老實實的別弄幺蛾子作人!」
顏雪桐輕笑,轉頭看向唐肆爵,輕笑聲聲:「你覺得我會怕嗎?」
唐肆爵靠近她,將她一把摟住:「我怕。」
轉向母親:「媽,難道您就不怕嗎?」
小夫人就見不得兒子昏庸無道的這麼維護那個小妖精,瞧瞧都鬧成什麼樣了?看看他是怎麼做的?
「兒子!」
「媽,還有你,我喊你一聲大姐是看在我們同一個父親的份上,」不然你算哪根蔥,「你們若是閑得慌真把我老婆氣走了,我也不會對你們怎麼樣,一個是我親媽,一個是老頭子的親女兒,我能做什麼?別的我做不了,但有一點我能肯定,這輩子我身邊除了這個女人,不會再有第二個。」
唐肆爵再看向母親:「您任性了幾十年,可否為您兒子考慮一次?您這樣瞧我老婆不順眼,她是無關痛癢,難受的只是我。她跟你毫無關係,大不了不來唐家,媽,如果我也不回來呢?你這麼不能接受她,將來她要移民去國外生活,我興許半點顧忌都不會有。」
小夫人嚇了一大跳:「好端端的怎麼說上移民了?」
瞪了眼那小妖精:你就作,你就作,作死你得了!
顏雪桐推開唐肆爵,又往她頭上扣罪名,她什麼時候提過這茬兒?
唐家還真是人人都在陷害她!
唐肆爵語氣低緩,掌心又扣上了她肩膀:「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我聽見這事,好笑的點是這事情太荒誕,荒唐得可笑,你聽岔我的意思了。但我沒有第一時間維護你的名聲,是我不對,以後絕不會出現第二次,相信我,好嗎?」
顏雪桐眼珠子轉開,給他回應才怪。
小夫人這邊又出聲了:「這麼晚了,難道你還要出去啊?」
唐肆爵看著顏雪桐,唐肆媛都看得寒心。忙拉著小夫人退開一邊:「行了,咱們啊,就是那小妖精的出氣筒,還是別在那站著了,省得又給咱們添了幾樁罪名。」
唐肆爵推著顏雪桐出門,回頭對母親回了句:「媽,今晚就不住家裡了,明天回來。」
小夫人聽見兒子的話,立馬又活了過來,忙回應:「別玩太晚,身體要緊,你跟她不一樣,都快四十歲的男人了,少去那些場合……」
唐肆爵聽著母親那話,實在太刺耳。
顏雪桐那火氣消了不少,本來氣怒就是一時的氣血上涌,發泄了就完了。
兩人上車,唐肆爵臂膀撐車窗上,還沒想好去哪裡。
「開車啊,有蚊子!」顏雪桐悶悶的出聲。
唐肆爵側目,她玉白生煙的臉子落入眼中,心中一動,欺身而去,將她拽入懷中緊緊相擁。
「對不起。」
顏雪桐撇嘴,沒出聲,手輕輕抓著他衣服一角,憤怒的心一點一點融化開。
「我們一直相處得很好,很幸福,我最怕哪一天做了錯事,說錯了話,惹你生氣傷害我們的感情。」每天幸福的同時,都擔憂著自己會不會一直表現得如她意,會不會一直被她喜歡。
顏雪桐輕輕皺了下眉,唐肆爵抱著她,頭一歪,親了下她的髮絲。
「今天的事情,我有錯,是我沒顧及那麼多。」
「你到底走不走啊?」顏雪桐不想再提,鬧都鬧過了,趕緊翻過這一頁不就完了?
唐肆爵鬆開她,盯著她黑漆漆的眼睛看。
「看什麼?再看信不信我咬你。」
唐肆爵捏著她下巴,輕聲嘆息:「我是不是越來越不討你的喜歡了?」
這話,問得好生委屈。
誰能想象那樣硬朗的成功男人,會這樣小心翼翼的問自己妻子的感情?
「哪有?」她輕聲說。
臉頰莫名有一絲髮燙,眼神避開他太過炙熱的目光。
「有感覺,你不太願意把向我靠攏。」唐肆爵低聲道。
他絕對相信她會在衝動下做出跟他分手的事情,這幾年他處處小心呵護他們的感情,就怕遇上她衝動什麼都不顧的時候。
顏雪桐被他的氣息逼得有些慌,忽然間雙手抱住他脖子,嘴巴往他臉上啜去,反覆親親,又在唇上啃。
唐肆爵一把抱住她,反客為主,用滿溢的感情將她包裹,吻得又深又投入。
氣喘兮兮的分開,顏雪桐咬著唇整理頭髮和衣服,翻著大白眼兒。
怎麼就親上了呢?今晚鬧這麼凶,現在居然還親親,太不矜持了。
「去水月洞天好嗎?」
唐肆爵這一吻安撫了不少他不安的心,再看她的目光柔和了很多。
顏雪桐忽地轉頭,眼神從髮絲中透出去,怪異的看他。
唐肆爵當即問:「怎麼了?不想去?」
「為什麼不回時代城?」水月洞天那麼遠,大晚上往城郊開,多危險。
唐肆爵沉默兩秒,如實回答:「家裡在修整。」
「啊?」顏雪桐立馬坐直了身體,「什麼時候的事啊?我怎麼不知道?修整什麼?」
「想翻新一下,家裡幾年都沒換一個樣,你不嫌膩煩?」
早就計劃好了,趁著這個假期重新裝一遍。
顏雪桐想了下,沒覺得有重新裝的必要:「我覺得挺好的呀。」
重新裝還不如新買一套,這樣換著住,就跟度假似的,多有新鮮感。
唐肆爵輕笑,不重新裝一下,多劃一個空間,以後有了孩子怎麼住得下?
車子開出唐家:「住酒店吧。」他最後說。
「嗯。」她悶聲應話。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漢城酒店,開的是唐肆爵常住的就套間,所以顏雪桐直接上去了,唐肆爵拿了房卡后一步才上樓。
她在門口等他,身子斜斜的靠在牆面,唐肆爵走過去,刷卡進屋。
「為什麼不等我?」
顏雪桐沒回答,有什麼好等的?她又跑不了。
偶爾來酒店住一住,還挺新鮮,顏雪桐居然來興緻了,抱著唐肆爵撒歡兒。
唐肆爵都快被她磨死了,就是愛不夠她,才時刻擔心著。
兩人相互折騰到半夜后才睡下,唐肆爵卻還睡不著。
他真沒在意張汗青,一個他從未正眼看過的,哪裡會多想?
他上心的,是唐子豪。
翻過身,結實有力得臂膀將愛妻緊緊摟住,在她滑膩的肩膀親了親,然後睡下。
「別動,剛要睡著你又動我,我明天還要錄節目,不能頂著黑眼圈去……」她聲音輕輕緩緩,正是好好醞釀睡眠的時候。
唐肆爵哪可能睡得好?
「老婆,我聽說大太太家的唐子豪要回來了。」
這話落,他即刻渾身警覺的等她的反應,呼吸都輕了。
顏雪桐合上眼眸緩緩睜開,所以這男人在乎的是這個?
無法更改他多疑的性格,但她能解釋的還是會解釋。
「回來就回來唄,想想你也不可能讓我跟他再續前緣啊……」話還沒說完,她尖叫一聲,唐肆爵大掌掐了她一把,顏雪桐忙退出危險範圍。
「開玩笑吶,當初是他出軌在先,沒有你,我也不可能跟他再有什麼。你呀,不要再變著法兒的來試探我了好嗎?」
話落又主動靠近他,往他懷裡鑽。
「我眼裡,誰都沒有你好,除非我們當中,有一個犯下不可饒恕和原諒的錯誤,否則,我絕不會離開你。」
她說得信誓旦旦,但她向來信守諾言。
唐肆爵有一刻動容,認真想了想自己,他,頂多會來不及顧及她的感受,像今天這樣忽略她,還不至於不可饒恕和原諒。平時生活中的小摩擦,應該也不再這樣的罪名當中。
唐肆爵細想之後,稍稍放下心,認真點頭:「我,定不負你所望。」
顏雪桐呵呵直樂:「沒準兒犯錯的是我呢?」
唐肆爵前一刻才鬆了半口氣,一聽她這話,腦中立馬飄出幾張小白臉兒的面孔來,陸天逸,宮子岳,石城……
黑了臉:「我倒要看看,哪個不要命的敢跟我搶人!」
「別生氣呀,你怎麼還這樣呢?什麼話都當真,我現在口味可刁呢,除非唐總這樣的極品男人,其他人,還有誰能入我眼?」
唐肆爵聽得心裡舒坦:「睡覺吧,不早了。」
顏雪桐往他懷裡一縮,腿往他身上一架,呼呼睡去。
次日。
顏雪桐到了拍攝地,肯尼和小助理就跑了過來,拿著報紙給她看。
「什麼啊?」
姑娘在喝咖啡,睡眠不夠,只睡了六個小時,喝咖啡提提神。
「師姐,多久沒上新聞了,一開工就搶了頭條,真猛。」
顏雪桐聞言以為昨晚嗆聲婆婆的事兒被爆了,嚇得趕緊擱了咖啡搶過報紙看。
結果,嘿,居然是她和「猛男」酒店開房的事兒,虛驚一場,報紙扔開,沒多看一眼。
「又是負面新聞。」不開心。
肯尼和小助理很費解,「師姐,昨晚唐總不是接你回唐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