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父子戰鬥紀事(二)
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
蘇澈在心裡說,冷眼看著面前撒嬌的女人。在其他男人面前也是這個樣子,討好賣痴,完后又到他這裡裝出清純可愛的樣子。發覺他和平時不一樣了,鄭安終於笑不出來了。「怎麼了?心情不好嗎?」她慌了,心虛地不敢看他的眼睛——該不會他知道我和文鈞的事了?
蘇澈將她抱著自己胳膊的手,冷言道:「你昨天去哪裡了?」鄭安結結巴巴的:「我……我在圖書館待了一天。喝咖啡、看書什麼的。」「你的確喝咖啡了。」蘇澈的表情讓她不寒而慄,就好像微小的塵埃般的冰晶鑽入她的毛孔,讓她每一寸皮膚的疙瘩都炸起來了,卻又僵硬的無法動彈。「你和蘇文鈞在一起。」
鄭安還想要辯解些什麼,但是蘇澈沒有給她機會。他不想要繼續和這個虛榮虛偽的女人周旋,在原歷史里,她為了討好蘇文鈞,表明自己對原版沒有感覺,在原版處於劣勢時狠狠地踩了他一腳。蘇澈想要和蘇天翔和蘇文鈞專心地爭鬥,而不需要同時面對鄭安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捅你一刀的女人。他將偵探拍到的照片扔到鄭安面前,拍到的是鄭安和蘇文鈞坐在咖啡館里親密的聊天。
「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向你說謊的!」鄭安激動地說,她的眼睛瞬間溢滿了淚光。雖然選舉還沒有開始,但那苗頭看起來蘇文鈞上位的可能性更大,所以她便不再只是吊著蘇文鈞,而是探明心意了,她害怕現在還不「跳槽」的話,蘇澈要和她結婚就晚了。「不需要解釋了,我們分手吧。你要和蘇文鈞在一起,還是要另找其他人,隨你便。」
說完這話,蘇澈不再管她是擺出了怎樣楚楚可憐的表情,轉身走了。鄭安見撒嬌沒有用,便收起了可憐的表情,憤憤地跺了下腳:該死了,沒想到對我百依百順的蘇澈會調查我,現在只能依靠蘇文鈞了!她用拎包里掏出貼了水鑽的手機,撥通了蘇文鈞的電話。
在蘇澈的積極準備下,選舉會終於開始了。董事將通過投票選出是讓蘇澈還是蘇文鈞當總裁。誰都知道,這是成為董事長的前奏,就像當皇帝之前要先當太子一樣,蘇天翔想要在沒退位之前讓繼承人先當總裁鍛煉一番。這件事原來是很明朗的,不論是從現有的職位、能力以及蘇天翔的態度,蘇澈是百分之一百當選的,選舉只是個過場。但從蘇文鈞開始搶奪繼承權開始,形式就變了。蘇天翔更加支持這個想要篡位的兒子。
不少人的心思開始活絡了。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蘇澈不動聲色地抖出那些他們以為已經很好地遮掩起來的東西,使得他們不敢有叛變之心。前不久又有蘇文鈞是私生子的消息傳出,雖然這種事情捕風捉影,又不算得蘇文鈞的錯,但總是降低他的公眾形象的。
董事們既忌憚蘇澈,又不願意得罪最大董事蘇天翔,好生髮愁。但時間是不會減慢腳步的,選舉還是開始了。結果不出蘇澈所料,他以絕對的優勢獲勝了。蘇天翔雖是正在的掌權人,但得罪他總比立刻罪行暴露,被請去喝茶吃牢飯的好。更何況這些董事都是老狐狸,心覺蘇澈很快就會取蘇天翔而代之。
那蘇天翔的底細,這些老股東是清楚的。盛世起家的時候只是個三流企業,看不出什麼未來,完全是靠沈家支持才發展起來的。沈家後來不行了,蘇天翔就不像原來那麼殷勤了。不過蘇天翔生了兩個好兒子,將盛世發展到現在這個程度。現在算算,這蘇文鈞若真是私生子,那麼就是沈家開始衰弱的時候的事了。看來這蘇天翔果真是個背信棄義的傢伙,沈穎一沒有利用價值,就開始在外面鬼混,此等沒良心的人,怎麼可以信任呢?
商場上是極為看中誠信的,一個人的私生活很能反應他的品行。對自己的妻子都能卸磨殺驢,更何況是其他人?被蘇天翔力挺的蘇文鈞誰知道有沒有繼承父親的「優良傳統」?相比之下自然是蘇澈更加值得支持。
當接到蘇文鈞的電話的那一刻,蘇澈明白自己低估了鄭安。這女人居然給他玩割腕自殺這一招!他猜著了鄭安會轉而投向蘇文鈞的懷抱,卻猜錯了她並沒有直接向蘇文鈞告白,她肯定是不想做的太明顯,讓蘇文鈞懷疑她的目的。現在玩一手苦情計,裝作自己被蘇澈傷透了心,這樣之後「被蘇文鈞的心意感動而投向真正的白馬王子」就不顯得突兀了。
這女人比他想象的要狡猾。
當蘇澈到達醫院的時候,鄭安已經處理好傷口了。她的臉色蒼白,神情憔悴,但以蘇澈的經驗判斷,她並無大礙。割腕自殺成功的幾率在幾種常見的自殺方式中成功率不高,因為大多數人都找不準位置,割的不夠深,血流一會兒就凝固了,把傷口封住。而且需時較長,容易被人發現,搶救回來。更何況鄭安不是真的找死。不過割腕真的很疼,這傢伙蠻拼的。
蘇文鈞見到蘇澈很是暴怒,他一拳打向蘇澈,卻被蘇澈輕輕鬆鬆地接了下來。「我不會再讓你傷害到她了!」對此,蘇澈只是發出一聲冷笑:「白痴。」被人騙到這個地步,讓人同情都同情不起來。對方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真的感覺不出來嗎?如果鄭安真喜歡他,為什麼要答應和原版交往?
蘇澈看了眼床上的鄭安,大概是蘇文鈞太緊張她了,硬是讓醫院安排了加護病房,還連了監控心跳和血壓的儀器。從跳動的線上看,鄭安已經醒了,並認真地聽他們說話。確認自己的奸計是否得逞的念頭使她緊張,心跳不由加快。
蘇澈慢悠悠地說:「我提出分手,這不是正和你意嗎?你做什麼要生氣?難道你更希望我們感情很好。女人脆弱的時候可是大好機會。」說罷他又湊到蘇文鈞耳邊悄聲說:「割腕的時候給你打電話,太奇怪了。」
如果是一個真想自殺的,在實施前打電話給人類似於預告,目的無非是告別或是讓那人後悔,這樣她就應該打給導致她自殺的蘇澈,因為照鄭安的說法,她目前深愛的還是蘇澈。至於實施后么,一般人都不會在一隻手腕痛得要死再流血的時候再通知某人吧?當然也有可能,比如說快死了,突然想和某人告別,或是後悔了讓人來救她。在這種情況下,鄭安絕對不可能跟蘇文鈞說什麼她被蘇澈甩了,好傷心,不想活了,而應該是訣別之類的更合理。
亦就是說,蘇文鈞並不是鄭安尋求死前訴苦的對象……起碼在鄭安努力塑造出的關係中,除非她有所圖謀。
蘇文鈞能在原歷史里打敗原版,也是有腦子的,更何況如今黑化的他更加陰謀論,仔細一想就覺得不對。他從小就喜歡鄭安,如果他要死,肯定向鄭安告別。但鄭安卻總好像不明白他的心思,滿眼只有蘇澈,最近她的確經常接受自己的邀請,但每次他有暗示的時候,鄭安都會透露出喜歡的是蘇澈,要不是真的喜歡,他早就放棄了。
如果鄭安只將他當做朋友,最後一個電話不是給蘇澈而是他的確有些奇怪。畢竟鄭安可是說她沒有蘇澈活不下去,她要用死讓蘇澈明白自己有多愛他,既然是要用自殺來讓蘇澈後悔,為什麼不打給蘇澈?
蘇文鈞早已在蘇澈的暗示下變的多疑,現在一推想,不由得越想越多。人是不能想太多的,有時候沒有的都變有的了。
但要是蘇文鈞能夠那麼容易放棄鄭安,原歷史里他就不會為了個女人把對他不薄的哥哥往死里整了。他將懷疑藏起來,向「緩緩醒來」的鄭安噓寒問暖。
蘇澈毫無懸念地贏了蘇文鈞,他趁勝追擊,拋出了最近收集到的證據——蘇文鈞行賄、威脅他人等等,這些讓蘇文鈞應接不暇,疲於證明清白。蘇文鈞從沒想過自己的前途會在短短的時間裡斷送,更讓他難受的是,在割腕事件後接受他的鄭安開始疏遠他了。這讓他不得不認清現實。
蘇天翔暴跳如雷,他怨恨蘇澈搶走了蘇文鈞的東西,但很快他就自顧不暇了。他因為偷稅漏稅而被調查,面臨牢獄之災。
「我永遠也贏不了你。」在蘇澈成為董事長后,蘇文鈞找上他來:「以前我們關係那麼好,現在卻成了這樣。你一直知道我不是你的親兄弟嗎?」「當然,這很容易看出來。」蘇澈將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但你依然對我很好。」蘇文鈞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說:「鄭安和董大海在交往。」蘇澈對她找到新目標一點也不意外,蘇家兩個都不可能了,她自然要傍上其他人。
蘇文鈞將杯子里的咖啡喝光,站了起來:「我該走了,希望飛機不會晚點。」蘇澈向他告別:「祝你好運。說不定你還能在德國邂逅你的女孩。」蘇文鈞勉強向他笑笑,拉著拖箱走了。
世界意外糾正局有一個很大的資料庫,裡面放著每次任務的記錄。一般只有特殊時刻才會被調出來查看。蘇澈會去翻六年前的記錄,是因為她突然想起她之前忽略的一件事。上次她見她爸的時候,她爸的沙發旁放著拐杖。當時她光顧著和他吵架,沒意識到這一點——他瘸了。蘇爸是反恐部的,那的確是危險工作,但是利用傳送艙傳送到其他世界,無論是怎樣的傷殘都不會帶到本體上,但若是在任務世界里死了,本體也會死。
蘇澈在蘇爸的資料上得知,蘇爸在兩年前退休,而那時他並沒有到達退休年齡。蘇澈判斷蘇爸提前退休與他的腿有關,並且他是在任務中受傷的。本體瘸了不影響任務,他一定是因為什麼不能再執行任務的原因而退休的。查到了,蘇爸在的最後一次任務中,傳送艙出了故障,幸好搶救及時,但他的腿殘廢了。蘇澈的經驗告訴她,傳送艙出故障的幾率和哈雷彗星撞地球一樣,有人動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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