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Medal.7
Medal.7
把春日打發走,真優子坐在長條凳上等著自己親爹來接駕,手裡把玩著跡部景子送給她的高級跌打葯,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意識漸漸模糊就要睡著。
畢竟是徹徹底底一場苦戰,才十一二歲的女孩子,就算平時體力再怎麼好很活潑也是累到不行,本來她覺得自己能下了球場就躺倒的,但是因為腿上的疼痛,沒有睡著。
這會兒弄完冰敷又上了葯,葯勁兒也漸漸顯現出來了,清涼又鎮痛,讓真優子不那麼難受了。
「同學?同學?」真優子忽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睜開眼,發現眼前一張被放大的臉,嚇了一跳,大叫一聲向後倒了過去,卻忘了背後是椅背和牆壁,真優子被結結實實撞了一下腦袋,不禁雙手抱頭呲牙咧嘴起來。
「同學,你沒事嗎?」雖然目前還是個運動型少女,但是真優子的頭髮並不短,真要說起來,她的劉海非常長,是標準的M型髮型……就是和歌王子里聖川真斗一樣的那種。
平時學習或者打球的時候怕頭髮礙眼就用皮筋綁起來,到了夏天嫌熱就把後面也弄成一個小辮子。
下了球場,真優子就直接把辮子給弄散了,額前的碎發遮擋加上大腦的混沌讓她沒有立刻認出眼前的男生是誰。
「我沒事,謝謝啦。」真優子伸手整了整自己額前的頭髮,看清楚了眼前人。
看清楚的瞬間,大腦做出的指令就是再後退十米!
可是背後是牆,她退無可退。
「工作人員也都離開的差不多了,一個人在這裡的話大概有點危險,需要我幫你嗎?」紅頭髮的小少年彬彬有禮地問道。
真優子瞬間被他的表情玄幻了。哪裡不對吧,這傢伙是赤司征十郎嗎?他的剪刀呢?「違背我的人連父母都要死」的氣場和三觀呢?
怎麼可能笑得這麼無害而溫柔啊!
「不用了,」真優子搖搖頭,然後對他說,「我爸爸一會兒就會過來的。」
從運動背包里拿出手錶看了看,真優子抬頭笑了笑:「謝謝你的關心啦,別說我啦,同學你也快點離開吧。」其實小男生處境也挺危險的,這句話真優子咽了回去沒有敢說出來。
赤司看了看真優子還沒有腫但是明顯是受傷了的腿,什麼話都沒說,但是卻也沒有像真優子說的那樣離開。
真優子這下真的有點不好意思了,她單腳站了起來,然後拍拍胸脯道:「我真的沒關係啦同學!你不用管我啦,不早點回家的話爸爸媽媽是會擔心的……我很好沒問題的,不信你看!」說完,她就單腳跳了幾下,以示自己完全大丈夫。
赤司面對真優子這種賣蠢的行為,無言以對。
「小優?」就在這時,三木真太郎出現在走廊一頭,叫住了自己正在作死的女兒。
真優子聽到自己老爸的聲音,跳著轉身揮了揮手:「爸爸,我在這裡。」
真太郎是遇到了好久不見的老隊友聊了會兒天,才拖延到這個時候來接自己的女兒的,看到女兒身邊的紅髮少年,他打量了一眼但是沒說什麼。
見自己老爸姍姍來遲,真優子有些不滿:「爸爸你怎麼來這麼晚!我腳好痛!」想了想,還是對真太郎說,「爸,這是見我一個人在這裡,覺得不放心專門留下來保護我的同學,叫……」說到這,她還是卡住了。
總不能實話實說吧,畢竟真的不認識。
真太郎一米九八的身高,而且因為是職業運動員出身的體育老師,雖然已經三十幾歲了,但是從來沒有缺少過鍛煉,不是那種瘦高條,而是非常有料的身材,站在不足一米六的赤司面前充滿壓迫感,他對赤司點點頭:「我家傻女兒受你照顧了,謝謝你,少年。」
赤司少年搖搖頭:「舉手之勞而已,叔叔你不用道謝。」
對於赤司身上的運動服,真太郎早就看在眼裡了,今天這裡唯一的比賽就是迷你籃球賽的全國大賽半決賽,這彬彬有禮的紅髮少年還提著一個籃球包,很顯然也是打到半決賽的參賽球員。
作為一個體育老師,真太郎對於熱愛運動的孩子都抱有無條件的好感,對於赤司也是一樣,所以雖然一開始看到他和女兒單獨在一起有點不滿,但是現在看清楚了就覺得這真是個好少年。
於是就對赤司豎了個大拇指:「好孩子,真不愧是打籃球的!我跟不成器的女兒要先離開了,少年你要一起嗎?」
赤司少年再度搖搖頭:「家裡會有人來接我,不麻煩叔叔了。」
真優子怒視自己老爸:在別人面前損自己女兒然後把別人誇得像朵花一樣,你是我親爹嗎?絕對是撿來的吧!還有,「不愧是打籃球的」到底什麼意思!你女兒我也是打籃球的好么!
內心吐槽還沒平息,赤司就說了聲「再見」離開了。
真優子無奈,乾巴巴來了一句:「再見。」
聽到真優子這句話,赤司回頭看了一眼,對她微笑了一下以示告別。
真優子覺得,這個世界一定有哪裡不對。
「喂,小優?」看到女兒在發獃,想歪了的爸爸不禁出口叫了幾聲。
真優子轉頭,有些不解:「怎麼了,爸爸?」
真太郎正色,彎下腰看著自己女兒:「告訴爸爸,你跟剛才那個少年什麼關係?」
真優子聽了之後對這個世界簡直都要絕望了,她捂臉看自己老爸:「你覺得我們什麼關係?我像是那種人嗎?」
當父親的點點頭。
真優子憤恨不已地轉頭:「爸,你這人真是……算了,我今天晚上跟媽媽一起睡!」
「誒?小優你這孩子……」真太郎聽到這話不幹了,準備跟自己女兒理論。
真優子這時候轉移話題,伸手指了指自己受傷的腳:「爸爸,快點背我走啦!我要回家,再不回去媽媽會擔心咱們倆的。」
聽到這話,真太郎消停了一點,轉過身背對著真優子,彎下腰伸出手拍拍自己的背:「上來吧。」
三木家的真太郎這次把自己已經有十年歷史的那輛小豐田開了出來專門來接女兒,背著真優子來到停車場門口把她放了下來,真太郎讓她在這裡等著等會兒準備上車。
真優子把東西放在地上,自己單腳站著,看到真太郎把車開出來,她就拿起包跳著蹦過去,打開副駕駛這邊的車門,坐了下去,然後把背包扔在了後座。
車裡冷氣直吹真優子,讓她覺得有點不舒服,撥了撥車載空調的葉片,她將頭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想了想,覺得哪裡不太對。
撓撓還是汗濕的頭髮,真優子看向自己老爹的側臉。
是的,真太郎先生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對她今天這場比賽的表現進行點評。
不是她手抖欠虐,只是自家老爸什麼樣的人她也了解,雖然平時嘻嘻哈哈打打鬧鬧也就過了,但是對於自己的體育教育,是從來不鬆懈的,在這方面,他真的可以說是嚴父。
卻沒想到真太郎完全沒注意到她幽怨的視線,而是目不轉睛盯著前方,喃喃有詞:「嘖,真是好車啊……」
真優子愣住,也把目光轉移到前方,然後看到了不遠處一個少年彎腰進入了一輛車的後車廂,戴著白手套穿著西裝打領結的男人彎了彎腰行禮然後也坐了進去。
雖然隔著車窗和一定距離,但是真優子還是認出了那少年的背影,更別說還看到了那標誌性的紅毛,毫無疑問,那人正是剛才叫醒她陪了她一會兒的赤司征十郎。
「爸,怎麼了?什麼好車?」因為位置的原因,真優子並沒有看到車標,只是覺得從造型上來看,那車就不便宜,更何況還配有司機,身邊帶著管家。
她原來看公式書的時候記得赤司的課餘愛好是騎馬,推測出他們家應該很有錢,因為一般的家庭是沒有資本培養出騎馬這種興趣的。
但是能讓自家老爸都驚訝的車子接送,可見他們家比自己想象中更有錢有勢。
真是萬惡的資本主義社會吃人不吐骨頭的資本家啊……真優子在內心感嘆。
有錢沒錢,男人都喜歡好車,真太郎作為運動系的男人,雖然並不是賽車相關專業的,但是也對這方面有不少了解,真優子對此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有時會看到自己老爸霸佔住家裡客廳大彩電看F1方程式比賽。
「勞斯萊斯幻影,限量版的車子,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在日本見到一輛。」真太郎目不轉睛盯著前方,發動車子開向了另一個岔道,離開了體育場的範圍。
真優子感嘆了一下有錢人就是奢侈,看著車窗外不斷退後的街景,畢竟是累了,車子里又涼快,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就算是下班交通高峰期,但是回到家也不過半個多小時,把車開到自家小院子里,真優子被真太郎叫醒,揉揉眼睛拎著東西下了車,單腳跳著向屋子蹦了過去。
給歸來的丈夫和女兒開門的真理子媽媽看到真優子這麼一蹦一跳的,大吃一驚,真太郎並沒有事先打電話給她告訴她女兒受了傷。
「小優,你這是怎麼了?」接過女兒手上的背包,真理子扶住她焦急地問道。
真優子吐了吐舌頭,笑著對自家媽媽說:「比賽的時候跳的太高摔了一下啦!有點扭傷,不過不要緊的,媽媽你不用擔心~」
「怎麼不讓人擔心?」把車停好,真太郎走了過來,拍拍女兒的肩膀,「你以為我平時管你嚴是讓你這麼瞎搞的嗎?不可否認這場比賽你打得不錯,但是,讓自己受傷也是你的不對……比賽固然重要,可是在爸爸媽媽心裡更重要的人是你,受傷的話,我們會擔心。況且你還是小孩子,一旦受了傷害很容易影響將來的發育。算了,這時候不說你那麼多了,快點回屋子裡,我再給你敷點葯。」
真優子聽了別過頭看著媽媽,有點不好意思:「嘛,比賽的時候哪裡想那麼多啦!我只是想贏啊……她們都想贏,我不想讓球丟在我手上啊。」
「不管怎樣,請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答應媽媽,好嗎?」真太郎這次沒說話,倒是真理子邊走邊說。
真優子沉默了一下點點頭:「我知道了媽媽,以後會注意的。」
進了屋子,真優子先單腳站著沖了個澡,換了睡衣后出來,真太郎客廳等著她,過去敷了葯,真太郎又給她按摩了一會兒,真理子在廚房準備飯菜。
「明天面對的函館第三小學很強,比你們之前不管是好運還是實力打贏的所有對手都要強。」給真優子揉著腿,真太郎忽然提起。
真優子嘆了口氣:「沒辦法的事情,現在我又受傷了,連拼一把的力氣都沒了……可惡。」捶了一下沙發,真優子憤憤道。
「盡了力就好,不管怎樣,你已經很棒了,小優。」伸出手摸摸真優子的頭,真太郎微笑著說。
真優子把他的手打開:「討厭啦爸爸!我剛剛才洗過澡你竟然不洗手就摸我頭髮!」
真太郎哈哈大笑起來,這時候,真理子端著裝著米飯的小木盆從廚房走了出來:「老公你別跟小優鬧了,你們兩個,快過來吃飯。」
妻奴和母控立刻停止打鬧,異口同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