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十四章 佳人已去
朱淑珍的父親要把女兒送給我，這讓我頗為為難。收吧，是個麻煩。不收，我又有點患得患失！當然，我當時並不清楚這個小姑娘就是日後和李清照齊名的宋代另一位才女。要是知道的話，我肯定頭點地比誰都快。
「大人，其實這是小女的意思！」朱淑珍的父親見我猶豫忍不住說道：「小女自幼熟讀詩書禮儀。相貌大人也見過了。不敢說國色天香，但也稱得上漂亮二字。。。」
朱淑珍的父親沒法，把前因後果都講了出來。原來這朱家和朱勉還真是掛了點親戚。朱淑珍的父親來京城就是想找朱勉的門路幫自己發展仕途的。沒想到朱勉倒了霉，連帶著自己也被困在了京城。
沒多久，打點的財物就用光了，返鄉的念頭剛起，又生了病。朱勉倒霉后，連帶著朱淑珍父親的關係全玩完。這下可好，一個中產的官宦人家，淪落到要靠女兒賣唱度日。
這時哪個歷史上娶了朱淑珍的市井惡少出現了。原意資助朱家一筆錢財，條件是要朱淑珍嫁給他。
可歷史在這裡因為我的介入拐了下彎。本來已經被迫答應得朱淑珍得到我的資助后，便拒絕了那惡少的條件。可惡少哪裡肯干，便數次前來騷擾。不勝其擾得朱家終於想到了我。一打聽，才知道我的身份（文武雙全呀！又得皇上信任前途無量）和名聲（文學巨匠，戰鬥英雄）。加上最近我成了李剛的親兵隊長。
這一下。朱淑珍當機立斷，寧可到我這裡為奴為妾，也好過嫁給那個惡少受氣！小姑娘竟然有這等眼光，我還真沒看出來。看來這朱淑珍是個外柔內剛地性格。她父親見我這裡明顯比那惡少強，便也同意了。這才有了今天這麼一齣兒。
話說到這裡，我是說什麼也不能推託了。找了幾個部下幫忙，把朱家的行李物品都給搬了過來。朱淑珍算是當了咱的丫環。朱家二老算是親戚借住在咱這裡。量什麼市井裡的小流氓不敢來搗亂。
安頓好朱淑珍一家。我忽然想起好久沒去見李師師了！雖然上次見面不大愉快，可好歹也是親戚了。沖著倩兒的面子。應該去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畢竟，現在的李師師可不再是什麼當朝皇帝寵愛地「明妃」了。
李師師的住處咱是老馬識途輕車熟路了。可這次一到后我差點以為走錯了地方！
這，這還是哪個金碧輝煌華麗秀美地消金窟嗎？眼前這院子，樓還是哪個樓，樹還是哪個樹，可滿目的狼藉。此時的院門大開，哪個顯著氣派無比的包金紅漆大門都被踢開了一道大裂紋。從門外向內看。雜七雜八的東西扔的滿院都是。丫鬟妓女龜公顫顫克克的躲在一旁發抖，一隊皇家侍衛正在翻箱倒櫃地搶劫。
「這是怎麼回事？」我看到那群侍衛中有個「熟人」，正是原來李師師的「門房」牛二。
牛二橫了我一眼。蠻橫的叫道：「奉旨籍倡優家財。」
聽牛二一說，我才想起來這個典故。宋欽宗為了搜刮足夠的錢財賠款給金人。不但到處壓榨汴梁城的老百姓，還下令將妓女的錢全部沒收。真夠無恥的。
不過我現在最關心的是李師師怎樣了。聽說李師師才捐了筆錢抗金，想不到隨後就有人來抄她地家產，這還是宋徽宗的二奶呢。普通妓女這一下恐怕都沒法活了。
我慌忙穿過前院向李師師的小樓走。生怕李師師遭遇什麼不測。不管是沖著李師師的人品還是她和倩兒的關係以及對我的幫助，我都不能不拉她一把。
牛二作勢要攔我地樣子。被我狠狠地瞪了一眼后，畏縮了！畢竟，這些日子和金兵作戰，身上不自覺的帶了份殺氣。加上我功夫有成，牛二在我的氣勢面前退縮也很正常。
李師師坐在她的房間里倒是滿臉的平靜。幾個侍衛一邊將房間里李師師的珠寶首飾搜刮一空一邊還風言風語的調戲她。這個曾經是他們保衛對象的美麗女子此時倒霉到可以讓他們欺辱，顯然讓幾個侍衛感到興奮不已。污言穢語充斥於耳。
「閉嘴！東西拿完了趕緊出去！「我不耐煩地象趕蒼蠅似的把這幾個侍衛趕走。來抄李師師家肯定得到了宋欽宗的認可。我當然無力改變。可仗著有「擁立之功」。加上我本身地官職。眼前這幾個低等地小侍衛只好灰溜溜的被趕了出去。
「苟思允。你來看熱鬧嗎？看看我沒聽你地落到這個下場好笑嗎？」李師師一直平靜的臉在幾名侍衛都出去后終於保持不住了。說的話也語無倫次起來。看來剛剛的表現全是硬撐的。人一走就再也忍不住了。
看到李師師順著臉頰溜下的淚水，我忍不住道：「李師師，你還是到我家裡暫住吧。你這裡既然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這裡已經不安全了。太上皇又南巡在外。朝中和你交好的重臣也大多跟太上皇去了。你這裡。。。」
我話沒說完，李師師便自嘲的笑了聲打斷了我的話：「就是上皇在，今日的事一樣發生。男人都這樣，平日里對你千般的好，一到重要關頭就只顧自己了。我這」明妃「的稱號不就是上皇還在京城的時候給去掉的嗎！金人一來，他跑的比誰都快，連告訴我一聲都不顧。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汗！李師師你這話打擊面也太大了吧！不要因為你被宋徽宗給拋棄了就憤世嫉俗嘛！何況像宋徽宗那樣的軟骨頭也配稱男人？你眼前地本老爺我才是不折不扣的真漢子呢！
李師師發泄了番對男人的不滿，忽然衝出門對著下面惶恐中的丫鬟叫道：「來人。給我拿酒來！」
我跟著探出頭。生怕受了刺激的李師師做出什麼傻事來！院外，牛二帶著的侍衛已經走了。一些妓女和龜公門小心的撿了些財物也都跑了。院子里還保持忠心溜下地人不多，正茫然不知所措。聽到李師師的命令，忙奔向廚房。很快一桌酒席就安排妥當了。看來牛二他們這一次只是抄走了浮財。糧食日用品還沒動。
「苟思允！你陪我喝兩杯！」李師師地表情很不對勁。看來這次受的打擊挺大。真擔心李師師不要被刺激的精神失常才好。
唉！這事得怪我，明明我知道歷史上有這事。為啥李師師一不肯走我就放棄了呢？要是李師師早早跟倩兒她們離開汴梁，那至於發生今天這事！還是我高估了自己。以為有了我的影響，金兵對宋朝的威脅會降低，也就有可能改變歷史。哪想到歷史的車輪這麼固執。我就是射傷了金兀朮也沒讓歷史有什麼變化。
李師師借酒澆愁，一杯接著一杯。我害怕李師師有問題，一邊陪她喝一邊勸。雖說我努力了半天。可李師師就是不肯放下酒杯，更糟糕的是，我地酒量竟然還趕不上李師師。她還沒醉。我倒是先醉了。。。
然後發生了什麼事我就都不知道了。
「苟大人，快醒醒！」我在睡夢中被人搖醒。頭好痛！努力爭開眼。我忽然一下子坐了起來。這是哪裡？不是我家呀！
「小紅！」我一下子認出來搖醒我的人來了，這不是倩兒的丫鬟嗎？不對！後來她不是跟了李師師了嗎？這裡。。。
靠！我慌忙鑽進了被窩裡。什麼時候我身上光溜溜的，而且。。。
想起來了，我不是和李師師喝酒嗎？後來喝醉了，似乎有個女子來扶我，然後我和她就一起倒在了床上，再然後。似乎我還和那女子。。。
等等！這房間是李師師的房間，難道是我和李師師。。。亂了，全亂了！
「小紅！你家李姑娘呢？」我裹著被子試探著問小紅道。
「苟大人，難道你也不知道？」小紅一下子驚慌起來。
「知道什麼？」我發覺事情不大對頭，慌忙問到。
「李行首昨日不是和大人一起喝酒到深夜嗎？後來大人醉了，也是李行首扶大人進房休息的。今早我來伺候李行首起身。才發現李行首不見了。這才叫醒大人的！大人你一直和李行首在一起，難道不是到行首到哪裡去了嗎？」
汗！昨晚和我同床共枕的果然是李師師，可她跑哪裡去了，看小紅地樣子，難道李師師失蹤了不成？不會是因為我和她酒後亂性，今早李師師醒后羞憤難當自殺了吧？
不對不對！李師師又不是良家婦女，決不會因此有什麼過激反應的，可她到底到哪裡去了呢？我的鼻子里聞到枕頭上的一股清香，從這香氣上判斷，李師師應該出去不太長時間的。
咦？我忽然發現枕頭上有封信。上面的一筆清秀小字正是李師師所寫。我見過無數次了。不會認錯地。
將信快速的看了一遍。我的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李師師竟然絕然的出家了。她說的很明白，小時候就有算命的高訴她。日後她的歸宿是出家人，她本來不信，可現在已經對塵世無可留戀，便依約出家了，並告訴我們不要找她。
另外，信上說她還有些財產放在外面，讓我分給跟隨她多年的僕人們。要是有不肯走的也請我一併照料。
至於倩兒，她相信我，就不多說什麼了。而昨晚的事，李師師只是輕描淡寫地讓我不必介意。
這，這我能不介意嗎？和大宋第一美女地一夜情我竟然是在醉酒的狀態下發生地。讓我都沒記憶去回味呀！汗！我要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