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鮮肉

那名老師被革職並且永不錄用，紙鶴因為做了幫凶被開除了學籍，以後都沒有進入驅魔師部隊的機會，烏家把他送出了帝都，至於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法蘭卻只是被禁了足而已，這個結果布格早就料到，他現在無權無勢不利樹敵太多，蘭家根深蒂固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根本掰不倒法蘭，還不如趁機賣岩蘭一個「人情」。

經過這一次，葉琪安靜了不少，哪怕研究出了能使用半個月的治癒藥丸也沒能讓他開心起來，布格只能等到他願意開口為止，葉琪從低迷中走出來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哥，我想休學。」

「理由？」

「學校教育的課程我都能自學好，能不能成為驅魔師也無所謂，我只是想把更多的時間用在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上……」他很清楚以他的性格根本成不了一名優秀的戰士，換一種方式，他也會努力實現自己人生的價值。

「好，就按照你喜歡的做吧。」

葉琪準備的一大堆理由被這個好字堵在了喉嚨里，黑髮的年輕人摸著他的腦袋，沒有恨鐵不成鋼，反而滿眼都是信任和鼓勵，成為驅魔師幾乎是每個神眷者刻在骨子裡的責任和信仰，是至高無上的榮譽和追求，相反不能成為驅魔師的神眷者是會被恥笑和蔑視的，他們就像逃兵，懦弱無能，會受到所有人的嘲笑鄙視，而面對做了逃兵的自己，這個人卻沒有絲毫的指責。

「你是我哥哥，真是太好了。」葉琪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傾瀉下來，他相信，無論自己選擇了什麼樣的道路這個人都會無條件的包容他。

布格第二天就給他辦了退學手續，兩個人從學校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位治癒系的小天才退學的事情，之前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現在全都變成了不解和蔑視。感覺到他的不安，布格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在意別人的看法，在我看來，你已經足夠優秀，也不要有任何後顧之憂，我們還在呢。」因為他這句話，葉琪眼底的暗淡一掃而空，很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葉琪輟學，很多雖然恨鐵不成鋼但是依舊抱著一點期待希望他返校的老師紛紛來家訪，都被布格回絕，「惡劣家長」「耽誤孩子一生」這個名號布格算是坐實了。不管那些老師怎麼唇槍舌戰他始終風雨不動安如山，別人說累了還會親自倒上一杯茶，老師們根本拿他沒辦法。

論起態度的堅定程度，布格簡直無人能及，哪怕全國上下都來遊說估計也比不上葉琪一句話，當然，葉琪跟他一樣「冥頑不靈」。久而久之就沒人登門造訪了，這件事也漸漸淡出人們的視線，半個月的假期就在布格給葉琪準備實驗室的過程中悄然度過，第二個學期來了。

「看見他們就像看到當時的我們，時間過得真快啊……哎，有個學妹長得好可愛！」亞特前言不搭后語，一句話感情起伏几個層次，他身側的安然一臉鄙視的看著他：「花痴！」

「人不風流枉少年，男人婆你懂什麼，看你就知道沒人追。」

「麻痹，你給本小姐再說一遍你個花心蘿蔔小矮子！」

「我說你怎麼老針對我，你是不是暗戀我啊！」

安然臉一紅，立刻惱羞成怒：「不要臉！」說著兩人就打了起來，當然是安然打亞特逃，布格看著他們追逐嬉鬧完全不管，終於把安然甩掉的時候亞特已經快斷氣了，跑回來埋怨布格元青居然不幫他，布格看向他，眼底笑意隱約：「你不是很喜歡嗎？」

亞特炸毛：「誰喜歡她了！」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耳尖泛紅的某人頭也不回的跑了。

因為上次分班考試效果挺好的，這一屆的武鬥新生也集體體驗了一把學長學姐們當年的熱血青春，閑著沒事的學長學姐們紛紛跑去看這群小鮮肉被虐，然後再比較一下這群人和當年的自己，得出的結論是：還是他們那一屆人才輩出啊！

這種想法當然是各自以為的，老生倚老賣老，新生也不服老，校論壇上有人把兩場考試剪輯了一下做成了一個視頻，高下立見，因為布格後援團的鼎力支持，布格又被火了一次，這一屆新生第一名不滿了，在網上給布格下了戰帖，約戰！

梅馬爾就是那個新生第一名，因為頻繁的被人拿來和去年的第一名比他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點開了布格的個人論壇，聽說那人沒有任何的網路社交賬號，於是熱心的網友（後援團）就給他建了個私人論壇，一點進去就是一張滿屏的海報，揮舞著鐵拐的黑髮軍人佔據了整副畫面，凌冽的氣勢和冰冷的殺意撲面而來，隔著電腦屏幕也能讓人背脊一涼。梅馬爾的幾乎條件反射的做出了迎戰的姿勢，過了片刻才知道自己面對的不過是一張海報。

這一眼，令他浮躁的情緒慢慢平復了下來，原本的不屑漸漸被認真取代，他很有耐心的瀏覽完了所有頁面，看得出來做這個網站的人很用心，對於布格的事□□無巨細，並且看法理智公正，許多事情的評價都非常客觀。

梅馬爾突然就很想見見布格本人了，想到就開始做，按照這個人的習慣他跑遍了學校幾乎所有他會出現的地方，一無所獲，最後在他打算放棄尋找的時候對方又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視線里。

校圖書館，一個武鬥系學生很少會來的地方，黑髮的青年手捧著一本封面泛黃的書坐在窗口附近的藤椅上，目光低垂，神情平靜，偶有幾片窗外飛來的紅月花瓣落在他漆黑冷硬的黑色軍裝上，黑色的髮絲被微風扶起，整個人幾乎融化在冬日的陽光里……與梅馬爾映像里殺氣騰騰的樣子絲毫不符，卻又鮮明生動的讓人移不開眼。

韶華沉澱，風華內斂，出鞘鋒芒利刃，回鞘泰然溫雅，內馬爾突然就明白了首頁上這句話的意思，這是一個讓人想要屈服也想要征服的男人，在成為後者之前，他只能心甘情願成為前者。窗台上那隻白貓叫了一聲，將梅馬爾拉回神來，梅馬爾再看了那人一眼之後轉身後了，回去他就撤掉了網上的戰帖。

布格不知道自己免去了一架要打，他此刻正因為帝都歷史檢測不合格而煩惱，武鬥系雖然尚武，但基本的文化課也是有的，同樣會算進學分，一門不及格就畢不了業。梅馬爾在那裡盯了他這麼久他是知道的，但因目光並無惡意也就沒有理會。

梅馬爾一走，安靜的圖書館再次來了一個人，偌倫。

一段時間未見，偌倫看起來憔悴了不少，眼底布滿血絲，眼眶發黑，整個人都散發著與以往和煦爾雅截然不同的消沉，見到布格，臉上染了笑意：「我就說找遍整個學校怎麼都不見你，原來躲在這呢？」

布格看了他一眼目光已經回撤到書本上：「學長找我什麼事呢？」他語氣恭敬，態度卻很冷淡。

偌倫再一次碰了釘子，眼神暗淡下來：「沒事就不能找你嗎？我就是想看看你。」

布格被他柔情蜜意的語調弄了一身雞皮疙瘩，目光和偌倫對上，陡然被那深情的視線包裹，一時間心下複雜莫名，他猜想，偌倫估計已經開始犯病了，思及此，眼底頓時多了幾分憐憫，這可惜這幾分憐憫毫無同情之意，對於這個男人他還是挺厭棄的。

布格站起身來：「學長沒事，我可有事呢，告辭。」

在布格經過身側的時候，偌倫突然拉住了他，布格看著握住他手腕的男人，眼神冷了下來。

偌倫仰著腦袋，笑容凄風苦雨，眼底深處滿是暗淡和陰暗的東西：「你就這麼討厭我，為什麼？我似乎並沒有做什麼讓你討厭的事情吧？」

「學長現在做的事情就讓我很討厭，放開。」

「我不放呢？」

紅色的能量開始在布格掌心匯聚，偌倫看著他毫無動搖的眼睛，心下微微刺痛，手卻沒有放開：「你看我的時候眼睛里會帶著憐憫，為什麼憐憫？」所有人看他的時候都是憧憬仰慕艷羨和痴迷的，從來沒有人用這種憐憫的眼神看他，他活到現在一切順分順水手到擒來，未來也會是一片光明，除了……想到什麼偌倫眼底已經一片暗沉，但很快，他又否認了這個想法，他身體的事情除了他自己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而且他和布格認識的時候自己是沒有問題的，布格也不可能未卜先知，但這個念頭一起來就跟螞蟻咬了心臟，偌倫神色嚴肅陰沉，「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意，布格心下冷笑，這個人果然還是最愛自己，無論多麼深情款款，一旦威脅到他的利益同樣會將刀刃毫不留情的刺進你的心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既然說到這份上了我們就說清楚吧，我希望學長以後不要再來打攪我，除了前後輩關係我們不需要任何聯繫，彼此各不相干，最好不過。」

偌倫沉默，未言片語，布格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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