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王妃生產,皇上病重
初冬時節剛好降臨,整個帝都都飄著鵝毛大雪,呼啦啦的寒風刺骨的冰冷,街道上像是鋪了一層雪白的地毯,樹枝上掛著沉甸甸的冰錐,也被大雪壓彎了腰,家家戶戶的房頂都被皚皚的大雪覆蓋,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這一天,依舊是大雪紛飛,逍遙王府的氣氛格外緊張,全府上下的人都在忙碌。
紫竹院內,陣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從房間內傳出,好幾個侍衛都頂著寒風和大雪站在院子里,心驚膽戰地聽著裡面的聲音,頭頂的墨發被雪花染白,看著下人們在房間里進進出出的,端著一盆盆的血水,簡直是兩股戰戰,一句話都不敢說。
若不是他們承受力足夠強悍,恐怕會被嚇暈過去,這哪裡是生孩子啊?簡直比打仗還恐怖!
在他們看來,就算是他們這些習武之人,失了這麼多的血,想必也是性命垂危,何況王妃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雙兒,簡直想都不敢想,若是王妃有個三長兩短,他們恐怕得引頸自刎,以死謝罪!
今天是他們逍遙王妃生產的日子,從早上辰時末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四個時辰,王妃還在裡面苦苦掙扎,一點進展都沒有,侍衛和下人們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一口,全都守在紫竹院,房裡的嘶喊聲時強時弱,根本就沒停過。
又過去了半個時辰,眾人終於聽見裡面傳來了嬰兒強健有力的哭聲,等嬰兒的哭聲停下來之後,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嚇得他們心肝兒一顫一顫的,臉色也跟著一陣慘白。
不過好在已經生下了一個,剩下的一個應該不難。
沒錯,蘇諾這次懷的是一對雙胞胎,而且是足月生產,肚子大得嚇人,在生產前,每天走路要人扶,翻個身都要人幫忙。
最重要的是,王妃直到生產,他們家王爺都還在邊關打仗,這幾個月來,兩人只偶爾以書信相通,站在門外的白玉等人想著這一切,都替自家王妃難過,他們家王妃簡直太堅強了,若是其他孕夫沒有夫君在身邊陪伴,恐怕會哭瞎眼睛。
過了一會兒,又是幾聲嬰兒的哭聲傳來,無論是屋內和屋外的人,皆鬆了一口氣。
外面是大冷的天兒,屋子裡燒著好幾個暖爐,卻如春天般暖和,蘇諾力竭地癱軟在床上,胸口起伏不定,汗水浸濕了他的頭髮和衣服,臉色慘白一片,雙唇毫無血色,還染著几絲血跡,他微睜著眼睛,用嘶啞的聲音說道:「把孩子抱給我看看。」
接生的嬤嬤把孩子用溫水擦乾淨,再用襁褓包了起來,雙手抱在懷中,夏青的手裡也抱著一個孩子,兩人滿臉喜氣,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湊上前來,把孩子紅撲撲的小臉蛋放在蘇諾視線之內,夏青連忙說道:「恭喜王妃,您生的是兩個公子,大的是小子,小的是雙兒,都長得十分健康,將來必成大器。」
「嗯。」蘇諾滿目柔和地看著襁褓中的兩個孩子,抬起手來,輕柔地撫摸著寶寶的臉蛋,心裡好像化作了一汪水,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給這兩個孩子。
雖然兩個孩子的皮膚紅彤彤的,腦袋上也沒長多少毛髮,皮膚也是皺巴巴的,但在他看來,自己生的孩子是這個天底下最可愛、最漂亮的孩子。
兩個巴掌大的孩子動了動小腦袋,緊閉著雙眼,小小嘴巴微微嘟起,還吐了個口水泡。
忽然,一個孩子像小貓似的叫了兩聲,開始張著嘴巴大哭,另一個聽見聲音,也跟著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哦,寶寶不哭,乖~~」蘇諾輕輕地拍著襁褓,安慰著兩個孩子,心疼得手足無措,焦急地對夏青兩人問道:「兩個孩子怎麼哭了?」
夏青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也跟著手足無措起來,抱著孩子的手動也不敢動。
接生嬤嬤笑著解釋道:「王妃別擔心,兩位小主子想必是餓了。」
蘇諾點點頭,連忙命人把準備好的兩個奶娘帶過來,給孩子餵奶。
下人得到吩咐,立馬出門去叫人。
兩個奶娘來了之後,便把孩子抱到外間去。
蘇諾戀戀不捨地看著奶娘抱著孩子離去,眼皮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不一會兒,他眼睛一閉,腦袋一偏,就失去了意識。
見到自家王妃昏迷,夏青大驚失色,眼見著立馬就要掉下眼淚,旁邊接生嬤嬤連忙拉住他,解釋道:「你可別把王妃吵醒了,他只是剛生產完,身子比較虛弱,所以才昏迷,過一會兒,王妃自然會醒,你最好讓人去廚房準備一點易消化的吃食,等你們家王妃醒了就可以吃了。」
看著接生嬤嬤揶揄的微笑,夏青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衣袖,窘迫地點點頭,就對旁邊的一個下人交代了幾句,便揮手讓他出去,然後又讓另一個下人去外間把御醫請進來為王妃把脈。
御醫看過後,只是說王妃失血過多,身子有點虛弱,只要喝一些補血益氣的湯藥,等過幾天就會好。
診治過後,御醫便出了王府,準備回宮復命。
過了一會兒,兩個奶娘把餵飽的孩子抱了進來,夏青讓她們把兩個小主子都放在搖籃里,看著父子三個沉靜的睡容,他終於鬆了一口氣,如今世子有了,還是一胎生倆,自家王妃在王府的地位,可算是徹底穩定下來,那些想要王爺納妾的,看他們還敢不敢亂說話。
皇宮裡,皇上和皇后得知逍遙王妃生了一對雙胞胎,都命人賞賜了不少東西,就連太子妃及其他皇子妃也命人送了不少東西到逍遙王府來,朝中大臣自然也跟著送了一些東西來,以此表示恭賀之意。
黎雪煙得知這個消息,立馬趕來王府看望了一番,見到兩個孩子,簡直愛若珍寶,在逍遙王府待了挺長一段時間才返回睿親王府。
蘇府也在第一時間得到了這個消息,除了恭喜,再也找不到別的話說,蘇雲輝頭一次當外公,自然非常高興,蘇諾生的兩個孩子不僅是他的外孫,其中一個還是王府的繼承人,他對於自己的嫡長子在王府站穩腳跟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於是,蘇雲輝也命人備了不少好禮,送往王府。
養心殿內,景無痕斜靠在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偶爾發出一聲咳嗽,旁邊放著好幾個火爐,讓整個殿內暖烘烘的,一名御醫正在為他把脈,完了過後,幫他把手放在被子里捂著,便退後幾步,跪在他的床前。
景無痕撐起身體,面容憔悴地問道:「朕的身體如何?」
如今的景無痕,再不是幾個月前那個丰神俊朗的中年美男子,白髮叢生,面色枯黃,骨瘦如柴,看起來就像一個六七十歲的遲暮老人。
御醫稟報道:「回聖上,依您如今的病情,恐怕……」
景無痕的臉上看不出喜怒,聲音也很平靜:「但說無妨!」
御醫磕了一個頭,道:「請恕微臣大不敬之罪,依微臣之見,若是再無法找到有效的治療方法,聖上您的身子恐怕會越來越虛弱,甚至無法熬過明年的春天。」
景無痕並未因此發怒,揮手讓御醫退了下去,問旁邊的小太監:「皇后和太子如今在何處?」
小太監立馬跪在地上,說:「回稟皇上,皇後殿下正在鳳陽宮練劍,太子在御書房處理朝政,正和幾位大臣們商議國事。」
這幾個月來,景無痕病魔纏身,身體越發虛弱,尤其是這幾天,也不知是因為天氣漸冷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他更是連床都起不了。於是,他在幾天前就已任命太子為監國,代為處理朝中事務,這幾天以來,太子處理國事的能力越發妥帖,許多大臣都連連稱讚太子治國有道。
朝中一系列傳聞自然都傳到了景無痕耳中,知道太子能夠擔負起治國的重任,他也就放心了,畢竟他不久之後就要傳位於太子,太子能夠擔起這份重任,他自然樂見其成。
要不是他以前每次出門之前,都喬裝打扮了一番,恐怕還瞞不了朝中大臣以及皇后等人。
不過在這幾天,景無痕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還把太子任命為監國,大臣當中確實傳出不少風言風語。
景無痕以為國師說的體弱多病並沒有多厲害,沒想到自己會病得這麼厲害,御醫所說,他心裡不是沒有驚訝,不過想到自己以前做的糊塗事,他還真希望自己就這樣死掉,以補償他所犯下的過錯。
鳳陽宮內,史駿飛酣暢淋漓地白雪皚皚的園子里舞了一會兒劍,就進了屋,宮人們連忙為他拍落身上的雪,怕他著涼,又為他披上一件厚厚的白色大氅,風帽上的雪白狐狸毛迎風飛舞。
自燕隨風為史駿飛解毒之後,經過數月的調理,他的身體已經徹底恢復了健康,身體強健得彷彿回到了二十年前,這幾個月以來,更是連一個感冒也沒得過,在寒風凜冽的大雪天舞劍也不覺得特別冷。
史駿飛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對宮人問道:「皇上和太子在何處?」
宮人回道:「皇上在養心殿,聽說剛傳召了御醫,想來是感染了風寒,太子在御書房和大臣們商議國事。」
史駿飛坐在椅子上,捧著一杯熱騰騰的茶水,淡淡地看了一眼宮人,心下有幾分疑惑,這幾個月來,雖然景無痕經常來他宮裡走動,偶爾和他說說話,但生病的次數著實比較多,來他宮裡的次數也漸漸少了起來,甚至前幾天還把太子立為監國。
如今算起來,他已經有五日沒和景無痕見過面了。
雖然他懶得應付景無痕,但也想搞清楚緣由,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
「你去讓人查一查皇上的身體究竟如何,並儘快回來稟報我。」
「是。」
不一會兒,宮人帶著消息回來,皇上確實感染了風寒,去問了一下被皇上傳召過的御醫,也是這麼說的。
史駿飛讓廚房準備一碗薑湯端去養心殿,等薑湯準備好之後,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自己親自去送,他畢竟是皇后,若是皇上生病了他連看都不去看一眼,也實在說不過去。
到了養心殿,史駿飛卻被太監擋在了門外,貼身服侍的小太監走出來對他道:「皇後殿下,皇上吩咐過不見任何人,您還是把東西給奴才吧!」
史駿飛心裡雖十分奇怪,卻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示意宮人把薑湯遞給太監,便按原路返回鳳陽宮。
太子商議完國事,到養心殿外,依舊被擋住,隨後便往鳳陽宮去見父后。
父子兩人坐在殿中隨便聊了幾句,史駿飛就問道:「你方才可有去見過你的父皇?」
「兒臣剛到養心殿外,就被守在門口的太監攔住,連父皇的影子都沒瞧見,怎麼?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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