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試牛刀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位於角落中的兩個少女身上時，珂洱卻不緊不慢的拿過對面少女用過的餐具，慢悠悠的切著盤中的麵包，放進嘴裡咀嚼著。

珂洱那一臉淡然自若的神色讓同桌的少女噗的一下子笑出了聲，在她眼中這根本不算什麼大事，若不是珂洱在她之前出了手，她定會親自教訓下那個狂枉自傲的富家少爺。

那個被人群簇擁著的羅傑少爺沒想到自己竟會受到如此的冷落，臉面也掛不住了，黑著一張臭臉，鼻子朝天的發出一聲極為輕蔑的哼聲。

「一介賤民！給她點顏色看看。」說著，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小矮子馬上意會，在黑暗中，抬起一張露出陰險笑容的臉，同時手中暗暗發勁，看似就這麼隨意的一甩，手中的餐刀像暗器一般化做一道殘影，比剛才要快上數倍的速度朝珂洱急速飛了過去。

卻不知此時在珂洱的手中早已握上了拐杖，剛剛恢復異能的她正想著要拿誰開刀呢，小矮子的出手也正中珂洱的下懷，只見珂洱不動聲色的舉起拐杖當空一擋。

「砰」的一聲，竟然將那飛來的餐刀硬生生的給彈飛了出去，最終與那羅傑少爺之間的距離只差分毫，便可以直接□□了他的腳板上，嚇得羅傑直接癱軟的蹲坐在了地板上。

「快！快！殺了她，殺了她！」

羅傑望著腳邊那筆直□□地板上的兇器，心有餘悸，嚇的他不禁鬼叫了起來。

小矮子也是一驚，他沒想到這看似不起眼的少女竟然能夠擋下他的一擊，竟讓自己在少爺面前丟了人，小矮子憤恨的望著珂洱，眼神中閃出一絲惡毒，看來今天不教訓教訓這個丫頭，以後就別想在羅家混了。

想罷，小矮子劈開小短腿，擺好了架勢，短粗的手指在胸前迅速的結印。

「你身上有傷，讓我來。」

那與珂洱同桌的少女終於放下手中的食物，慵懶的站起了身，可是還沒等她有何動作，肩上莫名一沉竟被壓制住了。

然後就發現身後那正努力站起身的珂洱，一臉凝重皺起了眉，另一隻手舉起了拐杖，橫握至眼前，看意思是要準備接下小矮子的全力一擊。

至此，少女的眼中才有了一點認真的味道，被珂洱這麼一耽擱再想施法已經來不及了。

「不行，使不得——」

「叮！」

就在少女驚呼的同時，那股蘊藏異能的衝擊波已經接觸上了拐杖，雙方碰撞之後發出震耳欲聾般的聲響，震得珂洱的手臂一麻，耳膜一陣嗡鳴聲。

不過這才只是個開始而已。

「偉大的風之神啊，我願追隨你的腳步，獻上我的靈魂，請借給我斬斷一切的力量吧，斬之翼，開！」

隨著小矮子雙目頓開一聲暴喝，珂洱只覺得周圍的空氣變得暴躁不安，一股能量正詭異的涌動著，緊接著隨著一聲「嘭」的爆破音，手中的拐杖竟奇迹般的消失在眾人的眼前，然後珂洱那握著拐杖的一隻手似乎受到了這股能量的波及，新鮮的血液頓時從手腕上大量的噴射了出來。

「哼，廢了一隻手，看你以後還如何結印！」

小矮子深吸一口氣這才解除了術式，隨即一聲狂妄的笑聲鋪天蓋地的響起，只是那笑聲沒有維持多久，只覺得喉嚨一緊，滿口被一股難以抑制的血腥味充斥著，多到足以從嘴角溢出來，小矮子瞬間瞪圓了那雙布滿血絲瞳孔，面容猙獰的望向珂洱，張著嘴卻難以發音，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什麼...什麼...時候...怎麼，怎麼可能。

這大概就是小矮子最後的沒有道出的遺言，就徑直的朝後方倒了下去，瞬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啊！！！」

羅傑在見到小矮子從活生生的一個人轉眼前變成了一具屍體，死得如此恐怖，嚇得踉蹌的倒退了好幾步，他根本沒見過真正的死人，那股充鼻的血腥味，讓他噁心的乾嘔了起來，很快就將那剛喝下去的奶酒一股腦的吐了出來。

珂洱急促的呼吸著，一手扶著那隻流血不止的手臂，嘴角竟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婉如死神在微笑。

「你們根本沒體驗過什麼才是真正的死亡。」

「不要動了，你的手臂——」

少女迅速便結下恢復術，一抹淡淡的綠光輕微的籠罩在那隻受傷的手臂，然而這癒合的速度根本覆蓋不了那一直流血不止的傷口。

眼看了珂洱的臉色因流血不止而變得慘白，少女蹙起了好看的眉頭，一股能量再一次衝擊著大動脈，加大了治療的速度，額頭上的劉海被涌動的能量輕輕吹拂著，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原本一張冰山的面容，也因此浮上了一絲紅潤，粉嘟嘟的樣子甚是可愛。

若不是渾身散發著一股令人忌憚的異能，任誰都有想上去掐一下的衝動。

然而珂洱看到少女竟如此焦急的救自己，卻笑了，笑得極為的勉強，一手虛弱的撫上了少女的頭，拍了拍。

「放心吧，我不會就這樣死去的，我還要報仇——」

「你、喂！珂洱！——」

最後那一句呼喚，珂洱已是聽不到了。

眼看是出了人命，眾人早就嚇得四處逃散，就連剛才囂張的胖子見此都下尿了，雙腿哆嗦著爬著離開了，就在如此嘈雜的人聲中，一道清晰的聲音卻傳入了少女的耳中，只見她十分不滿的皺起了眉頭，那張雪白的小臉蛋像是浮上了一層千年寒冰，冷得嚇人，那一向慵懶的雙眸突然變得冰冷，閃動著厲色的光，猶如一潭深不到底的水被驚起了絲絲漣漪。

給我全部退下！

在少女下達她的指令之後，那道聲音便消失的乾乾淨淨，重新被那些鬼哭狼嚎的怪叫聲所取代。

就在眾人忌憚的目光下，少女扶著受傷的珂洱離開了餐廳。

待少女離去后，突然從走廊拐角的陰暗處走出了一道身影，目光緊緊鎖定在那瘦小的身影上。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奧瑟薇兒似乎認出了少女的身份，一臉的驚色。

「薇兒——」

突然身後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只見來人是個身材瘦小的老者，他雙手撫在身後，安靜的望著兩個少女消失的方向，意味不明的揚起了嘴角。

奧瑟薇兒似乎沒料到老者的到來，神色稍顯慌張，不過馬上就鎮定了下來，右手握拳有力的抵在心口的位置，恭敬的行了個軍禮。

「總司大人——」

老者只是笑呵呵的揚了揚手，「好了，軍禮就免了，說說你的看法吧。」

「是！」

奧瑟薇兒深吸一口氣，雙手開始迅速結印，這個術式比往常的任何術式看起來都要繁瑣，就連身為將軍異能在ss級別的奧瑟薇兒都不得不認真了起來。

一連串繁瑣的結印過後，只見奧瑟薇兒的右手輕輕扶上了左手的手肘，舉起的左手伸出兩根手指略微彎曲的杵在太陽穴處，深深的閉上了雙眼，腦海中開始浮現剛才的畫面，在沉思了半響之後，這才緩緩開了口。

「就在那吉摩人發動第一次普通攻擊時，珂洱早設下了強化的輔助技能，大幅度的提升了拐杖的密度，增強了防禦，在成功抵消利器的同時，又在瞬間製造出相同的能量波動，這才將利器又反彈了出去——」

說道這裡時，就連奧瑟薇兒都不禁感到吃驚，對於自己所看到的應該是深信不疑的，可是她卻無法理解珂洱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越往下看，心裡越是感到十足的震撼。

薇兒吸了口氣，繼續道：「——在抵擋住第一波進攻之後，那個吉摩人動用了風屬性的異能，利用這個高空風；流動性大的優勢強行發動了斬之翼，但珂洱竟然是單手結印，沒錯她是單手，發動了同樣是風屬性的破空術，並很好的利用了吉摩人為她製造的氣流混亂的優勢，將此術很好的融進了空氣中，因為吉摩人使用的是超限異能，在術式結束之後，外流的能量一定會隨著涌動的空氣反噬到施術人身上，這才讓融進空氣中的破空術有機會接觸那個吉摩人，而且珂洱還利用了心裡戰術，在發動術式的同時，用橫舉拐杖這種看似魯莽的舉動，讓對手誤以為她準備硬抗，近而忽視了那潛藏在氣流中的法術，這才弄得如此不堪的下場，天啊，這些她都是從哪裡學到的——」

說道最後奧瑟薇兒都不禁張了張小口感嘆了起來，若不是她對自己施展的術式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任誰跟她說她都不會相信一個只有14歲的小女孩竟會如此熟練的使用異能，並能完美的展現，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嗯，薇兒辛苦你了。」

老者那深不見底的眸子在不經意之間也有異樣的波動，聽完薇兒的分析他也蹙起了眉頭。

奧瑟薇兒這才解開了術式，鬆了一口氣，可能這次耗費比較巨大，臉色略微有些蒼白，這次使用的記憶術耗費了大量的異能，估計最近一個月都需要靜心調養了。

但奧瑟薇兒卻顧不上什麼調息身體的問題，馬上解釋道：「總司大人，她還只是個孩子——」

「薇兒，我了解你的想法，不過身為先鋒團的首席將領，我們不用感情用事，也沒有這個資格，必須事事都要將人類的生死存亡放在首要位置，甚至不惜一切代價，不擇手段，你明白嘛？！」

「是，屬下明白了，一定謹記總司大人的教誨。」

奧瑟薇兒慚愧的低下了頭，神色複雜的行了個軍禮，這位大人的話就是軍令，服從軍令是每一個身為軍人必須要遵守的，不可違背的使命。

老者轉過身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她的肩。

「其實肩上的這份責任已經夠沉重的了，我也不想讓個孩子跟我們一起背負，不過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屬下會親手了結此事！」奧瑟薇兒聞言心中一喜，頓時將頭壓得更低了，她就知道總司大人才不是像那群老頑固一樣如此固執，這也是他們這些人心甘情願追隨他的原因。

「當然，我希望那一天永遠都不會到來。」

聽到老者的話，奧瑟薇兒突然將身子站得筆直，朝著老者的背影及其鄭重的行了個軍禮，感激欣慰的目光緊緊尾隨著老者，直至消失在黑暗中。

只因為奧瑟薇兒相信那孩子一定不會讓她失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