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再回京城(三)
因著老太君累了身子骨不比以往,幾人再說了些旁的,便被一直伺候老太君的老么么趕了去,道是老太君須得按照宮裡太醫所說休息了,兩人便不敢多留,一人抱著一個娃出了榮慈院。
秦雲抱著小寶吭哧吭哧走在前頭,出了院門就遠遠地甩開陸青山一大截。
陸青山邁著大長腿幾步就追上去,「媳婦,你走這麼快乾嘛?」
秦雲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兀自加快步伐往前走。
「媳婦,你方向錯了,咱們安墨軒可不是往那邊。」
秦雲仍是沒理他,走自個的。
這下陸青山心裡一咯噔:壞了,媳婦生氣了,難道是媳婦嫌棄我昨晚沒儘力?也不對啊,媳婦明明叫嚷著「不要,不要了」。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陸青山不確定的開口:「媳婦,莫不是昨晚我沒伺候好你?」
秦雲臉刷一下就紅了,周圍還跟著伺候的僕人,這混蛋說話這麼沒羞沒躁的,越來越惱怒了好嗎!居然還敢提昨晚趁人不備的事情!雖然是爽到了沒錯,可這種趁人之危叫什麼?怎麼也得算半個強女干!
秦雲氣得不輕,再不好好教訓教訓他振振夫綱,哪天陸混球心血來潮就該青天白日在露天場所來一發了!自己可丟不起那個人!
見自家媳婦紅著一張臉不說話,陸青山心頭一喜,看來英明神武的自己猜中了,當下便接著說道:「下次我一定伺候好媳婦。」
秦雲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個沒腦子的四肢發達的禽~獸!
一路行至安墨軒旁的一個稍小一點的院落,自秦雲與陸青山結親搬到定遠將軍府後,秦安也一併搬了過來,就住在這個名叫銘沁園的院子里,往前安安每日需去私塾讀書本就少了很多與秦雲相處的時間,自秦雲被截生死未卜的事情發生后,當時已經七歲的安安便找到老太君主動要求學習武義,這下空閑的時間就更少了。
進了院子秦雲就吩咐小六把院門關了,銘沁園的僕人不明白怎麼回事,卻也不敢逆著主子。
「媳婦,開門吶,怎麼不讓我進去?」
門外自家二少爺捶著門,門內的僕人你看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去開門吧,二少君盯著;不開門吧,又得罪二少爺。這年頭做僕人都這麼難。
少頃,許是陸二少爺捶門太執著,院里一個僕人上前正想打開院門。
秦雲把懷裡的小寶交給奶么么,「住手!我來。」
說完便走到院門前,方才的僕人識趣地退到一邊。
大寶咯咯笑著看著自家爹爹不停捶門,還以為是在跟他做遊戲,樂得手舞足蹈。
陸青山一手抱著自家傻樂的兒子,一手捶門,手抬起正準備再捶一下,「吱呀」一聲,門開了,自家媳婦站在門邊望著自己……懷裡的大寶。
「把大寶給我。」
陸青山往後一縮,委屈道:「媳婦,你幹嘛啊?」
其實在路上秦雲的氣就消了一些,現在瞅著一臉委屈樣的陸壯壯,心裡直樂,但面上還是不顯,得讓這混蛋得個教訓,收斂收斂。
「大寶給我帶著,你回去想想昨天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
陸青山還想辯解,秦雲一個瞪眼過去,老實了,規規矩矩地把大寶遞過去,「那我先回去了。」
陸青山走後秦雲哄著兩個小傢伙在銘沁園玩。
……
八歲的秦安下了學回到銘沁園感覺氣氛有點不對,走近了些才發現自己哥哥在裡面等著自己,兩個可愛的小侄子也在。
把書袋交給書童,秦安火箭筒似的衝進去,「哥哥,你怎麼來了?」
秦雲轉身接了個滿懷,笑著拍拍秦安的肩膀,「咱們安安長結實了,差點哥哥就接不住你。」
秦安賴在秦雲懷裡不願意起來,「我今天不去上武藝課了,我要陪著哥哥。」
「說什麼傻話,不是天天見到嗎?」
秦安在秦雲懷裡磨蹭著腦袋,撒嬌道:「可是都是我去找哥哥,哥哥好久沒有過來看安安了。」
秦雲心裡泛酸,有了大寶小寶后,整天就圍著孩子轉,忽略了安安的感受,「哥哥錯了,以後哥哥多陪陪安安。」
「不要,哥哥多陪陪大寶小寶,他們比我小,我現在是舅舅了。」
摸了摸安安的小腦袋,心裡有高興也有心酸。
「咱們安安長大了,都知道替哥哥疼大寶小寶了,是個小男子漢。」
秦安被誇得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嘿嘿傻笑。
「不過安安還是得去師傅那,哥哥天天都能見著,功夫可是一天都不能落下。」秦雲理了理秦安垂下來的鬢髮,「大寶小寶也玩累了,哥哥得哄著他們睡覺,練完武晚上來哥哥房裡吃飯好嗎?」
秦安還是有些不情願,但還是乖乖聽哥哥話,「好吧,那哥哥得給我做糖醋排骨,好久沒吃到哥哥親手做的了。」
點點安安得小鼻頭,「小饞貓,今晚哥哥把你喜歡吃的都做出來,滿意了吧?」
「恩,哥哥最好了!」
「那換了衣裳快去練武場吧,別讓師傅等急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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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樣不咸不淡地過著,轉眼又是快一個月了。
太和殿,早朝。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宇文侯的身上,一個月沒見宇文侯可真是清減不少,那一圈的肚腩眼瞅著瘦了一大圈。
「啟稟聖上,單城糧草被截一案臣已查明,俱已在奏摺中稟明。」
「哦,周顯,把奏摺給朕看看。」
伺候在德祐帝左右的內官拿出個摺子恭敬地遞給立在龍座邊的周總管,周顯恭恭敬敬地把摺子呈給假寐的天子。
德祐帝一手撐著腦袋,一手翻開摺子。
「這就是一個月來查到的東西?」
「回聖上,臣無能。」
「宇文侯辛苦了,朕心甚慰。」
「臣愧不敢當。」宇文侯爺對著德祐帝一拜,退入武官隊伍。
德祐帝手握奏摺,一把扔到許太傅面前。
「太傅你看看,這就是朕的好兄弟。」
天子發怒,眾朝臣耳觀眼眼觀鼻,恨不得自個不存在。許太傅弓著身子撿起腳邊的奏摺。
「陛下,這……依臣之言此事所牽甚廣,還得再查。」
德祐帝狠狠一拍扶手,雙手緊握著扶手上的龍頭,手上青筋畢現,「朕命宇文侯查探單城糧草被截一案,最後居然牽扯出宗親皇室,好一個成王,朕的好哥哥,好得很,命人三番兩次截下邊關糧草,朕看他是要造反!」
德祐帝的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
「當真是好!」
德祐帝每說一個字,眾朝臣的臉就白一分,尤以宇文侯最甚,冷汗浸透了官服,顫抖著磕頭請罪。
「聖上息怒,聖上息怒!」
殿里朝臣相繼跪下請罪。
「你們說,朕為何不怒?」
「……」截獲朝廷糧草,還是藩王所為,天子的家事如何管?眾朝臣只得噤若寒蟬磕頭請罪。
「周顯。」
「奴婢在。」
「去殿外把龍衛叫來。」
「奴婢遵命。」
跪下的朝廷官員紛紛刷白著臉。
龍衛入殿。
「今朕已查明,成王以下犯上不顧社稷安危,命人截獲邊關糧草,其險惡用心昭然若揭,朕命龍衛出動,即刻緝拿成王入京,其府上家眷皆不得出府,反抗者,格殺勿論!」
「臣領旨!」
朝中與成王或多或少有些聯繫的官員狠咬舌尖,勉強穩住搖搖欲墜的身體,不管成王是否參與了此事都無力回天,只能盼聖上大發慈悲放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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