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再回京城(四)
接到德祐帝口諭,幾隊青衣圓領腰挎綉春刀的校尉從龍衛指揮所出發,不敢片刻耽擱,出了城門直奔成王封地。
京城內,凡與成王曾經有過牽扯或現在仍有牽扯的官員不免惶惶然,不時有信鴿從高門大院飛出。
龍衛指揮所內。
邵游邵千戶閑適地斜靠在座椅上拭擦著手裡的綉春刀,一名青衣校尉急匆匆地走近,從袖子里掏出幾張紙條,又附身朝邵千戶幾聲耳語。
放下綉春刀把手中的紙條一一展開,這群朝廷命官不知道是心理素質太差還是太蠢,上趕著把自家與成王暗中溝通的證據送上來。
「讓我們的人繼續在京城各處監視,不可鬆懈。」
「屬下遵命!」
待傳消息的校尉走後,邵千戶起身理了理身上的官服,將手上的紙條整理好,信步跨出龍衛指揮所策馬往皇宮方向而去。
御書房內。
周顯周大總管小心翼翼地湊到德祐帝跟前。
「聖上,龍衛指揮所邵千戶求見。」
德祐帝停下手中批改奏摺的硃筆,捏了捏鼻樑。
「讓他進來。」
周顯躬身退出了御書房,頃刻便把邵游領了進去。
「臣邵游叩見聖上。」
德祐帝揮了揮手,免了他的跪禮。
「起來,說正事。」
邵游從袖子里拿出截到的紙條,雙手托舉在頭上。
「回稟聖上,自龍衛出動捉拿成王,京中便有不少信鴿向外傳遞消息,臣手中便是隱匿在各處的龍衛今日所截獲。」
「周顯,拿來予朕瞧瞧。」
「奴婢遵命。」
周顯從邵游手中接過紙條,還細心地展開才呈給德祐帝。
「這些傳遞消息的官員可都查明?」
「回稟聖上,皆一一查明,據查屬實。」
周顯偷覷一眼德祐帝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
「很好,看來朕還是小看了成王的能耐。」德祐帝沉下臉,「臨王那有沒有新的消息?」
「回稟聖上,據屬下查證此次單城涼城被截乃是臨王手筆。」
周顯往後縮了縮身子,貌似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
德祐帝瞟了周顯一眼,復又拿起了桌上的紙條。
「臨王那你們只需時刻盯著便是,小心打草驚蛇,一有動靜立刻上報給朕。至於這些官員,讓你的人跟著,暫時不要動他們。」德祐帝頓了頓,加了一句,「盯著定遠將軍府的人也不要撤,特別是那位尋秦記的老闆。」
「臣遵旨。」
「朕累了,下去吧。」
待御書房內再次陷入平靜,德祐帝合了正翻閱的奏疏。
「周顯。」
「奴婢在。」
「綠雀那最近怎麼樣?」
周顯恭敬地垂著頭,不敢窺視此時帝王的聖顏,老老實實地回答道:「稟聖上,劉公子最近仍待在鳳儀殿閉門不出。」
「朕給他找的那些稀奇玩意他收了沒?」
「稟聖上,據鳳儀宮內的宮人回話,說是劉公子都好好收著。」
德祐帝臉上的沉冰化開,一抹笑容一閃即逝。
周顯在心裡鬆了口氣,新帝一上位就把他這個尚衣局的小內官提拔成了大內總管,除了忠心耿耿地伺候聖上周顯找不到更好的回報方式,近些日子藩王作亂聖上更是頭疼,他一個內官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所幸還有個劉公子牽著聖上的心,每當聽到劉公子的消息聖上總是會露出些笑容。這就讓周顯更加註意鳳儀殿的動靜,恨不得事無巨細地記錄下來。
「周顯,擺駕鳳儀殿。」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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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雲一邊守著安安寫大字一邊與陸青山閑扯。
「都幾個月過去了,我倒是把阿德萊德忘了,東西都種出來了嗎?」
經過深刻的檢討后,陸青山給自家媳婦保證在人前一定循規蹈矩半點不敢逾越,人後做運動也要徵得媳婦的同意。
此時看著半躺著的小白雲心裡痒痒的,奈何保證才做了沒多久,只得硬忍著。
「先出來的一批我已經讓顧子玉換功勞去了,最近天冷按你說的在溫泉莊子弄了個暖棚讓阿德萊德自己搗鼓。」
「宮裡怎麼說?」
「賞了不少東西,黃金百兩、綢緞百匹,加上聖上的誇讚。」
秦雲打了個哈欠側了側身子,「那還真讓他撿了個大便宜。」
陸青山湊上去趁著秦雲沒注意在他臉上香了幾口,這才嘚瑟一笑,「不過你夫郎我讓他吐了五十兩黃金出來。」
瞅著那一臉的得瑟,秦雲所幸閉了眼,真是不知道說什麼了。
「媳婦,天色晚了,咱們回去吧,安安也得休息了。」
秦雲覷他一眼,那點小心思都寫在臉上了好嗎?好歹你也是個將軍啊,能不能神情內斂一點?
「哥哥,你快回去歇息吧,天都黑了。」
起身過去摸摸安安的腦袋,「那安安也早些休息,明早還得早起去私塾。」
「恩,安安知道的。」
「那哥哥就先走了。」
……
一走出銘沁園秦雲就被自家男人來了個公主抱。
「好端端的走路,你這是幹什麼?」
陸青山勾了勾唇角,加快了步伐,「天黑路滑,我怕媳婦你崴了腳。」
「……」小六提著燈籠吶,我又不是瞎子,能看不清路?看你那急色的樣兒,禽~獸!
陸禽~獸可不管自家媳婦心裡怎麼想,兀自加快著腳步,提著燈籠照亮的小六被拋在身後,乾脆也不追了,反正打擾了自家二少爺的好事說不得還會挨一記眼刀子,這麼想著便更放慢了步子,慢慢在後面跟著。
「到地兒了,快放我下來。」秦雲拍拍腰上的手。
「我給你放床上,再伺候媳婦寬衣。」
白他一眼,「我有手有腳的,誰要你伺候了?」
陸青山猥瑣地搓搓手,雙眼跟狼似的,「媳婦白日里照顧大寶小寶累了,夜裡我伺候媳婦義不容辭!」
這混蛋,歪理一套一套的。
「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心思,來吧,伺候本少爺更衣。」
「唉,小的一定把少爺伺候得舒舒服服。」
……
一番*過後,秦雲慵懶地趴在自家男人懷裡。
「再幾天就是咱兒子的周歲了,賓客請帖都送出去了?」
「聽阿姆的只請了族裡的,京里相熟的只給顧子玉遞了個信,怕觸了上頭的神經。」
秦雲輕笑,笑容在陸青山的撫摸里暈開,「藩王作亂,上頭也夠頭疼了。」
陸青山扯著被子蓋住兩人的身體,捋了捋自家媳婦散亂的青絲,「那都不是我們該管的,只需聽聖上調遣就是了,放心吧,成王臨王可沒聖上的能耐。」
秦雲含糊地嗯了聲,雙手摟住自家男人的腰見周公去了,這天下事他管不了,讓有能耐的人頭疼去吧。
自家媳婦那一聲哼唧,撓得陸青山心裡直痒痒,差點忍不住翻身再戰,算了,媳婦也累了,明早還要去早朝,陸青山支起半邊身子吹滅了油燈復又抱緊懷裡人,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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