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堂姐的「爛桃花」
第十五章堂姐的「爛桃花」
「今兒怎麼得空過來坐?」鄭青桔笑笑,「還來的這麼齊整。」
「能有啥事?不過閑著慌,咱們姐妹說說話。」鄭青杏抿嘴一笑。雙眼彎彎,說不出的嬌俏。
「那可新鮮!你們啥時候見過我閑磕牙!忙的腳打後腦勺,你們還來尋開心!」鄭青桔說話那叫一個辣。
鄭青鸞心裡暗笑,鄭青桔這性子其實也挺好。
」你這張嘴,真是讓人又愛又恨!」鄭青枝笑著接過話,「我們也不找你,就找鸞兒妹妹打聽點事。」
鄭青鸞和鄭青桔對視一眼,肅著臉,皺著眉:「找我?想打聽什麼?」鄭青鸞不愛應付小姑娘,故意嚴肅著一張臉,再加上她又是童生,不由讓這些姑娘怕了幾分,顯得有些局促。
「妹妹能在外走動,可知道張大戶家有幾位公子?」鄭青枝面色緋紅,帶著幾分忐忑。
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時候閨閣女子能打聽外男了?
何況是三個人都含羞帶怯!
三姐妹爭夫?
鄭青鸞愕然!
「胡鬧!打聽外男做什麼?還要不要名聲了?」鄭青鸞低著聲音斥責。情況明顯不對,自己犯不上多嘴多舌惹上是非,「你們是不是在哪兒遇上張家的公子了?說了什麼話?有沒有被人看見?有沒有留下什麼把柄?讓人知道了你們的名聲怎麼辦呀?」聲音愈發嚴厲。
三個人哪裡還敢坐?立馬站起來,一五一十的交代。
原來三人昨個去鎮上酒樓吃飯,碰見了張家的三公子,替他們付了銀子,護送他們到村口,很多人都見了。
張家三公子,鄭青鸞還真知道。
這張家三公子,名叫張忠。他並不是張大戶張誠的兒子,而是張家的門房張有信的兒子。張有信原是南邊逃難過來的,路上快餓死的時候,被張大戶所救。於是自賣自身,賣身張家為奴,在門房當差。門房可是個有油水的地方,迎來送往,光打賞就不少。可就是這樣,三十好幾了愣沒娶上房媳婦,為啥?因為人長的實在是磕磣!於是花了十兩銀子,從人牙子那買了個姑娘當媳婦,這姑娘叫什麼沒人知道,大家都稱她「蛇娘子」。據說形如水蛇,很是嫵媚妖嬈。這蛇娘子可不是個安分人,才新婚沒幾天,就和張家的管事小廝,凡是長的好的,給幾兩銀子,誰都能上手。愣是把張有信給活活氣死了。這蛇娘子立時成了寡-婦。前朝到本朝對寡-婦尤其嚴苛,似乎人們的觀念里,和別人的媳婦通姦似乎只是品德差,而和寡-婦睡覺就被世人不恥。圍繞在身邊的男人們都消失,這蛇娘子那肯罷休,趁著張大戶喝醉了酒成功爬了床。張大戶醒來,勃然大怒,立時要打殺了她。不想這時候蛇娘子倒清醒,連忙喊自己有了身孕,是張有信的遺腹子。雖然大家都心裡想,你跟那麼多人不清不楚,誰知道這是誰的兒子。但面上不得不承認這是張有信的遺腹子。絕人子嗣的事真不能幹。於是蛇娘子就在張家這麼不尷不尬的待著,因為伺候過主子,按通房的份例平安的生下孩子,這就是張忠。這蛇娘子生下孩子,又使手段,也總能勾的張大戶去幾次。因有了第一次,後面也就不尷尬了,又是這麼個妖嬈的美人,時日久了,過去的事也就慢慢遺忘了,這蛇娘子倒得寵了這麼些年。
不過她這樣的身份是不能生下張家的子嗣的,早早就給灌了絕育葯。張忠就是蛇娘子唯一的兒子。這樣尷尬的養在張家,主不主奴不奴。銀錢上寬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很多人暗裡照佛,當年與蛇娘子有首尾的男子,哪個不是長的好,有幾分本事,所以張忠的皮囊確實是好,乍一看確實有幾分翩翩佳公子的意思,一看就不是張有信的種。凡是男人在某方面絕對都是自負的,不信比不過別人,都有幾分疑心這孩子是自個的種。帶著某種自豪又歉疚的心理,都暗暗照佛。
張大戶有兩個嫡子,長子坐鎮京城,次子管著南邊的生意。這張忠就是所謂的三公子。背地裡叫「雜種」,明面上得恭維一聲「三公子」。
本來鄭青鸞原只是詐唬他們,以前對待犯了錯的學生第一步一般都這樣,沒想到還真出事了!碰見的居然是這麼個貨色。
張忠的事在外面走動的男人沒幾個不知道,鄭達金常在縣城走動,前些時候還說去張家給張老太太祝壽,想來與張家有些來往。即便只是他單方面的巴結,對張家的事也該打聽的很清楚了。所以,鄭青鸞還真沒必要多嘴。再者,這裡面好多骯髒事,不是一個未婚女子該說的。尤其是在外人面前,該規矩的時候絕不能出頭。所以她只是給了鄭青桔一個「不好」的眼神,然後一言不發低頭擇菜。
鄭青桔一看妹妹的神色,就知道事大了!現在不是問的時候,得先打發了她們。
「白痴啊你們!那麼多人見你們跟一外男一路回村,有說有笑,你們是賣笑的姐兒嗎?這樣輕浮!現在這事只怕早傳出去了!誰敢來說親!」鄭青桔蹭的站起來,怒目而視!
「怎麼說話呢!怎麼就賣笑了?人家張公子不想提親,幹嘛又掏錢又送我們回來?」鄭青梅立馬嗆聲。
鄭青桔嗤笑一聲,「給誰提?你們三個一起呀!」翻翻白眼,又罵一聲:「白痴!」
三人此時臉色煞白。
是啊!就算要娶,也只能娶一個!誰家正經女子與姐夫|妹夫說說笑笑的。
「你們趕緊回去,把這事告訴大伯,讓他細細打聽,看你們遇到的那人到底是誰?家裡可有娶親,別聲張出去了才發現人家早要妻室,倒時可只有作妾一條路了。」鄭青鸞真不知道這些姑娘腦子裡想些什麼,才子佳人她的故事聽多了。只能這樣先嚇唬她們,哄他們回去告訴鄭達金,趕緊處理。
三人馬上就往回跑,三人都是小腳,搖搖晃晃實在讓人揪心。
「有的鬧騰!看樣子姐妹三個都看上那所謂的張公子。」鄭青桔嗤笑,又問:「到底怎麼了?可是那張公子真的已經成親了。」這是問剛才朝她使眼色的事。
鄭青鸞搖搖頭。
鄭青桔剛鬆了一口氣,就聽見鄭青鸞道:「比那個還糟糕!」
見院子里沒有旁人,鄭青鸞就小聲的這個張家三公子的來頭詳細的說了說。
鄭青鸞驚得長大了嘴巴,有些結巴的道:「奴---奴----奴籍?奸生子!父不詳!」
鄭青鸞肯定的點點頭!她心裡也犯愁!這事沒那麼容易了!據說這張忠已經二十了,尚未娶親,奴籍女子他看不上,良家誰肯把閨女嫁他!鄭家好歹算是小康之家,薄有資產,長房的三個姑娘還真就是嬌養大的,父親是童生,自身又識文斷字,長得的都是美人。對張忠來說,這樣人家的姑娘絕對稱心滿意。怕是不會輕易放手!
可這事傳開了對鄭青桔的影響卻是最大的!自己訂親了,鄭青蔓在省府,影響不到她。
而鄭青桔不一樣,她已經是十四歲的大姑娘,該說親了!本來就因為自己跟蕭家的事起起落落,好些人家怕受牽連都不敢來結親。若是長房三個姑娘與張家那個狗屁三公子的事鬧出來,影響就更壞了。姑娘家耽擱了婚事,一輩子就毀了。
鄭青鸞此刻恨不能生吃了長房三個蠢貨!心不在焉的聽著鄭青桔八卦張家事,一面在心裡琢磨鄭青桔的親事。
最好在鬧出來之前訂下!可是到哪找滿意的女婿呢!他把認識的人家適齡的少年一個一個的往過排,直到一家人吃完午飯,她才想起那個人。
「怎麼了?哪不舒服嗎?吃這麼點,心不在焉的?」錢氏邊收拾碗筷,邊問。
鄭青鸞這才收了心思,道:「沒事!就是沒胃口。」又對鄭青桔道:「姐,你去村頭李家打一斤酸漿酒唄!我實在沒胃口,開開胃。」
酸漿酒是用山楂釀的果酒,酸酸甜甜的最是開胃。李家祖傳的手藝,靠著這個方子養家,日子過的不錯。
「讓小八去唄!我還要刷鍋洗碗!」鄭青桔翻了白眼,她有些心疼錢。沒胃口是不餓,餓了自然就吃的香甜。喝什麼果酒,錢多了燒的!但到底心疼妹妹晚上讀書辛苦,只賞了個白眼了事!
「你跟他家大丫那麼熟!你去她還不多打二兩呀!」鄭青鸞太了解這個姐姐,只要是能省錢,又佔便宜的事,她一準干。她心裡沒那麼多彎彎繞,尤其對自己家人。其實連小八都看出來鄭青鸞有意將鄭青桔支出去,偏她不往那想。
一聽有便宜占,馬上去廚房拎了個水罐子,出門了。
見鄭青桔走了,一家人都看著她,鄭青鸞才一臉憂慮的把晌午的事說了,又說了自己關於鄭青桔親事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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