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道菜
秦風輕悄悄的瞥了眼塗赫的右手,朝兩人搖搖頭,塗茶好奇站起身看塗赫,剛剛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小公子吸引走了還沒來得及看塗赫的情況。秦風察覺到塗茶的想法不動聲色的站到了塗茶麵前,塗茶站在秦風背後,踮著腳透過秦風的肩膀看塗赫的情況。
一一的那幾步踩大概把他的手骨給踩斷了,右手以一個奇怪的姿勢維持著,傷口處流出的血染紅了土地,塗赫躺在地上,臉色蒼白。
塗茶心裡閃過一絲不忍,想勸秦風就這樣收手,又有點說不出口,著急的撓著腦袋,小公子拉了拉塗茶盪在身側的手指,塗茶不明所以。
小公子別過頭,不去看塗茶的目光,將一張小紙條偷偷塞給了他,塗茶更加不明所以了,不過他直覺小公子給他的紙條不能給秦風發現,借口去給塗赫拿葯,塗茶揣著小紙條跑進了房間。
四顧無人,偷偷打開了小公子傳來的紙條。
一張不是很大的小紙條,寫滿了蠅頭小字,字還是繁體,繁體就算了還是文言文,一張紙看的塗茶滿頭大汗,半天也沒有搞懂這張紙在說什麼。無法,塗茶只好找出自己的紙幣,將自己看得懂的,明白意思的一個個寫出來,自己琢磨意思。
琴妹,一日不見,思之如狂。我愛你啊~深深的愛著你啊~你愛我嗎~我的心離開你一分一毫,我就多愛你一厘一分。當然,今天給你信,我說我弟弟塗茶,我要像養兔子一樣養著他(原句:捕之,困如兔)把秦風那個人殺了(原句:令其死)聽說你爹的上司喜歡小男孩,我弟弟塗葉今年才6歲,特別適合。
你幫我說說吧,希望可以成功
塗赫
塗茶在辛辛苦苦的翻譯,秦風悄么就給摸進來了,看到塗茶趴在椅子上寫著什麼,就悄悄的走過去,站在背後看了一眼被塗茶半掩著的紙條,心下瞭然,又悄悄的走到了門口,敲了敲門。
「茶茶你怎麼在裡面,不出去看戲嗎?」
聽到秦風的聲音,塗茶手忙腳亂的把自己的東西一骨碌全都給摟在懷來,扭頭看著秦風,秦風嘴角噙著笑走過來,拍拍塗茶的腦袋,蹲下-身將他不小心蹭在臉上的墨跡抹開,原本只有一點的墨跡,在秦風的磨擦中越變越大,很快塗茶半張臉都被墨汁染黑了。
塗茶只覺得秦風在摸自己的臉,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在做壞事,在秦風收回手的時候還朝對方傻笑,秦風看著一半臉黑,一半臉白的塗茶朝自己笑,一個沒忍住也笑了出來。在塗茶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擰了塊布過來將半張臉的墨汁擦去。
塗茶全程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也不知道秦風為啥突然摸自己臉,有給自己擦臉。他覺得秦風就是腦子不太好的代表之一。
「你怎麼也不去看戲?」塗茶抱著椅子,看著秦風,他不走他就得一直維持這個姿勢,這麼累簡直沒有愛。
秦風嘆了口氣坐在塗茶身邊。
「娘子不在,我看的也不開心。娘子在藏什麼,不給我看嗎?」
塗茶想了想自己看到內容,在自己腦內演練了一邊秦風看到後會有什麼反應,塗茶決定一定不能給秦風知道塗赫寫了這些。
「傻茶茶,你都知道的事,你覺得我會不知道嗎?」
察覺到塗茶又往前趴了趴,掩蓋掉紙條,秦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拍了拍塗茶的腦袋,塗茶這才突然想起來之前秦風和自己說的一些事,也對,憑秦風的身份,他有那些事是不知道的呢。
塗茶不甘心的起身,難道有次他覺得自己知道事情比秦風早,難得有次他覺得他能保護秦風,簡直氣人。
「茶茶覺得我做的過嗎?要是消氣我們就這麼放過塗赫。」
消氣?原本氣是消了,現在看了小紙條氣又重新上來了,塗茶氣鼓鼓的甩開秦風往外走去,秦風立馬跟上,抱著塗茶討好的親了口,將塗茶寫的和塗赫寫的小紙條一起丟在火里,一手拉著塗茶一手拎著燒好的開水往外走去。
兩人在廚房耽擱了不少時間,出來的時候一三已經帶著大夫來了,小公子氣呼呼的瞪著給塗赫看病的大夫,又遷怒似的踩著一一的腳,一一忍著腳上的疼,又不能叫忍的眼睛都紅了,看到秦風出來像見到救命恩人一樣看過去。
秦風還是將塗茶放在了離塗赫稍遠的地方,確保了這地方又安全又看的到戲,這才拎著水壺走上去。
「大夫,這塗大哥的手沒事吧?」
大夫嘆了口氣搖搖頭,沒有搭理秦風的問話,專心的幫塗赫剪著衣服,這可憐的手臂被石桌砸的已經斷成幾段,勉強的將手固定起來,只能等手骨自己張合,只是這骨頭要是長歪了,這手以後也會歪了。再看看手掌,一手撐在碎片上,手掌傷的血肉模糊,其中一根手指被碎片插的十分深,手指骨都被-插斷了,老大夫搖了搖頭,這手看來是廢了。
秦風觀察著大夫的表情,適時的提醒一旁看著的小公子開始表演,小公子嘴角一撇,看向已經半昏迷的塗赫,朝秦風那裡撲去,邊撲邊叫著「都是你,要不是你叫塗公子來,塗公子怎麼會傷成這樣。」
秦風下意識的抬手想擋著小公子,在看到自己手裡的水壺,又怕燙到小公子連忙將水壺一扔。
「啊啊啊啊啊啊——」
水壺掉的地方不是別處,正是躺著的塗赫,滾燙的開水一滴不拉的澆在了塗赫身上,塗赫原本已經半昏迷了,這下一壺水直接把他燙的回過神,塗赫叫,小公子也跟著叫,一邊叫一邊朝井邊跑去,拎起一桶冷水澆上去,塗赫被刺激的有抽-動了兩下,這次徹底不動了。
大夫看著這一連串的意外看傻了眼,在塗赫杯冷水刺激發出呻-吟后連忙再上前去查看。
現在的天氣已經慢慢熱了起來,大部分人只穿了幾件衣服就開始活動了,顯然塗赫就是這部分人。
大夫小心翼翼的幫塗赫脫著黏在身上的衣服,在看到渾身冒著熱氣,皮膚紅了一片,特別是某個特殊的位置更是燙的全部紅了,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從藥箱里取出燙傷葯一點一點的給塗赫塗上。
秦風在大夫開始剝塗赫衣服的時候就回到了塗茶身邊,在大夫剝下塗赫最後一件衣服的時候猛然捂住了塗茶的眼睛,嘴裡還念叨著不要看髒東西會瞎的。
塗茶「……」
塗茶也默默的伸手在秦風臉上摸索,秦風空出只手抓著塗茶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一旁的小公子也在塗赫被剝下最後一層衣服的時候猛地跳進一一懷裡,用衣服兜住一一的腦袋,一一被撞的往後退了幾步直接撞在站在一旁看熱鬧的一三身上,一三伸手扶住一一,在一一站穩后連忙站到一旁去。
一三看這一對,又看看那一對,只能自己捂住自己的眼睛,過後又覺得他們都看不到自己再不看,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倒霉的還不是他,一三隻能頂著第二天起床可能會長針眼的狀況,看著大夫慢慢的仔仔細細的幫塗赫上藥。
「哎,這公子得好生照顧啊,這次傷的不輕啊。」大夫艱難的上完葯,扶著老腰就站了起來。
其他人聽到大夫的話立馬放下手,看到一三苦著臉給塗茶下-身蓋衣服的時候秦風又想遮住塗茶的眼睛被塗茶躲了過去,秦風委屈的抱著塗茶。
一三給塗赫蓋好衣服,又付了錢送走了大夫才哭喪著臉跑回廚房,他還是決定用鹽水洗洗眼睛好了。
塗赫暈了醒,醒了暈,這次上完葯后居然還堅挺的醒著,小公子看了眼秦風,秦風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鬆開塗茶自己走上前。
「大哥真是對不起,我怕燙到徐公子,你也知道徐公子是徐縣令的兒子,我可不敢得罪他。」
徐小公子聽著秦風的話撇撇嘴,不敢得罪?他才是那個讓人不敢得罪的人,徐小公子轉過頭朝塗茶做鬼臉,塗茶朝他無奈的聳聳肩。
塗赫現在腦袋充斥著疼這個字,秦風的話也只聽了個大概,他努力的想著小公子?縣令家的不就畫琴嗎?畫琴不是女兒家嗎,啊對了,一定是怕人認出來特地穿了男裝,剛剛見到的時候不就是穿了男裝嗎?
「你要不休息會,你放心這次傷一定讓你傷的有其所,我一定會和縣令說你是為了救小公子才被燙傷的,讓他好好的照顧你。」
塗赫喉嚨里發出了輕微的聲音,秦風聽了一會也沒有聽出什麼意思,看向站的離塗赫比較近的小公子,想要問小公子塗赫說了什麼,可是看著小公子一臉吃-屎的表情,秦風還是決定不問小公子了。
小公子掩面整理了下表情,在塗赫看來就是在掩面哭泣,他以為是自己的話感動到了她,打算再接再厲再說幾句,說不定畫琴一感動直接讓縣令下令嫁給自己。
塗赫又說了幾句話,小公子的表情變了又變,最終停留在一個比較可怕的表情上面。
秦風在一旁的心-痒痒的,想要問小公子塗赫說了什麼又怕自己問出來又再次刺激到小公子,只能站在一旁看著兩人干著急,早知道剛剛就站的近點了,這簡直是太折騰人了。
塗赫的身體支持不住他說這麼多話,又說了幾句話,喘了半天氣,渾身疼后塗赫乖乖閉上嘴,看著徐小公子的表情,在看到小公子表情不好,還以為她責怪自己在外面說了這些話,剛想解釋就聽到小公子開口。
「你這蠢貨。」
像往常和自己玩笑一樣,塗赫徹底放鬆了,看來真的只是惱自己在別人面前說出愛語,這有什麼,更何況是在秦風面前說出來,這不就變相等於是告訴秦風自己爬的比他高,他只能娶一個廢物,而自己娶到了縣令的女兒。
塗赫想笑,可是一笑就有牽動了受傷的地方,這使得塗赫的笑看起來有點恐怖。
小公子嚯的一下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盯著塗赫,塗赫看著小公子盯著自己,朝他笑的越發溫柔(自己覺得)。
「你這個可憐蟲!」
秦風察覺到小公子要說什麼,連忙上前拉住小公子,小公子甩開秦風的手,看著塗赫一字一字的說了出來。
「我是是男的,你就從來沒有發現過嗎!?」
塗赫睜大了眼睛盯著小公子,小公子瞪了回去,繼續說道「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從你見到我那一刻開始,我就在逗你玩!」
「你送我的那些信箋,我一封都沒有看過。」
「你送我的那些東西,連我的侍女都不要。」
「你在我眼裡就是個白-痴。」
塗赫躺在地上赫赫的喘著氣,他看著徐小公子依舊艷-麗的容貌,看著他身上不合身的的男裝,想要說話卻說不出口,一團氣憋在胸口。
小公子忽然朝秦風微微一笑,笑的就像當年塗赫第一次見到他一樣,塗赫看著這個笑容突然咳出一口血。
「你的血怎麼這麼多啊。」
小公子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嫌棄的看了眼塗赫,踩著小碎步走到了一一身邊,拿過一一的手帕擦了擦被塗赫的血噴到的手。
秦風撿起掉在地上的小刀,可憐兮兮的和塗茶說「我還打算刺激刺激塗赫讓他拿到刀然後捅我呢,這樣我就能告他了。」秦風搖搖頭有點傷心,塗茶看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秦風才好。
「你幹嘛要他刺你。」
秦風看了一眼小公子,心不在焉的回道「這樣就可以把他抓到牢里,牢里嘛,會發生什麼事就不可控了。」
小公子仔細思考了下,抓起秦風手裡小刀想在手上劃上一道,可是怕疼又怕留疤,就拿著小刀抓過一一的手,輕輕的在上面劃了一下,然後把刀放到了塗赫手裡,大聲朝外喊「殺人啦!殺人啦!」
塗茶「……」
秦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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