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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公府不太平了,和青天白日的竟是死了人,一時間鬧得人心惶惶的,那水池再也無人趕去,聶明珠自然不會去插手這樣的事情了,這事情秦少奇交給了秦三老爺,那自然就是秦三老爺的事情了。只不過哦,今日來秦三老爺也是各種麻煩事情纏身。他素來重視名節,可是如今阮家那邊,一直都在說他寵妾滅妻,嫌棄阮氏家道中落,將阮氏給休了。
起初還有人替他解釋一二,說那那阮氏容不下陳姨娘,可是這可不是人人都能解釋的道,再者很多人也認為秦三老爺也不大,哪有主母沒有生育,就讓姨娘有喜的,這不是明顯的寵妾滅妻嘛。再加上阮氏那嫂子夏氏天生一張嘴,愣是給阮氏說了一個高門。
要說那高門到也不是特別的高,比起英國公府那肯定是差遠了,再怎麼說那阮氏也是再嫁之身,可是她要再嫁的那個人啊,說來也巧,那竟是秦三老爺的同僚,名喚樓小樓,前些年死了老婆,一直想找個續弦,這些年他倒是一直都在找,家世不錯的他,竟是一直沒有找到。
沒想到他倒是找到了,找到的竟是阮氏了。阮氏被他剛剛休棄沒有多久,就找到了下家,而且還是他的同僚,這以後若是見到了該怎麼辦?
秦三老爺一想到這個事情,整個人都不好起來。
而今秦少奇又將府里死人的事情交給他來辦,這真的是讓他心力交瘁了。
「三老爺……」
「如何,可是調查到什麼了?」
這個事情交到他的手上,他自然是要辦好了,他皺了一下眉頭,就站起身子,走到了小廝福來的面前。
「三老爺,我已經問過了,仵作說了,嫣紅是被人用繩子勒死的,在推到水裡了,是他殺了。她的喉骨都斷了。」福來就將仵作告訴他的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秦三老爺。
秦三老爺這下子臉色就更加的難看了。
「這個,這個……」
既然已經認定是他殺了,那自然就要開始著手調查了。
「嫣紅到底是什麼人,平日里都和什麼人接觸?你且與我說來聽聽。」秦三老爺再次強調了一句,然後就命人上茶來,準備好好聽聽。
福來是這府上的管家,對嫣紅也算是了解,就給秦三老爺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嫣紅的事情。
且說這嫣紅長相一般,也不秀氣,還有些粗野,因而當不了各房的丫鬟,就分配到了廚下,當了一個粗使丫頭,主要負責燒火了,平日里幹活倒是也挺勤快的,就是性子有些沉悶,不知道說話了。因而在府上也沒有什麼人與她交好,她多半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也就談不上和什麼人結怨了。
「哦,竟是這樣?無人結怨?那為何被殺?」
秦三老爺忍不住的問了一句,他雖說對英國公府後宅不是很清楚,但是也知道后宅就要內鬥,這要是死人,那是萬萬不會了。
后宅婦人之間的爭鬥,不僅僅是英國公府了,其他國公府那都是有的,就是尋常人家妻妾爭寵的事情也不少了。而嫣紅只是一個燒火丫頭,應該是不會捲入各房的內鬥。
「她近日來都幹了什麼?平日只負責燒火?」
秦三老爺見福來不說話了,知曉方才那個問題他是回答不上來,於是他也就不問了,繼續追問福來其他的事情。
「回三老爺,嫣紅一般是負責燒火,就是廚房要用到火的事情都是他負責,已經負責好久了。一直都沒有出現什麼差錯了,奴才也都問過廚房的其他人的了,都說她做的挺好的。」
秦三老爺聽了福來的話之後,立馬就揚了揚手,說:「停停,你剛才說什麼,說只要廚房燒火的地方都是嫣紅負責,那當初給四夫人煎藥的事情,看火的是不是也是她?」
這是很自然的聯想,其實秦三老爺一直都對韓月娘的死,抱有懷疑的想法。只是那都是四房的事情,他一個三房的老爺也不好插手。再者韓月娘的死,他覺得和他母親老太太張氏總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了。
「恩,這個應該是的了,四夫人身子一直不好,常年喝葯,那廚房煎藥看火的都是嫣紅,三老爺這是怎麼了?」
福來也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在這個時候都不說了。
「你且下去吧,我叫你的時候你再進來。」
秦三老爺自己心裡有事情,就先打發了福來出去了。
「諾!」
從秦三老爺府里出來的福來,本來就是一個嘴巴沒有把風的人,一次醉酒就將秦三老爺問他的話,和府上的其他人說了。他說者無心,別人聽者有意,一時間,四夫人索命的話傳遍了整個英國公府,再次傳到了聶明珠的耳邊。
聶明珠撫了撫鬢角,將一個珠釵戴好。
「阿寶你真好看,真的!」
秦綏和往常一樣就站在她的身後,拍掌,十分給面子的稱讚聶明珠。
「哦,這個事情竟是和四夫人有關,嫣紅我怎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聶明珠也在想這個嫣紅到底是什麼,可是她珍惜是沒有任何的印象了。
「公主,你不記得她,我可記得她,這個嫣紅就是府上的一個燒火丫頭,平日里就神神叨叨的,整天自言自語的,我有一次去廚下,差點沒有被她給嚇死了。她那個人啊……」
隨後花溪就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她在廚下碰到了嫣紅的情景了,還將嫣紅的臉色告訴了聶明珠。
「是啊,那臉白的下人,就和四夫人生前的臉一樣。那四夫人生前有病,她又沒有病,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如今她死了,奴婢還挺怕的呢?」
「花溪,你怕什麼,她也不會來找你。」
秦綏聽到兩個人說話,見無人搭理他,他就主動插嘴上去了。花溪本就沒有注意到秦綏要說話了,猛地一個聲音都後面傳來,真的是嚇了她一條。
「我的天啊,公子,你差點嚇死我了。她死得慘啊,在我們老家,這人死不瞑目,那是要找替死鬼的了。我……」花溪就開始說起她老家的各種風俗了。
秦綏本就是一個膽子小的人,被花溪這麼說,就更加的害怕了。
「阿寶,我怕,她會不會來找我,我怕怕……」
秦綏下意識的就抓住了聶明珠的衣袖,聶明珠看了花溪一眼:「公子害怕,這事情以後就不要再說了。那三老爺那邊怎麼說?」
聶明珠還是很關心秦三老爺如何處理這件事情的了。
「三老爺那邊已經派人詢問了,說每個人都要問,怕馬上就輪到我們了。」
說來也巧,花溪的話剛剛落音,秦三老爺的人就來了,說是讓聶明珠和秦綏這裡的人全部都去他那裡一趟了,還說是老太爺的意思了。
「知曉了,馬上就去。」
聶明珠慵懶的說道,反正陳王聶盤那邊的事情還在弄,如今她也沒事了,就想著還是領著秦綏去看看,其實她也想知道真相到底是怎麼樣子的。尤其這個事情還牽扯到韓月娘。
韓月娘的死,別人不知道,聶明珠可是知曉,那是和老太太張氏是脫不了干係了。最重要的是,韓月娘自從嫁到了英國公府之後,那就是常年患病,這也是極為的不正常的。
上次韓家來鬧,也說了韓月娘在家裡的生活其實挺好的,可是她嫁入了英國公府的時候,那病就沒有好過,一直都是常年吃藥了。聶明珠也是清楚的很。
要說這個府上,聶明珠就和韓月娘的關係還算是可以了。韓月娘這個人不喜爭鬥,喜歡清靜,就是那種與世無爭的人,一般的時候就一個人在房裡看看書,寫寫字的。聶明珠以前也是去瞧過她,她都是以禮相待。無奈的就是身子一直不好,整日罈罈罐罐,要吃很多的葯,關鍵是這葯是吃了不少了,可是就不見好。
後來聶明珠發現了韓月娘的葯是有問題的,可惜她發現的太晚了,韓月娘已經過世了。原本韓家那麼一鬧,事情也就算是揭過去,可惜的是,這個事情沒有那麼容易就過去了,如今這事情又扯到了韓月娘的身上,是巧合,還是有人有意為之。若是有人有意為之,這個人到底是誰?
「鬼啊,鬼啊,鬼……」
就在聶明珠領著秦綏去前廳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在喊,她走近一看,原來是府上的小廝鐵柱,鐵柱一個五尺大漢,嚇得都濕了褲子,這讓聶明珠有些詫異了。
「怎麼回事?」
「活了,我剛才看到四夫人,她活了,就在四老爺的屋裡,活了……」
鐵柱說著就一直往後爬,聶明珠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個方向確實是四老爺的房間了。她聽到鐵柱的話,自然而然就想起了前幾日在寶坊齋見到的那個和韓月娘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韓月娘肯定是死了,而且都死了那麼多的天,難道秦四老爺真的把那個女人給弄回來了。
「吵什麼,都在吵什麼?」
聶明珠一回頭就看到一個人,那個人不是旁人,就是張太太張氏。說話的人是她的心腹丫鬟鴛鴦,鴛鴦攙扶著張氏朝這邊走來。
「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吵鬧什麼?」
張氏的手裡依舊拿著念珠了,她臉色倒是沒有改。
「是四夫人,是四夫人回來了,就在四老爺的房裡,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