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強吻
周梓寧回到家,進門時聽見屋子裡有男女聲爭吵的聲音。她聽出來是張鑄和許明悅,心下一驚。
「張鑄,既然你這麼想了,我無話可說。」許明悅的語句冰冷,「你覺得我出-軌給你戴綠帽,你就這麼想吧,反正你樂意綠雲繞頭頂。我許明悅坦蕩蕩地說一句:我、沒、有。」
「昨天那個男人怎麼回事?大晚上你的手機會落他那兒?」張鑄瞪著眼追問,「你敢說什麼都沒發生過?騙鬼去吧!」
許明悅嚷嚷,「張鑄,你腦子有病吧?哪有人爭著給自己戴綠帽啊?」
張鑄氣結,說出的話更難聽。
今天早上他想了半天,許明悅是他.媽滿意的兒媳婦,他倆也處了那麼久,說分就分,他也不甘心。
他下午過來,是想勸和,想不到兩人一言不合,又吵了起來。
吵吵吵,許明悅覺得自己頭都要炸了。她實在是想不來昨天晚上跟那男人發生過什麼,但梓寧說她也在場,那隻能等梓寧回來再問問。
周梓寧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沒敢進去,等他倆消停了,再說一句:「明悅,我回來了。」
許明悅坐在沙發上,頭髮凌亂地披散著,還穿著早上起床時的睡衣,很憔悴。張鑄也沒好到哪裡去,站在客廳電視機前。兩人無聲地對峙著。
周梓寧開口解釋:「昨晚明悅喝醉了,剛好碰到我朋友,就送她回來了。」
「你知不知道一個單身女人出去買醉有多危險?」張鑄咬牙切齒地問,「如果碰到的不是梓寧朋友,而是其他流︶氓小混混,你應付得過來嗎?」
「別煩了。要不是跟你吵架,我能去喝酒?你當初聽聽我的想法,讓讓我會死啊?」激烈過後,許明悅語氣緩下來,「張鑄,這麼多年我都聽你的,你要怎樣就怎樣,哪件事情不是我順著你?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有脾氣的,我也會生氣難過。我累了,我們好聚好散吧。就這樣,分開靜一靜。」
「不用什麼靜一靜了,家裡催得急,我們下周二必須回s市,我也要去單位報道。」張鑄的態度有些強硬,「如果我們還想繼續,就聽我的。」
本來許明悅已經想好,如果張鑄來主動求和,她就妥協。但看現在這個狀況——覆水難收,沒辦法了,她幾乎能想象以後的生活,也會在不斷累積矛盾、爆發爭吵中度過。
許明悅低頭久久不說一句話,直到張鑄離開。
接下來的一星期,許明悅很消沉。
周梓寧擔心她的狀況,卻又無能為力。
張鑄沒有再來找過許明悅,他應該去s市了。
許明悅覺得自己要走出這樣的狀況,就必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忙碌起來,讓自己忙到沒有時間,去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前陣子投出的簡歷有了回復,也有熟人給她介紹工作。畢竟她有工作經驗,成績也好,有幾個大公司給了面試機會。
許明悅挑了幾個中意的,打算重整旗鼓去試試。
面試的第一家公司福利非常好,和她的英語專業也對口,她是個乾脆利落的人,不挑挑揀揀,很快和第一家簽了合同。
但當許明悅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是陳東明的時候,她心裡就四個字:日了狗了。
陳東明看見許明悅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心裡也感嘆不容易——他先從周梓寧口中套出話來,得知許明悅在找工作。再小心翼翼、步步為營,不露出一點蛛絲馬跡地讓她到自己公司來,也是費盡心思。
「巧啊,小醉鬼,又見面了。」陳東明眼含笑意。
許明悅感到一陣惡寒,這人怎麼跟誰說話都一個調調,也不知道梓寧是怎麼忍受他,還成為朋友的?看他那雙上翹的桃花眼,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必定是那種換女友比翻書還快的公子哥。
可他長得真好看啊!
那皮膚白的,沒有一點兒瑕疵,五官簡直比女人還精緻。嗯,是有點娘,但是娘得真好看……
許明悅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外貌協會會員,當初倒追張鑄的原因之一——就是他長得好看,在學校里也是數一數二的男神級別的人物。
如果陳東明閉嘴不講話,她大概還能靜靜地欣賞他的美貌。
可惜陳東明一張嘴,就能把她氣個半死,「喲,怎麼不說話?那天晚上你可不是這樣,熱情多了,纏著我的脖子怎麼也拉不下來。」
許明悅臉一紅,這丫的說的是什麼東西?搞得他們之間真有奸.情似的。她後來問過梓寧,梓寧說當時還有好幾個人在場,邵捷和顧清和都盯著呢,她不可能跟陳東明發生什麼出格的事情。
「我那晚喝多了,什麼都不記得了。」許明悅說道,「您大人有大量,就能不和一個醉鬼見識么?」
她只希望接下來陳東明能別來找她麻煩,他們之間純粹變成上下級關係就好。
「不記得了?」陳東明怎麼可能讓許明悅如願,他在一瞬間一把拉過許明悅,幾乎是惡狠狠吻住她,「我幫你回憶回憶。」
他可是清清楚楚記得,許明悅在他嘴上一陣亂啃之後,還嫌棄他吻技差。陳東明這些年來,倒貼的女人數不盡,哪裡受到過這種嫌棄?
許明悅一驚,眼睛睜大,下意識地咬緊牙關閉著嘴唇抵抗,手也在不斷亂動阻撓。
但她的力氣怎麼敵得過陳東明,他輕輕鬆鬆抓住她兩個手腕,往她身後一帶,牢牢掌控住。另一隻大手在她腰間,將她往自己身前一壓,許明悅仰著頭只能承受他的吻。
陳東明為了「一雪前恥」,什麼花招都用上了。他手掌輕撫許明悅的腰,轉移她的注意力,趁她不備,撬開她的牙關。他在許明悅口腔里氣勢洶洶地掃蕩一圈,再溫柔下來……他察覺到許明悅的身體有所放軟,心裡不免得意,敢說老子吻技差?
不過這丫頭是不是來之前吃過糖?好甜。
在陳東明伸進舌頭的那一刻,許明悅是憤怒的。憤怒導致她腦子當機,在陳東明掃蕩過一圈之後才想起可以咬他,狠狠地咬!
陳東明哪能讓她得逞,見好就收,免得又添一個傷口。但他不罷休,在許明悅粉嫩的臉上親了一下——換做別的女人,他可下不了口,一個不小心,就啃得一嘴粉。
「你你你……無恥!」許明悅被他放開之後,擦擦臉,再捂著嘴巴跳到一步開外,說話也不順溜,「我、我告你非禮,性騷擾!」
「無恥?哪裡無恥,你也別自作多情覺得我對你有意思,只不過那晚上的賬要算算清。」陳東明似乎回味了一下她的味道,「要說非禮、性騷擾也是你在前,我哪能讓你佔去便宜?現在好了,你我兩清,互不相欠。」
陳東明的厚臉皮是修鍊到一種境地了,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來,也是面不改色。
「呸呸,真噁心。」許明悅面如菜色,陳東明他居然把舌頭伸進來了,簡直噁心壞了。
陳東明面色一沉,「噁心?你還當自己是清純小百合啊,沒跟男朋友舌吻過?」
許明悅人生最後悔的事情之一就是招惹了這個大少爺,她驚恐不安地站在那裡,想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話:「你都知道我有男朋友,我和他和好了,你別再亂來。」
「呵呵。」陳東明輕笑一聲,語氣不屑,「你男朋友?那種男人你都瞧得上,分手那天不是挺痛快的嗎?怎麼現在又舊情難忘糾纏上了?」
許明悅一下子也沉了臉,陳東明講話也太難聽了。
「許明悅你過來,我給你看幾張照片。」陳東明靠在辦公桌上,向她招招手。
許明悅警惕地不敢上前,她可不知道陳東明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陳東明將手機遞給她,屏幕上是幾張刺眼的圖,從小圖中就可以看出是張鑄的身影——還有一個女人。
女人身材妖嬈,比她不知要好多少,張鑄摟著女人在酒店大堂。
「你知道他回s市帶了誰么?就她。」陳東明點點照片里的女人,「你男朋友,哦不,是前男友,早就另尋新歡了,就你還念念不忘。」
許明悅渾身顫抖,不知道是憤怒還是失望,她抬頭看向陳東明,眼神里有股倔強,「什麼時候的照片?」
「你們在梓寧家鬧分手那個晚上。」陳東明說。
許明悅突然明白了,為什麼第二天下午張鑄會來跟她求和——敢情是出-軌了,心有內疚,想來最後挽留一下。或者說,在她和那個女人之間做出選擇。
她想起張鑄硬要往她頭上扣帽子,說她出-軌,給他戴綠帽。原來是他自己做出了這種齷齪事,拉她一起下水,心裡就能平衡些嗎?
許明悅一下子失控將他的手機狠狠摜在地上,「我要你多管閑事告訴我這些事情?!你他.媽誰啊你!就不能讓我安安靜靜地失個戀,然後再也不聯繫他,最後我也能順利地走出來。可你為什麼要告訴我?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許明悅,你搞搞清楚,是你男友劈腿出-軌,我好心告訴你事實,還被當成驢肝肺。」陳東明見她摔了手機,並不憤怒,悠悠地說道。
他預料到這個結果,當把手機遞給她的時候,就想象到它被摔壞的樣子了。他只不過要加快進程——許明悅對張鑄徹底死心,他才有機會趁機而入,是不?
陳東明心裡的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面容卻沉靜下來。他變臉變得比翻書快,嚴肅的時候自有一股威嚴,「許明悅,第一天上班不是讓你像瘋婆子一樣鬧,自己的私事帶回家處理。」這話說得——彷彿許明悅情緒失控的始作俑者不是他。
「這份文件,我周四的時候開會要,你必須翻譯好。」陳東明從辦公桌上拿一份文件給她,「至於手機,看摔成這樣子修也麻煩,你還是買一個新的給我吧。」
許明悅接過文件,恨不得把這一疊紙也扔到他臉上去。
「還有事情嗎?沒事去你辦公室吧。」陳東明坐到辦公桌後面的皮椅上,轉著筆問她,面容和眼神都冷冰冰,就像一個普通而嚴苛的上司一樣。
許明悅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下,她的辦公室和陳東明的連在一起,是一個獨立的小隔間。她沒有注意到,通過右手邊這塊玻璃,陳東明可以看見她辦公室里的情況,她卻看不見外面的。
許明悅把文件放在桌子一邊,趴在哭了一會兒。把這陣子積壓的委屈都哭了出來,然後抽出紙巾,擦擦哭得通紅的眼睛和鼻子。丫的她碰到都都是些什麼狗屁男人啊?!
她有些自暴自棄了,煩躁地打開電腦,登到視頻網站看劇。電腦上明顯有監視,但許明悅現在的心理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被抓包就抓包,愛咋咋地。
連續刷了幾集喜劇之後眼睛不舒服,頭也暈。她托著下巴發了會兒呆。
陳東明時不時往她辦公室瞄一眼,要不是他對許明悅有點意思的話……公司怎麼會招這種閑人?敢在上班時間這麼悠閑?
在陳東明準備打個電話催催她時,他看到許明悅翻開文件,拿起一支筆,開始做起工作來。其實這份文件很難,涉及很多專業辭彙的翻譯,他早就找人翻好了。
他只不過想給許明悅找點麻煩。
許明悅翻字典,查資料,恨不得把紙戳出個洞來,這都什麼鬼東西?是給人看的么?!
陳東明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哼,幼稚,思考的時候還咬筆頭,小丫頭幾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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