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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ckmate。」隨著少年的輕語。全場陷入了如同死去一般寂靜。

戰鬥結束得與他們所預料的一樣快，但結果卻完全不同。

織田家的第一猛將，柴田勝家竟然輸了！而且敗得如此之快，如此徹底！

信勝如同女孩子一樣的臉蒼白著，瘦小的身體戰慄著，雙手扶著瞭望塔的圍欄。悔恨、恐懼佔據了他的心臟。

「柴田，竟然輸了，她放水了嗎？最後那個是什麼啊！他是幽靈嗎！」

「怎麼辦啊！要怎麼辦啊。」那兩個煽動他造反的傢伙完全派不上用場。只在徒勞地尖聲叫著。

事到如今，能做的只有……

「投降，我投降！」他帶著哭音大叫起來。

黑衣的少年在聽到喊聲后，淡漠地收回了伸出的手，閃著寒光的袖劍縮回衣袖中。但在無人看到的地方，龍炎的眼中湧上一抹駭然：「剛剛那是什麼？」

無視周圍聚焦在他身上的包含著驚訝，恐懼各類情緒的目光，他沉默著向回走著。

信奈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嘴角勾起的微笑一頓。

「怎麼了嗎？」她問。

「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龍炎有些艱難地回答道。在他用袖劍抵住柴田勝家的後頸時，有一種本不該出現的情緒如同潮水般，不或許形容為海嘯更為合適，瘋狂地涌了上來——殺意！

那一瞬間，他想著，直接刺下去好了，鮮血四濺的場景，必然很美妙吧！

那是不帶有任何雜質，不因為仇恨、憤怒所引發的，單純是為殺而殺的純粹殺意！

奇異的感覺從右眼傳來，一個又一個場景在眼前浮現，那些是……夢！

身穿華麗鎧甲的銀色騎士被刺穿心臟，舉著大斧，肌肉盤結的獸人被斬成兩截，如城市般巨大的海獸分崩離析，數千人的軍隊被劍光掃蕩，英俊的白羽天使被扯下翅膀……

龍炎捂著眼，走到一個無人的地方，立刻向龍凌音發出質問。

「喂，凌音，那是什麼？」龍炎問道，聲音中頗有惡狠狠的味道。

「什麼，你好像怪怪的誒？」小公主疑惑的聲音在腦中響起。

「難道和你無關嗎，這些東西？那些血腥的夢？」龍炎皺眉道，雖然以那些夢的血腥程度，絕對不會是這隻小蘿莉所為，但是，這傢伙肯定會知道些什麼！

「我不想再看到了，那樣的東西！」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龍凌音亦怒道：「本公主做什麼了就！」

「和你無關？」

「所以說你到底在講什麼啊！」

龍炎沉默了，小公主的憤怒不像是假的，而且龍炎打死都不相信這丫頭會有這樣的心機，那麼，這些夢境中，到底隱藏著什麼呢？

「吶，凌音……」眼前不斷閃現的畫面開始減少，胸中湧現的殺意也終於平復，然而龍炎的神色卻越發凝重：「……我問你，殺戮，是必須的嗎？」

「當然是必須的。」龍凌音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也許是受到龍炎情緒的感染，她難得也正經了一回：「如果你要活下去的話，必須要學會殺戮，適應殺戮。」

「我只是覺得，我太適應了。」龍炎輕聲道。

「不要被殺戮的*吞噬，你能做到嗎？」小公主用一種混合著嘲諷與期待的目光看著他。

「當然。」龍炎深吸了一口氣：「奶奶說過，我是行天之道，總司一切（天の道を行き総てを司る）之人。」

「莫名其妙。」小公主歪著腦袋：「不過，你好像不是普通人，那樣的戰鬥技巧，絕對不是初次上陣的人能夠做到的。」

「我也很想知道啊……我到底，是什麼人呢？」龍炎呢喃著：「我希望穿越，就是要找到答案。」

「先不說這個，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要阻止嗎？」

「歷史上的織田信長是殺死了自己的弟弟，而在動漫里，信奈被阻止了。」龍炎調整著情緒，從先前的不快中掙脫出來，思考著：「第二條。」他說道。

「我還是比較喜歡愉快的結局，只要演一場戲就好了。」龍炎的表情已經完全恢復了。淡然地說道。

「演戲嗎？」

……………………………………

織田家的議事廳。

信奈站在主位的前方，兩旁正坐著丹羽長秀，柴田勝家，犬千代等一眾人等。而在真前方，織田信勝可以稱之為嬌小的身體跪伏著，雙眼中的恐懼夾雜著認命的恐懼從水珠中折射而出。

信奈的手掌緊握著寶劍，高高舉過頭頂，潔白的手指無規律地律動著，放鬆，緊握，再放鬆，再次緊握，如此重複著，昭示著她內心的搖擺不定。

終於，已滿是汗水的雙手再度緊握，她閉上眼，自暴自棄般地揮下寶劍。

「叮。」沒有切入人體的手感，什麼東西擋住了她並不堅定的下斬，她睜開眼，看到一柄帶著淡淡金色光芒的袖劍與一身黑衣的清秀少年——不知何時，龍炎擋在了信勝前方。

「喂，你不是真的要動手吧。」他帶著一臉淡然自若說道，如同第一次見面時的可惡模樣。

「讓開。」信奈咬緊了銀牙：「我承認你這次立了大功，但是你沒有權利阻止我，你聽好了，如果因為信勝是我的血親就原諒他的話，我以後怎麼統率織田家，何況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如果家臣都不能忠於我的命令的話，我怎麼一統天下！這是為了天下蒼生。」

「那麼你自己想這麼做嗎！這是你真心要做的嗎！」龍炎依舊是淡然的表情，卻不由加大了音量：「如果你在這裡殺了他，你就一定能服眾嗎？連自己的弟弟都能下手殺死的大名，的確讓人懼怕，但不能讓人真心臣服，而且一旦有了開頭，接下來你就會將自己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地殺掉，最後走上魔王的不歸路，這是你希望的嗎！」

「我當然不想殺掉他啊！想殺掉自己親弟弟的姐姐，怎麼可能會有啊！你個笨蛋，但是，為了天下……」

「那麼遵照你自己的意願就好了啊！給我聽好了，自己都不幸福的君主是不能帶給百姓幸福的，就不能找到別的解決方法嗎，讓信勝不再造反的辦法不只有殺了他吧！」

「你為什麼說這些話！」信奈看著龍炎：「在你的世界里，我最後成為了暴君嗎？」

「有個人說過『我不信神，也不信佛。』所以也不要相信什麼既定的未來。」龍炎輕輕吐出一口氣：「我想要侍奉的主公，應該是個善良的人，我這麼想的。」

「照你的心去做吧，不要在乎外界的評論，這才是那個尾張的大傻瓜啊！」

……………………

「搞定。」龍炎伸了個懶腰：「信勝放棄織田的姓氏，更名為津田信澄，劇情正常發展。」

「你真的只是在演戲嗎？」一個聲音在他腦中響起。

「當然，要不呢。」他說：「今天感覺可以突破了，果然戰鬥對修鍊很管用啊。」

「可我感覺你現在更像在演戲。」

「是嗎？」龍炎不置可否：「也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