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夢境

4夢

「這種感覺……又……開始了……嗎？這次是哪裡？」

平原，是一片血色的平原，鮮紅的血液浸透了大地，連不知名的草都因浸染了太多的鮮血而顯現出妖異的淡紅色，屍體堆積成了小山，有身著亮銀色甲胄的騎士——大多已失去了他們的頭顱；一種渾身包裹著鱗甲的戰馬——想來是騎士們的坐騎還有認不出來是什麼的，屍體完全破碎的獸類生物，填充著屍山的空隙，從頂上望下去，怕是有十幾層樓的高度。

「已經結束了嗎，戰鬥還真是格外地血腥呢……這次。」

他感到長靴中的血水浸泡著「他」的腳掌，他看到「他」的黑袍布滿了血跡，「他」坐在屍山的頂端，微笑地看著一滴滴的鮮紅的液體從他的劉海上流下。

「哈，我竟已習慣了嗎？這種真實的夢境，這種血腥對的殺戮。」

「你這個惡魔，主是不會饒恕你的！」

「誰在說話？哦，還沒開始嗎？」

「他」抬起了頭，望向天空，他看到一個長著潔白的羽翼的「人」。穿著鑲嵌著金玟的白色連體甲，手中握著鋒利的金柄長劍，英俊的面孔上流露出顯而易見的憤怒與殺意。

「白羽種嗎？」他聽到一個聲音，從「他」震動的鼓膜，和他很像的聲音。

「他」握住了腰間的劍，他能感受到劍柄冰涼的觸感與他體內開始流動的力量。

「你竟然如此殘忍地殺害主忠誠的信徒。」那個天使模樣的青年憤怒地吼道：「你會付出代價的！」

「呵，呵呵，不過是他們太弱了罷了，說什麼要討伐本尊，結果……呵呵。」「他」站了起來，淡漠的聲音從他口中：「來戰鬥吧，如果你也想死的話！」

「狂妄！」白羽男子怒道，舉劍沖了上來。

「他死定了，沒有人能戰勝『他』。」

劍刃相交，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每一個動作。

澎湃的龍力流動，爆發出驚天的威勢。

「一、二、三……十七，他輸了。」他默默地點著「他」出劍的次數，判斷著交戰的形式，嘆了口氣。

潔白額羽翼被撕下，白色的羽毛飄飄洒洒，「天使」發出屈辱的慘叫。

「你也，很弱呢。」「他」將白羽男子提在手中，看著他那對天藍色的眼睛中交織著屈辱、憤怒以及恐懼，失望地嘆了一口氣：「自不量力的傢伙，還是去死吧。」

「結束了，就像以前一樣。」他透過「他」的雙眼望去，「天使」的雙眼中映出一道影子。

「那是！」

「他」的倒影！他的腦中閃過一道光，如果，可以的話，那麼，一直困擾著自己的問題就可以解決了——「他」到底是誰！

他用力地盯著那道影子，用「他」的目光，然後，看到了……

「啊啊啊啊啊！」龍炎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雙手抱住頭，發出凄厲的慘叫。

「那是，那是………什麼？我，我到底，看到了……什麼！」他心有餘悸地呢喃著，最後那一刻，他絕對看到了，然後，極度的恐懼襲擊了他，將他從夢中趕出，但是現在……

「想不起來，為什麼？」龍炎皺緊了眉，還有，為什麼會感到恐懼呢？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小到記憶都模糊了的時候開始，每個一段時間，短則十餘天，長則數個月就會出現這樣的夢境，血腥，真實，宛如另一個世界所發生的事的投射。

每次都是同一個人，每一次都是戰鬥殺戮的場景。

長久以來，他已經從最初的恐懼，噁心，到漸漸習慣，甚至已經漠然，連屍山血海都能視如無睹，到底是什麼，竟然讓它感到如此恐懼！

「怎麼，壞事做多了，做噩夢了？」幸災樂禍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龍炎沉默著，神色漸漸歸於平靜。

「不管你的事吧。」他用盡量平靜的語氣說道。

「也就是說，我猜對了吧。」小公主不依不饒：「夢到什麼了？」

龍炎不答，默默地翻身從床上爬了起來，將一件黑色風衣套在身上，開始洗漱。

「喂，本公主問你話呢！」

「哦。」龍炎撇了他一眼：「你讓我說什麼。」

「額……」

龍炎肩頭略微向上一聳，不再搭理她，當龍炎打開木屋並不牢固的門時，彷彿只是為了說話而說話，小公主再度開口道。

「今天也不去議事廳嗎，信奈要暴怒嘍。」

「反正我就是個提草鞋的，不去就不去唄。」龍炎淡淡地說道，移動腳步，向著附近的小山坡的樹林里走去，一股在城市裡絕對無法嗅到的清新空氣鋪面而來，混雜著淡淡的泥土芬芳。

「你還在耿耿於懷啊。小心眼。」

「不，實事求是罷了。而且，就目前收集到的信息來看，劇情馬上就要開始了。」龍炎選了一棵成人-大腿粗細的樹木，站定，握拳：「得儘快獲得能夠應付局面的力量才行。」

「砰。」他的拳頭陷入了樹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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