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紋丹
中年男子喝了一口壺中的酒水,走到了茅屋的窗檯邊上,那不符合其年紀的滄桑眸子,注視著上方一片漆黑的天空,良久才是說道:「有些日子,沒碰那些東西了,不去熟悉熟悉?」
武德沒有說話,站起身來,走到房屋的角落,看著眼前堆放的一座小山般的黃紙,突然問道:「這次怎麼準備了這麼多,你要走了?」
「是要離開些日子,這些符紙,應該夠你完成紋丹了。」中年男子眼中閃過一縷厲芒,平靜的說道。
紋丹術乃修仙界一門奇門異術,與煉丹不同,卻又頗有幾分相似,所謂紋丹,就是在原本煉製的成品丹藥上,以自身刻畫的符紋,灌入丹身,以增加丹藥的等階和能力。
當紋丹術的造詣,達到一定程度時,都可以讓一顆普通的丹藥,變成一把鋒利的殺器,或者成為一顆,人人夢寐以求的絕世寶丹。
修仙界中,萬人中難出一名煉丹師,而被稱之為天地寵兒的紋丹師,更是百萬人中,都不曾有一人,一名強大的煉丹師的出現,或許會引起各方勢力的窺伺與示好。
但一名普通的紋丹師出世,則會引起各方的畏懼與拉攏,就算拉攏不成,也絕不敢得罪,這就是紋丹師所擁有的威能。
在整個雲州境內,煉丹師可能存在不少,紋丹師是否存在,無人知曉,至少在各大宗的記錄中,是沒有出現過的。
因此,紋丹師這個辭彙,就變的更加縹緲起來,甚至有人懷疑,這個職業是否真的存在。
伸手抓起十來張符紙,武德返身來到了桌前,坐直了身子,打開桌角上的一方硯盒,握著那桿深灰色的尾筆,沾了沾盒內的鮮血,就在符紙上刻畫了起來。
凄紅的發色筆尖,帶著一縷縷鮮血,劃過粗糙的符紙,發出一聲聲沙沙音,一條條清淺,如印上去的紋理剎那出現。
在這三年內,這般一模一樣的動作,他不知做了多少,早已熟悉的如同家常便飯,以他謹慎的性格,卻依舊不敢有絲毫大意。
每一筆的落下,都是點到為止,沒有任何的花哨之處,每一處都是那麼的自然生動,宛如黑夜天際中,飄蕩著的星星,奪目而鮮明。
血線一游,向下一懸,微微輕勾,一道符文就是完成。
中年男子似有感應一般,回過頭來,定睛沉思了一會,看著正要刻畫第二張符文的武德,略顯沙啞的說道:「用靈力融入試試。」
短短的幾個字,一句話,中年男子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其說出,他的語氣明顯的,有了一些輕微的變化,而正處於運轉靈力當中的武德,卻是沒有發現。
武德手尖一點,一絲靈力從身上竄出,散出點點星火光芒,繞向了右手上的尾筆,兩者剛一觸碰,便是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
筆尖再次流轉,與符紙恰到好處的摩擦了起來,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一道道比剛才鮮艷了數倍的紋路,仿若天成,讓人一看,竟是不願將目光移開。
寥寥數筆,武德卻是刻畫的很是艱難,他的額頭之上,隨著每一筆的落下,都是滲出了不少的細汗,在完成最後的的步驟時,符紙上閃過一道微弱的光亮。
「這個給你。」中年男子面色微變,心中動容,抬手就是甩過一顆慘白色的丹藥,武德接過一看,「這是一顆廢丹?」
「不錯,是顆廢丹,你的進步比我想像中的要快。」中年男子滿意的一笑,再次說道:「將符文之力灌入此丹之中,不就知道了?」
聽后,武德沒有遲疑,將手中的符紙一捏,符內的力量彷彿被他抓在了手中,往丹藥上一按,接下來,他就期待的看著手中的丹藥。
數息之後,慘白色丹藥上的顏色開始轉變,漸漸深沉起來,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從丹藥上傳出,武德將鼻子湊進一聞,確定沒錯,這才喃喃道:「竟成了引氣丹。」
中年男子沒有回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將壺中最後的一點酒飲盡,這才說道:「你在這裡好好熟悉一下,剛才的感覺,老子出去轉轉,順便買些好酒。」
「買酒?」武德心中略感詫異,很快就是明白了過來,「什麼時候回來?」
「快些的話,一日內趕回,最遲三日時間。」中年男子答了一句,就推開房門,往外走去。
武德低下頭來,仔細的回想著先前的動作與心境,心中慢慢的有了明悟,鋪開一張符紙,再次畫了起來。
轟隆一聲,在中年男子,離開半個時辰過後,屋外突然下起雨來,一道龐大的閃電雷蛇盤在上空,散發出一股奪人心魄的威能。
屋內的武德往外看了一眼,就不再關注,進入了反覆的刻畫與冥想當中。
兩日時間過去,中年沒有回來,武德也就沒有外出,對於中年男子的話,他不會有任何的質疑,這是一直以來的相信,所營造的直覺。
終於在第三日的深夜,中年男子回到了茅屋,他的神情透著一股深深的疲憊,將一個錦囊交給了武德,就是深深的睡去。
看著手中的錦囊,武德沒有多想,就依照中年男子的交代,將它戴在了脖頸之上。
第二日的清晨,中年與武德相對而坐,許久過後,武德率先打破了沉寂,道:「有沒有什麼要交代的?」
中年抬頭,臉上除了安靜之外,沒有多餘的表情,「不是已經交代過了嗎?」
「小子準備今日就回宗門了。」武德愕然,淡淡說道。
「嗯。」中年男子點頭,「把那匕首給我。」
武德將匕首放在了桌上,中年男子接過,伸手往上方一抹,就將匕首還給了武德,他拿著打量了好一會,見沒有任何發現,就將它放在了儲物戒中。
兩人對視了一眼,武德長身而起,壓下心中的那絲酸楚,穿過了幾條長長的巷道,就離開了這個凡俗小鎮。
這一次的離開或許就是永久。
待走出了一定的距離,武德身手一拍儲物袋,一把身兩尺有餘的青色飛劍,盤旋在空,他身軀一縱,就是跳了上去,往落雲宗方向飛去。
一路上,山林從眼邊飛快倒退,僅是半日時間,武德已經能夠遠遠的,看到宗門的輪廓,手中法訣掐動,正欲將速度加快一些。
下方的林間,傳來一陣輕佻的yin笑,「花兒小姐,你就從了本少吧!」
武德靈識掃過,林間正有一男一女相對而立,男子外貌本說不上丑,可那有些塌陷的鼻樑,加上此刻那*裸的表情,讓人不由想到一樣生物,蛤蟆!
那女子說不上美,長的卻還是不錯,很是耐看,女子似受了傷勢,唇間仍殘留著血跡,心中氣急,大聲呵斥道:「哼,梁軍,就你這副癩蛤蟆的模樣,也想親近本小姐,死了這條心吧!」
梁軍一聽,神色不變,眼中的欲意越甚,譏諷道:「哈哈,本少哪怕真是只癩蛤蟆,花兒小姐又算什麼呢?難道是那傳說中的鳳凰?」
「呸,你也只不過是,靠他人上位的賤人罷了,何必在本少面前裝純潔呢!」
「本小姐不與你多說,今日乃是奉染師姐之命,外出辦事歸來,你若再敢阻攔,到時可別怪,本小姐不講究同門情分。」張花兒聲色俱厲的言道。
在這危機時刻,她只希望能夠藉助染輕雲的威名,將這梁軍鎮住。
果然,梁軍臉上一片陰晴不定,心中也是犯難,一想起染輕雲那張貌美,而又冷冰冰的臉龐之後,他的嘴角都是一陣抽搐。
張花兒見此,眼中一亮,以為眼前的梁軍會就此罷手。
她又哪會知道,梁軍心中雖然極為畏懼染輕雲,但就在剛才,他一想到染輕雲那完美無瑕的身軀之後,後者的可怕就被快速的侵蝕掉。
一股強烈的佔有慾,直接將他的心神籠罩,眼睛更是se眯眯的盯了眼,一臉輕笑的張花兒,心間的火熱猛的燃燒起來,「雖然不能與染輕雲那極品美人相比,這脾氣,身姿什麼的倒也合本少胃口。」
「張花兒,要怪就怪你不該威脅本少,更不該在此時提到染輕雲,現在本少已經忍不住了,來吧!就讓本少這癩蛤蟆,看看你是真鳳凰,還是假天鵝,是真純潔的天之仙女,還是想當然的真賤人!」
大笑間,梁軍引氣三層的修為爆發而出,一指向前點出,張花兒神色大變,本以為梁軍會有所顧忌,沒想到此人竟是如此的喪心病狂。
不僅沒有畏懼,反而興緻大發。
她本身有著引氣二層的修為,若是全盛時期,不敢說能夠將梁軍擊敗,至少也有了反抗之力,她現在已受了不輕的傷勢,對上樑軍,壓根沒有絲毫逃離的可能。
一想到將要被眼前,獸心大發的梁軍凌-辱,她雙目黯然失神,竟然連最後的抵抗都是沒有,就站在了原地,看著梁軍的一指落在了她的胸腹。
這一指順利落下,將張花兒的全身靈力徹底封住,梁軍嘿嘿一笑,三步作一步,就猴急的向張花兒躍去。
嚓。
梁軍的右手往她身上一撕,精美的外衣就是破碎,雙手一拉,將臉色煞白的張花兒強行抱了起來,直至現在,張花兒才明白她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
她想要反抗,卻發現自己已經無力法抗,看著梁軍那醜陋的大嘴湊了上來,她只感覺噁心至極,眼中流出了悔恨的淚水。
空中的武德本不想去管此事,在從張花兒嘴中聽到染輕雲時,他只能搖了搖頭,「罷了,染輕雲,這次就算武某還了你那個人情,這也是看在那多年未見的丫頭份上,不然小爺才不屑出手,干涉這等沒有絲毫便宜可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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