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之初,性本惡
死小子!夏老爹在心裡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
他的確是故意挖陷阱讓他跳,無論他怎麼回答,他都有辦法雞蛋裡面找出骨頭來,可是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過他居然會突然來個回馬槍,將問題踢回來讓他回答。
死小子!夏老爹恨恨地在心裡又罵了一句。
這問題其實不難回答,可是要他舔著一張老臉在一個晚輩面前說什麼情啊愛的,他可做不來,可是不回答的話,只怕今晚小凝不會讓他好過,他不用回頭,都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此時蘇小凝正在廚房裡面偷聽他們談話。
夏老爹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正躊蹴著該怎麼回答的時候,忽然,平地一聲雷,夏之晴氣急敗壞的聲音從樓上傳了下來——
「人之初,你給我站住!」
「你說站住就站住啊,理你才傻,白~~~痴。」相對比夏之晴的氣急敗壞,夏之初一臉的悠哉游哉。
夏之初故意拉長「白痴」兩個字氣她。
打蛇打七寸,在如何讓他的雙胞胎妹妹生氣這個事情上,夏之初可謂做得爐火純青,信手拈來。
果然,聽到夏之初的話,夏之晴更是氣炸了,她追著夏之初向樓梯跑去,可人一倒霉真是喝口水都會磕牙,她追到二樓樓梯口時,受傷的膝蓋不小心擦撞到樓梯上,痛得她咧嘴呲牙直抽氣。
夏之初聽到身後的抽氣聲,頭也不回地鄙視道:「我說夏之晴,你能不能換一招啊?膝蓋痛這招你都用了二十幾年了,不膩嗎?」
小時候,每當吵架超不過他時,她就會假裝摔倒,假裝撞牆,然後捂著膝蓋哭爹喊娘的,由於她的腿受過傷,所以頭一兩次他還會相信,可是次數多了,就跟狼來了一樣,誰信誰是傻-逼。
「這次是真的啦,我剛才回來的路上膝蓋被東西砸到了。」夏之晴淚目,她怕蘇老太念她,所以回來之前就將那條被剪破的絲襪換掉了,以致沒人看出她膝蓋受傷了。
早知道就不換了,她鬱悶地在地面坐下來,被砸到的膝蓋處隱隱作痛,可是膝蓋上面破了皮,她又不敢用力揉搓。
本來在客廳裡面正在躊躇如何回答宋安辰問題的夏老爹,聽到夏之初兩兄妹的爭吵聲音,靈光一閃,趕緊站起來,朝著樓上罵道:「夏之初,難道就不能讓讓你妹妹嗎?一回來就跟她吵。」
已經差不多走下來的夏之初聽到這話,忍不住大大翻了個白眼,虧他還有臉說他,別以為他不知道,夏之晴之所以會一回來就找他算賬,還不是他老人家在後面推波助瀾搞的鬼。
夏之初沒聽到後面跟上來的聲音,正有些遲疑要不要回去看看時,一個黑影從下面躥上來,飛速從他身邊跑過去。
宋安辰一口氣跑到二樓,看到坐在樓梯口上揉搓膝蓋的夏之晴,臉立即就黑了一半:「梁叔剛剛囑才咐過你,讓你這段時間不要再傷到膝蓋,你到底有沒有把別人的話聽進去的?難道就不能讓別人省心一點不要再讓自己受傷嗎?」
起初聽到腳步聲,她還以為是夏之初跑回來呢,原本想藉機訛他一筆,可抬起頭,卻看到一臉寒冰的宋安辰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她還來不及開口,他冰雹一樣的話就狠狠地砸了下來。
她不禁有些委屈,又不是她故意要受傷的,「又沒要你管,誰讓你多管閑事了。」
聞言,他另一半臉也跟著黑了,「夏之晴,你有膽再說一遍。」
」……「廢話!她當然是沒有膽子。
夏之晴看著他瞬間萬變的臉,心中有種不祥的感覺,她扶著樓梯站起來正想逃跑,可宋安辰好像早就看穿了她的動機,他朝她大步垮過來,彎腰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她嚇得尖叫,條件反射地抱住他的脖子。
「宋、宋安辰,你放我下去。」她像條小泥鰍一樣掙扎著,可宋安辰不放手,反而抱得更緊了。
「怎麼回事?真的受傷了?」跟著跑上來的夏之初剛好看到這一幕。
「還真的假的,我還煮的咧,誰騙你了。」她從鼻孔哼道。
「傷哪裡了,下來我看看。」夏之初走上前,想從宋安辰的手裡將她抱下來,可是宋安辰身子一閃,避開夏之初伸過來的雙手。
鳳眸一挑,看著夏之初道:「不用了,我來就行了。」
夏之初雙手插在胸前,看著宋安辰不動。
夏之晴看著眼前兩個同樣帥氣、同樣身高一米八幾的男人,血液不禁開始有些小沸騰了起來。
她多希望兩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最好是打得彼此都臉青鼻腫的,這樣她就一箭雙鵰,漁翁得利,一下子就報了兩分仇。
可是她又有點擔心殃及池魚,更何況她現在被抱在宋安辰懷裡,到時候萬一宋安辰打不過夏之初,會不會將她推出去當擋箭牌呢?
想到這個可能性,她忽然覺得他們兩個還是不要打的好,就在她以為他們兩人要對望到天長地久時,夏之初悠悠地開口了。
「你就是我們家包子帶回來的男朋友?」
宋安辰點頭,眉眼間一片清冷,「你好,宋安辰。」
夏之初低頭瞥了夏之晴一眼后,抬眸對宋安辰道:「你眼光不怎麼樣。」
夏之晴以為夏之初這句話是對她說的,剛想為宋安辰講兩句好話,可沒想到聽到最後才知道那個「不怎麼樣」原來說的是她。
她的心肝肺都快氣炸了,雙手顫抖地指著夏之初,「人之初,你去死啦!」
她剛罵完,就聽到蘇老太在樓下叉腰罵道:「叉燒包,大過年的,你再敢說這種不吉祥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媽,你偏心,你怎麼就不罵人之初,明明是他先欺負我的。」
「你們這兩個死孩子,一見面就吵,你們不嫌丟人,我都替你們覺得害臊,還不趕快給我下來,準備開飯了。」
「不吃了,都氣飽了。」她嘟著嘴賭氣道。
「隨便你,愛吃不吃。安辰女婿,你不要管他們,趕緊下來吃飯,我讓你伯父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牛肉。」回來之前,蘇老太早就向她打聽好未來女婿的各種喜好和口味。
夏之晴內流滿面,媽,您真的是我親媽嗎?
宋安辰對樓下應了句好,然後低頭問夏之晴道:「哪間是你的房間。」
她指著右手邊最末的那間房,她和夏之初的房間都在三樓,不過一個在最右邊,一個在最左邊,兩人頭尾相對,偏左的中間是一間空著的客房。
夏家的別墅有四層樓,一樓是客廳和廚房,二樓和三樓都分別有三間房,除了卧室,其他的都被做成了客房和書房,四樓做成健身房,還有一個很大的露天花園。
宋安辰抱著沉浸在懷疑自己是充話費送的夏之晴向她的房間走去,夏之初看著他們的背影揚起一抹古怪的笑容。
她從悲傷中回過神來,抬眸問他:「去我房間幹什麼?」
他看也不看她一眼,回答道:「檢查傷口。」
她忽然想起剛才夏之初貶低她「不怎麼樣」的事情,開口抱怨道:「剛才人之初說我不怎麼樣,你怎麼沒為我說話。」
他低眸,陰惻惻地看著她:「你不是叫我不要多管閑事嗎?」
「生氣的話怎麼能信呢。」她訕笑了兩聲,「不過要是接下來再有同樣的事情發生,你可得幫助我,要知道你是我的人,你應該跟我站在同一戰線。」
「我是你的人?」他鳳眸絞著她。
她重重地點了點頭,內心卻忍不住腹誹:他是她用四十張紅色毛爺爺雇回來的,不是她的人,難道還想跟她作對不成?
一抹星星般的光芒從他的眸底閃過,他的臉色猶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她可疑地看著他瞬間晴轉多雲的臉色,又有些抓不著頭腦了,不過看他的表情,她就當他是答應了。
來到她的房間,宋安辰將她放到床上,語調平平道:「脫掉。」
她雙手環胸,戒備地看著他:「你、你、你想幹嘛?」
宋安辰將她迅速推倒在床上,抓住她兩隻想反抗的爪子,將它們按到她頭上,俯身在她耳邊吹氣道:「你說的,我是你的人,現在……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了。」
被他炙熱的氣息拂過的地方,瞬間就紅透了,她整個人像鍋上蒸熟的蝦子,「你、你、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種隨便的人。」
他看著她紅透的耳根,嘴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沒事,我是,我是那種隨便起來不是人的人。」
「……」她嘴巴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有他這樣的嗎?
他看著她一副被雷得半死的樣子,忽然「撲哧」一聲,倒在她旁邊的床上,哈哈地笑了起來,笑得整張床都在顫動。
她錯愕地看著他好半響,才意識過來自己被捉弄了,她氣得想撲上去,他動作比她還快,翻身一滾從床上站起來,看著她笑道:「好了,不鬧了,我去樓下拿葯,你把絲襪脫了。」
說完還朝她促狹地眨了眨眼睛。
「滾!」她惱羞成怒,一個枕頭扔過去。
可惜差了一步,他早她一步跑到門外去。
啊啊啊!混蛋,一個兩個都是混蛋!他走出去好遠,她還能聽到他的笑聲,她氣得在床上滾來滾氣,一不小心又碰到了膝蓋,痛得她咧嘴呲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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