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欲行反目

汽車快速行駛著。車內，鍾馗學著陳母的招數，對著錢芸連哄帶叨嘮，做保證，終於使她同意讓山貓護送去賓館休息。

當汽車再次啟動的一刻，鍾馗心中一陣輕鬆，沒有錢芸這層顧忌，自己應付下面的事才可揮灑自如。

汽車行使了大概有半小時，便在一座古香古色的建筑前停了下來。

下得車來，映入鍾馗眼中的是一塊巨大的門匾，上面寫著『龍虎道場』四個大字，字體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給人一種龍騰虎躍的感覺，字的內槽淋過一層渡金，在寂靜的夜晚耀著光茫，給人一種尊貴。

進得門朝里走去，鍾馗驚訝的發現這座建築的格局竟與自己上回入世時一模一樣。同樣是進入大門，穿過庭園，再過演武場便來到聚義廳現在也稱議事廳。

廳內，迦藍菩薩關二爺手持眾所周知的大刀威嚴地立於大堂正中，神像前壇里厚厚的香灰讓鍾馗心想著。關兄，你可比我混得好多了，天天這麼遭人供奉，怪不得在仙界都大紅大紫，想到這，差點沒顯出元神要與他絮叨幾句。

「鍾馗，你先在這等著，我去稟告幫主」。被堅老大這麼一打斷，鍾馗才從思緒中找回，「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也算是知道。

江湖中人不注重繁文禮節，因此堅老大對他的不太無禮行為沒什麼在意，聽得他回應便徑直往裡走去。

趁著閑等的時間，鍾馗向一路跟進來的阿天打聽起龍虎門的情況。

「阿天，我進龍虎門有一段時間了吧」！

「嗯，鍾哥加入幫會有五年了」。

見阿天直爽的回過，鍾馗進一步的問道；「這五年我對幫會的貢獻如何」。

「那還用說，鍾哥為幫會出生入死，奮勇搏殺，連幫主都誇獎你」。

聽阿天答完，鍾馗『哦』出一聲繼續追問。「難道只有幫主嗎」？

「當然不止，還有下面的副幫主，各個堂口老大，片場大哥，帶隊、帶班大哥和幫中眾多兄弟，總之，幫里任可人都知道鍾哥的事情，大家都佩服你」。

阿天是個實誠人，被他拿話一問，便套出了幫中的組織架構。

「那...有沒和我過不去的了」。見鍾馗問得興起，阿天理理思路的說。

「以前很多老大都以為你是假積極，爭表現，總是排擠你，所以弄得你一直沒有上位的機會，這次你不顧性命為幫主硬生生的擋刀，讓那幫排擠你的老大可是刮目相看，所以這次幫里的大哥開會時說了，讓你任選一個堂口。鍾哥，你現在發達了，可別忘了兄弟們，更不能喜新厭舊啊」！不愧從小長大的朋友，這個時候都記得幫阿芸說話。

「呵呵，阿天，在你們眼裡鍾哥我是那種見利忘義，喜新厭舊的人嗎」？

「當然不是，但做了堂主，榮華富貴就跟著來了，到時候你可得把持好自己」。

面對阿天的之份實誠所答，鍾馗拍拍他肩膀道；「放心吧，阿天，鍾哥已決定退出江湖，榮華富貴我是無福消受羅」。

「鍾哥，你可不能這樣做，當年我們都是磕過頭，燒過香的拜把兄弟，你這樣做就是違反幫規，是要三刀六洞保不住命的」。

聽到這話，鍾馗想都不想的回過阿天。「呵，我可顧不了這些，江湖生活我是厭倦了，就算是三刀六洞我也不在意」。

見鍾馗如此輕慢，阿天面現焦急對他說。「鍾哥，就算你過得了三刀門洞，可依幫規你儘管脫離幫會但也只是行動上脫離，組織上依然是幫中一員」。

鍾馗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層，更沒想到這個阿天竟然對幫中規定如此熟悉，看來這小子是鐵了心要將黑社會混到底。

對於從古至今的幫會組織性質，鍾馗是一清二楚，所以打定主意說。「阿天，我真的不想再入江湖，現在只想與阿芸一起生活奉養老母天年。。。」鍾馗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陣洪亮之音打斷。

「好個孝子啊！既然如此盡孝，當年為什麼要苦苦相求加入本幫，既然已加入便要遵守當年誓言，終身不得叛逃脫離幫會。

鍾馗，你違背當初誓言，是為不義，試問不義之人如何盡孝。你既難以盡孝又如何對人保持情義，你這不孝不義之人就算過了三刀六洞，幫中兄弟和如山法規也容不得你如此隨意」。

龍虎幫主真是好一張仁義道德的厲嘴，一出場竟把大華國的儒家精悴抬了出來，怪不得能穩座十大幫會之一。

更厲害的是出手打了人兩耳光隨後便迅速扔過兩顆糖的續說道；「鍾馗，本幫主看在你為我擋刀的份上，不追究你剛才說的話，只要你當著幫中這些大哥的面，認認真真認個錯，我可以為你求個保，網開一面」。

鍾馗望著這個後面跟著堅老大及一幫壯漢，且快人快語，魁武雄壯的中年漢子，覺得他的言行確有當年綠林漢子的古風，不覺心中憑添幾分好感。

更奇怪的是中年漢子的出現讓他彷彿有種親切之感，是什麼原因呢，卻有說不出。

想不盡然，不由直目朝這位漢子望去，恰逢與他的目光交匯，那種目光很威嚴，濃厚的透出洶殺，但目光的餘角卻又露出幾分愛惜與慈懷。

這是一種複雜且又隱藏至深的眼神，不是對任何人都有，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捕捉，所謂『言傳不如意會』怕是深刻體會在這二人身上。

「鍾馗，你愣著幹嘛，說話啊！幫主從沒給誰做過保，你還不快謝幫主」。

望著皇帝不急急太監的這位堅老大，鍾馗心想，看來中魁這小子不是什麼無用之物，只不過入錯了行當，不然以他這份執著和努力，如果走向正道，恐怕早就大有作為，非同凡響。

想到這些，越發覺得不能再步他的後路讓陳母終身*此擔心，心中構思一翻正要說出託詞時，大聖與觀音菩薩突然駕著雲彩在他面前落下，廳中除了他其它眾人都被施了定身術，被時間定格在瞬間。

「唉啊，不知大聖與菩薩降臨，讓我有失遠迎，還請恕罪、恕罪」。

「嗨，鍾馗，你就別打躬作揖來這套虛的呢，自從送你來人間后，俺老孫與菩薩便密切注意三界，就在之前不久，發現一股詭異力量顯身仙界，我與菩薩便緊追過去，誰知這傢伙似有所察覺，瞬時開溜，眼看就要追到，沒想這傢伙竟滑到人間隱藏起來，弄得我們是前功盡棄，唉。。。」

呵呵，孫大聖還是一如即往這麼快人快語的接過鍾馗的話。

「大聖說的這股力量莫不是逃到這裡了」，鍾馗指了指立身的這座大廳說。

「嗨，要在這裡我豈不早知道了」。鍾馗正要再接大聖所言，觀音開口道；

「鍾馗，大聖與我對這詭異力量一路追下凡后便啟用火眼金睛透視人間，結果卻什麼都沒發現，倒是看到你呆在這裡，便過來與你打個招呼」。鍾馗聞聽觀音此言，禮個佛禮問道；菩薩，「此是何物，竟能逃過兩位的追擊，更能逃過大聖的法眼，三界之中可是聞所未聞啊」。

「是啊」！觀音菩薩接過鍾馗的疑問說。「三界之中確是無人能夠如此，這力量真是萬分詭異啊！我佛慈悲望三界得以承平」。觀音說完宣了一聲佛號，臉上一片悲天憐人，真是菩薩心腸。

鍾馗待菩薩慈悲過後，探問出一句。「二位菩薩可將此事報與天庭"。

「嗨，我說鍾馗，這無憑無據的玉帝怎肯聽你的，你在人間可要多多留意此事，我看這力量既然來到人間，便遲早會現身，到時你用靜音冥法通知我，讓他嘗嘗俺老孫的金箍棒」。

「大聖請放心，我一定會密切此事，如有發現一定當及時告知你們」。

面對鍾馗的堅定回答，菩薩『嗯』過一聲說。「如此甚好。鍾馗，你蒙冤受屈帶罪入世，此次三界異常，非同小可，希望你以大局為重，不計個人得失，為三界盡心儘力早日查出根源，化解此番危機」。

面對菩薩的教誨，鍾馗端緊面容答過。「菩薩大可放心，鍾馗雖無大材，但還知綱常法理，豈能為一已之私而行禍至三界蒼生之事」。

孫悟空聞聽此言，連說三聲「好、好、好，不枉俺老孫當日救你」。繼而道；「這詭異力量就在離這不遠處消失，你可在這塊多多搜查，那傢伙肯定會露尾巴」。

「大聖即已指明，鍾馗自當全力以赴就是」。

大聖正要接下鍾馗話語時，咦出一聲后說。「你和這幫人在此地做什麼」？孫悟空指著周圍被定住的人說道。

「哦，二位菩薩，是這樣的。。。。。。」當鍾馗將人間經歷向二對講完后，得到他們同時勸應說。

「鍾馗，你切不可此時作出放棄此舉，須知你要調查詭異力量，必須得有幫手，據我們分析，這股力量在人間肯定是不敢施展法術招我等發現，所以此刻是我等最好時機，須好好把握，將這股力量打擊在萌芽之中，爭取早日完成大業」。

「既然二位這麼說，鍾馗照辦就是」。

待鍾馗回過後，菩薩輯一佛禮對鍾馗道；「我佛慈悲，望你在探查之時能為世人渡無上佛法，助其脫離苦海，阿彌陀佛」。

「菩薩所言，弟子謹記於心，自當儘力照辦」，鍾馗回了一個佛禮接過菩薩所言道出。

由於天規約束，二們菩薩不能久駐人間，各自客氣幾句后孫大聖便解了法術與觀音大士駕雲而去。

送走兩位，鍾馗心中一陣苦笑，沒想到頭來還是應了那句古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禁制一除，鍾馗重新構思一翻接過之前幫主的話立於大廳朗朗說道；「鍾馗承蒙幫主厚愛，為我作保求情，『大恩不言謝』，此等情誼鍾馗必銘記在心，他日有緣必報」。

頓一頓，接道；「只是小弟我入幫會已五年有足，所作所為幫中兄弟是有目共睹，雖說不上豐功偉業，但黃天厚土也對得起天上地下兄弟，奈何這些年鍾馗雖有昆鵬之志，卻無可載之天地，長此下去，就算天地作古兄弟不言，小弟我也難責其究，倒不如褐去豪情，泯其之志，回家立婚耕田，侍奉老母天年，最終還能落個孝子之名，還幫主面前與我一個名副其實的孝子」。

這番話同樣是好生厲害，不但點明自己這些年受人排擠不得志，幫中容身困難，又適時借盡孝之名回譏剛才幫主辱沒自己所言。

龍虎門這位幫主自幼也是四書五經熟知不少，沒想初次與鍾馗正面打交道便受了這麼個不輕不重的頂禮，不由對他刮目正視道；「鍾馗，聽你所言，似乎幫中有很多虧欠你的地方，你有什麼怨言今天就在大家面前全盤說出來，要真如你所言，龍虎門必還你個公道」。

此刻鐘馗已得二位菩薩指示，打定主意接過龍虎門幫主的話說出。「幫主，我入門這些年來，成績大家知道，所得待遇大家也知道，至於虧不虧欠的，我加入時就時刻以幫會利益為重，怎會計個人得失。至於個人待遇嘛，幫中大哥眾多，個個耳聰目明，相信公道早已在他們心中，結論早有決斷，鍾馗只求你們對我這些年所作出的舉動能符合幫中兄弟意願，能符合幫規即可」。

哈，搞了半天，原來鍾馗是向幫主要求上位，不但三言兩語轉移了大家的視線，為自己起先的脫離之言找到借口，還為自己找個合理上位的理由，弄得原先為他定好的職位不得又臨時開起碰頭會議。

那邊老大們為這事忙著，這邊阿天即開心又替他擔心著說。「鍾哥，你可別過分，老大們要是發起火來，會判你個以下犯上罪名的」。

面對阿天的擔心，鍾馗輕鬆的對他說。「放心，兄弟。中哥心裡有數，以後好好跟著干就行」。阿天還想說什麼，不過看到這種場面還是把話縮了回去，閉上嘴為他默默祈禱，估計在芸芸眾生中菩薩們聽到后一定會保佑他這位鍾馗大哥的。

「鍾馗，幫主和我們剛才作了決定，原本是通過法輪社事件後為你定了南灣堂口老大的位子，剛才你居功請願，現在決議任你為副幫主，也就是說今後你干我的事，我干你的事，你可滿意」。說這話的是龍虎門副幫主，但副幫主說這話時情緒可是不太穩定。

這下玩大發了，龍虎門有十大堂口，副幫主卻只有一個，現在居然作出這樣的決定還不是睛天霹厲，要鍾馗遭人砍死，鍾馗雖不怕砍可絕不能蠢到被人把自己放火上烤，便一把拉迴向各位老大連連替自己討饒的阿天道；

「鍾馗承蒙各位大哥錯愛，只是本人才疏學淺，難當大任，更何況副幫主之位乃由德高望重的前輩才能掌印，我等少不經事，請各位收回成命，不要再開此玩笑，以免幫中兄弟妄加揣測，令致幫會混亂。至於在下職務，為將為卒，一切均以幫中安排為上，鍾馗無怨無言」。

龍虎門此舉一是給他難堪，二是試其膽量，三是看這小子是否真居功自傲，目中無人。

現在鍾馗把話說得如此圓滿，又拍足了馬屁，如果再糾緾下去倒顯得失了大哥氣度，便在一番程序后正式任命鍾馗為南灣堂主。

聽到任命一下，阿天高興得一把抱住他轉過不停，力量大的可以直接擊倒龍虎門金牌拳手。直到氣力散盡，阿天才鬆手拼著餘力快跑出門將這個消息告訴大家。

阿天走後，堅老大及一干幫中大哥紛紛團聚在側對他恭喜連連，特別是堅老大轉眼便成了他的手下還不趕緊多拍拍馬屁，哈哈，這裡就不再絮叨。

鍾馗心中很高興，倒不是因為當了堂主，而是耍了個心眼躲過一番幫中無味的糾緾，重要的是為完成三界重任及為自己洗涮冤屈邁好了第一步。

鍾馗心中高興，還有比他更高興的，此刻龍虎門不但添了位有力堂主，更多了個讓幫主欣賞青睞的人物，這麼多年來，龍虎門的幫主可從沒為那個弟子*過一份此等閑心，看來，江湖的天空有得鍾馗一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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