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險境
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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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如嫣覺得,假山這一撞實在是穿越以來最倒霉的一次,醒來腦袋包了厚厚一層白布條不說,那什麼還那什麼了,真是那什麼!
谷以安和聽雪面面相窺,實在不知道當下這個局面該怎麼辦。
良久后,聽雪倒了杯茶給沐如嫣,小小聲詢問:「小姐,咱們還出宮么?」
「……」
沐如嫣想到宮外的美好人生,還有那一大堆深藏在人間的美食,摸了摸肚子,斬釘截鐵:「出!」
一錘定音。
谷以安默默去藥房抓藥。
這事本就是個意外,沐如嫣自然不會去追究葉榮琪的責任,皇後派人過來問話時只說自己不小心撞的。
……
沐如嫣受傷后的當晚,葉榮琪來了。
恰好是用晚膳的時間,承恩殿的小廚房沒有專門的廚子,一般都是沐如嫣自己親自下廚,宮裡其他人做幫手什麼的,現在她受傷了,今天便由秦柳掌勺。
秦柳做菜喜歡清淡,好在菜式的味道都不錯,就是看起來可憐了些。
「難怪你總是柔柔弱弱的,瞧瞧這都是些什麼吃食,堂堂正二品的妃子,吃食怎如此簡陋?是不是御膳房的人苛待你們,看本宮拿劍砍死他們!」
葉榮琪大聲嚷嚷著,一副要去御膳房為沐如嫣討回公道的兇惡樣。
「葉姐姐!快攔住葉姐姐!」
沐如嫣連忙讓人攔下葉榮琪。
「如嫣多謝葉姐姐關心,不過御膳房的人沒有苛待如嫣,這些飯菜都很好吃,且太醫說了養傷期間飲食不可過於油膩,清淡些是好事,姐姐無須擔心。」
「哦……既然是太醫說的,那本宮就饒了御膳房那些奴才。」葉榮琪退回到殿里,眨眨眼道。
沐如嫣沖她笑笑,繼續吃飯,天大的事都沒有填飽肚子重要。
葉榮琪在旁邊坐著,看著她頭上的白布條,心裡很不是滋味,想道歉又拉不下那個臉,一時之間糾結萬分。
……
飯畢,秦柳端上水果。
沐如嫣看葉榮琪坐在那細眉緊鎖一動不動的,便指使玄平拿一個梨子給她。
玄平接過梨,下到地上,小跑到葉榮琪身邊,舉起小手:「葉母妃吃梨。」
「恩?」葉榮琪回過神來,見是玄平,忙露出個溫柔的笑,摸摸他的腦袋:「葉母妃不餓,還是玄平吃吧。」
聞此言,玄平回頭看沐如嫣,像是在詢問她的意思。
沐如嫣啟唇一笑,「秋日裡吃梨是極好的,盤子里還有許多呢,葉姐姐不如嘗一個,去去肝火。」
她話裡有話,不知道葉榮琪能不能聽出來。
「……」葉榮琪不傻,聽出了沐如嫣話里的另一層意思,左右是逃不過的,便接過梨沉聲道:「白日里是我沒沉住氣,讓高芝芙這個賤人得逞了,還傷了你,是我的過錯,我……我……」
「沒事,葉姐姐不用太自責,只是磕破了點皮而已,其他沒有大礙。」沐如嫣知道她心高氣傲輕易不低頭,乾脆直接出聲打斷她的話,免得勉強她道歉。
「……」
她都這樣說了,葉榮琪便閉了嘴,垂眸坐在那。
場面有片刻的僵持,之後,沐如嫣示意乳母把玄平帶下去,又找借口支開了守在門口的小高子,一直等大廳里只剩下她和聽雪還有葉榮琪及她的宮女時才開口。
「葉姐姐,如嫣有一事相求。」
沐如嫣從榻上起身,慢慢走到葉榮琪旁邊坐下,握住她的手。
「何事,你說便是。」
葉榮琪略顯疑惑的望著她。
「過一段時間,如嫣想讓玄平去姐姐的瑤光殿住住。」
……
若她順利逃出宮外,玄平肯定是不能帶著一起逃的,將他交給葉榮琪撫養,她很放心。
逃宮的準備在有條不紊的做著,此外,沐如嫣除了養傷之外就是忙著和宮裡其他人周旋。
高芝芙完全化身復仇魔女,仗著肚子里有個娃,又有太后撐腰,天天都找其他妃嬪的茬,把她落魄時曾得罪她的妃嬪修理個遍,便是最得寵的夏貴妃,都被她出言諷刺。
皇後有心壓制,太后又護著。大皇子玄恆無能,一看就不是做天子的料,皇后又不得皇帝寵愛,遲遲沒有再懷孕,因此太后現在把希望寄托在了高芝芙肚子里的孩子身上,指望著她生一個機靈些的皇子,好培養他做大齊國未來的皇帝。
眾人不敢跟高芝芙斗,目光就放在了沒什麼後台和家世的田氏身上。
田氏自知靠自己的力量是無法保住腹中的孩兒,多番斟酌后,打算在後宮找個有勢力的妃嬪依靠。有兒女的妃嬪肯定不會接受她,能選擇的人選並不多,只有一直無子嗣的夏貴妃和無法生育的葉榮琪。
田氏暗中和母家聯繫商量后,決定選擇夏貴妃作為靠山,她在宮中得寵,母國又強大,想必把誕下的孩子交給她撫養,一定能平安長大,日後爭奪皇位成功的幾率也比較大。
當沐如嫣得知田氏暗中與夏貴妃會面后,心裡不由有些惋惜沒能把夏貴妃拽到一條船上,畢竟有她在,高芝芙會收斂一些。
不過也沒關係,反正她要逃出宮去了,讓她們勾心鬥角去吧!
玄平有葉榮琪保護,不用擔心。
……
逃宮的日子漸漸逼近,三日後,沐如嫣和聽雪會趁沐浴的時候從密道逃出承恩殿,再與谷以安會合,易容成小太監隨他出宮。
錢財細軟都沒必要帶,以沐家的財力,出宮后要什麼都有。
真真是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可沐如嫣沒想到半路會殺出個夏菊來。
「小姐,求求你救救奴婢吧,小姐,求求你了。」
這天沐如嫣剛要出門去皇後宮里請安,還沒上轎攆呢,路邊躥出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來,抱著她的大腿撕心裂肺的大哭。
沐如嫣先是嚇了一跳,而後才認出地上的人是夏菊。
「你的臉怎麼變成這樣?」
聽雪忍不住驚叫,夏菊兩邊臉頰又紅又腫,上面全是淤青和血痕。
「小姐……嗚嗚嗚……」
夏菊不理聽雪,只拽著沐如嫣的裙擺嚶嚶哭著。
沐如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夏采女這是什麼意思,若是受委屈了,該找皇後娘娘,而不是來找本宮。小高子,還不快把夏采女從地上扶起來,若給旁人瞧見了,還以為是本宮欺負她呢。」
「是。」小高子應了聲,跑到面前,硬是把夏菊從地上扯了起來,不讓她再糾纏沐如嫣,「夏主子,昨個兒剛下過一場雨,地上又濕又涼的,別傷了您自個兒的身子。」
夏菊不死心還想撲過去,無奈力氣不如小高子,被丟回到自己宮女身邊后無法再靠近沐如嫣。
「小姐,嗚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這次你一定要救救奴婢啊!」
聽了這話,沐如嫣真是想笑,發生了背叛和陷害的事情,她還有臉和她談情分?
「到底出了何事,你先說。」
看夏菊這樣慘,聽雪多少有些心疼。
「雪兒……」
估計是看沐如嫣神情太冷漠,夏菊這才把目標轉到心軟的聽雪身上,嗚嗚咽咽哭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原來是田氏得到夏貴妃的庇佑后,變得十分囂張惡毒。夏菊和田氏同住在一個宮,抬頭不見低頭見,兩人的宮女不知怎地發生了矛盾,田氏便讓手下的太監毒打了她和宮女一頓,還揚言要把她調到冷宮附近去住。夏菊此刻是來找沐如嫣求救的,希望她能出面阻止田氏,並給她安排個好去處。
「小姐,求你讓奴婢回承恩殿吧,奴婢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夏菊慘兮兮的求著沐如嫣。
宮裡哪有做了主子又回去做奴婢的先例,她這分明是在為難她。
沐如嫣笑笑,道:「本宮會把夏采女所提之事稟告給皇後娘娘的,讓皇後娘娘來主持公道。」
說完,上了轎攆就走。
……
去了鳳儀宮,沐如嫣旁敲側擊了田氏一番,得知她今日來時確實與夏菊發生了一點小摩擦,但她並未讓人毒打夏菊和她的宮女。
田氏的樣子不像是撒謊,但夏菊應該也不會冒著毀容的威脅污衊她。
沐如嫣在心裡分析細想之後,決定先不管這件事,可是回去的途中又碰到了夏菊。
「惠妃娘娘請留步。」
說這話的是楊婕妤,她正攙扶著哭得雙眼通紅的夏菊。
沐如嫣停了下來,不過還坐在轎攆上,沒有下去的意思。
「楊婕妤和夏采女這是怎麼了,有何事要找本宮,若還是為了田修容一事,還請兩位往前走找皇後娘娘處理,本宮只是個小小的惠妃,後宮妃嬪之間的矛盾還輪不到本宮來管,請兩位諒解。」
話音未落,另一位當事人出現了。
田氏剛好也走這條路,見了她們,忙下了轎攆過來。
「天啊!」田氏吃驚的大叫,不敢置信的看著夏菊,似乎是沒料到怎麼一會沒見她就變成這樣,「夏采女你的臉是怎麼了?何人如此心狠,將你傷成這樣?」
夏菊沒有回答,而是很害怕的往後退,少頃又快步奔向沐如嫣那邊,嘴裡哭喊著求她救她。
抬轎的宮人不敢阻攔夏菊,聽雪和小高子又沒那麼快的動作攔住她,因此她便一頭撞上轎攆,使得轎攆劇烈搖晃,上頭的沐如嫣差點摔下來。
這種情況不下轎攆是不可能了,沐如嫣只得強壓著火氣從轎攆下來。
「你是想害死娘娘嗎!」
聽雪再也忍不住了,之前幾次的怒火一次性發了出來,上前一步對著夏菊大吼。
「聽雪,本宮沒事,你不要和夏采女計較。」
沐如嫣趕緊拉住聽雪,免得她衝過去又著了夏菊的什麼陰謀,總之離她越遠越安全,思及此,她帶著聽雪退到了一旁一株開著粉色小花的樹下。
「惠妃娘娘沒事吧,可有哪裡傷著?」
背後驀地響起一個溫婉的女聲,隨即一雙手托在了沐如嫣的腰際。
轉身一看,是冬青閣的蘭氏。
「本宮無礙,多謝蘭良娣關心。」
沐如嫣往旁邊一站,避開蘭氏。
蘭氏笑一笑,沒再開口,只望著前方夏菊那邊。
夏菊繼續鬧著哭著,指控田氏如何如何毒打她云云,楊婕妤則在一旁幫著她說田氏不該這樣等等。田氏瞪著眼,一連茫然,見夏菊越說越激動,還一副要和她干架的架勢,便下意識地抱著肚子想逃離,左右看看,認為沐如嫣那邊最安全,快步走了過去。
「惠妃娘娘,臣妾真的沒有打夏采女,你一定要相信臣妾啊。」
田氏面露驚恐的望著沐如嫣,許是擔心她會念昔日的主僕之情而怪罪於她。
沐如嫣看看田氏再看看那邊的夏菊,怎麼看都覺得這又是夏菊的一個陰謀,想罷抽身欲走,決定遠離是非之地。
「惠妃娘娘!」
田氏看沐如嫣神情冷厲,還以為她是在生自己的氣,便伸手去拉她,想解釋。誰知,她剛一碰到她的袖子,腹中突地一陣絞痛,難忍間一股子液體從雙腿間滑落。
「主子!主子!!!」
田氏身邊的宮女尖叫出聲。
沐如嫣回頭一看,田氏腳下落了一片血,她自己也昏了過去。
怎麼回事!
……
蝶舞堂。
小小的屋內坐了不少人,皇后,夏貴妃,柳淑妃,高芝芙等,宮裡大半的妃嬪都在。
一盆盆血水從卧房裡端出來,宮女婆子們進進出出,太醫院也派了好幾個太醫過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田修容好端端的怎麼會流血!」
蘇長歡氣得頭上冒煙,好不容易又能抱養一個皇子了,結果出了這種事情。
「貴妃姐姐莫急,還是聽聽當時在場的楊婕妤怎麼說吧。」柳淑妃不緊不慢的道,端起桌上的茶盞,沖楊婕妤使了個眼神。
楊婕妤心領神會的眨巴下眼睛,再和夏菊對視一眼,兩人一起上前,不提夏菊胡鬧一事,只說遠遠的看到沐如嫣和田修容似乎發生了爭執了,兩人拉拉扯扯的,然後田修容就流血了。
「回皇後娘娘,貴妃娘娘,嬪妾剛好站在惠妃娘娘和修容姐姐身旁,確有看到她二人拉扯不清,之後修容姐姐就流血暈倒了。」
蘭氏忽然站了出來,睜眼說瞎話的污衊沐如嫣。
「賤人,又是你!!!」
上次的莫婕妤一事和這次的田修容一事,沐如嫣都在場,蘇長歡氣急了,認為都是她的過錯,想也不想的要打她。
「啪!」
聽雪眼疾手快擋在沐如嫣身前挨了蘇長歡一巴掌。
「聽雪!」
沐如嫣拉過聽雪,見她臉上多了幾個手指印,登時火了,可又不能打回去,只能忍耐著解釋。
「臣妾和田修容有沒有拉扯,楊婕妤和夏采女離的那麼遠怎麼看得清,至於蘭良娣,分明是栽贓陷害!綠洲水苑時也說臣妾推了夏采女,結果呢,臣妾根本沒有推過她,反而是夏采女早上和田修容發生了爭執,之後還跑來承恩殿找臣妾,希望臣妾替她主持公道,這件事早上請安時臣妾稟告過皇後娘娘的,還請娘娘明鑒。」
這番話她擲地有聲,氣場全開,凌厲的眼神和嚴峻的神情暫時逼退了蘇長歡。
皇后抿了抿唇,道:「確有此事。」再看向夏菊,問:「夏采女,你來說說,為何與田修容爭執,你臉上的傷又是怎麼來的。」
「皇後娘娘……」夏菊抬頭,淚眼婆娑,手捂著自己的胸口處,緊接著哭道:「求皇後娘娘給妾身做主!妾身早上確實與修容姐姐有過爭執,事後妾身覺得委屈,便想去找往日的主子惠妃娘娘訴訴苦。可是……可是惠妃娘娘還記恨著綠洲水苑妾身落水連累她一事,竟然……嗚嗚嗚竟然讓手下的太監掌摑妾身,妾身臉上的傷便是這樣來的。」
夏菊一說完,楊婕妤立刻出言幫襯。
沐如嫣意識到自己掉進她們的局裡了,眼下有三個人作證,田修容出血一事與她有關,她是百口難辯。
就在這時,太醫出來了。
「啟稟皇後娘娘,修容主子今日可接觸過玉芙蓉這種花朵。」
「玉芙蓉?」皇后疑惑的皺眉,「這是何物?」
太醫拱手答:「回皇後娘娘,玉芙蓉是一種外形與芙蓉花極其相似的花樹,旁人嗅到它的香味並無什麼影響,但若是身懷有孕者嗅到它的香味,后又與麝香有接觸,那麼就會造成有孕者小產。修容主子便是因此小產了,還請皇後娘娘恕罪,臣等無能,沒能保住修容主子腹中的皇嗣。」
「什麼!你說田修容肚子里的孩子小產了!」
蘇長歡一把揪住太醫的衣領,氣的髮髻都歪了。
「貴妃娘娘消消氣,貴妃娘娘消消氣!」她宮裡的宮女忙過去勸她,怕她在盛怒之下做出什麼事情來。
「夏貴妃,你先退下,看你現在的樣子,對太醫出什麼氣,害田修容的人又不是他。」皇后冷眼瞪著蘇長歡。
蘇長歡沒理會皇后,而是丟開太醫撲到沐如嫣跟前,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近她,紅唇勾出詭異的弧度。「沐如嫣,你三番兩次與本宮作對,好!你行,你厲害,別以為皇上不敢動你就能為所欲為了,本宮告訴你,今日之事,沒完!」
「貴妃娘娘誤會了,臣妾不曾害過田修容,太醫也說了田修容是中毒才會小產,請娘娘明察。」沐如嫣不卑不亢的回答。
「上一次莫婕妤出事也與你無關,這次你也說和你沒幹系,你以為本宮是傻子么,會相信兩次的事情都沒有你的過錯?」蘇長歡眯著眼睛笑,長指甲用力掐著她的下巴,已經掐出血來了。
「貴妃娘娘若是不相信,臣妾也沒有辦法,一切還等皇後娘娘調查清楚再說。」沐如嫣吃痛皺眉,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乒」的一聲,皇后重重拍了下桌子,「夏貴妃,你這是做什麼,還不放開惠妃,事情還未調查清楚,你急什麼。」
「呵!」蘇長歡冷笑一聲,扭頭看了眼皇后,神情輕蔑,「那本宮就先回金鑾宮了,看皇後娘娘能調查出什麼來,說起來就算是調查出結果了,田修容也已小產,某些心懷不軌的人該偷笑了。只是你們別得意的太早,做了那麼多害人的虧心事,遲早有一天閻王爺會找上門!」
「你!」皇后被她激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口氣提不上來,氣的臉色發青。
蘇長歡徑直轉身離去。
一旁的柳淑妃見狀,坐在椅子上緩緩道:「來人吶,給本宮搜!不僅田修容的蝶舞堂要搜,今日在場的妃嬪們也要搜身,本宮倒要看看,是誰敢用麝香害人!」
幾個宮女太監聽了,開始搜查蝶舞堂和在場的妃嬪們,沒問題的妃嬪可以先離開。
高芝芙走之前看了眼沐如嫣,心裡暗想著自己不出手就有人先對付她了,如此也好。
……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廳內的妃嬪全部離開了,只剩下皇后,柳淑妃,還有沐如嫣。
不知道為什麼,宮女有意把她留到了最後面。
沐如嫣張開雙手任由她們搜查,可她沒想到自己身上還真搜出了兩個紙包。
「回皇後娘娘,此物正是麝香。」
太醫鑒定過紙包里散發著古怪味道的物體后回稟皇后。
「……」
沐如嫣恍然大悟,明白了今天所有事情都是一個局,目的就是為了拉她下水,眼下人證物證俱在,若不是她幸好也……她肯定要撲街。
果然,柳淑妃最先發難,一口咬定是她想害田修容。
沐如嫣摸摸聽雪有些腫起來的臉頰,轉頭看向皇后和柳淑妃,淡淡出聲:「試問皇後娘娘和淑妃娘娘,若你們自己也身懷有孕,是否會為了暗害他人小產而將會使有孕者小產的麝香隨身攜帶?」
「什麼意思?」皇后握緊了椅子的扶手。
「你在說些什麼?」柳淑妃同樣緊張起來。
沐如嫣笑了,冷哼一聲,將手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一字一句:「我——懷——孕——了。」
「什麼!!!」
皇后和柳淑妃同時驚叫,兩人互相看了一下,示意太醫去檢查。
太醫給沐如嫣把脈,得到結果後點點頭,回身稟報。
「回皇後娘娘,惠妃娘娘確實懷有身孕,已有兩月,胎兒一切健康,還好並未受到玉芙蓉和麝香的影響。」
「……」
「……」
皇后和柳淑妃都僵住了。
「太醫證實臣妾有孕,那麼臣妾就絕對不可能冒著自己的生命危險去害田修容,還請皇後娘娘還臣妾一個公道。」
沐如嫣有些嘆息,本以為懷孕一事不會被人發現,結果還是在出宮前說了出來,不過也沒關係,明天她就能出宮了,她們就是想害她也沒時間。
……
之後,皇后讓人送沐如嫣回承恩殿。
沐如嫣本以為此事就算完了,沒自己的事情了,豈料,她回到承恩殿沒多久,皇后就昭告整個後宮,說她用麝香和玉芙蓉害了田修容。因身份特殊,故暫時不降罪於她,只將她禁足於承恩殿直到齊瑾帝歸來,沒有皇后的旨意,任何人不準進出承恩殿。
皇后這是什麼意思?
沐如嫣有些愣,但很快的,她明白了皇后的險惡用心。
禁足令發出后,皇后的貼身宮婢繪春來了,手裡還拿著個盤子,盤子上有一碗棕色的水。
「惠妃娘娘,怪就怪你平時太得皇上的寵愛,如今皇上不在宮裡,那就沒人能護得住您。」
「放肆,你敢謀害皇嗣!」
沐如嫣揪著自己的衣袖,手有點抖。是她低估了後宮的陰險,皇后竟然狠到這種地步,不但將田修容一事強推給她,還封殺她有孕的消息。
「惠妃娘娘在說什麼呢?哪來的皇嗣?奴婢手裡這碗葯下去,等皇上回來時,惠妃娘娘只會是個謀害有孕妃嬪的罪人,而不是什麼身懷龍嗣的功臣。」
繪春笑的燦爛,緊接著命令身後的太監製住沐如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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