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臨盆

隔天葉子又來到小麥地里，在鍾奎的帶領下小麥生長作息做了個了解。更是與鍾奎在小麥田岸邊促膝長談起來。

一場談話下來，鍾奎對眼前這位女東家無不佩服。很多新奇的看法，思路都是不錯的創新。他就喜歡敢冒險的人，對於東家夫妻倆，如此大膽的在男方嘗試種植小麥，很是欽佩。他願意來這裡，不是為了他們給的銀子多，而那份微小的奇迹而來。

他也真心的希望，在南方的土地上，種出他家鄉的味道。更是希望百姓們都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

顯然，東家他們的想法是可行的。雖然壞死的作物不少，但同樣存活下來的也不少。

他每天精心的伺弄著它們，就像慈愛的照顧他的孩子一樣精細。

日子過得很快馬就到三月初了，這天葉子在視察完她喜歡的植物花圃后，跟管事的萬天福交代了後期的照料方案時，突然腹部疼痛起來。

「呃……」葉子皺著眉，單手托著肚子，低吟了一聲。

一旁的小雲聽到，看向她，頓時心聲不好。

娘又告訴過她，夫人可能就這幾天臨盆了。夫人此時這樣，會不會是要生了。

小雲嚇壞了，急忙問：「夫人，你怎麼了，可是要生了？」

「小雲…我…我…可能要……生了。」葉子緊皺雙眉，牙齒咬著下唇，一臉痛苦模樣。

「啊……」小雲瞬間尖叫起來，后要慌亂的想到：「這…對了，查理哥哥，夫人要……生了，快過來幫忙。」

查理聽聞，猛然間像觸電，不知所措。愣在那不知道該幹嘛。

還是身旁的王天福聽明白了，趕急聳聳他。

「快去抱她回去啊，咋還傻愣在這。」

「哦！哦！我這就來。」這時查理才反應過來，急忙的抱起葉子，就往家跑。

急糊塗了的查理，以後忘了還有馬車可以用，好在他們這次只是在灣水村視察，路途並不算太遠。

「雪嬸，快快，姐姐要生了。」查理氣喘吁吁的沖回了家，沖著院子大吼。

「什麼，夫人要生了，小雲呢？」雪嬸擔憂的帶著查理往夫人的房間走。

「啊，我…我好像忘了。」查理這時才想起被他遺忘的小雲沒有跟上自己。

「娘，查理哥哥，夫人怎麼樣了？」這時小雲也喘著粗氣跑了進來。

「小雲，你趕忙去燒水。查理你腳程快，快去找夫人的大伯娘來替夫人接生。」雪嬸有些焦急的忙吩咐。

「夫人，你怎麼樣？有好些沒有，夫人你要保存力氣啊。如此反覆……」雪嬸不斷的安撫床上皺著深眉的葉子。

「雪嬸，我好想天哥。「葉子壓下肚子傳來的痛楚，眼珠里淚水打轉，顫抖的聲音帶著些哽咽。

雪嬸也是生過孩子的女人，知道女人在這個時候，總是特別的脆弱。

急忙安撫道：「夫人乖！老爺一定能感受到你的想念的。現在乖乖的保存體力，平安的生下你跟老爺的孩子，老爺一直希望夫人能幫他生個健康可愛的女兒！夫人你一定要加油！為了老爺，為了少爺。」

「唔~~~好痛啊！「一陣陣的疼痛，讓她眼眶裡的淚水無聲的滑落臉頰。

小雲燒好水，急急忙忙的跑到隔壁。

「秀娟嬸，秀娟嬸，我家夫人要生了。」

「啥，弟妹要生了。當家的你趕快跑一趟鎮上，把侄子叫回來，弟妹要生了，崽崽快跟娘去姨姨家。」說完放下手邊活，拉著兒子就往李家走。

等到產婆周氏趕來時，就見葉子額頭冒著冷汗，難以自抑的低吟。

快速上前：「快，開水燒好了沒有，快拿進來。」

轉頭又對著床上隱忍的葉子道：「二郎媳婦，你忍忍啊，一點要保存體力，現在聽大伯娘的。來跟大伯娘做，深吸一口氣，在吐出來，就這樣反覆做深呼吸……」

「雪嬸，你去幫你們家夫人弄點吃的來。」

「誒，好的，大伯娘我這就去。」雪嬸聽完就走了出去。

「大伯娘，肚子好痛，我想相公了。」葉子可憐兮兮的瞅著她。

「二郎媳婦啊，乖啊，大伯娘讓人去叫二郎了，他很快就回趕回來的。」此時的周氏還不知道李揚天去打仗了，她跟外面的人一樣，都以為李揚天出遠門了。只能暫時先這樣紅著脆弱的葉子。

而葉子是知道，她的天哥是不可能回來的，無聲的落著淚。

這時，房外的查理隨著徐嬸香草也來了。趕來的兩個女人手忙腳亂的加入幫忙行列。唯獨查理干愣在房門外，聽著裡頭傳來的葉子悶哼聲，不知所措。

「大姐，大姐。」正在葉子叫大聲時，葉片急沖沖的跑了進來。

「二丫，你來了正好，快去找塊乾淨的布條來，讓你大姐咬著，二郎媳婦你別老咬著嘴唇，別把自己傷著。」

「好，我這就去。」

葉片剛走，雪嬸就端著雞湯過來，好在家裡每隔兩天會燉上一隻雞，此時才不至於手忙腳亂的。

徐嬸也趕了進來，手裡也端著一碗紅糖水。

「二郎媳婦，把這些喝了，在忍忍已經開五指了。就快要生了。」周氏看了看葉子的□□道。

葉子忍著陣痛，在雪嬸的攙扶下半坐了起來，艱難的把雞湯，紅糖水喝下。

有過了一刻鐘。

「徐妹子，你過來給我搭把手，來幫俺在她的胃上方一下一下的按壓。

徐嬸按著周氏說的，雙手在葉子的腹上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按壓。

「啊……我好痛，大伯娘」葉子伴隨著淚水嗚嗚的叫了起來。

「二郎媳婦，乖啊，娃娃已經入盆骨了，大伯娘現在就幫你接生。你乖！聽大伯娘的，大伯娘叫你用力時，你就咬用力知道嗎？」

隨著陣痛的頻繁，葉子痛的整個人都痙攣起來。

葉片跟雪嬸幫忙按住葉子亂動的雙腿。

周氏不斷的喊道：「二郎媳婦，娃娃就要出來，你可不能暈過去啊，快，用力，用力，用力啊！」

被人按住了雙腿的葉子，此刻根本使不上勁，一陣撕扯與墜痛，汗水混合眼角的淚水滑落。

腹部的疼痛簡直咬撕裂了她一般。

「啊……」葉子試著努力調和下氣息，狠狠的吸了一大口氣，屏住氣用勁全身力量使勁用力。

「看到頭了！」突然周氏大聲叫了起來，緊接著又道：「二郎媳婦快用力，再口力說不定孩子就下來了，這個時候你一定不能停下來啊孩子。」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葉子微弱的喘著氣，一句完整的話此時也說不完整。

就在葉子話一出，小雲拿著一封信跑了進來：「夫人，老爺來信了，老爺來信了！」

「真的？快……快拿來我看看。」葉子聽聞頓時來了勁頭。

雖然此刻力氣耗盡的差不多，可她的臉上這時候卻有著淡淡微笑，雙眸依舊水波連連，但握著信的單手，卻是注入了滿滿愉悅之色。

還來不急看一眼手中的信，下腹劇烈的疼痛再次席捲而來，伴隨著下身的撕裂。

葉子再次調整呼吸，拼勁全力狠狠用力。

感覺「溜「的一下，有團東西從她的身體里滑出。

周氏一手托著嬰兒的頭，一手抓著嬰兒的雙腳。一個漂亮倒身過來，對著屁股用力一拍，「哇……哇……哇」幾聲啼哭，彰顯了一個生命的到來。

「啊，夫人還在不斷流血怎麼辦？怎麼辦？」雪嬸看到葉子□□不斷湧出來的鮮血，有些嚇得慌了神。

此時遠在汀州哈薩克疆邊界駐紮的李揚天，突然間感到胸口尖無形的抽痛了一下，痛得他冒冷汗。

怎麼回事？難道欣兒出事了？

算算日子，欣兒也該臨盆了，不會是……

「參將你怎麼了？」衛成擔憂道。

「大哥，我胸口突然很痛，不知道為什麼？」

「啊，快，來人趕快扶參將回帳篷。」衛成快速叫來一旁的小兵幫忙把李揚天扶回了帳篷里。

帳篷里，李揚天也不躺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他不敢往下想。

「參將，你怎麼了。」衛成再次出聲。

「大哥…我…」李揚天想說他能不能回去一趟。可是他人才剛到哈薩克疆沒幾天，西涼士兵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他到口的話，說不出來，心中的一抹痛楚，肯定是欣兒出事了。不然他不會沒病沒痛的，好端端劇痛起來，痛得難以呼吸。

「咋了你，還有什麼是不能跟我講的嗎？」這是第一次衛成見他如此焦急，煩躁不安。哪怕曾經受過多重的傷勢，他都不成皺過一眉，喊過一聲痛。

「欣兒就這幾天生產，我有不好的預感，欣兒她肯定出什麼事了，不然我不會胸口如此疼痛。」李揚天雙眸露出了恐懼之色，因為恐懼，整個人也顫抖了起來。

「啊！夫人要生了。這個……」衛成思考了片刻后。

「要不我們告訴左將，讓左將通融一聲，派個人回安平鎮看看夫人。」

「行，我們這就去找左將。」李揚天一說完，就拉著衛成陪他一起去找左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