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末世與媽媽的電話

肖迎風特地上網查了「紅綠燈壞了找誰修理」這個十分重要，卻很少真的有人知道的問題。畢竟這個十字路口已經威脅了一次肖同學的生命，他又不是自虐狂，那種感覺完全不想嘗試第二次！

撥打了查找到的交通局的電話，肖迎風彙報完自己知道的信息，才後知後覺地覺得，自己應該洗個澡去去晦氣。

脫了衣服調好水溫，花灑里噴出溫熱乾淨的水流，落在肖迎風的皮膚上，讓他滿足地嘆了口氣。

雖然明知道現在的身體應該還是沒有遭受過車禍的身體，但是精神上總是覺得身上有從地上沾到的塵土。還有黏膩的血液乾涸的感覺揮之不去。

肖迎風擠了一大坨洗髮露抹在頭上，好像剛才是腦袋敲在地上破了個洞？肖迎風想到那個畫面打了個哆嗦。

【主人，你腦補的畫面不對哦，你不是腦袋破了個洞，是腦袋開花了！】系統的聲音十分燦爛。

「……你能不在這種時候插話嗎？」肖迎風表示，他只是想自己隨意地腦補一下，這種事情，真相到底是什麼樣的，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一、點、都、不！

【好吧（對手指）】系統君覺得自己很委屈。

肖迎風對於聽話的系統表示很滿意。

可是沒等肖迎風把頭上的泡沫衝掉，系統就又開始不甘寂寞地嘮叨了。

【話說主人，你這回死裡逃生，難道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想想要抒發一下嗎？或者和什麼人分享重獲新生？】

肖迎風把沐浴露拍在身上開始新一輪的製造泡沫：「沒有啊，重生這種事情，說出去也沒人信吧，我可不想去精神病院。」

【那你難道沒有想起什麼臨死前遺憾的事情，想要將這個遺憾破解什麼的嗎？】系統循循善誘。

肖迎風的手停了停，腦海里閃過父親恨鐵不成鋼的臉，繼續搓泡泡：「沒什麼遺憾，一定要說遺憾的話，就是老子活了這麼多年還是個處男。」

系統的聲音明顯而詭異地精神一振。

【那現在主人正好帶著重生的勇氣向你喜歡的人表白了！你也不想把這個遺憾一直帶到下一次重生對不對。】

肖迎風的嘴角抽了抽：「不好意思，我還沒有喜歡的人。」

【Σ(っ°Д°;)っ主人，沒想到你一個二十三歲的大好青年居然沒有喜歡的人，難道是傳說中的性冷淡！】

肖迎風額頭青筋暴起：「去你妹的，你說誰性冷淡？」你才性冷淡，你全家都性冷淡！想我一個大好青年不就是沒個暗戀的對象嗎，至於被一個非生物這麼埋汰！

系統慫了。

【我……我性冷淡……┭┮﹏┭┮】

這還差不多，肖迎風頂著輕鬆愉快的小表情拿毛巾把身上的肥皂泡泡擦洗乾淨。

哼著歌兒從浴室里出來，肖迎風隨便擦了擦頭髮，等著它自然晾乾。從衣櫃里拿了件新的t恤和牛仔褲套上，肖迎風就算重獲新生了。

【主人你這麼湊合，哪裡像個gay啊（嫌棄）】

正打算去把衣服洗了的肖迎風腳下打了個趔趄。

「你怎麼知道我是個gay的？」肖迎風驚恐地問。

【很早就知道啊~（得意臉）好吧，其實是你死掉的時候回憶了你爸爸把你趕出來的場景，所以我就知道了。╮(╯▽╰)╭】

這種我也不想知道你逼我知道的感覺是怎麼回事，肖迎風很想把系統從腦袋裡揪出來，啪啪啪甩他幾個耳光，然後讓他它跪下叫爸爸。

【嚶嚶嚶，主人不可以這麼壞的，我只是一個柔弱的系統！】

肖迎風：「……「對不起，他忘了系統可以直接讀取他在想的事情。

【放心吧主人，你丟臉也就只有我一個人，不，一個系統知道，沒事噠，作為你最堅實的戰友和好夥伴，我一定會幫你保守你的秘密的！（其實是我根本沒法和其他人交流嘛，誰叫我只是程序員哥哥做出來的一個半吊子系統呢。）】

看著括弧里的系統內心os，肖迎風面無表情地把換下來的衣服洗了，現在他連吐槽自己腦袋裡這個糟心玩意兒的心情都沒有。

等到把換下來的小褲衩、小t恤、小褲子掛上陽台變身迎風招展的小旗子之後，肖迎風冷靜地拆了一瓶ad鈣奶，坐在床上慢慢地喝。

現在他總算有一個十分清醒的頭腦，可以和腦袋裡這個不速之客好好聊聊了。

「你為什麼會選擇我做你的，額，宿主？」應該是宿主這個稱呼沒錯。

【這個嘛，其實不是我決定的，我只是一個半吊子系統，哪裡有自己選擇宿主這麼高端的能力啊，是程序員哥哥給我設定的啦。】

好吧，肖迎風發現，自己可能要先知道這個傻不拉幾的系統嘴裡那個程序員哥哥是誰，才有機會弄清楚一些事。

【你才是傻不拉幾的呢！】

好嘛，傻系統傲嬌了。

【我說了，我不傻！】

肖迎風敷衍：「好好好，你不傻，那麼你的程序員哥哥到底是誰？」用十分油膩的語調說出程序員哥哥五個字，肖迎風有點反胃，差點沒保住剛喝進去的ad鈣奶。

【就是程序員哥哥啊，他把我製造出來，然後給我發布了任務，就把我丟到這個世界裡面來了。（委屈）】

還是異世的？在接受了重生和系統之後，肖迎風覺得自己的腦洞超出了常人，哪怕告訴他美國總統是個外星人，他都能面不改色，心平氣和地接受。

「所以別說他為什麼把你丟過來了，你連他長什麼模樣，年紀幾歲，甚至到底是男是女恐怕都不知道吧？」肖迎風說。

【不！我知道程序員哥哥是男的！一定是男的！】

肖迎風想不明白，系統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對於未知的程序員性別可以做出如此斬釘截鐵的回答。

肖迎風覺得，既然這個外星人無法直接影響到地球，那麼也不太可能成為毀滅世界的超丑大魔王，於是他決定跳過這個話題，徹底了解一下系統的實用性。

「話說你能讓我重生是消耗的重生點是吧？我記得剛才你說我的重生點是90點？」肖迎風跳過了系統因為他不遵守學生守則扣除了他十點的事情。

【是噠主人，現在你還在系統試用期，一個月內每次重生只需要消耗一個重生點非常實惠哦。目前剩餘重生點數89點。】

89點就是89次，這樣算起來好像還能死好多次的樣子。肖迎風咬著吸管估摸著。

不過肖迎風想起來，之前系統還說了……末世？

【是的主人，末世馬上要到了，請你多多準備吧，千萬不要在末世一開始的時候就死的不要不要不要的，末世文的存活率那麼低，你看過那麼多肯定懂得！】

肖迎風的眼皮跳了跳，第一個反應就是爸媽怎麼辦！

肖迎風雖然被爸爸趕出了家門，但是媽媽還是心疼他的，每年給他打學費和生活費。

肖迎風相信他爸爸不是不知道，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現在讀書所在的h市是東南沿海的省會之一，人流量密集，而老家x市更直接是個沿海城市。末世文里妥妥的炮灰城市之首！

越是這麼想著，肖迎風就越覺得坐不住，從系統的話來看，雖然它蠢了一點，但是既然是高級文明的東西，肯定不會無的放矢，況且災難這種東西肯定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事兒。

揪著系統好好了解了一下末世之後，肖迎風把喝完的瓶子丟進垃圾桶，拿出自己的手機就開始給媽媽打電話。

人一著急起來，連撥號音都覺得漫長得無以復加。

好不容易電話被接通了，肖迎風聽到那邊熟悉的聲音，眼眶一熱，險些丟臉得哭出來。

「媽！」這一聲深情的呼喚百轉千回，帶著遊子的深深思念，還有前世今生不可言說的各種內涵。

嚇得肖媽媽手機都差點掉到桌子底下：「兒子你怎麼啦？」

肖迎風眨眨眼：「沒事兒，就是想你了。」

肖媽媽啼笑皆非：「你都多大的人了。媽和你站一起，現在都夠不到你肩膀了，你還這麼愛撒嬌啊。」

肖迎風說起好聽話來不嫌肉麻：「那什麼，兒子長大了還是你的貼心小棉襖啊。」

肖媽媽的吐槽能力和肖迎風一脈相承：「就你還小棉襖啊，軍大衣還差不多。」

肖迎風完敗。

「媽，你最近怎麼樣？工作還好吧？是不是又變漂亮了？」調整好情緒，肖迎風開始關心肖媽媽的日常起居，就和以往沒什麼不同。

肖媽媽是醫院裡的外科醫生，現在醫患關係不那麼緊張，醫院裡也只是發生些瑣碎小事。肖迎風不能陪伴在媽媽身邊，每次打電話嘮嗑，也都認真地聽著。

「小風啊，最近醫院裡來了不少感冒的，有幾個還發燒到四十幾度，最近換季了，冷熱溫差大，你一個人在外面，可得多穿件衣服。不要像別人那樣耍帥，只要風度不要溫度的。」肖媽媽提醒，「人多的地方，也少去，免得什麼時候就被傳染了。」

「哪裡這麼容易被傳染，」肖迎風不以為意地接了一句話，說完之後，他的動作頓了頓，「有很多人來看病嗎？」

肖媽媽回答：「對啊，有幾個發燒到昏迷了，也不知道怎麼搞的。聽內科那邊的醫生說，可能是感冒病毒產生了新的變異體。」

肖迎風放在膝蓋上的手緊握成拳頭：「媽，你別光說我，自己也要好好休息！要不然，我明天就買票回家，你今天請假，回家陪我怎麼樣？」

肖媽媽語調十分驚喜：「你真的要回來？」

肖迎風剛說出口的時候還覺得有些後悔，聽到母親欣喜的話，又產生了些微愧疚：「對啊。我這麼久沒回來，你可得多準備點菜，還有吃的，零食什麼的，你知道我比較喜歡吃這個的。還有啊，我還想吃餅乾，就以前那個牌子，你多買點，我到時候回來想帶回來……」

肖迎風絮絮叨叨給母親羅列了好多食物，被媽媽笑著嫌棄：「都這麼大人了，還那麼喜歡吃零食。」肖迎風笑笑，能列舉出來的食物都差不多了。如果叫媽媽在家裡準備礦泉水，他又怕自己太過反常的行為讓媽媽覺得疑惑。有了這些食物不一定意味著在末世能夠生存，但是食物至少意味著爸媽的生存希望加大。

系統對末世的了解並不多，只知道末世是由喪屍爆發引起的。全球性的爆發，其實逃到哪裡對於他們來說都沒有分別，他們不是農業社會那些靠天吃飯的農民們，躲進深山老林就能安穩度日，對肖迎風的爸媽來說，隨著人流移動，存活率也許會更大些。

講完這些，肖媽媽嘆了口氣：「小風，你也不要老是和你爸爸犟氣，回來和他好好道個歉認錯，你是咱們肖家的兒子，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回家啊。」

每次談到這件事，肖迎風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和媽媽解釋。雖然媽媽包容了他的性取向，不像爸爸的反應那麼激烈，但是心裡總是覺得他這樣是病態的。肖迎風知道，哪怕他的母親再開明，也需要一段時間過渡，勸服自己接受孩子和其他人不同的事實。

「媽，我……」肖迎風剛打算說話，窗外傳來砰的一聲巨大的碰撞聲！

想起樓下那個壞掉的紅綠燈，肖迎風連忙往窗口趴：「媽，遲點再給你打電話，樓下好像有人出車禍了，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