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景穆
景宇拿出一個袋子遞給他,說到:「這裡邊兒有你的衣服,我就擱在外面兒等著。」
說完就拉著小護士出去了,霍公子打開袋子,裡面的衣服,額,真真是挑戰了他的審美極限,全是洞的褲子,衣服上印著大大的血紅色骷髏,還到處連著非銅非鐵的銀色鏈子。
霍公子表示,實在沒辦法把自己塞進去,他從來不會委屈自己,因而將衣服通通塞了回去,走過去按他們剛才的方法打開門。
景宇聽到響聲,還以為霍公子已經換好,結果一看那人還穿著病號服,頓時垮了臉,誇張地說:「霍少啊,我還趕著回去上班呢,您可否配合著點兒。」
景宇以為那人會不屑哼聲,沒想到霍公子只是皺眉,將袋子塞到他懷裡,平靜說道:「此衣不為吾所喜,換之,與爾同款即可。」
景宇狂躁,霍少您這是古裝劇看多了么,說話辣么簡潔,文縐縐的,額,不會是被人穿了吧,看看那頭彩虹糖,嗯,應該是我想多了。
雖然不想,但既然霍少的話也不能不聽不是,於是他就打電話讓人送了一套西裝過來,報了尺寸,店員聽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就推薦白色,因為黑的會顯得老氣。
衣服送到已是一個小時之後,景宇把東西給了霍公子便說:「霍少,這是最後一次了啊,我在外邊等您。」
景宇暗搓搓地把衣服的**收好,嗯,必須回去向總裁報賬,他可沒有義務給這個小祖宗買東西。
霍公子脫去病服,無師自通的換上西裝並且扣好,再次推門,速度快得讓景宇未看就以為是又有什麼問題,剛準備說什麼,就看到一個王子。
顏值100分,身形100分,氣質100分,暖笑100分,幾乎可以全百了,額,除了那頭該死的彩虹糖!
景宇憋住死撐著沒有笑出來,走在前面儘力平復抽搐的嘴角,身後的人則是在想,這下人好生無禮,雖然態度不卑不亢,讓人敬重,但這般不發一言便走於主人身前,算是奴大欺主了吧。
看來此人只當自己是那什麼總才的手下,雖稱他霍少,然實際卻是未將他放在眼裡的。
景宇:霍少,這話不能亂說啊!我就打個工,雖然說誰發工資誰老大,但人身自由我還是有的的好伐……
霍舒衍此刻住的是特級病房,要求極度安靜,因而是在醫院高層,現在下樓,自然要坐電梯。
景宇到貴賓電梯那兒按了下,便回頭看,那白衣少年行走如風,卻又似閑庭漫步,一揮手一踏足都有種古韻。
他趕忙回頭,覺得自己一定是昨晚上酒醉還沒醒,不然怎麼會看著霍少有驚艷的感覺呢……
電梯打開,景宇率先進去,霍公子自然是跟著的,他想,此處機關倒是甚妙,未見那人作何,這門便自己打開了。
出了房門,這一路他都在觀察,這裡的修飾之物竟是大漢皇宮也比之不得,大理石的地板,不知以何漆刷的白牆,天花板上會發光的琉璃裝飾,空間雖然狹小,但也不失氣度。
只是這間主人眼光實在奇特,其間裝飾多為白色,那人竟未覺晦氣么,聽之前所言,這裡應是類似醫館的存在,這般擺設竟還有人願意來。
且此處並無草藥香氣,反而有一種略微刺鼻的氣味,聞著讓人不適,霍公子想,果然是考慮得不夠周全,因而生意慘淡,一路行來他竟未見到什麼另外的人。
電梯門關上下行,霍公子只覺所處之地正在移動,立刻穩住下盤防止搖晃,他觀這小空間里另一人面色甚是平淡,想來此物在此處必為尋常。
好在他所見甚廣,此般奇巧之物也未讓他變色,只偶爾垂睫掩去目中驚詫,此刻,他只需跟著身旁之人便好。
電梯停下門開,霍公子跟著前面的人走了出去,外面果然不是剛才所在。
醫院大廳人來人往,雖然混亂卻很安靜,景宇看看手錶,已經快到十二點了,他想,這應該不算缺勤吧,畢竟接霍少是總裁吩咐的么。
霍公子則被眼前所見驚到了,之前看到的護士服和西裝都還算保守,至少什麼都沒露,可大堂里的這些人,露胳膊露腿露肚臍,還有的露胸(人只是低胸裝,而已)!
歷來知禮的霍公子立刻便收回了目光,改看大理石地板,這裡的女子,怎的穿著比青樓女子還要露骨,實在,實在是有傷風化!
景宇看著這小少爺今天安靜得跟個啞巴似的,不過也沒關係,反正只要他還乖乖跟著就行,只是,霍少,您盯那破旋轉玻璃門的時候,眼神能不能收斂點兒。
其實吧,這也不能不能怪霍公子,畢竟他以前不曾見過玻璃,而相似的琉璃在漢時又還很珍貴。
所以霍公子是這樣想的,此般剔透巨大的琉璃他平生還是第一次見,而且這物事似乎裝了什麼機關,一直在有規律的動。
不過這東西在此處既算平常,他以後有的是機會研究,因而也未多看,只跟著前面的那人走。
他們到了地下車庫,景宇徑直走到那輛花哨的夏利旁邊,車內駕駛座上的人已然無聊到睡著,景宇使勁的敲了敲車窗,穆狐狸才恍然驚醒,抬手擦擦嘴角並不存在的哈喇子,不耐煩地嚷嚷:「我說,怎麼挨了這麼久,你不知道我辦公桌上還拖著了多少舊賬么?」
景宇無奈聳肩,用口型比劃道:霍少么。
見此,車內的穆曄也只能認了,一把打開門,一邊兒催促道:「那還不快上來,不知道賀朝安那小子是個周扒皮么?估計今兒個耽擱的,以後都得義務加班補回來。」
景宇嘆一口氣,誰叫他倒霉呢,他一直知道,穆曄這傢伙是個逢賭必輸的貨,這次玩兒撲克他跟這貨一組,果不其然,兩人都敗得徹底。
結果臨了,居然還是他去上樓接人,穆曄這傢伙倒是窩在車裡睡得香甜,現在居然還有理在這兒各種嚷嚷,真是叔可忍,嬸都不可忍!
景宇坐到了副駕駛座上,又幫霍舒衍開打開後面的門,腦子裡里一直在尋思著待會兒回了公司要怎樣對付穆狐狸。
霍公子沉默的關注著二人的一舉一動,果然,這原身雖然是個主子,卻處處遭人嫌棄,這下人都敢明目張胆的無視,當面誹謗他了。
雖然景宇剛才對口型時是背對著霍公子的,但車窗可以反射不是,一切都被人看在了眼裡,霍公子上了車的後座,學著剛剛景宇的樣子扣上安全帶,又關上車門。
透過閉合的車窗玻璃,霍舒衍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的世界,只是,那倒映在上面的人影究竟是怎麼回事?
與他略有相似的五官,精神略顯頹唐,頭髮松針一樣四周刺著,較前面二人也要更長些,只是,為什麼是五顏六色的,像是頂了個大繡球。
此刻他總算明白,剛剛那人嘴角為何總也抽搐,原是取笑於他,雖然此刻霍公子還不是很懂這世界的審美,但這一頭彩毛,也還是驚瞎了他眼球……
穆曄看二人坐好,便一踩油門兒發動車子離開醫院,期間賀某人打來電話問情況如何,穆狐狸只是答一切順利,又各種不耐煩,以開車不便為由掛了機。
電話另一頭的賀朝安聽著忙碌的嘟嘟聲,想著果然是他太寬容了么,這些個人如今對他都這般態度,不如延長點工作時間吧,拿著高薪總得做出點成績才行,不是么。
穆曄無意識的舉動,讓賀氏全體人員的工資都再上了一層樓,只是卻木有人感激他,不是因為不知道,而是被壓迫得更兇殘了好伐,有錢都莫得機會去享受。
而另一邊,霍公子發現,這個鐵皮盒子無須牲馬來拉便可前行,而且方向轉換都只需轉動那人手中的圓盤即可控制,果真神奇。
窗外的景物不斷在換,摩天大廈,熙攘人群,外旋天橋,密集車流,一切都太過陌生,霍舒衍抬手摸摸胸口,微疼,果然,這兒已經不是他熟悉的大漢了呀。
霍舒衍又看看自己的頭髮,微微斂眉,頂著這樣雜亂的顏色實在讓人難以忍受,依他看,這人群里也有人頭髮未是黑色,想來此地發色該是隨意可改的。
於是他對前面的人說道:「此發色非我所喜,何處可換得?」
駕駛座上的穆曄一臉見鬼表情,倒是景宇聽了轉過頭,巴著靠墊問::「霍少,您又想換成什麼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