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師尊害羞的話弟子來好了
路不平一言不發,隻眼巴巴的揪著吳不修的袍角,一個勁的將他往外拽。
吳不修只得掩上門,隨著路不平來到院子東邊的涼亭里坐著。
面面相覷的師兄弟兩個,沒有一個人去打破沉默,亭子里安靜得只剩下西邊花園裡傳來的蟲鳴聲。
吳不修被路不平哀怨的小眼神盯得快要扛不住了,這是在搞什麼?無聲的譴責嗎?
正準備說點什麼改變一下這壓抑的氣氛,吳不修卻無奈的發現,路不平的眼中不知何時已經蓄滿了淚水。
他聽見路不平嗚咽道:「大師兄——你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吳不修蹙眉,妹的,怎麼一個個的都喜歡對著他飆淚,難道他是雨神嗎?
嘆息一聲,吳不修起身拍了拍路不平的肩:「以後我盡量避免發生同樣的事情。別鬧情緒了,小心弟子們笑話你。」
路不平倔強的扭過頭去,就這麼淚流滿面的哼道:「讓他們去笑,我才不管。大師兄要是不在了,我這個掌門也就成空架子了,誰愛當誰當去。」
「胡說八道!」吳不修有點氣惱,傻孩子為了這點事想不開,不是將其他人的好意都辜負了嗎?
路不平是逍遙派「不」字輩中最小的弟子,放眼四堂兩殿,誰不是把他當成個寶貝呵護著?就連錢不多都願意為了哄他開心而特地去學著做刨冰。
這話要是讓其他人聽見了,還不知道要傷心成什麼樣子。
吳不修覺得有必要好好說道說道這事,他在路不平手邊坐下,嚴肅的瞪著眼:「我說路師弟,你要是不做掌門了,那你的師兄師姐們何去何從?別忘了掌門上任時進行的那個儀式。照祖師爺定下的規矩和那個儀式,你不當掌門了,四堂兩殿的主人也都會被迫廢去修為與你同進退。這麼孩子氣,可不是你這個掌門該有的做派啊。」
路不平抽噎了一下,隨後眨了眨眼,就著袖子擦去眼淚,羞愧的垂下頭:「我……我錯了。」
要不要這麼乖就認錯?這傻孩子在別的事情上再能幹,遇到生死之事,還是不夠淡定啊。哎……吳不修打量了一眼路不平,發現路不平雖然不哭了,神情卻有些緊張失措。
他反問自己,是不是把話說得太重了?
不不不,不重,一點都不重。他說的都是事實,一旦掌門自動退位,四堂兩殿都要跟著易主。路不平不能有這麼幼稚的想法,即便他還是只是個孩子。
吳不修正了正坐姿,再次補充道:「將今晚的話銘記在心,以後碰到傷心失望之事,發脾氣也好生悶氣也好,怎麼都可以,就是不許再有這樣的念頭。」
路不平點點頭,再次揪住吳不修的袍角:「大師兄也得答應我,以後不許玩自爆了。」
這個……
吳不修想了想,始終不敢把話說太滿。照系統的意思,自爆只需要消耗威望值,這似乎是某種秘密技能,關鍵的時候可以救場用用,他只能說:「我盡量。」
路不平盯著吳不修看了好一會,才不甘心的垂下了頭,沒再追著要保證。
這時,錢不多和傅不旅走了過來。
吳不修招呼兩人坐下,很快,其餘幾個管事的帶著各自的心腹弟子也都湊了過來。
鞏不破吩咐柳倩倩安排人手上了熱茶,又奉上一些點心,茶話會就這麼不知不覺的開始了。
吳不修和路不平被大家圍在了中心,氣氛似乎有點嚴肅。
吳不修心中打鼓,他們都來做什麼?該不會是發現寧涼的不正常之處了吧?
正困惑,他卻聽錢不多異常大氣的說道:「我說一下關於軒轅宮修繕的事情。軒轅宮破敗成了這般模樣,路師弟先睡到我殿里好了,我去傅師姐那裡待一陣子就好。」
錢不多說著與傅不旅對視著點點頭,顯然兩人之前已經商量好了。
接著她從袖中掏出厚厚的一疊銀票:「遲不惑師兄,你們殿里的弟子都是打鐵煉金的,一個賽一個精壯,就讓他們幫著做點力氣活好了,這樣修繕得能夠快一些。說到底,路師弟是掌門,不能一直無法回到軒轅宮。至於材料,儘管挑好的,這是預付的銀兩,明天你就讓你的弟子下山去採購吧,不夠再來找我。」
遲不惑瓮聲瓮氣的「嗯」了一聲,接過銀票后卻愁眉不展的盯著吳不修的腰間。
吳不修對錢不多忽然大方起來的做派並不吃驚,錢不多就是愛寵著路不平,平日里再怎麼鐵公雞,在路不平的事上也絕對是揮土如金。
所以他才會生路不平的氣,大家都對這位小掌門掏心掏肺的呢,他吳不修何德何能,讓路不平為了他不當掌門?這不是開玩笑呢嘛。
另外,遲不惑為什麼總盯著他?
吳不修順著遲不惑的目光掃了眼自己的腰間,卻是什麼發現也沒有。
這時,遲不惑一聲不響的遞給吳不修一把新劍,目光卻始終鎖定在他腰間。
吳不修很困惑:「遲師弟你是要做什麼?」
遲不惑毫不掩飾雀躍的心情,他答得很乾脆:「換劍。」
吳不修起身,將龍吟劍拔出鞘,登時倒吸一口涼氣,這這這!!!
這劍什麼時候變成金色的了?他默默的敲了敲系統。
系統這次倒是直爽,直接給出了說明:開啟威望值后,龍吟劍的境界跟著提升了,劍身中已經孕育了劍靈的雛形。龍吟劍提升后的效果為——在吳不修下次自爆的時候,護住吳不修的心脈。
同時,隨著吳不修個人境界的提升和威望值的升高,劍靈會一點點孕育成熟,劍靈順利誕生后,隨著自身修為的精進,在生死關頭可以替吳不修赴死。
這是給他開掛了?本以為又被系統擺了一道,吳不修卻發現這次他錯怪系統了,既然如此,那這劍就不能給遲不惑了。
他將劍收回鞘中,對著遲不惑搖搖頭:「不換。」
遲不惑很受傷,卻又很無奈,因為不善言辭,他只得別過臉去,坐著生悶氣。
傅不旅出面打圓場:「遲師兄別急,你不是推測過顏色變化的原因了嗎?下次有機會見證一下不就行了,何必急於這一時呢?」
遲不惑哼了一聲不說話,傅不旅只得拽著他去了一旁,和顏悅色勸了半天。
兩人回來時,遲不惑已經換上了興奮的神色。
吳不修不由得在心裡點贊,傅不旅的口才真的是頂呱呱,不知道在鬼畜版寧涼麵前,能不能說服寧涼不要動用大閹割之術?
嗯,這個值得一試。剛高興了不到一秒,吳不修忽然想起了原著中傅不旅的死,他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妹的,試個屁啊,原著傅不旅死的那麼慘……
這妹子雖然稍微八卦了一點,稍微腐了一點,但能力和性格卻都是一等一的好。
他還記得看書時,到傅不旅香消玉殞這一段時,他簡直恨死了狗屁作者,恨不能一刀宰了「天天撿肥皂」。
這麼好的妹子,就不能留給讀者遐想一下嗎?難道寫個網文還要追求維納斯的殘缺美?摔!不開心!!!
不行,他得保住這個世界里的傅不旅!
神思飛出去老遠,吳不修被喊了好幾遍才回過神來,他不解的看向申不直:「你說什麼?」
申不直收起搭在吳不修手腕上的手:「大師兄已經無恙,只是體內似乎多了一股奇怪的氣流,我暫時搞不清是什麼,容我再翻翻醫書。總之,這幾天你別出去了,先好好歇著。」
吳不修點點頭:「好。」申不直都診斷不出來的,那就一定不是什麼張三李四能看出來的。他就好好聽申不直的,安生一陣子吧。
少頃,瑣碎的事務都商量得差不多了,眾人便將目光集中到了鞏不破身上。
吳不修覺得,鞏不破的光頭似乎都被大家盯得閃閃發亮了。
鞏不破猶豫了半天,才艱難的開口道:「孟炎就由路師弟和傅師妹商量著處理吧,我不過問了。一直以來太相信他,所以,我必須抽身事外,否則我怕自己會被師徒情蒙蔽,做出不明智的決定。」
傅不旅聞言鄭重的盯著鞏不破,像是要將鞏不破的思想掃描個透。她不苟言笑的問:「鞏師兄會這麼說,那一定是對孟炎存有姑息之心了?」
鞏不破坦然看向大家:「畢竟他打小就是由我養在身邊的,多年下來,我已經把他當做了自己的孩子。傅師妹,希望你諒解我,我與孟炎情同父子,實在是無法反目成仇。就算他背叛了師門,我還是下不了狠心。你們看著處理,結果不要告訴我。我只當沒有收過這個弟子……你們就讓我自欺欺人一下吧。」
傅不旅嘆息一聲,在鞏不破手上拍了拍:「鞏師兄不要難過了,我自有分寸。」
吳不修知道,傅不旅會這麼說,那就一定會對孟炎手下留情。
八成,過完審訊,她會將孟炎軟禁起來,多半還會好吃好喝的養著。更甚一步,她說不定還會睜隻眼閉隻眼,任由鞏不破去探望。
刀子嘴豆腐心,說的就是傅不旅這樣的人啊。
掃視了一眼他的這些師弟師妹們,吳不修在看到鞏不破時陷入了沉思。
是啊,孟炎是鞏不破一手帶大的,寧涼又何嘗不是他吳不修一手帶大的?
難道原裝貨一直避開寧涼,也是出於這樣的考慮?
所以說,真的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嗎?原裝貨一邊面對伺機報仇的弟子,一邊想著這是他自己帶大的孩子,怕是日子很難熬吧?
吳不修已經角色代入了好一陣子,再聽鞏不破這麼一說,此時此刻的他很能夠感同身受。
啊,原來是這樣,原來他剛剛對寧涼下不去狠心,是因為父子情啊,呼,這就好。
吳不修忽然鬆了口氣。
抬起頭,他卻發現其他人都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瞪著他身後。
轉過身去,他的視線中,衣衫不整的寧涼,距離他只有一步之遙。
吳不修忽然覺得很羞恥,老臉頓時就掛不住了。他不由分說拽起寧涼去了卧室,隨後又強勢的將寧涼塞進了被子里。
努力強迫自己不要炸毛,吳不修沉默了片刻后,用長輩教訓晚輩的口吻命令道:「你小子,給為師好好躺著,別總是用奇怪的方式出場,為師的心臟承受不起。」
寧涼蹙眉,軟弱無力的喊道:「師尊,我熱——」
「熱?剛剛你體溫不是降下去了嗎?」吳不修說著已經摸上了寧涼的額頭,真是見鬼了,寧涼什麼時候這麼弱勢了?
掌心傳來滾燙的溫度,吳不修驚呼:「怎麼回事?你一直躺著沒有亂動吧?」
寧涼搖搖頭,將手覆蓋在吳不修手上:「師尊,弟子那裡好難受,師尊幫弟子解決一下好不好?」
解……解決什麼?
吳不修被燙的差點將手抽了回來,仔細看了眼寧涼,他這才注意到,寧涼的整張臉都燒得紅彤彤的,耳根和脖子,也都是一個顏色。
到底怎麼了?實在是被燙的難受,吳不修只得將手抽回,劇烈的動作,使得他的手猛地從寧涼的危險地帶擦過。
雖然那突兀的觸感一閃而過,吳不修卻還是凌亂了,寧涼難道被誰下了那種葯了?
可是,誰會這麼邪-惡搞這種葯給寧涼吃啊?
驚疑不定間,吳不修的身上傳來*的觸感,寧涼趁著他發愣的時候,已經開始在他身上亂摸了起來。
吳不修的大腦嗡嗡然響作一片,不行不行!他將寧涼的手打開,惡狠狠的瞪著寧涼:「你又胡來!」
寧涼頹然的斜靠在床頭,唇邊勾起一抹苦澀的微笑:「師尊是不是把融合了真元之血的靈氣又輸給了弟子?師尊你難道不知道那是締結生死契約的方式?師尊為了救弟子,這般豁的出去,弟子好感動……」
慢著,慢著!!!
擦,生死契約?他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而且原著也沒有啊,這到底是什麼鬼啊?
吳不修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猛地跌坐在椅子上,驚恐的看向寧涼:「生死契約?我?和你?」
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寧涼,吳不修恨不得一頭撞死得了。
寧涼點點頭:「師尊,十二個時辰內,締結了契約的人必須雙修一次,這樣契約才會生效,否則,弟子與師尊都會命喪於此。」
吳不修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表情了。雙修?呵呵,他的命運果然狗血至此了嗎?
他忽然想起無為道長的那句天災*的話,原以為已經渡過了所謂的生死劫難,如今看來,這劫難還沒有完全過去。
難怪,難怪道長說讓他在蜉蝣觀待上一陣子,如今看來,這一陣子,未免太長了一點。
死?還是雙修?這種事……
吳不修面如死灰的離開了卧室。
寧涼扶著牆壁艱難的追了出來,他一步不離的跟著行屍走肉一般的吳不修,在僻靜的後院西邊花園處,兩人同時停了下來。
吳不修抱著腦袋痛苦的蹲下。
怎麼辦?怎麼辦?剛剛開了掛,就作大死跟寧涼締結了生死契約,他就不能做個一帆風順的穿越者,就不能享受一下主角的王霸之氣,笑傲一下江湖?
寧涼又跟來做什麼?好煩好亂,這種時候根本不想看到這個人怎麼辦?
吳不修陷入在低迷的情緒中難以自拔,很快他發現,他自己也渾身滾燙了起來。
在夜風中抹了把臉,吳不修徹底傻了,怎麼?他也被那個契約搞得發作了?不對,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被他疏忽了,一定!
可是,不等他琢磨出什麼線索來,寧涼已經湊上前來將他攙起,輕聲喚道:「師尊,你也發燒了嗎?師尊快點起來,隨弟子回去!師尊害羞的話,就讓弟子來好了。」師尊快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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