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JJ家連載]
糖心心道,放屁,她什麼時候變成出遠門了?可惡的男人,竟然為了阻止她與孩子們相見,編造出這麼一個謊話來。
不過她馬上抓住一個關鍵詞:「父皇?」她有些吃驚地問,「誰教你們念這個稱呼的?」
「就是父皇教的呀!」小毛蛋跟小豆芽眨著閃亮亮的大眼睛,異口同聲地回答。
糖心錯愕不已地望向殷邊瓷,殷邊瓷卻面無表情:「你怎麼找到這兒的?」
糖心下巴磕一昂,有點小得意的樣子,那意思,任你把孩子藏著掖著,不也被我找到了?
她問小毛蛋與小豆芽:「你們在這裡過得好不好?」
糖心心裡想著,以前兩個小鬼頭那麼黏糊她,今日相見,還不得抱著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上演一幕感人肺腑的母與兒女的重逢畫面?
然而出乎糖心的預料,小毛蛋與小豆芽非但沒有哭,反而一齊笑著點點頭。
小毛蛋稚聲稚氣地講:「這裡每天都有人陪我們玩,還可以吃許多好吃的。」
他說完,小豆芽開心得臉蛋粉撲撲的,在旁邊迫不及待地開口:「父皇每次來,都會送小禮物給我們,父皇還答應我,下次要送我一隻波斯小貓!」
小毛蛋顛顛兒跑到一旁,抱著一隻跟他個頭兒差不多大的蜻蜓紙鳶,獻寶似的拿在糖心跟前:「娘親你瞧,這是父皇給我扎的蜻蜓紙鳶,父皇說等哪天天氣好,要帶著我一起放紙鳶。」
小豆芽卻皺起眉,吮著手指頭,奶聲奶氣地說:「哥哥騙人,明明是父皇給豆芽扎的紙鳶。」
小毛蛋嘟起嘴:「不對,是父皇給我扎的紙鳶。」
「好了。」殷邊瓷微笑著揮揮手,小豆芽馬上跑了過去,被他輕輕抱在懷裡。
殷邊瓷臉上洋溢出一種特別溫柔的神情,那種溫柔,讓糖心看了幾乎無法形容,該怎麼說呢,彷彿可以把冰天雪地也給融化了。
殷邊瓷哄著懷中的小寶貝,聲音柔柔的:「那隻蜻蜓紙鳶先給哥哥,等父皇再扎一隻送給豆芽好好不好?」
「好。」小豆芽似乎十分聽他的話。
殷邊瓷含笑問:「那想要個什麼圖樣的?」
「要大蝴蝶。」女孩子嘛,就是喜歡漂亮的東西。
「好,那父皇下回就給豆芽扎個大蝴蝶紙鳶。」殷邊瓷寵溺地刮下她粉膩膩的鼻尖,爾後看向正扒著他膝蓋的小毛蛋。
小毛蛋眼睛閃閃亮亮,像天上的繁星,對眼前人含著無比崇拜:「父皇,我想去騎小馬。」
殷邊瓷伸手胡嚕他的腦袋瓜,滿臉疼愛:「等你再大一點,長高一些,父皇就帶你去外面騎馬、射箭,好不好?」
「好!」小毛蛋嗓音洪亮地回答。
糖心看著他們三人其樂融融的畫面,心裡簡直跟喝了酸水一般忒不是滋味,小毛蛋與小豆芽好歹也被她撫養了三年,可這才幾個月呀,竟然就這麼黏著殷邊瓷了,糖心現在有種被遺忘的不滿感。
小豆芽又跑過來:「娘親,父皇說娘親還要再出遠門。」
小毛蛋說道:「我們在這裡會乖乖聽話的,請娘親不要擔心。」
糖心一聽就知道殷邊瓷又在跟他們撒謊,不過更令她氣憤的是——
「你們就一點都不想我嗎!」
她氣急敗壞地地叉著腰。
小毛蛋與小豆芽對視一眼,同時點點頭,不過又道——
「我們有玩具。」小豆芽回答。
「還有父皇會經常來陪我們的。」小毛蛋附和地頷首。
糖心氣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就差沒原地跺腳,這兩個小沒良心的,居然就這麼被對方的糖衣炮彈給收買了!
「時辰已經不早,該去就寢了。」殷邊瓷突然發話。
小毛蛋小豆芽顯然十分聽從殷邊瓷的話,臨別前,他倆分別朝殷邊瓷臉龐上香香了一口,似乎這是殷邊瓷教他們養成的習慣,隨後才被宮女抱走了。
糖心看到紅氍毹上堆滿了琳琅滿目的玩具,什麼翻斗戲人、木製小紡車、彈簧小人、布老虎、七巧圖、不倒翁……真是五花八門,種類龐雜,說是一間玩具屋還差不多,看得出來,小毛蛋跟小豆芽在這裡過得很快心,被殷邊瓷養得極好。
此時殷邊瓷已經起身,也不搭理糖心,舉步往外走。
糖心馬上跟出去,忍不住好奇地問:「你承認他們是你的孩子了?」
要說殷邊瓷先前還是一臉慈父的柔愛表情,但現在面對糖心,又變成一副萬年冰山臉。
「讓他們以為朕是他們的親生父親,對你與某人而言,不是一種更好的報復么。」
糖心算是明白了,敢情他是打算把小毛蛋與小豆芽養在身邊,將她這個親媽給擠兌走。
糖心舉著拳頭,呲牙咧嘴地恨不得咬掉他一塊肉來:「他們是我懷胎十月生的!是我的!」
「你的?」殷邊瓷頓下步子,側過臉來冷笑,「你知不知道小豆芽剛進宮的時候在發燒?兩個孩子吃飯狼吞虎咽,好像從沒吃過飽飯一樣,朕陪他們玩,他們開心的捨不得睡覺,抓著朕的衣袖一直不撒手,怕朕再也不來陪他們了,朕才知道,原來他們的那位親娘極少陪他們玩,連個玩具也不給做,你就是這麼養孩子的?」
糖心被他當頭呵斥,不禁宛如雷擊轟鳴一般,站在原地愧得說不出話來。
的確,那個時候她對小毛蛋與小豆芽不太好,總是抱怨日子太清貧,嫌他們是累贅,把兩個孩子晾在一邊做自己的事,現在想想,她確實沒有盡好一個當母親的義務。
糖心低頭不語。
殷邊瓷走了兩步,見她仍像跟屁蟲一樣跟著,開口道:「你還跟著朕做什麼?」
「我……」糖心抿了抿嘴,也自知沒臉在他面前再提見孩子的事了。
殷邊瓷冷冷下令:「沒有朕的旨意,你私闖殿宇,目無宮規,禁足思過半個月,扣俸兩個月。」
糖心瞠目結舌,就這樣目送著他的背影,被太監們給拖了出去。
結果糖心乖乖在沁吟宮禁足了半個月,重獲自由后,得知殷邊瓷要為賢妃舉辦百花宴,賢妃自入宮以來,一直聖眷不衰,儘管眼不能視物,但尤喜花香,殷邊瓷登基后一向勤儉有度,可是怕賢妃在皇宮裡寂寞,竟特意為其舉辦一場盛大的百花宴,白日遊園賞花,黃昏歡歌弄舞,可見東楚帝待賢妃有多麼的情深意切。
糖心一點都不想參加,奈何此次盛宴應邀後宮所有嬪妃,不得不出席。
蘇鶯怡前來找糖心,見糖心還坐在妝台前一陣墨跡,不由得啟唇催促:「哎呀,你怎麼動作那麼慢呀?」
糖心見她穿得珠光寶氣,髮髻上的珠釵翡玉差點沒晃瞎她的眼,糖心懷疑她是不是把所有首飾全戴上了:「你也不嫌沉啊?」
蘇鶯怡挑挑眉,不以為然:「沉什麼?我這身還算樸素的呢,你沒瞧其他那幫嬪妃,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跟花孔雀似的,尤其林翹兒那個小賤人,也不怕脖子上的那幾串金項鏈勒死她。」
糖心覺得她哪裡是去參加宴會,簡直就是去比美了。不過想想也是,東楚帝因為賢妃冷落後宮,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在聖前展露的機會,可不個個摩拳擦掌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時辰差不多的時候,糖心隨蘇鶯怡趕到御花園,糖心才知道蘇鶯怡果然沒有說謊,那些嬪妃皆是濃妝艷抹,滿身華燦,身上的香粉花露簡直壓過了園中的花香,再反觀一襲月白色百蝶穿花裙頭上兩三支玉簪的糖心,倒似乎有些「窮酸」得可憐了。
東楚帝攜著賢妃一道前來,眾妃看到東楚帝,眼睛全亮得像要吃人一樣,害得糖心不由自主地打個寒慄。只可惜這群人的期望最終還是落了空,因為賞花一道上,東楚帝始終伴在賢妃身邊走在最前面,把後面一眾嬪妃遠遠甩開,儘管有人故意崴傷了腳,扯著嗓子撕心裂肺地大叫,也絲毫沒能引起東楚帝的回首,看來除了賢妃,任何女子似乎都無法落入東楚帝的眼中了。
黃昏日落,眾人在舉辦盛宴的瑞玲殿就席,金樽玉釀,珍饈佳肴,絡繹呈獻,琳琅滿目,皇家盛筵,真可謂是奢華至極。
糖心坐在下方的位置,看著東楚帝親自為賢妃夾著菜肴,眼神憐愛,舉止間溫存柔意,這一幕不知紅了台下多少人的眼睛。
糖心回想她與殷邊瓷成親的時候,他也沒有這樣給自己夾過菜,而且殷邊瓷私底下,會不會也喊賢妃「寶貝」?
糖心握著手裡的酒杯,想象著那就是殷邊瓷的脖子,恨不得一把給掐碎了,她氣呼呼地抬起頭,卻恰好撞上殷邊瓷的目光,她不禁一愣,還不及反應時,殷邊瓷已經很快移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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