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人情
顧仁在網上買的這一批黃粉蟲都是母蟲，個頭有大有小。總共十幾盤，死了四分之一。
從那麼遠的地方快遞過來，有這麼高的成活率已經不錯了。
「阿仁，這蟲子黑乎乎的，怎麼養？」
王冰蓮王蘭花圍在邊上，拿著篩子和鑷子，往出撿那些死掉的黃粉蟲。
成蟲本來就是黑乎乎的，在兜里裡面四處爬動，兜子底下，有一些縫衣針一樣粗細的小蟲子，這是成蟲生的幼蟲。現在小，餵養上幾天後，就能長大。然後就能給蠍子吃了。
黃粉蟲皮薄多汁，蠍子一口咬住，就能咬破皮，然後吃個乾乾淨淨，連皮都剩不下。
「媽，花姨，你們以前不是養過蠶子嗎，這東西和蠶差不多。不過也不用弄蠶絲，只要定期篩選一下，同齡的放在一起，長的差不多給蠍子吃了，就成了。」
顧仁解說道。
「這麼容易。不過咱們人手好像也不夠。我和你花姨得給人家工人做飯。萬一耽擱了，把這黃粉蟲或者蠍子餓死了怎麼辦。」
王冰蓮有點擔心。
「沒事，磊子他媳婦的妹妹芳芳回來了，說想在咱們這裡謀個事情，離家也近。以前有正好見別人養過黃粉蟲，我就答應了她過來喂黃粉蟲，一個月給開上三千。」
「是芳芳呀，剛好和玉顏關係好。不過工資是不是開的有點高了……」
王蘭花和王冰蓮面面相覷。三千塊錢的工資，相當多。一般工地上給人幹活的小工，一個月也就兩三千。至於女人，多數一兩千左右。
顧仁給磊子開了五千，已經引了不少閑話。說為了娶芳芳。顧天明非常不滿。
再給芳芳開三千工資的話，閑話更嚴重，顧天明跑來找他拚命。
「不多，以後凡是咱村在的，在我這裡做活，哪怕是清理衛生，一個月也不會低於三千。」
顧仁說的很認真，以他現在的身價，完全有能力讓同村村民享受到這個待遇。
王蘭花和王冰蓮不再說什麼。
顧仁能有這樣的想法是好事，吃水不忘挖井人，不忘本忘根。不像有的人，讀書上大學，飛黃騰達了，就把以前的貧窮朋友親戚忘的一乾二淨。坐在吹著空調房的辦公室里當領導，一聽到有窮親戚找他幫點忙，立馬裝作大公無私，遵綱守紀，兩袖清風！把農村出生的身份當成自己的恥辱和污點。
……
夜晚，老宅子依舊是顧仁一個人。王冰蓮顧大山擔心菜園子的蔬菜水果乾旱，回去灌溉了。
天空中一輪明月當空，四周寂靜，不遠處草叢裡，蛐蛐爬出洞穴噓噓噓的叫個不停。
顧仁習慣性坐在棗樹下，慢慢拼湊著碎瓷片。
這一袋子明代青花瓷碎片，可以拼湊出不少瓷器，經過紫氣修復，能讓裂縫癒合，粗糙變成精緻。
還有就是，完整的瓷器提供的靈氣比碎片提供的多。
「範式畔，什麼時候去走走。看看那個神奇的村子，指不定還會有大收穫。」
一件精緻的青花瓷茶杯經過粘貼拼湊后，具有了大概的輪廓。但是花紋是錯亂的。
顧仁一聲嘆息，又拆開，重新篩選，重新拼湊。
別看這些小碎片顏色相似，但是拼湊到一起后，很容易看出拼湊的痕迹。
所以拼湊要細心，揀出盡量同類型的器物的碎片，然後再進行拼湊，這樣一來，拼湊成器具就像真的一樣，也就是意義上的，真古董。
又弄了半天，顧仁終於拼湊出一個茶杯。這個茶杯手把高，以後放在這裡可以當杯子。
顧仁手指上一縷紫氣飄出，融合茶杯，茶杯的縫隙開始緩緩融合。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茶杯完成了。
完后開水煮一下，就能正常使用了，像他先前拼湊的明代青花瓷茶壺。
「咦，今晚好像蚊子好少。」
顧仁好奇的看了兩眼，結果意外看到了那隻綠色蜘蛛，小蛛。
小蛛今晚沒有在棗樹上織網捕捉蚊子，而是懸挂著幾根蛛絲，懸挂在半空中，就像電影裡面的蜘蛛俠一樣，忽一下飄到這邊，忽一下，又飄到那邊。
圍繞著顧仁東飄西竄。
小珠的個頭這幾天明顯大了，幾條腿上的力道也出奇強大，不再像之前那麼柔弱。
看見顧仁看著它時，不再飄動，腳上勾著一根蛛絲，瞪著大眼睛，也看著顧仁。
「你剛在活奔亂跳的作甚？」
小珠遲疑了下，四處張望，就在這個時候，一隻蚊子嗡嗡嗡的飄來，小珠嘶一下，口中飛去一道蛛絲，猝不及防粘住蚊子，然後嗖一口，把蛛絲和蚊子一同吸入口中。
做完這一些后，看著顧仁眨了眨眼。
「哦，我明白了，你是替我擋蚊子哦。真乖！」
顧仁伸出指頭輕輕碰了下它的額頭。
小珠沒有躲閃，任憑顧仁的手指輕輕碰了下。
顧仁收回手指后，它滴溜溜轉了兩個圈，很是歡喜。
「哈哈哈，你這小傢伙。」
顧仁忍俊不禁。
一樹，一人，一蛛。
一笑，一語，一悟。
獨成一景。
夜色漸深，顧仁收拾好拼湊的兩個茶杯，以及半袋子碎片，回了房間休息。
滴滴滴。
顧仁手機忽然響了，是微信提示聲。
顧仁點開信息，一看。
是「天天天藍」發給他的微信。
內容只有三個字：林依依。
「林依依？」
顧仁眉頭一皺，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稍微想了下，想起了。林依依也是他高中十五班的同學，鄰桌。當年就是因為和她上自習說話，他被王虎林把座位調到最後一排。林依依當時要求也要坐最後一排，和顧仁坐同桌，顧仁拒絕了。
後來她轉校了，兩人再沒有見過面。大學的時候，林依依來過幾次他們學校，說看他。他恰好不再學校，於是也沒見過面。
「你是林依依？」
顧仁發微信問道。
「嗯。是的。」
對方很快給她回復了信息。
「是你替我發的紅包，支付的聚餐費用？」
顧仁接著問。
「嗯，是的。」
對方接著回復。
「謝謝你替我出氣。不過還是把卡號發過來，把錢還你吧。」
顧仁遲疑了下后說道，第一次紅包，第二次聚餐費用，累計起來幾十萬。不是小數字。
「我們之間，不是用錢能說的清的。」
過了許久，對方回復了這一句話。
這一句話給人的感覺是，他們之間有過一段糾結複雜的從前。
「那你覺得用什麼來說的清？」
顧仁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人情！」
對方回復了兩個字。
「好吧，就當我欠你幾個人情，什麼時候需要還了，啃個聲。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顧仁發了一個睡覺表情符號。
「我還不瞌睡，現在就給我還一個人情。」
對方飛快的回復了，似乎擔心顧仁真的睡著。
「怎麼還？以身相許還是以身相許？」
顧仁打趣。
「貧嘴，早十年前怎不說這話。明天有人來你那裡拉蔬菜水果，你給裝上一車。好了，不打擾你了，晚安。」
對方發了這條信息后，再沒動靜。
顧仁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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