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6章

這二人遠遠的在門外就歡歡喜喜地給薛雲上和韓氏道喜了。

韓氏正淌眼抹淚的,聽聞這動靜,抬頭往外頭看,「誰來了,這麼一大早的」

文嬤嬤是過來人,在韓家時也沒見過的,一聽這動靜便知是什麼人,又是做什麼來的,於是忙對還等著伺候韓氏梳洗的關雎道:「奶奶才起,又是個新媳婦面子薄。你們且都先出去,看看來的是什麼人。」

關雎略抬頭看了看韓氏,便答應著領人都出去了。

韓氏不解,問道:「怎麼把她們都打發走了」

文嬤嬤這才直言不諱道:「想來是收元帕子的喜娘來了。」

在家時,韓夫人便告訴過韓氏會有這禮的,所以韓氏一聽先是羞了一陣,后又忽然煞白了臉,「收元帕」一面說,韓氏一面慌慌張張地從身子底下抽出一塊潔白的帕子來。

「這媽媽這可這可怎麼是好」韓氏話都說得不利索了,「他們會不會會不會說我是說我是」沒了清白的人。

末了的話,韓氏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

文嬤嬤自然也明白韓氏到底想說什麼,連忙安撫道:「不能的,三奶奶。這事兒,三爺再清楚不過了。」

韓氏抽噎道:「可可大喜的日子,我卻這樣。在外在外我又是這麼個名聲,日後讓府里上下的人怎麼瞧我,又怎麼看三爺的。」

文嬤嬤方才還覺著只要薛雲上是知道的,再沒人敢為難韓氏的,可現下再聽韓氏這般一說,文嬤嬤也遲疑了,暗忖道:「大喜的日子,新媳婦卻小日子不能圓房,確是太過晦氣了。三爺是個明理的也就罷了,不知道的還不知道怎麼說咱們姑娘呢。這可怎麼是好」

其實元帕還是小事兒,法子文嬤嬤是有的,只是她怕薛雲上那裡就不過去。

韓氏見文嬤嬤低頭思忖,欲言又止的,便急了,「媽媽,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話你不好說的。我母親讓你跟我進王府來,不正是讓你在這樣危急之時幫我的嗎怎麼到這關節上了,你反倒不中用了。」

文嬤嬤又忙道:「不是我不想說,只是這事兒不過經過三爺,怕是難辦。」

韓氏胡亂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道:「你且先說。三爺與我乃同體夫妻,只要保住了我的臉面,又何嘗不是保住了三爺臉面的。」

聞言,文嬤嬤忽然想起昨夜薛雲上說的話,「從今往後,她就是我的妻子,我與她將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霎時對韓氏的話也就深以為然了。

於是文嬤嬤湊到韓氏耳邊,「三奶奶月信來得正好,三奶奶可以這般」

就這樣,文嬤嬤與韓氏低聲耳語了幾句。

韓氏拿著元帕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在文嬤嬤說畢后,道:「我知道了。」

文嬤嬤起身去看看外頭,又回來道:「奶奶趕緊的。」

韓氏看著手裡半點瑕疵也沒有的雪緞元帕,一咬牙,竟然又塞回身子底下。

少頃,就見韓氏羞得滿面通紅的,又把元帕拿了出來。

此時再看元帕上頭,已染了紅在上頭。

文嬤嬤連忙接過帕子,再燭台上烤了烤,沒多大一會子功夫,那紅就不再那麼鮮明,現了些許的暗沉。

完了,文嬤嬤先去扶韓氏從床上下來,坐鏡台前,這才開了槅扇的門,把人請進來。

喜娘和劉嬤嬤進來,喜娘嘴討喜,那什麼早生貴子,三年抱兩的話,不要錢的往外說。

韓氏是又喜歡,又害怕。

待到劉嬤嬤去取來元帕看過,喜娘將之收進一個匣子里,又道了吉利話告退了,韓氏和文嬤嬤這才暗暗都鬆了口氣。

所以這對主僕便都沒瞧見關雎的神色變換。

韓氏月信忽然來了,關雎是不知道的,但昨夜薛雲上並未和韓氏圓房,她是知道的。

且方才薛雲上出去練劍時,已吩咐她該怎麼對喜娘她們說了,這會子韓氏卻出橫插這麼一腳,關雎知道這事兒非同小可了,只得忙忙去回薛雲上。

彼時,薛雲上一套劍法練畢,寶劍入鞘,接過葉勝男遞來的帕子擦了擦臉,在石桌旁坐下吃茶。

葉勝男一面折著帕子,一面道:「三奶奶的事兒,奴婢可是瞞不長遠。榴緋軒到底多少是太妃的耳目,奴婢也沒個准。」

薛雲上呷了一口茶,笑道:「傻丫頭,做什麼瞞住的,只管去回祖母。不說祖母那裡,府里也遲早會知道的。」

葉勝男還是遲疑道:「可這般一來,三爺你就成笑話了。」

薛雲上道:「我一個大老爺們兒的,什麼要緊的。女子才不易,所以昨夜我才沒歇別的屋裡了,保全了她的臉面。且我和她都還年輕,來日方長,又不是錯過了這回,日後就再不能了的。」

葉勝男正還要說話,就見關娟慌慌張張地來了,「三爺,不得了,不知三奶奶那裡得了塊那樣的元帕,給了喜娘和劉媽媽收去了。」

「什麼」葉勝男和薛雲上異口同聲。

薛雲上當下站起來,又道:「不是吩咐你同喜娘說了嗎」

關雎道:「可屋裡人太多,奴婢不好說當著人說,就打算著等人都去了,才告知的。誰知道三奶奶竟先奴婢一步,拿了那樣的元帕出來。」

「糟了。」葉勝男低呼,「這元帕若落心懷不軌的人手裡,可就成了把柄了。」

說畢,葉勝男就要去追。

薛雲上卻拉住了葉勝男,又打發了關雎先回去,思思默默好一會子才開口道:「我到底還是有用的,祖母不會讓這些落旁人手裡的,她只會自己收著。」

葉勝男回頭,「那奴婢該怎麼回」

薛雲上道:「祖母那裡,可容不得有半分對你的疑心,不然你就危險了。你只管照實情回就是了。」

「那那元帕,三爺就不想法兒要回來」葉勝男道。

薛雲上又搖頭,「不能。落祖母手裡也好,有我這把柄在,祖母也能安心些,不怕有朝一日掌控不住我。」

「那王妃那裡,奴婢們又該怎麼回」葉勝男道。

薛雲上笑道:「放心吧,太妃讓你怎麼回,你就怎麼回,橫豎逃不出是要隱瞞我娘的。也好,我娘身子大不如前了,少讓她操一份心的,也好。」

葉勝男抬頭看薛雲上,張了張嘴,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罷,葉勝男和薛雲上回榴緋軒上房。

那時韓氏已穿戴齊整,準備同薛雲上一道先進宮謝恩。

薛雲上在耳房盥洗了一番出來,在鏡台前坐下,葉勝男才要上前,就聽韓氏道:「三爺,我身邊的映雪旁的不行,但梳頭卻是個好手,不若今兒就讓這丫頭服侍你一回」

聞言,映雪則緊忙跟著上前,擠開了葉勝男。

薛雲上瞥了映雪一眼,道:「不必了,這些事兒自來都是我自己親力親為的。」說罷,讓葉勝男去找他的玉發冠出來。

映雪拿著梳子頓在那裡,不尷不尬的進退皆不是。

這時又聽薛雲上道:「王府不比尚書府,你身邊這些人的規矩,再學學吧,日後才沒大錯。」

映雪頓時漲紅了臉。

韓氏也是怔了一會子,才福身道:「是。」

待薛雲上梳好髮髻,葉勝男將玉發冠遞上,薛雲上束好髮髻,又對韓氏道:「你讓她們且都出去,我有話與你說。」

文嬤嬤一聽便知道薛雲上要說什麼,可她又不能留下,只得暗暗給韓氏使眼色,讓她穩住。

屋裡的人如魚貫出,薛雲上這才開口對韓氏道:「唉你可知你犯了欺君之罪」

韓氏當時就兩腿一軟,跌坐在地,「我我」

之後,薛雲上再對韓氏說了什麼,就沒人知道了。

等薛雲上和韓氏從上房出來,韓氏是紅著兩眼隨薛雲上出了王府進宮去的。

而優曇婆羅院里,太妃看了那匣子里的元帕,笑了笑,便讓人小心收好。

葉勝男送了薛雲上和韓氏出門,便來優曇婆羅院給太妃請安。

太妃用罷早飯,得空見葉勝男了。

葉勝男問了安,便一五一十地將昨夜和今早榴緋軒里的事兒都回太妃了。

太妃聽了直點頭,「好孩子。」說著,就拉過葉勝男來說話,「他們年輕了,不知道這裡頭的輕重。安哥兒和韓氏的親事可是太后所賜的。倘若讓人知道這事兒,一個欺君之罪就逃不過了。」

說罷,太妃歇了口氣又道:「也罷,這事兒就我給他們小兩口收拾了,事情也到我這便止了,你不要再告訴別人去了。」

葉勝男忙福身答應,又道:「那王妃那裡,奴婢又該怎麼回到底三奶奶的小日子可不是昨夜一夜就能完了的,接下來這幾日,只要有心人想知道,不怕查不出來的。」

太妃又點了點頭,「你說得是。那你一會子去王妃那裡回話,你就這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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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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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府家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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