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 87 章
?蕭煥在父母和妹妹面前還更強撐一些,回來后就放鬆下來輕咳了幾聲,抱著她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凌蒼蒼忙把他帶到床上半躺下來,注意到他眼角確實泄露出的疲倦,她想起來剛才他咳血了還非要跟庫莫爾下棋聊天,就又氣又無奈:「你為了和庫莫爾敘舊,倒也是挺拼的。」
蕭煥聽著就笑了,還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繼續給她順毛:「他現在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一意孤行,我們又要到他的勢力範圍去,不先殺殺他的銳氣以後會沒有主動權。」
聽起來倒還挺有道理並且是出於戰術需要的樣子,但剛才他下棋不是下得挺開心的?
凌蒼蒼只能在心裡默默翻個白眼,然後就靠在乾脆也半躺在他身邊,並且抱著他的肩膀,讓他可以靠在自己懷裡。
因為身高和體格的差距,蕭煥靠在她肩上並不是十分合適,但他還是努力配合了,彎了唇角微笑:「蒼蒼,你想讓我這樣幹什麼?」
凌蒼蒼很理所當然地說:「躺在我懷裡你不會覺得很舒服嗎?可以更好地休息身心。」
這個蕭煥還真無法反駁,聽著就又笑了,靠著她的肩輕合上了眼睛:「謝謝你,蒼蒼。」
凌蒼蒼摟著他的身體,還已經注意著控制力度了,但越抱越緊的狀態還是泄露了她心裡的不安和情緒。
蕭煥當然是注意到了,他並沒有睜開眼睛,而是輕聲說:「蒼蒼,抱歉讓你受驚了。」
凌蒼蒼輕哼了聲:「怪也只怪庫莫爾那個混賬做事太無法無天,你是道什麼歉。」
蕭煥微笑著張開眼睛,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聲音還是溫柔低沉的:「總之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才有了這種事。」
他自己還是個病人,那時候正在房間里剛喝完葯睡覺呢,還保護她?
凌蒼蒼知道他喜歡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大包大攬,低頭吻了下他的眉梢:「你又不是萬能的,怎麼料得到?」
說著她又用力抱了一下他,心有餘悸地說:「其實我那時候……只害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這不是她第一次被人打昏了綁架了,在異世界的時候,這種情況也曾發生過一次,那一次她被綁架也和庫莫爾有關,是偽裝成了歸無常的蕭煜親自動手把她綁走的。
想起來那次事,她就又低頭在蕭煥的額頭上吻了下:「說起來我兩次被綁架,都跟庫莫爾有關,今天不好好嚇他一下,還真不甘心。」
蕭煥不由笑了起來:「於是你就同意我剛才留下來跟他下棋的舉動了?」
凌蒼蒼回想起來剛才庫莫爾輸得臉色發白的樣子,頓時覺得還真比較出氣:對庫莫爾這種人來說,什麼懲罰都沒有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兵敗如山倒卻無能為力更嚴重了。
她想著就也笑了起來:「誰讓他自己找你下棋的?活該。」
蕭煥也微抿了唇角笑著,他現在狀態輕鬆,眼角也微彎了下來,襯著深黑不見底的黑眸,亮得簡直看一眼都要被晃了神。
凌蒼蒼又不出意外地被晃了一下,她想起來自己還吐槽過蕭煥那些瘋狂粉絲們就因為他的臉喜歡他,就覺得那時候的自己真是蠢,這張臉就這麼近距離無障礙地看著的時候,看多少年也不會覺得膩,看多少年也還是很想吻上去。
蕭煥又看到她失神,就有經驗地笑著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蒼蒼,你要流口水了?」
凌蒼蒼忙擦了下唇角,發現蕭煥只是騙她而已,就強裝鎮定地清了清嗓子,嘴裡一句欲蓋彌彰的「誰會對你流口水」卻再也說不出口了。
反正她在蕭煥面前都流過兩三次鼻血了,他們又都想起來異世界的事情了,他心裡估計也知道她對他有多迷戀,她就不費勁嘴硬了。
蕭煥帶笑看著她,凌蒼蒼乾脆湊上去在他略顯淡白的薄唇上輕吻了下,只是這麼一來,她的姿勢就又變成了趴在他懷裡。
蕭煥也順手地摟住她,笑著低聲對她說:「對了,蒼蒼,我有件事想讓你去幫我問一下母親……關於我父親的身體。」
凌蒼蒼原本是很怕蕭煜的,見了他就下意識緊張,不過現在她恢復了異世界的記憶,知道蕭煜也一樣恢復了,於是蕭煜就變成了在異世界曾經和她一起胡混過的歸無常,這就容易親近多了。
即使如此,想到要去面對太上皇和皇太后,同時也是她實際意義上的公婆,她還是有點緊張的:「我一個人去嗎?你不去?」
蕭煥微笑著搖了搖頭:「我怕我會忍不住對父親發脾氣,你也不希望看到我們吵架對不對?」
說起來蕭煥還真的對陳落墨畢恭畢敬,對蕭煜的態度可就不那麼好了,父子吵架看起來也是很可能發生的。
想到他們兩個現在身體都不那麼好,吵起來萬一哪位真氣著了發病,也是不大不小的事故,於是她點了點頭:「好,有什麼需要我問的?」
蕭煥卻沒有先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你也知道使用血祭需要付出一定代價。」
凌蒼蒼點頭:「對,你這些天來的虛弱不就是因為是用血祭?」
蕭煥就進一步解釋:「其實血祭之所以被這樣稱呼,是因為使用王風的某些功能,需要付出極大的精神力,硬要形容的話,好像提前將生命歷程中的所有精力都榨取了一樣。
「所以血祭使用過度,容易造成器官的衰竭,這種衰竭也是不可逆的,如果身體損耗到了一定階段,哪怕是做手術更換全部內臟,也只是暫時拖延一下而已。」
之前幾天他害怕凌蒼蒼過度擔心,並沒有跟她詳細解釋,不過凌蒼蒼也大致從他的身體狀況中猜測到了。
看到她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充滿了不贊同,蕭煥就微笑著輕握了握她的手:「你別擔心,我只付出了很小一部分代價,會有狀況只是因為我之前身體就不是很好而已。」
他安撫完了凌蒼蒼,就繼續說了下去:「使用過血祭后的人,如果身體到了很糟糕的地步,會有外表上的警示……就是頭髮會逐漸變白。」
他邊說邊頓了頓:「也許你曾經在教科書上學到過,聯邦的初代皇帝陛下去世前頭髮全白,教科書上說這是他為了建立聯邦政權殫精竭慮導致的,其實最大的原因還是他太頻繁地使用了血祭。」
凌蒼蒼聽著眼睛就越長越大,她之前明明記得蕭千清說過,蕭煜並不是朱雀血的繼承者,也是無法發動零號機的?他又怎麼會出現血祭使用過度的癥狀?
蕭煥注意到了她的驚訝,帶些苦澀地笑了笑說:「一般情況下,父親的確並不能使用零號機,也無法進行血誓,但如果他強制用血誓的狀態發動零號機,還是可以的。只要是s級的蕭氏子弟,應該都可以,理論上千清也可以使用哪怕一次零號機,使用一次血誓的功能。」
凌蒼蒼聽著就懂了:「但這一次卻要付出比真正的零號機駕駛者還要大上很多的代價對嗎?」
蕭煥點了點頭:「就是在我十二歲那年,父親使用了一次血誓,為了從恐怖分子手中救出母親。」
他說著的時候語氣非常自然,彷彿為了拯救愛人而做出這種等同於自殺的行為,對他來說也並不值得意外。
凌蒼蒼知道當她需要的時候,蕭煥也一樣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她不得不說他們這些蕭家的男人在執拗的地方還真一致。
聽到他這麼說,事情就都連起來可以解釋了,十二年前那次恐怖活動,不僅造成了蕭煥中蠱,蕭千清母親去世,父親中蠱的結果,還造成了李宏青的父親李笑我隕落,還有蕭煜的身體也在那次之後垮掉了。
所以在又若無其事地支撐了六年後,蕭煜才會把皇位讓給了才剛成年的蕭煥,自己淡出了官方和媒體的視線。
外界都以為他是休長假逍遙去了,真相卻是他應該是在某個秘密的地方治療身體。
這麼看,十二年前的事,對整個皇室來說,損失真的不能說不慘痛。
有了這個前提,就怪不得蕭煥看到蕭煜的頭髮白了兩縷,反應會這麼激烈了。
一邊說著,蕭煥的神色就又沉了下來,抿著唇又咳了兩聲,深瞳中暗色難辯:「他這次這麼急著趕過來,大概還是信不過我,想要替我再用一次血誓吧,呵……還真是自不量力。」
只是使用過一次血誓,蕭煜就休養了那麼多年,頭髮也都已經開始變白了,再使用一次後果是怎樣的,不言而喻,也怪不得蕭煥臉色沉成那樣,還一提起來就要動氣。
凌蒼蒼權當自己沒聽到他在罵自己老爸「自不量力」,她暗暗在心裡感慨皇家兒媳婦果然不好當,這兩代皇帝複雜的親子關係她其實並不想攙和進去好不好?
一邊就說:「我懂了,我要側面向你母親打聽你父親的病情究竟發展到了什麼階段,還有他們跟過來究竟打算幹什麼對不對?」
蕭煥點了點頭,還又對她撫慰般地溫柔笑了笑:「母親其實很喜歡你的,你去問比我還要好一些。她罵父親的時候,總忍不住要一起罵我。我去問她關於父親的事,恐怕又得到練功房裡去談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們父子長得那麼像,連性格里莫名其妙的地方都很相似,罵其中一個的時候,很難忍住不罵另一個好不好?
凌蒼蒼再想罵眼前這個,也捨不得他被陳落墨再叫去練功房「談話」,只能答應下來:「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蕭煥也真是很在意這件事,為了鼓勵她,竟然俯身過來主動吻了下她,聲音也溫柔得不像話:「麻煩你了,蒼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