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紅艷樓
老闆說該死,那麼這個人就死定了,張陽要做的就是去洛陽,殺了三馬。
整個洛陽城若說有誰不知道三馬的名聲的話,那麼這個人一定是已經死了,在洛陽城裡沒有人不知到三馬名聲有多大,沒有誰不知道三馬的勢力有多大,沒有誰不知道三馬的武功有多高的。
哪怕是無知小兒也聽說過三馬的威名,若是哪家小孩哭個不停,你只要用三馬的名字來嚇唬他,保證他乖乖的,一點也不哭不鬧。
那麼,三馬到底是誰呢?
三馬當然不是真正的馬,他們是姓馬的三兄弟。老大馬斌,老二馬文,老三馬武。三兄弟就是三匹烈馬。
在洛陽城裡無論是大街小巷還是豪門巨宅,到處都有三馬的手下,也是巨劍盟的人。大街小巷的挑夫、車夫、工地上的勞工無不是巨劍盟的人。豪門巨宅的護院、家用的勞工無不是巨劍盟的人,所有的這些人全部掌握在三馬的手裡,所以,三馬就像是洛陽城的土皇帝一般,沒有人敢忤逆他們兄弟,更沒有人敢有絲毫的不恭。
張陽要殺三馬,他必須要先去一個地方,那是位於洛陽的一家小酒館,小的就像是老闆的麵館一般。
暮色蒼涼,夕陽西下。
張陽在這夕陽下暮色中走進了洛陽城,走進了那間小小的酒館,無名的小酒館。
酒館的老闆很瘦,瘦得他本來不是很高的身體看上去比一般的人要高出好多,一雙眼睛透著些許精光,那是一種久久徘徊在市井的狡詐,不留意的人是不會發現的。
張陽不認識瘦老闆,他當然也不認識張陽,張陽一進來,他就上前招呼道:「我這裡只賣酒,沒有任何的下酒菜,客官若是不習慣就請去另一家。」
張陽一愣,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把上門的生意往外趕的,今天可是第一次見了。
一愣之後,張陽笑了笑道:「沒關係,我就喝酒,喝兩杯就走,很快的。」話剛說完他就已經坐下了,老闆無奈,只好上酒。
瘦老闆指了指他櫃檯上的幾十個酒壺道:「喝什麼酒?」
張陽環四周,沒有看見其他的人,老闆的酒館里也只有他自己,於是他說道:「聽說這裡有一種非常特別的酒,它有一個非常響亮的名字,叫『猛龍過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瘦老闆臉色頓時間巨變,馬上把酒館的大門關上,外面已經掛上了打烊的字樣,然後才對張陽道:「想要喝猛龍過江得先給酒錢。」
張陽從懷裡掏出一個平安符遞給了瘦老闆,那是他經常握在手裡的平安符,每到他心不寧靜的時候他總是緊緊的握在手裡的那個平安符。
老闆接過來,在燈光下仔細的看了半天,然後才道:「沒錯,你就是猛龍?」
張陽道:「不,我只是一隻小舟。」
老闆笑了,他笑著給張陽倒了一杯酒,然後和張陽開心的聊了起來,直到深夜,直到油燈熄滅,直到東方泛白。
第二天一早,張陽早已離開,瘦老闆的酒館照樣開張,一切照舊,好像張陽從來就沒有來過一般。張陽不知何時來到了洛陽最大的一家酒樓『紅艷樓』,說是酒樓,其實是青-樓。
一個人,在大清早的來青-樓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奇怪地連這裡的酒保一直在盯著他看。
張陽看著酒保,嘴角微微一翹笑道:「我長的很奇怪嗎?」
酒保慌忙的搖搖頭,張陽又道:「那你為何這樣盯著我看?我既不是大姑娘,也長的不奇怪,你為什麼要這樣盯著我看呢?」
張陽是老找茬的,這裡是巨劍盟的產業,想要殺三馬,一定要讓他們自己找上門來,這樣主動權就會在他的手裡,殺人的把握就會大的多。
酒保連連賠不是道:「我是奇怪……。」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張陽就插嘴道:「你是奇怪為什麼大清早的居然有人來『紅艷樓』,我說的對吧?」
酒保連忙點頭,他暗自恨自己今天為什麼這麼好奇,現在好像是惹上麻煩了,他想趕快離開,腳步剛剛抬起來,張陽又道:「誰規定了大清早的就不能來青-樓了?你們『紅艷樓』有這個規矩?」
紅艷樓當然不會有這個規矩,不僅是紅艷樓,就是全天下的青-樓都沒有這個規矩,因為這是常識。
凡是常識,人們往往不會明文規定,就好像天黑了要點燈,天亮了要起床一般的自然,無論是誰都明白這個道理的,可是,現在有人居然因為沒有明文規定,就要來打破它。
張陽來了也沒關係,有關係的是他來者不善。
酒保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張陽的問題,他只想趕緊的離開,趕緊的遠離張陽,不然的話麻煩只會越來越多。
還好,此時一個人來解救了不知該如何應對的酒保。
「大清早的就您就來了,是不是想姑娘們了?」這句話是紅艷樓的老︶鴇說的,她看見張陽有一段時間了,自從張陽一進門的時候她就看見了,本來沒怎麼在意的,沒想到聽見酒保和張陽的對話時她突然間發現來者不善,應該有點麻煩,於是在酒保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時候她出來了。
「你認識我?」張陽知道老︶鴇說的話是青-樓里的客套話,但是,他還是故意的問:「我們認識?」
「一會生,二回熟,你既然來了就是我們的客人,總要認識的。認識我的人都叫我顧媽媽,你呢?你叫什麼?」
張陽不是來交朋友的,他是來找麻煩的,麻煩大了三馬才會來找他。
張陽微微一笑道:「紅艷樓還開張嗎?」
顧媽媽道:「開,當然開,什麼時候都行,只要你高興,什麼時候都可以。」
顧媽媽一向知道怎麼和客人交流,她一向很懂得男人們的心思,所以,她才會在眾人中脫穎而出擔任洛陽城裡最大最豪華的紅艷樓的老︶鴇。
張陽往一張桌前一坐道:「我現在就很開心,你把所有的姑娘叫下來,我一個一個的看,我要一個一個的欣賞。」
顧媽媽略有些遲疑道:「姑娘們大多都休息了,你看這樣好嗎?我把紅艷樓最大的頭牌雪艷給你叫來,怎麼樣?」
張陽把手裡的刀往桌上一拍,碰地一聲響,嚇的顧媽媽心裡一跳,不過她的臉上還是保持著笑容般的詢問。
張陽堅定道:「我說的是全部,你沒有聽見嗎?所有紅艷樓上的姑娘,要不要我再說一遍?」
顧媽媽臉色變了變,向一旁的酒保使眼色道:「去,把六爺叫來。」
她說的六爺就是紅艷樓坐場的,坐場就是負責保護紅艷樓安全的,負責解決麻煩的,當然也負責給別人找麻煩,比如一年前紅艷樓對面的『』就是被六爺找麻煩找到關門的。所以,在紅艷樓里解決不了的事情都交給六爺,每一個人都相信他能很好的解決眼前的麻煩的。
張陽看著顧媽媽道:「你沒有聽見我的話嗎?我說的是姑娘,所有姑娘,不是六爺。」
顧媽媽勉強笑道:「你稍等片刻,一會兒就來,很快。」
她一邊說著,一邊後退,因為她知道這時候六爺應該要到了,她很有經驗,這種事情她不知道解決過多少回了,每一次只要她開始後退,六爺的刀就會出手,就會把找麻煩的人砍的血花紛飛。
她一邊後退,心裡一邊得意地笑了,因為就在這時候她看見了六爺。
六爺正從樓上下來,她看見的時候還在樓上,現在卻是已經到了她的眼前了。
六爺也沒有問顧媽媽怎麼回事,他不需要問,他的存在就是解決麻煩,問是解決不了麻煩的,他相信只有手中的刀才能解決麻煩,所有,他出刀。
刀是一把大環刀,他的刀剛剛揮出,刀背上的大環就叮叮噹噹的響起了,六爺喜歡聽這種響聲,因為每當這種響聲過後就會有鮮血噴洒,像是花兒一般,美麗極了,他喜歡看這種血花。
大刀揮出,這是六爺最得意最出神入化的一刀,每一個來這裡找麻煩的人不是被他的這一刀砍死就是被砍上,最厲害的一個都被他砍下一根手指狼狽而逃,他相信這一刀絕對會砍翻眼前的人。不但是他相信,顧媽媽相信,酒保相信,就連掃地的老根嬸也相信。
在場的所有人都相信六爺的刀,就像他們相信明天太陽還會升起來,晚上天還會黑一般。
可是,六爺這一刀並沒有把張陽砍死,也沒有把他砍傷,更不會把他的手指砍下來。
六爺的大環刀砍向他的時候,他只是一伸手就抓住了刀背上的大環,他抓住了大環,就這樣輕輕的抓在手裡,就像是抓住一個小孩子的手一般。
六爺大驚,刀被抓住,他想動,卻是怎麼也動不了,除非他撒手,放棄自己的刀。
不但是六爺大驚,顧媽媽也大驚,酒保也大驚,就連剛剛起來看熱鬧的姑娘們也大驚。
六爺從來沒有失手過,可是,現在,他的刀就被人家抓在手裡,像是住小孩子的手一般的輕鬆,六爺瞬間就從爺變成了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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