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我願意
又是醫院濃重的消毒水味道.四周雪白的牆壁.旁邊不時的傳來病人的嘆息聲.
但是林默默已經習慣了這個地方.因為她幾乎每天都來.大部分時間是抱著一束最新鮮的花.或是拿著自己最最心愛的小提琴.走進一間病房.為那個躺在床上的男人擺好花束.或是拉一首曲子.
床上這個男人已經躺了……大概.有三個月了吧.
也是.被人一槍打過去.能趟個幾天就好那才怪呢.不過一下躺半個月卻還沒有任何蘇醒跡象的人也不多吧.
所以啊……
她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戳了戳魏白的頭.然後俯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倒是快點醒啊.如果你現在醒來.我就嫁給你哦.」
陽光透過窗口照射進來.十分細碎的灑在他們兩個人身上.安德烈推開門進來.看見的便是這幅畫面.
「hey.」他抬手.給林默默打了個招呼.然後上前走了幾步.把手上的花束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今天天氣很好呢.」他說.語氣有些不自然.
「是啊.」林默默為他搬來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安德烈有些拘謹的沖她笑笑.然後坐下.雙手不自然的交疊在一起.背挺的筆直.
半響.他才開口說道：「我明天……就要回法國了.」
「恩……一路順風啊.」她沉吟一會.沖他笑道.
那笑容大概太過刺眼了吧.又或許是因為自己以後也可能很難再見到這個笑容.安德烈有些不受控制的伸出手抱住她.將她緊緊的抱進自己懷裡.
林默默沒有拒絕.當然也沒有回報.
兩個人就這樣抱了一會.再鬆開的時候安德烈已經恢復了原狀.臉上掛著他標誌性的法國式微笑.伸出手狠狠的揉了揉林默默的頭.「默默我走了.你啊.要是什麼時候後悔了.就來找我.我的懷抱永遠為你敞開哦.」
「死開.」林默默大笑著踢了他一腳.
他們又互相對視笑了一會.安德烈止住了自己的大笑.嘴角勾起一個溫和的弧度.語氣也是淡淡的：「我走啦.」
「恩.」林默默點頭.「再見.」
送走了安德烈.她又在魏白的床邊坐下.見他的頭髮亂了.便從一旁的桌子旁邊拿出一把梳子.很是溫柔的幫他梳理著亂掉的頭髮.
然後為了不讓身體僵硬.生褥瘡.她起身幫他翻動著身體.按摩背部.
這些事情做完.太陽已經幾乎快要落下了.她抬手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六點半了.
明天是周六沒有課.她想了想.便鑽到魏白身邊.有些埋怨的說道：「不要把被子捲走.給我一點被子啦.」
沒有人回答她.她卻還是滿不在乎的拖過一半棉被.把頭放進魏白的懷裡.閉上眼睛.
然後又像想起了什麼.把頭鑽出來.在魏白的唇畔蜻蜓點水般的一吻.然後像做錯了事情的小學生一樣又再次縮進去.小聲的說了句：「晚安」.便閉上了眼睛.全身圍繞在他的氣息之中睡去了.
第二天.林默默剛剛睜眼.門就被人打開了.
一個拄著拐棍的老人走了進來.
他滿頭白髮.步履有些蹣跚.但背卻努力挺的筆直.表情嚴肅的看著林默默.
林默默有些懵.但也很快的反應過來.
她手腳利落的搬了個凳子給他坐下.嘴上掛著討好的笑.「叔叔.您坐.」
老人厭惡的看了一眼林默默便坐下了.「聽說.這段時間.都是你來照顧我我兒子的.」
「啊……是的.因為我擔心護工照顧的不周到……」
第一次跟魏白的父親單獨相處.林默默除了小心翼翼還是小心翼翼.幾乎是大氣也不敢出的站在他旁邊說話.
「恩.那多謝你了.這段時間你應得的.我已經讓秘書打到你賬上了.」
聽他這樣說.林默默趕忙擺手.「不不不……我不是為了錢……」
但是很快的.魏天洪接打斷了她的話.「我會把魏白接去美國治療.就在明天.」
「什麼.去美國.」林默默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對.」魏天洪整了整領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遠遠的瞄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魏白便轉身打算離開.「我會讓秘書過來收拾的.你不用再繼續照顧他了.」
說罷.他也不再管林默默是什麼表情.便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整個病房裡.又是只剩下了林默默和魏白.
她有些獃滯.一步一步的走向魏白的床邊.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伸出自己的手撫著魏白的額頭.喃喃自語般的說道：「喂……你再不醒來.就要去美國了哦.那樣你就看不見我了哦.也許……你走之後沒過幾天.我就會跟別的男人好了.這樣你也不介意嗎.你……你倒是……快醒來啊.」
眼淚一滴滴的掉落下來.魏白感覺自己的臉上.似乎有什麼溫熱咸濕的液體掉落在了上面.
有個人趴在自己身上……好像在哭.
這個聲音……
他皺眉細細的思索.似乎是許久沒有聽見但是應該一輩子記住的聲音.
是誰呢.
究竟是誰呢.
好像那一槍把他的腦子都打傻了.他腦中不停的想著.好半天才睜開眼.對著林默默囁嚅著：「默默……別……別哭……」
「你好像說……願意嫁給我.」
「默默.你願意.願意嫁給我嗎.」
他十分艱難的說完這段話.幾乎每說一段話就要喘一口氣.雖說斷斷續續.但好歹是堅持著說完了.3
林默默顯然已經被這巨大的驚喜所嚇的愣住.半響.她才反應過來.轉身想離開房間.「我去給你叫醫生.」
「先別.」魏白按住她的手.眼神真摯.語氣誠懇.「你先告訴我……你願不願意.願不願意嫁給我.」
林默默回頭看他.
大概是幾秒鐘的對視吧.但是在她眼前.似乎過往的一幕幕都浮現了出來.
這份回憶.她也似乎看了有一個世紀這麼長吧.
她第一次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已經快要貫穿她的一生.不再是一個路人了.
於是她掛上淡淡的微笑.語氣輕柔的回答他：「我願意.」
從今以後.他們兩個.大概是要手牽手走一輩子了.
她終於找到了.那個能與之共度餘生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