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見到沈淮南進入之後,蘇期寒便開口說道:「之前欠了兩倍的訓練,如今更要雙倍補上。應該沒什麼意見吧。」
見到沈淮南點頭,蘇期寒才將目光移開,繼續說道:「馬上就要年末測試了。你的實力卻沒有半分長進。若是在年末測試沒有獲得足夠好的成績,便要退出我的班級。」說完這句話,她遞給了沈淮南一個儲物袋。
沈淮南疑惑地看了蘇期寒一眼,打開儲物袋一看,裡面是上品靈石和部分丹藥,甚至還有幾張卡片,上面寫著可進入藏書閣幾次。粗粗地瞄了瞄,沈淮南便關上了儲物袋。
蘇期寒說道:「這是學院給分發的資源。原本想你正式上課的那天給你,但是我一直沒有等到。也罷,便現在給你。」
沈淮南點了點頭,隨手將儲物袋放入了戒指當中之後,便聽到蘇期寒冰冷的聲音:「接下來你該去訓練了。找蘇永昌,他會代我監督你的。」
當沈淮南出門的時候,便發現蘇永昌早已在旁邊等候多時,見到沈淮南出來之後,他便一個箭步沖了上來,抱住沈淮南說道:「顧弄,我好想你。」然而,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顧弄只感覺到身上一沉。沈淮南低頭往下看去,便看到自己懷中多了一個黑色包裹。
蘇永昌急匆匆地說道:「蘇魔鬼要求穿上這件衣服在星隕修鍊場修鍊半個小時,我還有事,先走了。」
還沒等沈淮南叫住他再詢問什麼,他便撒了腿地跑了,速度極快。沈淮南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包裹,這個包裹非常重,就剛剛他手拿的一會兒功夫,便感覺到全身的肌肉一片酸痛。穿在身上的感覺,肯定極棒。想到這裡,他將包裹放在了地上。當包裹觸及地的那一瞬間,沈淮南感覺到地好似深陷了幾米進去。
將他把包裹打開的時候,便看到一個漆黑色的甲胄。沈淮南將它穿在身上之後,便發現它將自己包括頭部的範圍都遮住了,只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然而,更讓沈淮南感到艱難的是,這身甲胄一加在身上,他就連站立都是搖搖晃晃的,更被說走路了。估計沒走幾步,便會趴下了。
沈淮南艱難地抬起步伐,只是這樣一個抬起的動作,他便能夠清楚地聽到自己骨頭髮出來的聲音。果然,沒走幾步,他的重心便開始變得不穩起來。沈淮南只能收住腳步,調整自己的身體。
而此時,他只朝前邁出了五步。然而從這前往星隕修鍊場的距離要有上千個五步組成。
就當沈淮南艱難地與身上的甲胄奮戰的時候。步留塔門前卻是一片喧嘩,打破了原本它慣有的寂靜。
放眼望去,步留塔前可真是群英匯聚、強者如林。尤成濟、白髮男子站在後方,在他們的前面,站立著一名男子。只見那名男子雙手抱胸,神情中滿是肅然,偶爾轉動的眼睛中帶著一股殺氣。
旁邊圍觀的群眾都小心議論了起來。
「這估計是步留塔最熱鬧的一次了吧!」
「就看那個怪胎能不能出來了!上次出來的時候,不知道什麼原因,對著天衍榜上的人那就是一道道猛烈的攻擊。就連一旁勸架的一個莫道榜上的弟子都好像被他弄廢了。」
「哪個弟子?」
「聽說是宋氏家族的子弟,只不過它在天承學院的子弟倒是不多。這不,陳華清不就找上門來了。陳家和宋氏一向是合作關係。這次派出陳華清也就意味著陳家對與宋氏之間的重視。只不過宋氏最近也挺倒霉的,幾名看得過去的子弟竟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被廢被殺。」
「或許是湊巧吧!」
幾人小聲地交談著,眼神時不時看向那漆黑的大門。等待他重新開啟的那一刻。
「話說,最近幾天從步留塔內走出來的人還挺多的。昨天還有人看見顧弄出現。」一名弟子突然想到了什麼,隨口一說道。
聽到這句話,對顧弄略有耳聞的一人直接撇了撇嘴角,「這顧弄算什麼。怪胎好像也是這屆的新生,只不過從一入學院就開始挑戰天衍榜上的人物,隨後一直在步留塔內安家。要是他不那麼兇殘的話,哪還有顧弄和那什麼奈良才的事情。新生第一的位置是怪胎妥妥的。」
這句話得到了多數人的贊同。然而更多的人只是隨意聊了幾句,便掠過了這個話題。
天邊的太陽升的位置越來越高,而隨著時間越發接近開塔時間后,所有人的心都慢慢地狂跳了起來。很多人既想看到一道人影從那塔內走出,又不想看到這一幕,心情很是糾結。
突然,一道巨大的轟鳴聲響起,原本緊閉的大門緩緩地打開,從那漆黑的縫隙中鑽出了一道人影。人影慢慢地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陽光照在了那人的身上,眾人才看清那人此刻的模樣。
來人的衣衫上有暗紅色的物質,似乎已經凝固成塊,發散著刺鼻的血腥味。而與之想必的便是他極其淡然的眼神,當見到外面等待的一群人之後,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驚訝,好似早已料到了他們的存在。
當那道人影出現的時候,陳華清的身子瞬間緊繃了起來,眼神凌厲地打量著他一眼之後,說道:「你終於走了出來了。」
「恩。很久沒曬太陽了。」來人說道,打量了四周一眼:「只不過,沒想到居然已經是冬天了。」
「沒錯,是冬天了。」陳華清的眼睛緊盯著那人說道:「想來你的鮮血灑在這白雪之地上,已經是非常美麗的景色。」這句話中已經帶著些許的殺意,而此時,陳華清周邊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下來,似乎等待著一個節點便可以迅速爆發出來。
然而,跟他相對的那人似乎不在狀態,低頭看了看自己滿身的鮮血之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確實,滿身的鮮血不好看。那既然如此,我便回去換換衣服吧。」說完這句話之後,他便不再看陳華清一眼,邁開步伐,朝著一個方向迅速地趕了過去。
陳華清想要出手阻攔,卻發現那人根本沒有在意他,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與他擦身而過,徒留空氣中殘餘的血腥味。
當怪胎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的時候,所有人才好似想起了什麼,朝著陳華清望去。陳華清的臉色十分不好看,看著那半開的步留塔門,輕哼了一聲,轉身便掉頭離開。只不過眾人可以想象,經此一事,兩人接下來的戰鬥恐怕不會很友好。
尤成濟懶懶散散地看了陳華清一眼之後,突然開口朝著身邊的白髮男子說道:「鶴軒,為什麼我覺得天衍榜上的人都那麼沉不住氣呢!」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想要得到戚鶴軒的回答。然而令他意料之外的是,戚鶴軒竟然開口說道:「確實。想必過不了幾年,天衍榜上的人都會換新了。」
說完這句話,戚鶴軒沒有去看尤成濟那張驚訝的臉,抬眼望向怪胎剛剛所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起來。這個方向好像不是那個怪胎房間所在的方向吧。
這場戰鬥沒有打起來,但是卻令很多人親身感受到了被稱為怪胎的那名新生的狂妄之處。陳華清在天衍榜上的排行可是不低,位列第六。再加上這一個多月來,一直苦苦修鍊,想來進步神速。而這樣一個人,卻在一個新生面前吃癟。前戲就這麼誇張了,高*潮肯定更加精彩。
想著,人們便來到了天承廣場,正準備開始修鍊,便看到一個笨重的身影想要穿過天承廣場。仔細一看,他們便樂了。這不是蘇魔鬼特有的教導方式嗎?怎麼又是誰這麼倒霉,穿著這身甲胄朝星隕修鍊場走去。
只不過,別人再仔細一看,便發現那甲胄身旁瞎轉悠的人怎麼這麼眼熟,那身帶著鮮血的衣服可謂是獨一無二的標識。那個不就是剛剛在步留塔外揚言要換衣服的怪胎么!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沈淮南此刻操縱著自己的身子抬步慢慢地朝前走去。每走十步,他都要停下身來,調整一下自己的重心。他不是沒有注意到在他身邊轉悠的那個少年。畢竟全場的目光大部分都放在了青年的身上,只不過此刻他沒有閑心去猜測那少年究竟姓甚名誰。沈淮南更加註意的是自己腳下的路。
就在剛剛,沈淮南還暗自慶幸天承廣場沒有多少的人存在,然而,當那少年出現在自己身邊不久之後,他便驚訝地發現,天承廣場的人幾乎成倍增長著。而越是人多,沈淮南卻越不想在眾人面前摔倒。
只不過,旁人可不是這麼想的,雖然他們有些驚訝怪胎為什麼會在這裡,但是此刻他們看到怪胎沒有絲毫其他動作后,便又將目光放在了那個搖搖晃晃的人影中。甲胄很好地將沈淮南的身子包裹住了,外人不能透過甲胄看到裡面是誰。只不過越是神秘,人們的感官便越加興奮。
「我猜那個人-大概再走十五步就要摔倒了!」
「你覺得這個可憐的人是誰,竟然讓蘇魔鬼回憶起了這種恐怖的訓練方式。」
「反正我聽蘇魔鬼班級里的方翰說過,他們沒有一個人想要再來一遍這種恐怖的方式。」
將耳邊的吵嚷聲放在耳後,沈淮南耐心地調整自己的氣息,沒有絲毫的慌亂。而原本在他旁邊晃悠的那名少年此刻早已消失不見了。見到這一幕,所有人將心中的懷疑打消了大半。
當沈淮南走到十五步的時候,所有人都搖了搖頭,都去干自己的事情去了。他們從這十五步內看出來了,這學生可能是吸取了先前的教訓,並沒有過於急躁。雖然這樣速度可能會慢下來,但無疑是最好的方法。
就這樣,所有人便專心修鍊了起來。偶爾有人抬頭朝著沈淮南望幾眼之後,便又投入到了修鍊當中。然而過了不久,便有人驚訝地發現,原本那道身影的旁邊此刻也出現了一道人影。這道人影跟之前的那人一樣,身上穿著蘇魔鬼的甲胄,看不清面龐。
又有一個人把蘇魔鬼惹到了?想到這裡,所有人都搖了搖頭,看來傳言都不可信,不是說蘇魔鬼的性子清冷么,怎麼一瞬間就又多出了一個受罰的弟子。
沈淮南前進的步伐也微微有些停頓。他轉頭看向身旁,身旁的那人也如同他此刻的樣子,正一步一個腳印抬步往前走去。似乎是感覺到了沈淮南停頓了下來,那人轉過頭看向了沈淮南,歪了歪頭,似乎有些疑惑的樣子。
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想來也是蘇期寒的弟子。有人陪著,總比自己一個人走要好,至少一起受虐。很快,沈淮南便又沉下心來,朝前走了一步。身上的靈氣在以飛快的速度消耗著,就連功法都自動在體內運轉了起來。可是即便這樣,面對這種高強度的訓練,身上的靈力也變得杯水車薪了起來。
不一會兒,沈淮南體內的靈氣消耗地一乾二淨。身上靈力的補充也是異常緩慢。這樣,也直接影響起了沈淮南的速度。他通常是朝前走兩步,便停了下來。在沒有靈力之後,沈淮南便清楚地感覺到肌肉的酸痛感。每走完一步,就不想走下一步,心裡產生了一種疲憊的感覺。
而每當這個時候,沈淮南都會轉頭望望身邊正在走的那個人,他走得速度比沈淮南快不了多少。但是並沒有沈淮南的那種全身搖晃的感覺,他的步子很穩。漸漸地,沈淮南便按照那人的方式朝前走著。初次嘗試,他不追求步伐的大小和一次能走幾步路。他的步子邁得很小,但是身子卻是比剛才穩多了。他又嘗試再走一步,便發現步子在空中受到的阻力很小。
似乎是感覺到了沈淮南的動作。那人前進的步伐也微微一頓,隨後轉頭朝著沈淮南看來。似乎是思考了一番,他向後退後了幾步,拉起沈淮南的手帶著他一起朝前走著。那從厚重的甲胄中發出了一道沉悶的聲音:「也是星隕修鍊場。」
沈淮南點了點頭,隨後便驚訝地發現,一股靈力順著那拉著的手傳遞了過來。沈淮南瞬間覺得自己的丹田暖洋洋的。然而還沒等沈淮南問出聲來,旁邊的那人便急急忙忙地開口說道:「我怕待會兒我的靈力不夠,等你有靈力的時候便也傳給我一點。」
沈淮南點了點頭,雖然對那人的理由不置可否,但此刻並不是懷疑的時候。兩人的配合很是默契,沈淮南想象中的絆倒之類的沒有發生。這種速度和前進方式很符合沈淮南的習慣,讓沈淮南都不經認為,他這是自己一個人在行走。
兩人漸漸地前行著。當沈淮南靈力不夠的時候,對方便會出手傳輸靈力。但是沈淮南鮮有出手,唯一的一次,還是他認為對方不行之後,才魯莽地出手,卻聽到對方略帶調笑的聲音:「放心,你家的……搭檔還沒有這麼虛弱。」
說完這句話,似乎是想要彰顯他還有靈力的樣子,沈淮南便感覺到一股磅礴的靈力在他身邊涌了出來。沈淮南點了點頭。
直至月上梢頭,天承學院所有的聲音似乎都沉寂了下來,沈淮南這才發現已經到了夜晚。而終於,在此刻,星隕修鍊場的輪廓能夠模模糊糊地看到了。
而對方顯然也注意到了時候已經不早了,他轉頭望向沈淮南說道:「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沈淮南搖了搖頭:「我想儘快地到達星隕修鍊場。」
對方點了點頭,兩人沒有再說一句話,便快速朝著星隕修鍊場走去。只要走到,兩人便會分手。途中,沈淮南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你被蘇期寒罰了一次?」
對方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恩。」
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他轉頭問道:「你幾次?」
沈淮南思索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開口:「貌似是四次?」
對方:「……」
沈淮南也有些無語。怪不得蘇永昌幾人那副同情的樣子。這樣走一次就已經累得全身發軟了。如果要來來回回走四次,那不是更加悲慘么?而且,接下來的三次,他估計得一個人走,行程會更加緩慢。
突然,對方悶聲笑出聲來。沈淮南疑惑地看了看對方,便聽到對方開口說道:「我以為只有我一個人被蘇期寒罰得那麼慘,都不好意思說出來了。真是好巧,我好像也是四次。」
聽到這句話,沈淮南的第一反應是不信的。只不過,對方似乎知道沈淮南不怎麼相信,便又開口說道:「我自來到這個學校以後,就一直待在一個地方,沒有走出來。就連蘇期寒,也是剛剛去找她的時候,才知道她是我的老師。」
沈淮南點了點頭,便也沒有再細問。兩人之前配合得便很快,這麼點距離,便也很快到達了。當到達星隕修鍊場的門口時,沈淮南終於鬆了一口氣。兩人慢慢地分了開來。對方打量了沈淮南片刻之後問道:「你是準備現在返回去,還是進入星隕修鍊場。」
「星隕。」沈淮南思考了片刻,答道。
那人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兩天之後見吧。」說完這句話,他還來不及給沈淮南反應的機會,便轉身離開。
而此時,見到周邊沒有人,沈淮南便脫下了身上笨重的甲胄。此刻他全身上下已經濕透,白色的長衫微微開敞,露出了裡面潔白的肌膚。背後的布料幾乎能夠透出他的身體。
只不過沈淮南壓根沒有絲毫的在意,將甲胄收了起來之後,便拿出了一枚丹藥,服下,原地打坐了起來。當感受到自己修為恢復得差不多之後,沈淮南便起身,朝著星隕修鍊場的內部走了過去。
而當他的身影完全步入那修鍊場之後,一道身影便出現在了原地。看到沈淮南進去之後,才將手中的甲胄放在了地上,收了起來。當聽到甲胄放地時那沉悶的聲音,那人不由地點了點頭,幸好剛剛自己是用雙手拿著的,否則這道悶聲絕對會引起沈淮南的注意。
雖然引起注意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他還就不想讓沈淮南發現一絲端倪。只不過,什麼時候,自家媳婦改名成了顧弄了,那他是不是要取名叫一個玄虛才能對得起自己的媳婦。想到這裡,那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抬步朝著星隕試煉場的大門走去。
不管怎樣,兩天之後便能再次跟自己的媳婦攜手並肩了,這種感覺可不是一般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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