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逾期不候

?正文第七章逾期不候

王老默有種要罵娘的衝動，但是也就是這個鈴聲，竟然讓王老默的悲傷緩解了，很多。

李大鎚的房子一如既往的臭，當他攝手攝腳的進去的時候，李大鎚已經睡了。人家明天還要上班，才不管你是不是傷心難過，反正感情的事情大多數都是自己的事情不是？

王老默睡不著，而這個時候，他的目光重新被那波光粼粼的水草氣泡王吸引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在那燈光之下的氣泡王，搖曳著身子，綠油油的讓王老默本來煩躁、難過的心瞬間平靜了下來。

他突然明白李大鎚為什麼要在這個大圓缸裡面只種一顆氣泡王了，因為此時此刻，他發現自己就是那顆氣泡王，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圓缸里，也許李大鎚和自己一樣孤獨吧。

第一次王老默對水草產生了興趣，前面李大鎚說什麼來著？水景！他決定用李大鎚的電腦找一下度娘，它是百科全書啊，什麼都了解不是？

當王老默在百度圖片上鍵入水景的時候，他只是懷著好奇心，但是當他按下回車鍵的那一瞬間，他被震撼了，可以說深深的震撼了。

幾乎每一個接觸水景的人，都應該接觸過一個作品「亞馬遜」，張劍鋒的亞馬遜。而此時此刻，呈現在王老默眼前的正是這幅曠世之作。

天啊！這是魚缸？這是魚缸？！王老默如同萬千個剛接觸這個東西的人一樣，從內心深處發出了一聲讚歎。那簡直就是一片真正的亞馬遜原始雨林啊，王老默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當仔細看到後面的那幾隻燕子魚的時候，他才真正的確定了，這是個魚缸。當然後來他知道那燕子叫埃及燕子，死貴死貴的一種魚。

這個時候，王老默的心情簡直可以用激動來形容了，太棒啦！棒到了極致！簡直不可想象的瘋狂啊！

你根本不敢現象，魚缸裡面竟然可以造出來這麼活靈活現的東西。這是一種叫做奇迹的東西，不知不覺，王老默的眼睛裡面有點濕潤了。

美麗的東西往往都讓人印象深刻，不為別的，只因為他太過於美麗了。王老默有點迫不及待的往下看，這亞馬遜都如此震撼了，還有沒有更加令人震撼的東西，接著另外一幅曠世之作映入了王老默的眼帘。

「梯田夢」峰採的成名之作，這是一幅更讓王老默痛哭流涕的作品，雖然峰採的「梯田夢」看起來並沒有張劍鋒「亞馬遜」那麼震撼人心，但是他卻是觸動了王老默內心深處最濃的那一抹鄉愁。

王老默長在一個平原上，那裡有著廣袤的農田，每到夏天那裡綠油油的梯田，就形成了一道美麗到了極致的風景線，那綠綠的草坪，一瞬間就將王老默帶回到了童年的時代，更讓他想起了自己年邁的父母。

每年夏天，母親都會帶著王老默去看爺爺，爺爺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當時老默傻，不知道為什麼爺爺要背著一個鋤頭去地里，他還以為爺爺是為了捉螞蚱，後來看到爺爺在村子裡面其他人家磨面的時候，老默還問爺爺是不是口渴，但是爺爺只是擦了擦汗，摸了摸王老默的額頭，用他那乾瘦的身體再次去推那重達百斤的石磨。

他還記得爺爺曾經告訴他，要好好讀書，以後在大城市裡面找一個好工作，不要回來了，不要向他一樣當一輩子的農民。想到爺爺，王老默的眼中就滿是淚水，因為當他懂事的時候，爺爺就離開他了。

「梯田夢」中那自右向左的游一群寶蓮燈，更像極了夏日當中一群群略過麥地的燕子。讓王老默整個人陷入了深深的回憶，而伴隨著這些回憶，王老默留下了淚水。

他決定了第二天，去一趟花鳥魚蟲市場，實地看看，圖片上和真實究竟詫異有多大。

昌州的夜晚還是很長的，所以王老默一時間忘了時間，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知道早上一個鈴聲將他吵醒。

「真煩人！」王老默百般不願意，他開來了自己的手機。

原來是一條銀行發來的簡訊，兩千大洋到賬了。他知道這一回，長達半年的廁所所長的生涯結束了。這一回他算是真正成為一個失業流民，他知道自己辜負了父母的期盼。

雖然廁所所長實在算不上一個光鮮的職業，但是他至少讓他有一個活兒幹上，而突然失去了這個職位，對於他來說只剩下了空虛，除了空虛還是空虛。一瞬間，他不知道自己要在幹什麼了。

知道是一回事，當實際面對的時候，又是另外一回事兒。連一個廁所所長都當不好，他內心深深的感到，自己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人，什麼都干不好，什麼都做不了，這是上天給他的定義。

他不知道大學四年學了些什麼，c++懂了一點，但是遠談不上精通，也就是個應付考試的水平，對於他這樣的大學生，本來就是個不入流的學生的來說是尷尬的，社會把他放在了一個高不成，低不就的地方，不是他不願意就，而是高的他能力不夠，低的閑雇傭成本太高，說實話一個中專生都能玩轉的工作，人家幹嗎要一個大學生。

這個時候，他看到了茶几上，放著一塌紅票子，還有一張紙。一瞬間他的眼睛裡面再次濕潤了，他知道那是兄弟們留給他，看著李大鎚那歪歪扭扭的字，他的心裡滿是難過。

李大鎚在紙條上只寫了一句話：老默，加油。

其實這就夠了，有的時候，你活在世界上，需要就只是一句鼓勵，一句安慰。日子還要過，不是？

上天是公平的，你想要做成一點事，不可能一番風順的，你會有種種磨難，你會有種種困苦，但是無法改變什麼。你改變不了天氣，你改變不了現實，你唯一能改變的只有自己的心情和面對這一切的態度。

所以淚也流過了，話也說過了，心也傷過了，他也該行動了，吊絲就是這樣，既然生活一定要給他一個哭臉，但他要學會給自己一個笑臉，不是？

就在準備出門的時候，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王老默本能手一抖，那個鈴聲是從自己躺的沙發上傳來的，那聲音他不陌生正是李雪瑩的iphone6。

「喂！我說你們煩不煩啊！一遍一遍又一遍，說個什麼說啊！我都說過了這不是我的手機。」

這是廣告、推銷滿天飛的世界，你到處都能看到營銷的影子，他們甚至連廁所都不放過，有的時候，王老默真想罵一句：能不能讓我，省心的拉泡屎啊！

但是這一回，對方很顯然又再次沉默了，就在王老默滿心歡喜的準備，掛掉手機的時候，那一頭傳來一個明顯有點低沉的女聲，雖然她的聲音很低，但是卻那麼的有吸引力，彷彿就像仙境當中的召喚一樣。

「喂，你好，請問你能將我的手機還回來嗎？」

李雪瑩！她是李雪瑩！王老默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了。李雪瑩的聲音他並不陌生，「弒天滅地劍」他可是看過很多回，對於裡面李雪瑩的聲音可以說，熟悉到不能在熟悉了，但是這一次可是真人給她說話啊。

「你……我……你……」一瞬間，王老默發現自己竟然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說吧，多少錢？」就在這個時候，電話的那頭傳來一句不耐煩的聲音。

王老默頓時愣住了，一瞬間他突然覺得心頭一陣難受，他感覺到了這個時候，李雪瑩在他心中的形象，竟然轟然坍塌。

原來電視里都是騙人的，現實和理想的差距往往大的你無法接受，曾經李雪瑩在他們的內心裡是那樣的聖潔。

王老默是吊絲，但是吊絲也是人，他也有著作為一個人的尊嚴，他王老默是窮，是一事無成，可是自從他作為一個人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刻時，他就有著作為一個人與生俱來的尊嚴和恥辱感。

「你不就是有點錢嗎？你的錢我不要，下午三點在廁所門口等著，逾期不候。」

「你！……」

王老默突然覺得她很噁心，直接就掛了電話，人有了錢就可以目空一切了嗎？我是窮，但是還沒窮到那個地步！你可以看不起我，但是你不能踐踏我的尊嚴，你就是天上的啟明星，我就是地上的螢火蟲，你閃耀你的天幕就可以了，我能照耀我的一畝三分地兒，也就滿足了。

但是當王老默，掛了電話的一瞬間，他覺得那裡不太對，又直接把電話提了起來。順著李雪瑩打來的號碼，回撥了過去。

「對了，哪個廁所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