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臨進城,妙手回春
世界上最幸福卻又最簡單的事情莫過於飢餓之後的大快朵頤和睏倦之後的美美一覺,畢竟佔了人生基本需求「吃喝拉撒睡」的五分之三。不過有人知足常樂,隨心逍遙,有人**無窮,愁煩滿懷,各種滋味還需細細品味。
對於死過一次的人來說,江雨晴無疑是再知足不過的,能好好睡個覺,吃得飽喝得足,日子安穩平淡,也就夠了。所以每每一覺醒來之後,她都會笑著迎接新的一天。
千尋側卧著,手托著臉,看著江雨晴醒來后的一顰一笑,入了迷,連打哈欠和揉眼睛都顯得那麼美妙,總覺得她就像是一壇在地下埋了十幾年,馬上就要破土而出濃香四溢的女兒紅。
「傻了?」江雨晴在他臉上拍了拍,把他眼睛掰開來看了看,搖搖頭說道,「瞧這眼睛里的血絲,還有熊貓眼,你是沒睡好吧?再怎麼說當初也是太子,和我這麼個三流的美女同床共枕就這麼不淡定,看來心志還是不夠堅定,還得多磨練磨練。」
千尋任他蹂躪,也不反抗,淡淡說道:「難不成要學柳下惠坐懷不亂?你不是說這樣的男人不是有病就是基嗎,我可是個正常的男人。不過,真像你說的,夜裡那女鬼喊了大約一個時辰,就沒音了。」
「柳下惠也挺好,感受一下基友情,應該也不錯,到時候我會祝福你的。」江雨晴狡黠一笑,躲到一旁。「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妖魔鬼怪,別說沒有,就算有。自有神仙高人過來降服,輪不到我們這些凡人瞎操心。不都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么,如果心裡有鬼,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千尋坐起來,穿著衣服,說道:「問題是。太陽底下有幾個人敢拍著自己的良心說,一生從未做過虧心事?」
江雨晴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那倒也是。」
都說下雪不冷化雪冷。雨後晴天能把人的胳膊腿都給凍掉了,所以當兩人從樓上下來時,櫃檯前的掌柜已經正瑟瑟發抖,不停搓著手。跺著腳。嘴裡念念有詞,唉呀媽呀,凍死個人啊,日他娘這日子沒法過了,諸如此類神神叨叨的說辭。
「二位客官,昨晚睡得咋樣?您瞧著天冷的哦,客官要是不嫌棄,在小店裡吃點啥再走也不遲。大冷天的暖暖身子好一些。」掌柜的說起話來都有點哆哆嗦嗦,牙齒打顫。
一葷菜。尖椒農家肉,一素菜,上湯小青菜,外加一碗蛋花湯,兩饅頭,就是兩人出發前的早餐了。吃完之後,確實有些作用,暖和了不少。
走出旅店的瞬間,太陽刺的眼睛生疼,江雨晴捂住眼睛,過了一會兒才睜開。「在暗處時間長了,忽然見到太陽,眼睛可能會瞎掉。」
她話音未落,千尋本來強忍著眯著的眼睛,趕緊閉上,也用手捂了一會兒,滿是怨念:「咋不早說,萬一我成了瞎子,恐怕就再也看不到你了,花花世界也沒得欣賞了。」
世界上最美的情話,不是海誓山盟,而是生活中點點滴滴的陪伴,不離不棄至死不渝的呵護與理解疼愛。當愛情成為生活無法分割的一部分,當生活缺少了愛情就黯然失色,這麼這份愛情無疑是成功的,必然能夠度過漫長歲月的洗禮而不褪色,能夠真正達成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聽了方才千尋這麼不經意說出的情話,江雨晴打心眼裡開心,整個心房暖暖的,比日中的太陽還熱,比打翻了蜜罐子還甜。
兩人一邊走,一邊向身後張望,期盼能夠碰到一輛願意捎帶他們一程的馬車。事實證明,古人總會很樂意幫助你,一輛往洛陽運酒的馬車讓兩人上了車。趕車的是一對夫婦,丈夫在車前趕馬,婦人在車廂中抱著生病的孩子。
經過初步的交談得知,男人名叫金多銀,婦人蘇氏,懷裡的男孩是家裡的老幺,今年不過一歲半。
「地方比較小,真是叫你們小夫妻受委屈了。」蘇氏抱著孩子,臉上滿是歉意,為了讓兩人好受一點,還特意往邊上挪了挪。
大半個車廂都是酒罈,地方確實有些局促,不過病人為大。江雨晴和千尋都連忙也往邊上挪了挪,讓婦人坐過來一些。
「唉,孩兒他爹正好往京城送酒,順便把娃子帶著去瞧瞧郎中,村裡那些野郎中越瞧越厲害,不敢再耽擱下去了。」婦人說著,抹了抹眼角,哽咽一下。
江雨晴怕上前去,手在孩子頭上摸摸,很燙,發燒應該不下三十八度,別說小孩子,就是大人,燒的時間長了還能燒壞腦子。這可咋辦?還有十里路,按照現在的速度,估摸著至少得等到黃昏才會到達洛陽。
「染了風寒,郎中開了葯,沒啥用。也不知道是病的厲害吃藥不中用,還是郎中的功夫不到家沒有摸著點子上。」婦人路上本就心焦,又無人說話,說起話來,免不得一陣嘆息。
千尋看江雨晴緊皺著眉頭,一副思考的樣子,問道:「咋的,你是不是有什麼好法子?」問完之後,他就開始後悔,她又不是觀世音娘娘,也不是郎中,雖然聰明機靈,但是看病這種事,怎麼可能會懂,就算懂點,但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又沒有藥材。
不過正當他天人交戰的時候,江雨晴卻點了點頭。
「嬸子,我有個好法子,說不定能讓娃子的病減少一點,就是不知道您願不願意試試。」江雨晴說完,回頭看看那些酒罈子,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
蘇氏一聽,眼前一亮,連忙問道:「啥法子,只要能讓俺娃蛋好起來,啥法子都成!」
得了蘇氏的應允,江雨晴也就沒有那麼畏手畏腳,問道,「嬸子,這酒能不能拆開一壇,需要用到。」蘇氏扭身從身邊角落裡拿出一小罈子,說,「這罈子是孩兒他爹解饞喝的,成不?」江雨晴接過酒罈,「把娃子衣裳都扒掉吧,尋哥,你來擋一下,別讓風吹的太厲害。」
婦人雖然半信半疑,但還是把娃子的衣裳給扒光了,不過擔心凍著,盡量摟著。江雨晴拿出一塊擦臉布,把酒倒在上面,把孩子身體從上到下擦拭了一遍,等幹了就繼續擦,這樣來回反覆十來遍,才囑咐蘇氏給孩子穿上衣服,裹得嚴實一點。
「好了,等著就行了,要是沒啥問題,應該很快退燒。」江雨晴長舒了口氣,癱坐下去。
千尋摟著她的肩膀,好奇問道:「這又是啥道理?」
「平日里,酒水沾到手上,等它幹掉的時候,是不是覺得涼涼的?」千尋扭扭脖子,「酒裡面的酒精揮發會吸熱,帶走不少熱量。現在發燒就是身體內的熱量出不來,利用酒精把熱量逼出來,懂了不?」說完之後,江雨晴還有點擔心,現在釀的酒,酒精度太低,不知道能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所以她才反覆弄了多遍,要是二鍋頭估計一邊就差不多了。
婦人也是緊張,過一會兒就摸一下娃子的頭,額頭凝成的疙瘩就越舒展,臉上甚至露出了笑容,朝著車外大喊:「孩兒他爹,娃蛋的腦袋沒有那麼燙了!」
好消息一出,金多銀立馬「吁」的一聲停了車,探進頭來自個兒試探,摸了娃子的頭,驚喜地問道:「咋好的?」
「這閨女把酒水在娃蛋身上摸了幾遍,說是可以發熱,沒想到還真管用。」蘇氏一臉的感激,又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笑的不攏嘴。
「恩人啊!」金多銀抱拳對著江雨晴,感激的差點哭了,「剛才我還在盤算著,擔心給娃蛋看病的銀錢不夠用,就算看了病了,今後一段時間的日子肯定不好過!真是老天爺開眼,派來姑娘這麼一位神醫。」
「哎呀,叔您太客氣啦。我們是逍遙縣陳州村的,哪是什麼老天爺派來的神醫,我小時候發過燒,爹娘就是這麼弄的,就這麼治好了,我覺得這法子管用,就拿來試試。」江雨晴被誇的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非常豪爽地自報家門。
一陣子感謝之後,為了不耽誤行程,金多銀繼續趕車,婦人給孩子餵奶。兩人背對著婦人,肩並著肩,別提有多樂呵。
「看不出來啊,吟詩作對能行,揣摩心思能行,繡花做活能行,天文地理也行,甚至連治病救人也能行,你說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懂的?」千尋滿臉欽羨,這樣的女人,就算去當官為朝廷服務為人民謀福利,也絕對不過分。正如她沒事天天喊得唱的,「誰說女子不如兒男!」
如果說當時在都市裡忙忙碌碌,顧不得去幫助別人,顧不得在乎陌生人甚至親人朋友的感受,也顧不得去撣去被蒙上灰塵的善良,那這一世在農家,一定得好好地填補一下這段空白。
黃昏時分,太陽懸在西方的天空,晚霞映照的整個世界變成了紅色,再望望近在眼前的洛陽城,江雨晴有種美妙的感覺,此來洛陽,不單單是科考,更是一次發財之旅,從經濟學上來說,這是一次原始資本累計的旅程。
「洛陽,我來了。」江雨晴笑靨如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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