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逃婚(上)
思念,無時不在無處不在,尤其是當前終日無所事事的情況下,陳大龍總會情不自禁想起當初在普安市,和余丹丹在一起相處時種種歡樂畫面。
「丹丹怎麼突然跑到定城來了?她是想著婚禮之前跟老青人告個別嗎?」陳大龍心裡突然冒出這句話,雙眼不知怎的有些濕潤起來。
人在落魄不如意的時候似乎情緒變敏感了許多,過了一段孤家寡人的日子,陳大龍心裡愈加懷念當初身邊信任的朋友圍繞左右。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只可惜大千世界芸芸眾生,個個名來利往,又有幾人是一生中值得結交的知己?天下原本沒有不散的筵席,即便是余丹丹與自己深情相許也不過如此?」
帶著說不清的滿腹憂愁,陳大龍上樓來到余丹丹所說房間號門口,抬起手輕輕敲門,裡面立馬傳來腳步聲,隨著「吱呀」一聲門響,那張日日在心頭縈繞的熟悉面孔出現在眼前。
沒有人說話,男人像是順滑的泥鰍從打開的門縫裡鑽進去,女人隨手關上門,身體早已陷入剛進門男人溫暖的懷抱。
親吻、撫摸、深深的擁抱......越來越緊恨不得把彼此揉入體內,剎那間,余丹丹感覺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委屈,思念,千言萬語化為一股柔情在兩人之間無聲蕩漾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先恢復理智的女人輕輕推開正緊緊擁抱自己捨不得放手的男人,輕聲對他說:
「你先坐下,我有話要對你說。」
「你說吧,我聽著。」
男人依舊戀戀不捨嘴唇在女人嬌嫩的面頰上不停動著,口中「呼哧呼哧」噴出的熱氣攪的女人心裡一股玉望幾乎要控制不出噴薄而出。
「別這樣,我受不了了。」
「唔唔唔.......」
含混不清的吐詞早已將心裡的念想表達的淋漓盡致,說不清是誰主動兩人一路親吻撫摸著,一路退到席夢思旁,天雷勾地火般的激情早已讓屋內的男女瞬間忘了全世界。
......
屋內春情綻放,猶如燦爛夏花儘管美妙無比卻花期極短,縱情歡愉過後,兩人需要面對的卻是殘酷的現實。
一個是幾日後即將成為別人新娘的女人,一個是在仕途上身陷囹圄的男人,在這燥熱難耐的盛夏夜晚,彼此相互依偎有訴不完的衷情。
房間內微弱的燈光下,一對有情人相互摟抱著斜躺在抱枕上,柔軟的薄被遮住了兩人赤果的身體,整個房間里籠罩著一種說不出的靜謐柔和。
余丹丹把自己的臉頰緊貼在男人寬闊的胸膛,一雙好看的大眼睛不時忽閃一下,臉上不自覺露出滿意笑容。
從剛才男人進門到現在,一舉一動都證明了她內心的猜想,「男人心裡肯定一直想著她,從未打算就此忘了她。」
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奇妙的東西,或許毫無證據卻一向非常準確,這種感覺讓余丹丹對自己即將向男人提出的要求更增添了幾分信心。
感覺到女人趴在胸口微笑,陳大龍問道:
「你笑什麼?」
「我笑你老當益壯,時隔三日刮目相看,呵呵!」
陳大龍也笑了!這是他被調整位置以來頭一次露出笑臉,只是這微笑稍縱即逝,他立馬想到一個問題迫不及待要問余丹丹。
「你怎麼突然到定城來了?我聽說你......」
「你聽說我要跟茅家的老三這個周末舉行婚禮對吧?」
陳大龍話沒說完被余丹丹伸出一隻手捂住嘴巴,他只能用嗓音回答:「嗯。」
「我余丹丹不想嫁的人,誰逼也沒用。」
「可是?」
「可是婚禮已經定下了日子,請柬已經發出,一切萬事俱備只欠新娘是嗎?」
陳大龍已經意識到余丹丹接下來將會有驚天駭俗的舉動,保不齊這女人是想要逃婚,可是一想到茅家和余家兩大家族的實力和威望,陳大龍不禁在心裡暗暗擔心。
「你不會真準備逃婚吧?」
「為什麼不呢?法律上都規定婚姻自由,既然我老爸不同意我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那他也休想逼我嫁給我不喜歡的男人。」
「那你這次到定城來找我?」陳大龍心裡大約猜出余丹丹此行來意,他臉上露出猶豫神情。
「你那麼聰明,不會猜不到我專程到定城來找你幹什麼?咱們一起走吧,去國外,我相信以你我的頭腦,即便是到了國外一樣可以過的很好。」
「去國外?」儘管陳大龍心裡早有準備卻還是被余丹丹說出的話嚇了一跳,「就只有你和我?」
余丹丹顯然早已深思熟慮,她抬起雙眼看向陳大龍,認真表情說:
「現在這種情形下,只能你我先走一步,等到咱們到了那邊安定下來,再回國接你的父母和孩子,行嗎?」
陳大龍默默低頭。
男人和女人的最大不同在於,往往遇到重大事件的時候,男人能夠保持足夠的理智,不像女人考慮問題的角度過於感性。
「怎麼?你不願意跟我一塊出國?」聰明如余丹丹,她從男人臉上的表情察覺到什麼?
「我怎麼會不願意跟你一起走?可你也知道你父親的脾氣,萬一我真不顧一切跟你遠走高飛,我的父母和孩子誰來護他們周全?」
余丹丹聽了這話臉上也露出遲疑來,她不得不承認,陳大龍的擔心並非毫無道理,父親的手段她是最清楚的,為了余氏的顏面,他不是連自己親生女兒的一輩子幸福都不管不顧嗎?
要是讓他調查到自己跟陳大龍一塊逃離,事後必定會把這筆賬算在陳大龍一家老小身上,萬一父親一時衝動做出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來,陳大龍豈不是要懊悔一輩子?
「那你說現在怎麼辦?」
余丹丹一雙美眸盯在陳大龍臉上,無比信任的目光讓男人心裡不由一疼,他輕輕伸手把女人摟在懷中,安慰道:
「你別急,事情總有解決辦法。」
余丹丹主動建議道:「要不,我先去國外,等過一段時間你把這邊安排妥當了,過去找我?」
陳大龍當即反對:
「你一個女孩子單身一人去國外,我哪能放心?」
「你還不了解我的適應能力嗎?我從小就獨立慣了,真到了國外謀個生計根本不成問題,倒是那些洋鬼子要小心了,誰要是敢惹我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余丹丹嘴裡說的輕鬆,陳大龍心裡卻清楚,無論如何余丹丹一個女流之輩想要在國外站穩腳跟長期定居下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向余丹丹建議道:
「要不,你先在國內呆一陣子,等我把事情都辦妥了,再跟你一道走?」
「不行!你不了解我父親,等他發現我逃走了,恐怕他掘地三尺也要把我找出來,真到了那時候,你我反而被動。」
陳大龍對余氏家族的影響力也是有所了解,聽余丹丹這麼一說也只能閉口不言,走又不放心,留下又不行,到底怎麼辦才好呢?
余丹丹見男人糾結,心裡不忍,故意沖他綻放燦爛笑臉:
「我倒是有個辦法,讓你不為我擔心。」
「什麼辦法?」陳大龍趕緊問。
「你趕緊把壓箱底的錢全都換成外匯給我,我一個有錢的富婆到了國外整天過著山珍海味的生活,肯定沒人敢欺負,但是你必須在我把錢花光之前來找我。」
陳大龍聽了這話,臉上忍不住笑了一下: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事開玩笑?」
「我沒跟你開玩笑,我這回出來連銀行卡都被沒收了,除了護照身份證和少量現金,我現在真是一窮二白。」
陳大龍伸手輕輕撫摸女人柔軟髮絲,淡淡道:「錢不是問題,你在那邊不要為難自己,問題是我擔心你的安全。」
「那就花錢給我雇兩保鏢。」余丹丹俏皮沖著男人吐了個舌頭。
「是不是還得雇兩個花樣美男?美的你!」
男人嘴裡說著話,一翻身又把女人壓在身底下,女人假裝反抗,不停扭動的身體一下子勾起男人征服的野性,正好兩人全都一絲不掛,男人迫不及待提槍上馬......
......
周五的清晨,陽光刺眼。
一早出門上班的人不用抬頭看天也知道今天必定是個酷暑難耐的高溫天氣,陳大龍像是往常一樣準點到辦公室。
跟之前猜想的一模一樣,辦公室的門口早已有人坐等,一個看起來跟茅家濤長相頗為相似的年輕人遠遠看見陳大龍走過來,立馬迎上前問道:
「你就是那個陳大龍?」
雖然來人並未介紹自己的身份,陳大龍心裡卻大概猜出此人是誰,他不動聲色抬腳進門,頭也不回沖著年輕人問了句:
「你哪位?一大早找我有事嗎?」
年輕人緊跟著陳大龍的腳步進門,一進門卻轉身關上辦公室的門,快走幾步走到陳大龍面前,滿臉喜色自我介紹道:
「陳書記,我要是說姓名你肯定不了解,我要是說我是茅老三,你肯定明白,我大哥你也認識吧?茅家濤,我們是堂兄弟,我經常聽我大哥提起你,說你是如何如何仗義,如何帥氣,今日一見,咱們也算是有緣。」
陳大龍沒想到茅老三見到自己居然是這副嘴臉?他可是余丹丹的未婚夫?怎麼著兩人也算是情敵關係?怎麼這小子腦袋缺根筋似的跟情敵套起了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