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蛇腹逃生
眼看南宮被吞進了蛇腹,梁紫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彷彿意識全被剝離了身體,眼中儘是茫然。往日與南宮相處的點點滴滴,如閃電般在腦海中飛過。
這一刻,好像時間都停頓了似的……
「啊!南宮!」
像是過了瞬間,又像是過了無數個紀元,梁紫終於回過神來,仰天長嘯一聲,仿似雛鳳泣血悲鳴。
「你這畜牲!」
撕心裂肺地呼喝一聲,梁紫提著長劍,瘋狂地劈砍著白蛇額頭間的那道傷口。
她都不知道自己劈出了多少劍,不知道自己劈了多久,她已經瘋魔了。
當梁紫恢復神志,看清眼前情景的時候,那條白蛇已經死了……
死的很慘!
它的腦袋被活生生劈成了兩半!
梁紫拋下長劍,掰開那條白蛇的嘴巴,從頸部伸手進去,想要把南宮從蛇腹中拉出來,可她高挑的身材相對於這條白蛇來說,卻是嬌小得可憐,哪裡能夠得著?
南宮死了……
梁紫抱著蛇頭獃獃地坐在地上,不言不語,連頭髮都散亂了,就像一個瘋婆子。
也不知坐了多久,白蛇的腹部忽然微微一動,梁紫毫無所覺。
蛇腹又動了一下,動作越來越大了……白蛇腹部約一丈處,忽然凸起了尖銳的一個點。那個點越來越高……
「刺啦」一聲,半截劍鋒破腹而出,然後伸出一個握劍的手,手腕上帶著一個手環,樣式古樸。
那隻手揮動了幾下,然後就無力垂了下去。
異響終於驚動了梁紫,她如夢初醒,飛快撲到蛇腹的裂口處:「南宮!南宮!」
接過那隻手上的短劍,順著裂口輕而快地割下去,割出一道半丈來長的口子,然後握著那隻手用力一拉,頓時拉出一個血人來!
這人正是南宮!
他被白蛇吞入腹中,竟然沒有死去,還從蛇腹中開了一道口子!
「嗚哇!南宮你沒死……真是太好了!嗚嗚嗚……」
梁紫一把抱住南宮,顧不得他身上滿身污血,終於忍不住大哭了出來。
「咳咳……」南宮咳了幾聲,回過氣來,輕聲說道:「你再不放手,我就要被你勒死了……」
梁紫慌忙鬆開雙手,卻見南宮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頓時醒悟過來,沒好氣地給了他一拳。
只是這力道,跟撓癢差不多。
看著他的笑臉,梁紫眼眶一紅,又抱著南宮哭了起來,方才與白蛇戰鬥時的英勇姿態蕩然無存。
說到底,她終究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子而已了。
「呵呵,別哭了……我這不是沒死嗎?」南宮撫摸著她的秀髮,笑著安慰說道。
梁紫理也不理,又哭了一陣,這才推開南宮,罵道:「你是豬嗎!做這樣的蠢事!」
她說的是剛才南宮把她推開,卻把自己送進了蛇腹之中的那一茬。
「別傻了……換做是你,你也會這麼做的,不是嗎?」
南宮伸手抹開她臉上的淚水,卻又塗上了一層血色,連忙撕下衣角手忙腳亂地擦了起來,卻越擦越臟,最後弄出了一個花面貓來,只得一臉無奈地看著她的臉。
梁紫哭笑不得地推開他的手,然後在南宮不敢置信的眼神中,變戲法似的不知道從身上哪裡掏出5、6塊各種不同款式、顏色、料子的類似手絹模樣的布料。
第一時間把自己臉上的血跡弄乾凈后,梁紫又替南宮一一清理乾淨臉上和身上的臟物,這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休息了半響,南宮站起來說道:「好了……有驚無險,我們繼續上路吧。」
「那這條白蛇……」梁紫指著地上的蛇屍說道。
南宮側頭想了一下,拾起地上的短劍,在梁紫疑惑的目光中,把整件蛇皮扒了下來,丟入空間手環之中,這才拍拍手說道:「這蛇皮堅韌無比,收起來以後應該用得著的。好了,可以走了!」
二人繼續上路,只是經過這一次事件,二人再也不敢大意輕心,一路走得小心翼翼,一步三停。
這樣一來,速度就難免慢了許多,二人越過山腰的雲層,爬上到山頂時,已是日落月升,夜幕降臨。因為是在山頂,雲層都在腳下,所以星光顯得特別明亮。
從他們離城至今,已是第二天晚上了,離五天之約只有三天時間了。算上回程路上的時間,還要在這數里方圓的山頂找到娑羅樹再把它喚醒,時間已經非常緊迫了。
二人不敢稍有怠慢,借著星光在山頂上尋找那棵梁思琴所說的「娑羅樹。」
南宮從空間手環中拿出那個生命號角持在手中,在黑暗中仍然可以見到它隱隱發出的綠光,綠得暖人。
彷彿冥冥中自有指引,準確的說,是生命號角的指引,二人徑直穿過一片密集的山林,然後毫無意外地在山頂的最北方,找到了一顆古老的大樹。
正如第一眼見到北周山,就自然知道那是北周山一樣,第一眼見到這棵古樹,南宮就很自然地知道了,這就是他們要找的娑羅樹。
不愧是千年古樹!
它並不是很高,但是長得很茂盛。整一片山林,都是它橫伸的枝椏上垂下來的根須,入地紮根而生成的。
換句話來說就是,娑羅樹,其實就是這一片山林!
一股深沉而無聲的磅礴之感湧上心頭,南宮二人無言嘆息,對於這樣的大樹,他們也只能嘆息自然造化的神奇了,心生敬慕,為之扼腕!
「就是這裡了,吹響號角吧!」梁紫收起敬慕,一臉期待地看著南宮。儘管這幾天來遇到的事情已經帶給她足夠多的驚和奇,可她還是有點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傳說中的樹精靈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南宮微微一笑,二話不說,隆重而敬畏地拿起號角湊到嘴邊,輕輕一吹,然後聽到……
「呼~~哧~`呼~~哧」的聲音……
沒錯,就是「呼哧」的聲音,就是那種漏氣的聲音,也就是說……號角根本就沒有吹響!
南宮疑惑地看了看手中的號角,還以為自己吹的力道過小了,於是鼓足勁又吹了幾下,吹得嘴巴都有點發酸了,可是號角依然還是發出那個「呼哧呼哧」的漏氣聲。
「吹了跟沒吹一樣,你會吹號角嗎?」梁紫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怎麼不會?小時候我爹從外面給我帶回過一個螺號,我吹響過給你聽的。」南宮尷尬一笑,撓頭說道:「可是奇了怪了,怎麼就吹不響呢?」
「我來試試!」
梁紫拿過他手中的號角,櫻唇輕啟,輕輕一吹!
「嗚……」